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一惊。
这件事闻所未闻!
白岑问道:“这也是你突然记起的事情之一吗?”
叶弄池嗯了一声:“但这一点,我确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那时我修为到了顶峰,明确察觉到……混沌意志正试图吞没人间。”
白岑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
这是什么事?
叶弄池叹一口气:“所以修为越高的人才会越想飞升,只有离开了这个位面,才算真的安全。”
白岑一时觉得头痛。
信息来的太突然,她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白岑深深喘息了两下:“我缓一缓……先看看这个书吧。”
混沌,混沌虫。
白岑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这虫子的作用和目的。
百分翻开书页,里面写着的是混沌虫的起源。
‘混沌虫,生于混沌,因混沌被镇压,无法来到此界,只能以蛊虫的形式逐渐入侵。
混沌虫选中了许多血脉,然而只有一家能够承载,便是白姓。
混沌虫在白家身上,会发挥出最大作用。
以白家血脉为引,饲养混沌虫,最终混沌虫将操控世间万物,打开混沌之门,混沌将再次降临人间。
而白家,则是混沌最好的宿主。‘
短短几行字,白岑看了半天。
她的手抖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那些蛊虫……混沌虫,会见到她就想吃掉她。
原来因为她身上的血才是那个真正的白家人,才是它们的最终目标。
白岑身上一阵发凉,思量间,竟觉得有双看不见的眼,在暗中劳劳地盯着她。
可不对。
“我明明与它们打过交道,那为何我并没有被蛊虫附身?”
还是说,她到脑子里已经潜伏了一只虫子,只是她不知道?
叶弄池见她惶恐起来,连忙安慰。
“若是被寄生,定会作出什么非同寻常的举动来,但你一直都很正常,放心就是。至于原因……”
叶弄池深深看了白岑一眼。
“若是我猜的不错,这混沌虫的寄生和它控制人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要看精神,或者灵魂。而白家血脉只是能让他们更好的寄生,但你只是有着白家的血,灵魂却是另一人,这就导致,混沌虫虽然渴望你的血液,却对你毫无办法。”
似乎说的通。
叶弄池顿了顿,继续道:“或许,这也是为何被混沌虫寄生的人,都对你怀有恶意的原因。”
从前白岑以为,白纤竹只是个例,但如今看这个谢长老,她才明白,或许这才是普遍现象。
想一想曾经差点被虫子吃掉的经历,白岑毛骨悚然。
他们还真是……得不到,就毁掉啊。
“但更不妙的是,”
叶弄池喉咙动了动,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这个计划远比我们想象中要久,我们没法确定,究竟是谁被寄生了。而如果是些德高望重的老怪物被寄生,完全可以压抑住自己的本能,不叫自己显示出对你的恶意来。”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们如今知道敌人是谁,却又不知道敌人是谁。
毫无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
叶弄池看着书页,陷入沉思:“如今只能先把那些明显的寄生虫杀了,最好是能引出些什么来,不然的话……”
只能被动等死了。
叶弄池突然笑了起来。
“这样想来,你似乎是命定的救世主。”
救世主本人现在都要怕死了,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叶弄池看着她,目光难得的直白又温柔。
“若不是你来,恐怕原本的那个‘白岑’早就被寄生了,而有了真正的白家血脉做引,或许此时,人间已经是一片炼狱。”
白岑一怔。
她倒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这就是蝴蝶煽动翅膀?
她的到来,虽然不知能否阻止一场灾难,但却实打实地延缓了。
只是不知道,白木城做换血这个决定时,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该不会是把混沌奉为真神,觉得做神的使徒,自己也会飞黄腾达吧?
白岑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愚蠢的人。
“现在,我们要明确一件事。”
叶弄池严肃道:“或许我们要重新审视了……除了彼此,往后我们谁都不能信了。”
叶弄池没有实体,自然不会被寄生。
叶弄池目光垂了垂。
“甚至揽月,都不能信。”
白岑的心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揽月:?公报私仇就直说咱俩碰一碰,别整那些没有用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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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我画了这么大一个饼!
有没有猜到后续发展捏!
第73章 、砍七十三刀
但是白岑又一想,还是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师父是可信的。”
叶弄池心里一叹。
他又何尝想对揽月如此怀疑,但事已至此,警惕总不是坏事。
白岑倒是有自己的理由:“你的命都是师父救的,如果她再对你做手脚,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的确如此。
但叶弄池还是不能把话说死,只是转移了话题。
“总之,不管老宗主对我们如何欺瞒,单从他为古剑解除封印来说,他便是好心。”
白岑狠狠点了点头。
是个好老头儿。
“那我们这就去辞行吧。”
毕竟要一个个打过去,还是要抓紧时间才行。
叶弄池看了看白岑,突兀地笑起来。
白岑嘶了一声。
这人又憋什么呢。
叶弄池十分惬意地一躺:“不得不说,咱们师门确实有传承,当年是我追着他们砍,现在轮到你,倒是有趣。”
白菜呢脸上一黑。
这能一样吗?
她挨个上门挑衅,那是被逼无奈。
叶弄池呢?
纯粹是好战。
白岑没理他,翻了个白眼就出门了,手里还拿着那本记载混沌虫的书。
她没有瞒着裴镜月和景芍的意思,本来想拿出去再给他们看,却不料,晒到阳光之后,手里的书竟然一点一点消散了。
白岑有些惊愕。
叶弄池也是惊讶了一瞬,随后又觉得合理。
“错不了了,一定是老宗主设下的禁制。”
之前这么多年,书本完好无损也好,如今的阅后即焚也罢,都是为了确保白岑能见到这本书,而且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无奈,白岑只能和裴镜月景芍解释了一番,带着他们去向老宗主辞别。
但出乎意料的,他们并没有见到老宗主。
不知道是怕他们问起什么不好回答,还是当真不想见,白岑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宗主闭关了,怕是不便见客。”
这么着急?
白岑一时有些头痛,又有些担心。
白岑不会忘记,自己的烧火棍上还沾着老人家的生命力,他此时闭关,叫人实在放心不下。
白岑道:“那,若是等宗主出关,你便替我转告一声谢意吧。”
片刻后,几人就出了蓬莱宗。
裴镜月听到白岑说那书不见了,有些怔愣,又有些释然。
“想来,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说完之后,他又笑道:“只是不知,我的使命是否也已经完成。”
白岑神色一凛。
若是他们之前猜的不错的话,那裴镜月确实只是把他们引过来的工具罢了。
若是他自己也这样想,别是会道心不稳吧。
景芍无心这些事,正看着脚下的风景出神,耳朵里只听了最后几个字,不由转过头,十分疑惑。
“什么完成?要回宗里了吗?不是还有几家没去呢。”
裴镜月一愣,看着景芍,神色不明。
景芍被他盯得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你叫小镜子,但又不是真镜子,就算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沾了什么的。”
噗。
原本即将沉重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几人都忍不住笑开。
“好了,接下来去哪儿?”
裴镜月问道。
白岑倒是早有打算,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个拜帖来。
感谢柳沉舟,他们一下从漫无目变成了一个选择题。
“天眷宗。”
天眷宗离这里很紧,按路程的话,也该是这里。
不过叶弄池却噗了一声。
白岑好奇地转了转头,就听叶弄池道:“这地方,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
怎么说?
“这里也去吗?”
裴镜月的脸色难得尴尬起来。
白岑和景芍茫然地对视一眼,看向裴镜月。
“怎么说?这里去不得?”
裴镜月御剑都有些不稳了,他尴尬笑笑:“就是……这个宗门比较……”
他支支吾吾起来。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啊。
白岑有点不满意,但又不能对裴镜月发火,于是把怒气撒在了叶弄池身上。
叶弄池冷不丁地被她抓在手里,嘴角的笑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做什么?”
白岑冷笑一声:“劳烦解释一下。”
人都被捏在手里,叶弄池当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解释。
虽然伟大的祖宗大人压根也没有想办法摆脱这个状况就是了。
叶弄池只说了一句话,就叫白岑明白,为何裴镜月的神色会是那般奇怪了。
叶弄池的语气意味深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合欢宗的名号?”
这种网文经常出现的宗门,白岑当然知道了!
但是他提这个做什么?
该不会……
看到白岑逐渐愕然,叶弄池忍着笑补充了接下来的话。
“虽说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修炼方法,本是互不干涉,但几百年前,他们太过……过分,一度被人打成邪门歪道,后来为了重整旗鼓,他们就换了名字,叫了天眷宗,意味上天眷顾。”
太过过分。
怎么个过分法。
白岑有点想叫他展开说说,但到底没开这个口。
叶弄池继续补充:“咳,他们以前,采用的是采补的方式,不管旁人愿意与否,手段强势了些,曾有几个天之骄子因着此事再不能修炼,后来他们卷土重来,行事倒是不如从前孟浪,如今打着双修的名号,讲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共同进步。”
……
还真展开说说了。
白岑木着脸,叶弄池看了她两眼,突然哈哈大笑。
“你叫我说的,怎么又不想听了?”
白岑啧了一声。
聒噪。
她把叶弄池放回了肩膀,决定屏蔽掉他接下来的疯言疯语。
白岑转向裴镜月,用一种近乎与夸张的语气恍然大悟:“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师尊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宗门呢!……但是知道的人应该很少,小镜子,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多?”
裴镜月的脸上迅速漫上一抹薄红。
他开始打磕巴。
“我就是之前下山,偶然,不小心遇见过他们。”
白岑眯了眯眼,叶弄池则是在白岑肩膀笑得直打滚。
“这臭小子的反应,怕不只是‘遇见’吧?”
白岑促狭地笑了起来。
她完全没有发现,她此时的笑容,和叶弄池真实如出一辙。
“小芍药还不知道吧?这天眷宗呀,从前就是合欢宗。”
“哇……”
显然,即便是小芍药,也是听过这个宗门的。
她惊叹一番,又看向裴镜月,十分疑惑。
“对呀,小镜子你为什么会知道?”
裴镜月的脸色从红转白又转红。
“……当时遇到了他们的弟子,邀请我一起修炼来着……我当时以为是道友切磋,就跟着走了,结果刚进房间,她就开始脱,脱衣服,我赶紧走了,走了之后她又追上来,仔仔细细跟我解释了他们宗门的修炼方法,然后又跟我道歉。”
噗。
白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白岑的眼前已经有画面了。
不过知道误会之后又来道歉,看来这合欢宗只是修炼方法不被大部分人理解,心思倒是不一定坏。
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姿态了。
景芍听了还有些茫然,裴镜月一看,干脆破罐子破摔:“总之,就是意外,是意外!”
“哦……”景芍茫然地应了一声。
“意外就意外,你做什么这么着急。”
他急了他急了!
白岑差点被这对活宝逗得栽下去,叶弄池也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哎哟,那这次去,可要叫这臭小子小心了,别被压在那儿成了人家上门女婿。”
在裴镜月的面红耳赤一言不发中,几人来到了天眷宗门前。
开门的是一男一女,身上穿但是薄纱,却并不像白岑以为的那么不堪,至少看上去十分彬彬有礼。
见了来人,他们行了一礼:“几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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