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南桑很少出现祸乱朝政的昏君,基本就是一片祥和的发展。
这位前来寻找狐酒的吴太师,就是辅佐皇室大臣中的一位。
狐酒收起腿,坐直了身子。
神情不同于独处时的散漫与放松,她看向吴太师的眸子带着几分认真,客气道:“太师,不必多礼。”
她将手中的半个石榴放到桌子上,用旁边的湿帕擦着手。
边询问:“临近战事,不知有何急事,还需要太师亲自来找?”
狐酒任命丹宁将军的这两年,原本称得上“佛系”二字的南桑,如今也算得上是凶名在外。
甚至,那些在狐酒手底下战败的国家,还给她取了个“煞神”的外号。
邻边的国家都多少听过狐酒“”煞神”的名号。
但不长眼来找死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这次也是一样,总有人不服气想来摸摸老虎的胡须。
敌方是距离南桑千里之外的三个国家联合在一块的。
看来他们也曾听过狐酒的威名,怕一个人太弱,又另外找了两个人拧在一块。
狐酒不是没有打过这种联合的国家,结局自是不必说的。
前来挑衅的国家凄惨战败后,领土、人民、资源通通都收入南桑囊下。
狐酒对此的想法就是,这些国家没有入围四大国的名列很正常。
他们对自己的实力丝毫没有正确的认知,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敢硬来。
很好,她就喜欢这样没有脑子前来送军功的人。
这场战事,狐酒计划在午觉过后,神清气爽的率兵征战。
眼下应该是上午九点多,距离出兵没几个时辰了。
吴太师没有让亲信前来送信,反而亲自从皇城赶来。
按照军营和皇城之间的距离来算,吴太师半月前应该就动身赶来了。
根据吴太师有些凌乱的仪容,狐酒推测并且还是以极快的速度。
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如此急慌,不顾战事赶来前线。
对于吴太师来说,需要惊动她这个王储的大事?
狐酒长睫微动,心里浮现一个猜测——该不会是,王要不行了?
所以,吴太师匆匆赶来,是让自己做好继位的准备……
狐酒这么想也并非全无道理,南桑的王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
在这科技与医术都不发达的古代已经算是高龄老人,身体突发措不及防的情况,很有可能就一下子过去了。
“王前阵子突发阳亢,当时就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头晕目眩,双腿失去知觉,连床榻都无法下来。”
说到此处,吴太师长叹一口气,沧桑的脸上浮现悲痛:“太医说无法治愈,只能用药暂缓,但尽管如此也没多少日子可拖。”
阳亢?
这好像是现代的常见疾病高血压,吴太师所说的迹象也表明就是高血压。
狐酒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胖胖的很喜庆的脸。
她微微一顿,王的确一直很胖,狐酒与他同吃过饭,日常三餐都是肉食和高热量的炸物。
想起王接近二百斤的身体,他会患有高血压,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狐酒面容平静,她右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发出轻微而有规律的声响。
王撑不了多久,那自己这个王储定是要回去继位,赶不赶得上王活着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狐酒的王储之位不是虚假的,但眼下吴太师亲自来寻她。
其意还是让她尽快结束战事,在王还活着的时候赶回去。
“我已知晓,我会缩短作战时间,尽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狐酒捏起一颗石榴籽,她盯着那颜色殷红的果实看了看,扔进口中。
石榴汁在口腔里炸开,甜得清爽。
第100章 反派被掳走的胞妹(7
风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迎面吹来,狐酒额边从银盔边散出的碎发被吹得纷飞。
她挥着长枪割了一个敌兵的脖子,鲜血顿时四溅喷洒。
狐酒眸中闪现锋芒,紧盯不远处骑在马背上身穿盔甲的男人,锁定目标,她发力掷出手中的长枪。
泛着寒光的矛头刺破空气,势不可挡。
伴随着两波人马的互相厮杀,兵器狠厉撞在一起的声响。
那杆漆黑的长枪飞速冲着男人的脖颈刺去,没有阻碍的自他颈后露出一截尖锐的矛头。
脖颈被刺穿了个彻底的男人目光滞涩,双目微瞪,那幅不可置信的模样永远定格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男人周围的小兵焦急地左顾右看,似是还没搞清楚这杆长枪出自谁手。
男人无力地向后倾斜,身体从马背上坠落。
身上重量十足的盔甲砸起一片尘土,那杆长枪还直挺地插在他脖颈正中间,不偏不倚半分。
如此血腥狠虐的场景,始作俑者狐酒眸光平静。
在长枪飞掷出去的一瞬间,狐酒便发力扯了下缰绳。
身下的乌瞳接到指令,很默契地冲着男人的方向狂蹬马蹄。
因为剧烈奔跑,它喉间喘着粗气,血性而振奋。
乌瞳,狐酒给她的作战伙伴取得名字。
威风凛凛的黑马奔跑在抵死厮杀、鲜血无情飞溅的战场上,它脖后柔顺的长鬃迎风飘动。
马背上的狐酒银甲闪着寒光,她眼睫微低,侧着腰,玉手抓住了漆黑的枪杆。
随着乌瞳不止的奔跑,刺入男人脖颈的长枪伴血而出。
整个过程无比流畅没有一丝停顿,浓烈的鲜血飞溅。
矛头下本就血迹斑斑的银铃上又覆上新鲜的血液,深浅不一。
随着狐酒杀敌时的挥动,那颗依垂在杆上的银铃发出空灵的声响。
传至敌军的耳中,仿佛是死亡到来的预铃。
狐酒杀了主要目标,挥着长枪开始就地收割人头。
根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方才被狐酒杀死的男人是敌方的领头元帅。
狐酒刚上战场就在一边杀敌,一边观察敌方元帅、将领的位置。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通俗易懂。
战争时,一方元帅或将领被杀死,底下的兵将就会无可控制的开始慌乱。
这一乱,虽说不会百分百的输,但想赢就是难上加难。
更别提现如今,他们面临的敌人是狐酒带领的军队。
南桑将士,不论男女各个身强体壮,战斗经验丰富。
而元帅已死的敌方就如干裂的泥土般,不堪重锤。
但一上场就将敌方领将毙命,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敌方兵将发现己方元帅倒下,表情都还算维持的住。但从他们挥着武器的动作变得慌乱滞涩去看,显然是受了影响。
与之恰恰相反的则是南桑兵将,他们察觉到敌军的异常,不敢分心,只能用余光飞快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丹宁将军神情冷厉,高驾与黑马之上。
白皙的眼角边溅上点点鲜血,她五官精致的脸本就引人瞩目,此时因这抹鲜血作衬更是美得人心神震动。
银甲红披,似血般深沉。
狐酒骑着马杀敌的速度不慢,但仅仅是这一闪而过的画面,便印在了众南桑兵将的眼底。
他们眼里闪着光,心底燃起熊熊热火,觉得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仿佛身上都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士气大涨,他们手握武器狠狠地挥向敌人的致命处。
“哧哧哧——”
血液四溅。
像眼下这种战争途中,南桑将士打着打着就士气高昂的情况,狐酒带兵杀敌时经常会有。
在这嘈杂血腥的战场上,她挥枪杀敌的身影犹如定海神针,把南桑将士们的心安抚的极稳。
他们觉得安稳的同时又觉得庆幸:还好丹宁将军不是自己的敌人。
不然,可就真成了那杆长枪下的幽魂了,还是无数中的之一。
狐酒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会儿正忙着收冲来的军功,狐酒眸色认真,手下的长枪没有一次落空,皆是又快又准地将枪下的敌兵送去天堂。
人都有求生欲望,狐酒风淡云轻的耍着长枪杀敌。
忽然,枪头下的一个敌兵双膝跪地,大声哭着祈求,求狐酒不要杀他,留他一命。
狐酒飞速地上下扫了那人一眼,男人看样子大约三十几岁,身上的气质畏畏缩缩。
浑浊的眼球躲闪心虚,看样子他也觉得自己在战场上,向敌方元帅求饶的举动有多可笑。
狐酒眸光微闪,手腕翻转间,直接略过了地上跪着的男人,提枪挥向拿着刀剑扑上来的敌兵。
她刚解决两个敌兵,就听见一道痛苦的哀嚎声,这道哀嚎声在惨叫起此彼伏的战场上并不特别。
但狐酒听出这道哀嚎声属于方才向她求饶的男人,她面无表情地将长枪|刺进一个敌兵的眉心,敌兵瞪着眼不甘心地倒下。
狐酒不再多看他一眼,侧头去寻哀嚎的来源处。
就见前一刻还对她求饶的男人倒在地上,左胸口不止的流淌着鲜血,全身抽搐着颤抖。
而动手的人似乎还觉得不够,一挥手里锋利的大刀就砍向男人的脖子。
刀影闪烁间,男人的头无力地垂在地上,与地上不远处的死尸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那具被狐酒一击致命的死尸更要凄惨,他的脖子将近被砍断了三分之二,大片的血液滋灌着那方土地。
而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男人身穿同一军服的战友。
狐酒收回视线,黑亮的眼睛里透着点嘲讽的意味,微动得唇形轻喃——蠢货。
别国军营里的规矩,狐酒不清楚。
但在她手下管着的兵只要做出带有背叛意味的事情,不用她动手,那人身边的人就会解决他。
处理叛徒,狐酒从不会手下留情,一律格杀勿论。
但据她推测敌方应该没有这样严格的规矩,不然,男人为什么要知法犯法,这不是找死吗?
而他战友杀掉他的原因,只能是为了泄愤。
男人跪地卑微的向敌人磕头求饶,无疑是把国家的脸面往地上踩,他这样的举动很容易激起其他战友的愤怒。
狐酒笃定,挥刀砍向男人的那个人只是众多想杀死男人泄愤中的之一。
他瞧不起男人,所以亲手杀了他,不是想活下去吗?
他偏不让他如愿,这个人的想法其他人也有。
只是看到有人实行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便退了回去,冷眼看着他杀死男人。
男人会被他的战友杀死这一可能,狐酒早已预见。
但狐酒是个善良的人,她准许了他的祈求没有杀他,留了他一条命。
可他实在太不争气,这条命没走两分钟便永远停下了。
狐酒在心中“遗憾”的感叹了一下,很快将思绪收回,投入战场。
——
这场战争用时三天半,其中两天的时间花在骑马赶路。
第四天的黄昏,橘霞漫天之时,狐酒银甲染血,将敌方的旗帜拦腰折断。
到这儿,她的任务基本就完成了,后续会有军队继续跟进打扫战场。
以往的时候,狐酒会留下跟他们一起攻进城门。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办,王要不行了,她得尽快赶回去继位。
群龙不能无首,一国不能没有君主。
狐酒简单吃了点烤得热腾腾的馅饼,喝点热水补充能量,便身姿轻盈地翻身跃上马背。
乌瞳的蹄子没踏几步,狐酒耳边就响起空灵清透的曲子。
身后填饱肚子的将士们围着篝火坐着,心照不宣地掏出怀里的埙。
他们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埙吹奏,和谐整齐吹奏的曲子是南桑人耳熟能详的摇篮曲。
幼时夜晚,常被母亲搂在怀里哼唱的。
在战争后,南桑将士们都会吹奏这首曲子,他们在陪那些不幸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走完最后一程。
战争避免不了伤亡,狐酒虽然喜欢胜利后被百姓们簇拥着赞扬的感觉。
但如果不是别国主动来犯,她绝不会主动出兵发起战争,争夺领地。
秉持着“以和为贵”四字的南桑也是如此。
这样算是好的,如果南桑狼子野心强制命令狐酒率兵攻打其他国家,那她做一回抗旨的事情又如何?
南桑没什么狐酒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利益所图。
天下之大,狐酒能去的地方有很多,难道她是离开南桑就活不成了?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还有一个在北楚做皇帝的兄长,真到了那种地步,南桑的傀儡将军她还不屑于当。
不过,南桑的王对狐酒的态度很温和有趣。
而如今他突发高血压,撑不了多久便要死了,死后就是狐酒继位,那种局面不可能发生。
悠长的曲子响彻在这片天空下,狐酒稍稍抬头,去看那如幕布般漆黑的夜空,今天的星星很少只有依稀几颗。
月亮却是又大又亮,不用点火把照明,也能看清前方不远处的路。
“梅麟,王可能撑不了太久,我先跟吴太师赶回去,你们不用着急,你带领着他们务必处理好一切事议,再班师回朝。”
狐酒看向跟在乌瞳一侧的女人,认真交代着后面的安排。
梅麟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同是将军。
但在军营里她比另外几个将军的地位稍高,因为她的能力是几人中最出众的,也算是军营里的二把手。
狐酒很信任和看好她,有梅麟在后面处理事务,她总是会省心很多。
“属下领命。”
梅麟性格内敛,做事严谨稳重,就是一根筋有点认死理。
这样的人除了有些不好沟通之外,优点还是很明显的,就比如,在生活中交给她一件事。
无论这件事多么枯燥,她都会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去做,因为她答应了,便不会食言。
狐酒看了眼她不苟言笑的神情,无奈地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她抬手拍了拍身下黑马的脖子。
乌曈接受到狐酒的指令,抬蹄跑了起来。
狐酒与梅麟共事有两年了,也算了解她的脾性,交给她不会出错。
狐酒摘下银盔,轻揉着不太舒服的头皮。
85/128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87 8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