他看得有趣,正好接到游风电话,他把手机摁免提,放一边,左手继续拿着平板:“有什么指示呢?”
“弄清了?”
“嗯,一个叫娱星的自媒体号多平台发布,然后广厦传媒营销扩散。”
“一起的?”
“娱星我打听了下,好像是初臣他们报纸一个老人私底下做的账号。广厦传媒主接明星单,什么都干,营销推广,水军,刷负,舆论导向,都是脏活儿。”
“初珺经营的新期待投资管理公司十亿私募股权存在虚假项目情况,可以跟当地证监局打一声招呼。”
沈佑听这名字就觉得跟初臣有关:“跟初臣是?”
“兄妹。”
“你动作比我快啊。”沈佑目前只知道娱星跟初臣脱不了干系。
游风又说:“初臣跟一个韩国人还有一个孩子。”
“牛逼。”
“母子现在在论岘洞,房屋所有权在初珺手里。”
“打算怎么搞?”
“你自己发挥。”
沈佑听得饭都吃不动了,兴奋道:“有限制没?”
“把我老婆摘出来。”
沈佑不爱听:“夏灯就说是夏灯,跟你有关系?你老婆你老婆,人同意了吗你就自己喊上了?别以为夏老师承认学生时期对你有点意思,你就胜券在握了。夏老师所有平台都还显示单身呢,人理智网友都发现了!”
游风挂了电话。
沈佑还没骂完,拿下手机一看这狗东西挂真快。
他又打过去,直奔主题:“那个广厦传媒我没有关系,问的唐夕。她说她经纪人之前跟他们合作过,因为太脏,只认钱,后来没往来了。我让她给我拟了一个名单,都是圈内跟广厦有合作的,我发给你,找找熟人。”
话音刚落,游风又挂了,他啧一声,什么人啊!
*
夏灯接送谭一一的第二天中午,忙人游风才得空给她打电话,此时她正在机场候机室,准备飞一趟南广,到港口看看她的呼唤雨。
她看到来电那一刻,唇角浅勾,接通却是平淡语气:“有事吗?”
“为什么你对外说单身?”游风直奔主题。
夏灯听到他这一通兴师问罪,也不给他好听话:“难道不是吗?”
游风那边停顿许久:“没良心。”
夏灯便气消了:“这位先生是每天都查阅一遍我的社交账号吗?”
“改过来。”好像是命令的话,但语气却像恳求。
“单身怎么了?”
游风说:“八年白嫖我就算了,现在还不给名分,你觉得合适?”
夏灯眉眼弯成柳叶,“你不要说得你多无辜,达成身体关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你不愿意我又不能强迫。”
又是半天,游风说:“你怎么那么会气我。”
夏灯笑容加深:“你不在意我根本气不到。”
“可能吗?”可能不在意你吗?
夏灯食指指甲轻摩着手机侧线,笑意始终没从来脸上消退半分,但她还是挂了电话。
游风被挂电话,怨念更深一寸,发微信消息过去:“你等我回去的。”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气得慌,手撑在桌面,反复琢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
一颗无价脑袋总是在面对夏灯时候,展现出它的短板。好像夏灯是他一生无法攻克的难题。
虽然是事实吧。
秘书太了解他,即便他不动声色也能嗅到他的怒火,适时说道:“先生可以问问我。”
游风抬头,注视他许久,问道:“你跟我几年了?”
“杜克MPA没毕业就在您创立的‘DengAI’了,后来到H²O,已经有六年时间了。”
“有对象吗?”
“当然没有,我要为您随叫随到的。”
“那你让我问你什么?怎么打光棍?”
“……”秘书反应很快:“您说过,谈判要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以小博大赌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我以为用在跟女性交往上同理。”
正合游风心意。
他打算未来三天都不理夏灯了。
晾着她。
*
夏灯抵达南广,约定好的向导来接,前往酒店的路上,夏灯坐在车里朝外速览南广发展情况。
脑海已经没有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了,大概是小时候来过?跟随父母或者是跟随小姨。
以前觉得要见过世界才算入门人生,现在觉得一坐一整天也是人生。
她跟随向导逛了南广近一天,傍晚时来到港口,站在咖啡馆楼顶,勉强可以俯瞰大海。海面反射灯塔的金光,仿佛银河另一种呈现。
身着制服的忙碌身影正打扫、修理中型船,水手做着夜航准备;码头上游客在拍照打卡,有一家几口,更多是情侣;大船汽笛声厚重拉长音,和海浪声交相成为绝唱。
北京没海,之前游风拍她那组海浪照片是在天津港。她没考驾照时,经常是被司机送到各处,但有时想独处,也会坐一坐城际。全程二十分钟,她还没听完几首歌,列车已经抵达。
他好像总会追着她去世界各地。很久以前便是。
她不自觉微笑,什么时候游风都是令她平静的介质,仅仅是想到他,再难熬的日子都可以一笑置之。
他总以为他爱得更多,其实她也不少。不然怎么会有人决绝地分手,又灰溜溜地找回。
她一直看向港口一切,胡思乱想一切,唯独避开她的“呼唤雨”。她以为只要她不把注意力放在它上边,就能多欣赏一会儿美景,毕竟下一次来不知道又是何时了。但她再怎么避开,它也巍然屹立水面,死死拴在她心间。
他把它打理得很好,它还是当年模样。
如今看着它,她便知道,她跟游风之间那面镜子,已经擦净了。
*
夏灯回北京时,小姨正好在北京最后一天,第二天要飞迈阿密,就约了夏灯吃饭,还叫了两个“陪吃”。
一家瑞典菜餐厅里,两个精致俊朗的年轻男人“服侍”着小姨,给她夹菜、倒酒,夸她今天的妆好看,衣服和项链很搭。
夏灯只平静地问了句:“保密协议有签吗?”
小姨懂她意思:“你说你的。”
“初臣在韩国读书时生的孩子被他妹妹初珺养着,初臣不知道,所以保护不怎么到位。我托熟人轻松接触到了那位母亲。”
小姨吃一口熏肉,问她:“我说我把我个人的律师团给你,你不用,让我们别管,但我看现在网上对你的诽谤没有停歇的趋势。你是打算从初臣那边入手?让他承认不实报道?太理想,他不可能认。就算你把刀架在韩国那对母子脖子上,他一个早就抛弃他们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今天为他们放弃金山银山。”
夏灯握着酒杯不说话。
小姨以为她难过,放下筷子,把她手拉过来握住,“宝贝,我知道你有智慧,即便看透人性也抱有期待,但无论你是问我,你爸妈,还是你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只会得到一个答案,不要相信性本善。”
“没有,我也不会把刀架在那对母子脖子上,我只是对初珺养他们母子的动机存疑。”
小姨挑眉:“说来听听。”
夏灯突然想到了什么,准备离开:“小姨我有事先去一趟,你飞机落地记得电话!”
“欸!不吃饭了?”
夏灯已经脚下生风,来到电梯口。
*
滨水别墅。
唐夕在客厅徘徊,门铃一响,她飞奔过去,打开门看到夏灯,咧嘴笑道:“夏老师!”
她一边迎夏灯往里走,一边就夏灯微信里问的问题一一告知:“初臣是有一个妹妹,没有公开过,但圈里人认识他的都知道,他们关系就那样,虽然各自领域都混得不错,但好像没有业务往来。”
“你们在一起时他有提过妹妹吗?”
“没,我们聊的都是没营养的事。”唐夕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夏灯再问得仔细一点,她敢说他们都是打情骂俏,微信聊天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就是“玩坏了”。
唐夕招呼夏灯坐下,一边现磨咖啡一边说:“不过他不让我提,我之前被朋友提醒跟他在一起,会有个难缠的小姑子,我才知道初珺。那时问他,他相当不耐烦,说感情不亲,以后也不会往来。”
初臣对初珺深恶痛绝,初珺却帮他养女人孩子,如果忽略初臣和初珺感情程度,只从亲情角度出发,那这没有问题。问题是他们似乎并不和谐。
所以是初臣装不和谐,还是里边有事?
夏灯思索片刻,不好一直问唐夕和前男友的事,正好看到桌上有一笼她熟知的点心,曾经很喜欢的奶芙。她记得游风总是会半夜出去给她买,也不白买,她要想吃,就得亲他一口,但往往亲着亲着她就再没力气吃点心了。
有些人会把她弄得很累,只能依偎在他臂弯里。
唐夕看她盯着点心,拿瓷盘,捡出几个递给她:“沈佑买的,近年我一说想吃甜的,他就买这个。确实很甜,奶香浓郁。”
沈佑买的。
夏灯几乎能想象到游风是多爱,影响得连沈佑也开始好这口。
唐夕马上又漫不经心地说:“他说这个是他兄弟最爱,每次压力大就一个人开车去那小店,买一盒坐在台阶吃到嘴塞不下。他兄弟有一段时间经常住院,医生说要不哪里坏了,可能会影响味觉。”
她显然没反应过来沈佑说的兄弟是谁,只是当闲天说给夏灯:“这个奶味确实很重,口感很鲜,适合刺激味觉吧。”
夏灯眉心短促聚拢,瓷盘突然变得好重,她几乎就要托不住。
她想起有一年,他们约在丹麦,那天进门他也是把窗帘和灯都关闭,戴着面具,她明显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但他还是耐心跟她说话。
他说:“你最近很累吗?腕围掉了五毫米。”
他说:“我给你的钱够吗?交学费,还有生活花销。要不把卡给你?”
他说:“伦敦最近雨大,你不要太晚回家。”
……
她低头不语,他便拿来奶芙,他说那是他喜欢的,她明知故问为什么喜欢这个,他很坦白:“因为夏灯喜欢。”
顿时,她心跳快起来,眼睫疯狂颤动,却还是平静地问:“夏灯,是谁?”
“我爱人。”
“那你跟我这样,不是对不起她?”
“她把我甩了。”
夏灯默然片刻:“那你还称她为爱人。”
“我爱的人。”
……
唐夕一句话,夏灯从回忆中闪回,心中刺痛却没消退,拿起奶芙,毫不体面地塞进嘴里。她想体验一下他当时感受,刚塞到第二个,她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还没塞满就已经难忍,那他呢?
夏灯心又被刺痛。
唐夕意识到她情绪低落,弯腰问:“你怎么了?”
夏灯放下瓷盘,喝口水,没告诉唐夕,她可能就是导致沈佑那个兄弟狂塞奶芙的罪魁祸首。
就这点事,其实电话就能说明,但夏灯觉得来一趟也不费事,正好彼此都有空,何况跟唐夕不算朋友,礼貌要有的。现在说完,夏灯也不多留了。
唐夕却拉住她的胳膊,自然挽住:“你要没事,跟我睡呗。”
“……”
“沈佑说让我多听你说话,省了以后被骗。”唐夕笑得甜,很好看。
夏灯给她说明了一下二人目前的处境:“网上还在骂我抢了你男人、我们之间不共戴天。”
唐夕被沈佑教得好:“他们以前也骂我,全网评论区都是我的黑图。只是这件事我跟你一比,你更招恨,所以我就是弱者啦。明天再来个什么事轮到别人是弱者,他们又回过头骂我了。”
夏灯觉得唐夕的灵魂也很有趣,好学又能听进去话,却还是离开了,不过答应唐夕,她有事想不开时可以陪她视频。
*
第二天了游风还没等到夏灯服软。
晾着她是好决定吗?他开始怀疑。
一般开始怀疑一件事,就是心中有了定论,于是这一天还没结束,他就用新微信添加了她。
沈佑这时打来电话,告诉他一声:“搞定。亏了你后来补充的信息。这个初臣心眼真是不少,没点硬关系真挖不到他这些事。”
“嗯。”游风甚至懒得看新闻,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一分钟都是巨大损失。
“还有个事,我刚跟唐夕联系过,她说她把夏老师留下过夜了,要跟夏老师睡一宿。”
游风不再摆弄他的新微信:“谁允许的。”
“你管得着吗?”沈佑贱死了。
游风到夏灯家去一趟,要被她提醒一百遍那是她家,警告一千遍别跟打卡一样天天下班奔她家,现在别人一句话就留下过夜?
想想来气,他把新微信头像换成纯绿。
第二十六章
夏灯刚到家,她与舒禾、程程的三人群来了消息,点开看到几个加粗标题——
“初臣隐婚生子,把孩子妈伪装成亲妹妹,婚内出轨唐夕。”
“前BBC知名新闻人夏灯发现初臣与‘亲妹妹’隐婚生子真相,反被泼脏水,被污蔑介入游风和唐夕之间。”
“唐夕经纪人称唐夕方已就‘唐夕和游风恋爱并举行婚礼,却被白月光破坏’的诽谤报警。”
三条重磅新闻,只有一个解决了夏灯的困惑,原来初臣在韩国那个孩子是他跟初珺生的,他俩也不是兄妹。难怪初珺会帮初臣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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