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泽捏了捏手中的糖糕,叹了口气道。
好像真的是他多管闲事了。
他虽占着长辈的身份,可人家毕竟是受封的郡王,轮不到他来说教。
罢了,已经一时冲动训了人,再道歉好像也不合适,他若是不满,自来找他就是。
马车远去,卫烆仍觉得离谱。
若郡王当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五公子做为长辈遇见了说一顿倒无妨,可郡王又没做什么,却叫他挨了一通训,这是什么道理!
片刻后,卫烆猛地了然。
定是这位故意找郡王的茬!
他理清思路后忙转身去寻自家郡王。
他并未找到人,但在方才郡王与姜姑娘过去的巷子的墙上看到了印记。
这是郡王与他们之间特有的暗号,
他当即便明白郡王带姜姑娘先回去了,于是便去知会了姜澈几人。
-
萧瑢想着从正门进去,必是要惊动姜洛白与姜夫人,但他今日只想与她共过除夕,不想旁人打扰,便抱着姜滢翻墙进了府。
后墙边是一个小花园,虽不大却五脏俱全。
夜色正浓,后花园只挂了几个灯笼,一点都不亮堂,但二人都有内力傍身,眼力非常人可比,别说还有灯笼,就是没有也能如履平地。
“那边有亭子,过去坐坐?”萧瑢温声道。
姜滢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敢问,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
走进亭子,萧瑢主动解释道:“子时城外会放很久的烟花,这里也能看清。”
姜滢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却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而就在她要坐下时,他突地伸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夜里座椅凉。”
夜色下,那双近在咫尺的眸中带着某种晦暗,姜滢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什么在亭中坐坐,看烟花,椅子凉都是借口!
他就是想...轻薄她!
这人!简直是...
说好的最是端正守礼呢?
“可以吗?”
耳畔传来略沙哑的嗓音,姜滢身子不由一颤。
她无辜的望着他。
都这样了,还问她可以吗?
她能说不可以吗?她有拒绝的余地吗?
“此处无人。”
姜滢:“...”
“我不会过分。”
姜滢:“....?”
“所以,应该可以吧?”
姜滢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唇便被堵住了。
她睫毛颤了颤,终是乖顺的闭上了眼。
她明白他有分寸,要真想做些什么就不会来这里,而是去她房里。
如此想着,她便也由着他了。
有些东西食髓知味,一旦碰了便再难忍耐。
比如,在巷子中意外的那一吻,让萧瑢欲罢不能,便将人拐了回来亲个够。
突然,萧瑢睁开眼,姜滢亦如此。
黑夜中,二人视线相对片刻,萧瑢缓缓的离开她的唇,轻轻抬眸。
远处灯笼下,有一道身影渐渐走远。
姜滢脸红的不像话,她声音发颤问道:“是...谁?”
萧瑢眼神复杂的低头,好一会儿才道:“姜大人。”
姜滢:“....!”
她惊慌的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被萧瑢按住腰:“已经走了。”
“可...可是...”
“也已经看见了。”
姜滢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这时候会来小花园,还看见了他们,顿时又羞又急:“....我,你...”
“这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过来了。”萧瑢。
姜滢一愣,所以呢?
所以呢...
萧瑢用行动告诉她,当然是继续亲。
姜滢先还小小的反抗一下,但很快便被亲的没了力气,就乖乖的软在他的怀里。
反正他只是亲亲而已,就让他亲吧。
姜滢无奈的想着。
萧瑢的确是除了亲她什么都没做,他的双手自始至终都环着她的腰,未动分毫。
姜滢却被他亲的招架不住,她一时也不知该说这人是端正,还是孟浪。
作者有话说:
真的只是亲亲哦,审核看清楚啥都没有哦。
卫烆:“郡王,属下今天莫名被五公子训了顿,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萧瑢:“咳咳咳...”
女鹅掉马甲的第一步达成,宝子们看出来了吗。
flag果然不能随便立!
没写到成婚,也不敢说下章,反正就这两章就是了。
第54章
“砰砰砰!”
子时一到, 城外的烟花齐齐绽放,几乎能照亮整座城池。
烟花炸开的声音与城内的欢呼雀跃混合, 热闹非凡, 年味十足。
夜风太凉,萧瑢怕姜滢受寒,便将人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姜滢依偎在他怀中遥遥望着空中一个又一个炫丽的烟花。
这一刻, 好像每个人都能暂且放下俗事,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姜家内院, 姜蔓立在游廊提着一个很漂亮的灯笼遥遥望向天边。
姜澈猜谜赢来的那一个给了姜笙, 她手中这个, 老板说是猜谜另外赠送的。
送她的这一个远比姜笙手中那个精致漂亮,更准确的来说,它是那个摊位上最好看的一个灯笼。
天边绚烂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 看的人眼花缭乱。
姜蔓仰着头缓缓勾起唇, 如此, 便足够了。
姜笙在游廊的另一头远远看着姜蔓, 眼神极其的复杂。
其实, 她今日看到了陆家公子,在那个猜谜的灯笼摊位上。
她不知道三姐姐有没有看见,但她明白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先不说他们各自都已定亲,便是没有,陆公子与三姐姐也越不过身份上的那道鸿沟。
姜笙无声一叹,转头看向天边。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带着几分阴冷的脸。
她很不明白他今日为何而来。
也不大想明白。
陆府
陆知景拿着一壶酒,懒散的坐在屋顶。
在烟花绽放的最漂亮的时候, 他举起酒壶, 好似醉了般轻轻呢喃:“新年好啊。”
姜三。
随后他苦笑着放下酒壶。
连一句新年祝福, 都不能念出她的名字;送一个新年礼, 还得借旁人之手。
养尊处优,随性肆意的陆小公子,其实啊,半点也不自由。
-
张府
张爻顺看着面前桌案上的一堆纸,陷入沉思。
许久后,他才抬眸看向心腹:“我是叫你拿回姜笙的,不是让你去洗劫花灯...”
心腹道:“我就是记性好,记住了这几个灯笼,当时就手欠的翻了下,没想到可有意思了,所以就一起拿回来了,大人您先瞧瞧?”
张爻顺:“.....”
他便是不想瞧,也已经瞧见了。
“这个是姜家三姑娘的,她这说的是谁啊,璀璨肆意...嘶,与这张的造词用句竟然极其相似,大人您猜这是谁的?嘿嘿,这是陆公子的!”心腹双眼透着八卦的光亮:“先前便有这二位的传言,属下还以为是假的,如今一看竟是另有内情啊!”
张爻顺淡淡的看他一眼。
“还有这个这个..这是明郡王那个侍卫的,他写的是高家娘子,啧啧啧,想不到啊,他竟然觊觎高家的娘子!”
“这个是徐家...”
“闭嘴!”
张爻顺抬手揉了揉眉心:“哪张是姜笙的。”
心腹连忙从一堆纸条里翻出了一个递给张爻顺,笑嘻嘻道:“这张就是。”
张爻顺面上的阴郁略减,伸手接过了纸条。
‘愿哥哥考入青嵩书院’
张爻顺一愣:“就这?”
心腹似是听出了张爻顺的意思,忙道:“属下绝对没有记错,就是这个!”
张爻顺面无表情的盯着纸条,她就没有关于自己的心愿?
过了好一会儿,张爻顺放下纸条,突然问:“明郡王的呢?”
心腹:“....?!”
“大人,属下可不敢拿明郡王的啊...”
张爻顺:“.....”
“姜六姑娘的也不敢。”
张爻顺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了?”
心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行了,都放回去吧。”张爻顺冷声道。
心腹皱着脸:“....啊?还要放回去啊。”
外头很冷的啊,河边更冷的!
张爻顺静静地看着他。
“属下这就去!”心腹飞快的卷起桌上的纸条便要离开。
“看到的不可同任何人提及。”
心腹点头应下:“是。”
不说别的,光陆公子与姜三姑娘这个就绝不能外说。
唉,可惜了,这世道又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
子时已过,烟花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萧瑢拦腰抱着姜滢缓缓往东厢房走去。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容颜,无声一笑。
她对他倒是很放心,看个烟花也能睡着。
走到游廊灯笼处,萧瑢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
他驻足立在那处,往亭子的方向看去。
那时,姜大人便是走到了这里。
这个方向能得见他的脸,却只能看到姜六的背影,也就是说,姜六那时绝无可能看到姜大人。
可时,她几乎与他同时睁开了眼。
若说这只是巧合,那么后来他还未开口,她便问出了是谁,说明她是真的察觉到了背后有人。
而这个距离,若非习武之人,不可能听得到脚步声。
萧瑢静立半晌后,抱着姜滢进了寝房。
他小心的解开她的披风,将人放在了床榻,盖好被子后,才缓缓捏住她的手腕。
几息后,萧瑢将她的手放进了被中。
没有内力。
她的手他牵了很多次,没有习武的痕迹。
萧瑢眼底划过一丝沉思,那么姜六当时是怎么感知到姜大人的。
夜已深,萧瑢不便在闺房久留,没过多久便起身离开了。
而就在他离开后,姜滢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清明,带着几分后怕。
她初时确实睡着了,他捏她的手腕时她醒了。
她重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他起疑心了!
她那时被他亲的有些招架不住,察觉到有人靠近后一时失了方寸,竟忘了一个柔弱的闺阁姑娘,在那个距离下,不应该会发现身后的游廊上有人。
所幸她的练的是逢幽阁心法,就算把脉也不会被瞧出端倪,手上练武的痕迹也早就用溯香去除了,否则...
可他若日后问起,她该如何应答才好。
萧瑢离开姜家,卫烆便从暗处现身。
他提了句陆知景今日也来了后,便说了五公子见他一事。
“五公子特意将属下叫过去训一顿,多半是想要找郡王的茬,郡王近日须得小心些。”卫烆郑重道。
而萧瑢听完,眼神微闪,半晌无话。
卫烆是很早就跟着萧瑢的,比陆家小公子还了解他家主子,见此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略带震惊的看着萧瑢:“郡王...五公子没有冤枉您?”
萧瑢轻咳了声,偏过头。
卫烆:“.....”
所以他今晚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
如今皇室宗亲,平亲王辈分最高,年后各家小辈皆应先至平亲王府,之后一日才是宸王府。
因宸王这一辈兄弟姊妹太多,往年即便是每家只来嫡出,一个院子也都坐不下,平亲王府远离朝堂多年,每年也只有这一日是最热闹的,府中的下人便不够用,平亲王每年都要提前一天就去宫中借人。
而今年便要清静许多。
姜国舅出事后,陛下舍不得赐死姜皇后,也没有废黜她的后位,只将人关在了自己的宫殿里。
但姜皇后几日后自尽了。
她临死前求陛下将她的嫡子,嫡十八皇子萧延睿送往封地,陛下重色多情,自是应了。
姜皇后薨后,陛下封嫡十八皇子为宁王,选了处还算不错的封地送出京城,与此同时,数道旨意落在了各位王爷皇子府上,短短两月,京中的皇嗣就送走了一大半。
如今留下在京中的只有三妃与一位昭仪膝下的子嗣。
但即便如此,众王府与各公主府的嫡出也能坐上好几桌。
宸王府到时,平亲王府已经很热闹了。
其他几位王爷纷纷起身同宸王见礼,小辈们各自与萧瑢,萧倾见礼。
今年人少了许多,又都是一家人,男女便没有分席,皆按排行来坐,几乎将整个大殿坐满。
平亲王是闲散惯了的性子,加上辈分过高,自认与晚辈没有话头,遂接了晚辈们的祝词和拜年礼,赐下红封后便携着王妃离席了,留下长子闲王招待宗亲。
闲王承了他父亲的性子,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懒懒散散的,也因此与他相处起来很是轻松,大殿内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宸王这一辈的王爷王妃们各自聊的投机,可皇孙辈的却坐不住。
尤其是贤妃亲子康王府上的三郡王,萧翎。
他朝长辈的席位上探望了好一会儿,才拧着没眉头道:“那谁呢!”
他话刚落,萧瑢便朝他看去,他眼神飘忽了下,才不情不愿问:“五堂叔怎么没来?”
“五堂叔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而今仍卧病在床。”说话的是德妃亲子兴王,府中的二郡王萧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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