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们心思多,第一个被惩罚的人要求当众给通讯录第一个人当电话,第二个是个女孩,大家顾及面子,让她唱了首歌。
姜墨更加想走,让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歌?
可贺星沉好像玩起劲,女孩唱歌时他那含笑的桃花眼望过来,姜墨对视回去,小声说:“别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反正我是不会唱歌的。”
可惜还没等姜墨找到理由溜走,下一个幸运儿变成她。
昨天集合时大家早知道她和贺星沉关系,坐下来那么一会又不断咬耳朵,亲密至极,不知谁喊了声:“亲一口。”
随后十几个年轻人一起喊:“亲一口,亲一口,亲一口。”
起哄声一波又一波,隔壁的郭雪还推了她一把,姜墨整个身子往贺星沉身上靠。
脸色“刷”地涨红。
这还不如让她当众唱歌......
她悄悄抬眼,谁料身前人满脸笑意,仿佛对这个提议无比满意。
“亲一口亲一口。”
“哎呀小两口怕什么,别害羞呀。”
声音越来越大,把俩人架起来。
往常夫妻亲一下并没有什么,但他们不是啊......
贺星沉一手揽过人,在她耳边低声:“假亲。”
行吧行吧,真亲假亲都没什么大不了,亲一下又不会掉快肉。
姜墨点头,闭上眼。
心脏又开始砰砰跳。
周围欢呼声变得遥远,姜墨捏紧手心。
她是害羞,是紧张,是害怕。
他越靠越近了,呼吸越来越厚重。
篝火温度也越来越烫人。
姜墨心跳到嗓子眼。
忽然间一声铃声,打断所有。
姜墨慌张睁眼,慌张拿起手里响铃手机看,语无伦次:“我,我接个电话。”
说完逃走。
贺星沉敛眉,目光追向慌乱跑开的背影。
那瞬间里,她松了口气的表情,屏幕上“段沐”两个字,如此扎眼。
众人见女主人公有事离开,倒也不大失望,继续哄闹着开启下一轮游戏。
贺星沉深呼吸,起身。
......
姜墨这个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回来时脸色沉重。
不见贺星沉,姜墨问郭雪,“郭雪......”一出口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郭雪并不知道贺星沉名字,只好说:“我,我老公有和你说去哪了吗?”
第一次说出这个词,有些烫嘴,姜墨甚至不敢直视郭雪。
郭雪却没觉得什么不对,“不知道哎,我看他往后走了。”
“嗯,谢谢。”
姜墨在烧烤区找了一轮,又找遍帐篷,最后在悬崖边看见人。
山顶只有营地有灯,悬崖处影影绰绰,只能依稀辨明人影。
他又在抽烟,这是第二次见。
手里的明光与身后银河融为一体,像颗落在他身上的星星。
姜墨站了一会才过去。
“怎么在这里?”
贺星沉懒懒抬眼,摁灭烟头,“电话打完了?”
姜墨看他,“打完了。”
相视无言。
他好似并不好奇段沐找她什么事。
但姜墨开口:“段沐喝醉了,胃出血,现在在医院,他的朋友给我打电话。”
贺星沉极低地哼了声,“找你有用?”
喝醉关你什么事?一打电话就接,一接半个小时?
一回国就找人,还聚着会呢就跑出去,大晚上的和一群小混混在一起喝酒吃饭。
姜墨,你真了不起啊。
贺星沉记忆里有什么涌现。
他最后一次出国,看见俩人有说有笑从公寓附近咖啡厅出来,他当时以为看走眼,再一确认,确实是那个很久以前问她要微信的混混。
姜墨不常跟男生往来,他第一次看见她和一个男的这样亲密。
他回避,直到他们从他身后越过。
而姜墨,没有认出自己。
他没敢问没敢追究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曾经有过什么关系。
但不管如何,不管他们此刻是领了证的关系,如今一通电话过来,她下意识的选择是把他丢下。
这两天的相处,让他差点信以为真。
贺星沉心底情绪泛滥,阖上眼,转身不再看她。
姜墨敏锐发觉什么,他在不开心?为什么?
难不成,是刚刚没完成的亲吻?
可是不是说了假亲吗?
还是他......想亲是吗?
姜墨眉心拧紧,犹豫不决。
半分钟后,靠近他,柔声说:“那个,就亲一下。”
贺星沉愕然,“什么?”
女孩鼓起巨大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在漫天星光下。
第36章 (一更)
她一定是疯了。
她在做什么啊?
姜墨红了脸,不看他,想离开,被他拉住,僵在原地。
而贺星沉已经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过来。”
“我要回去了。”
贺星沉把人拽近,近得像在他怀里,嗓音暗哑:“再亲一下?”
姜墨又气又羞,“贺星沉,你闭嘴。”
男人笑起来,低低沉沉,愉悦舒缓,像可可的小爪子,挠得她心痒痒。
可他分明在笑她,小女人尴尬得拔步要走,他手没松,温声:“有事问你。”
姜墨回头瞪一眼,但没走了。
这一来一回,两分钟前脑袋一热做的事被轻轻盖过。
思索片刻,贺星沉终是问:“你和段沐,这两年一直在一起?”
“没有,他去那边有事,有时候天天见,有时候一两个月见不到一面。”姜墨还拧着,“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贺星沉脚下踢小石子,似漫不经心,“怎么遇上的?”
“路上碰见醉酒的流浪汉,他帮了我。”
话简单不代表事情简单。
贺星沉心忽然被刺了下。
姜墨回忆起来:“其实我觉得挺巧,E国那么大我们偏偏遇见,他英语不好,刚去那边时吃过许多苦头,好几次还想花钱找我去给他当翻译,都是中国人,而之前见过几回,我哪能收钱。”
“之前见过几回?他还来找过你?”
“没有。”姜墨没好意思把自己去买星星纸这件事说出来,捏了捏耳垂,改口:“就那一回。”
贺星沉余光里看见她小动作,她在撒谎。
姜墨不常撒谎,一说假话就爱做些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捏耳垂撩头发揉眼,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其实早被人看透。
所以他们之前还见过,但她不愿意告诉自己。
贺星沉沉下心,继续问:“你们关系很好?”
姜墨回答:“还行,我在那边没什么说中文的朋友,老乡嘛,总归亲切些。”
“你觉得他怎么样?”
姜墨如实说:“其实段沐过得不容易,他妈过世早,他一直寄养在小姨家,长大后才被接回家,别看他表面上痞里痞气,但人很热心,我之前被房东欺负,都是他帮的我。”
贺星沉手心不自觉攥紧,半晌,冷哼一声,“你倒是了解他。”
“是你要问的。”姜墨看不懂他了,明明自己问得多关心一样,她耐心答完又一副冷嘲热讽。
红篝火边上突然一阵喧哗,俩人一齐望去,一会,贺星沉先收回眼,看她:“他对你这么好,你喜欢他?”
“???”这人在说什么啊???姜墨惊讶:“对我好我就要喜欢?”
“那是不喜欢?”贺星沉眼尾逐渐藏笑。
“不喜欢!你在想什么啊?而且人家对我又没有想法,你别想歪我们之间单纯的友谊。”
贺星沉笑意再也藏不住,轻轻说了句:“傻子。”
“喂,我听见了,怎么还骂人!”
真不知道是该夸她还是怪她,她智商不低啊,怎么在这方面上钝感十足,那姓段的眼里爱意都快满出来,也就她什么都看不到。
贺星沉随之叹一声,算了,好在她这样迟钝。
幸好在那些他被别人取代的日子里那样迟钝。
......
山顶没有光污染,厚重的云层散去,月亮也躲起,只剩星河若流虹,仿佛触手可及。
一群人玩完游戏,开始围坐谈笑,困的去帐篷里睡觉去了,剩下十来个打算聊天通宵到日出,姜墨睡意不浓,跟着一起,贺星沉也没走,一直坐她身边。
快四点,篝火只剩点火星子,年轻人们却还兴致高昂。
姜墨高估自己,眼皮子半阖半张,贺星沉望过来,“困了?”
“有一点。”
“要不要回去睡?”
“不了,我怕睡死过去。”
他坐近,把她脑袋往肩膀上一按,“那眯会,日出了我叫你。”
身体有了支点,姜墨再也顶不住,管不得什么肢体接触了,靠着他闭上眼。
恍惚间身上披上一件衣服,还带着温热和他身上味道,瞬即加剧姜墨困意。
没一会,身边人呼吸均匀。
郭雪男友看着他们,找话跟贺星沉说:“你们好了很久了吧?”
贺星沉点头。
“我跟郭雪在一起三年,却还一直犹豫要不要结婚,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些敢于步入婚姻的人,勇气可嘉。”
贺星沉微笑,结婚为什么需要勇气?反正都是认定的人,早结晚结都是要结。
该庆幸的是,用一张薄纸就能把人困住。
他才要羡慕他们,有过亲密陪伴的三年,而不像他和姜墨,直接跳过这个阶段,遗憾很多。
贺星沉垂眸看去,姜墨睡得熟,不知是不是做梦,红润双唇翘起,梨涡浅浅。
看来是好梦。
他紧了紧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把人从肩上拢进怀里。
白嫩透红的小脸近在咫尺。
贺星沉响起几小时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唇瓣温软,甘甜馨香。
他忽然想再尝尝。
于是低头,轻柔吻在唇角。
是意料中的触感,让人留恋。
贺星沉粲然,将人抱紧。
一旁郭雪男友看得吃惊,好一会才继续说话,“能问问你结婚前都做了哪些准备吗?”
“不用准备,喜欢足够。”
快6点,东边鱼肚白渐起,天欲破晓,周边也响起稀稀疏疏的吵闹声。
姜墨似是听见,动了动身子表示不满。
等一晚上就为看那两分钟,贺星沉轻声喊她:“姜墨。”
“唔......”
“起来了。”
“......不要。”
“日出不看了?”
姜墨不清醒的时候还是那个十六七的小女孩,这会儿软糯糯回,“......看。”
贺星沉拂好她凌乱的几缕发丝,温和开口:“乖,我们回家再睡。”
他声音轻细,姜墨渐渐转醒,大概是脑子还迷糊,对于从他怀里起来这件事一点没反应,揉了揉双眼,看向远方,刹那被眼前美景夺了心思,惊叹道:“哇。”
已有霞光露出,天际一分为二,一半昏暗一半明朗。
女孩顾不上太多,站起来,不忘招呼他:“快点,等会没位置了。”
贺星沉摇头笑,跟上。
日出总是让人震撼,雾敛云收,红日破云而出那一刻,如获新生。
姜墨没有拿手机拍照,眼睛就是像素最好的相机。
她回过头,看西边徐徐黯淡的星星,再去看他,看见他眼里折射的细碎光芒,缓缓说:“贺星沉,星星沉下去了。”
可太阳出来了。
“谢谢你。”
以往的旅途再有趣,交的朋友再多,可这样令人惊艳的时刻总是无人在旁,他们有更重要的人想要一同分享,那时候身边热闹,但都不属于她。
贺星沉是第一个她可以分享的人。
谢谢他,陪着自己此刻站在这里。
......
从祁山回来,国庆七天过去大半。
累极的身体一觉天明,贺星沉不在,厨房有饭菜,微信留言说是已经去上班,让她自己热一热吃。
姜墨怔怔呆了会。
同样都是爬了一天山一晚没睡,昨晚又是差不多半夜才到家,他怎么一大早还有精力给自己做饭再去上班?
为表感谢,姜墨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声音略显疲惫,姜墨有点心疼:“你几点能下班啊?吃饭没?”
医院里,贺星沉拿着手机到走廊,按了按太阳穴,“就半天,中午回去,你呢,刚醒?”
“嗯,谢谢你的早餐。”姜墨说:“你记得吃饭,好好休息。”
“好,你也是。”
姜墨今天要去救助站上半天班,顺便把可可接回来
去救助站路上接到段沐电话,其实自从贺星沉专门跟她讨论过段沐这事后她也渐渐明白些什么,他异于常人的关心,他偶尔露出的幽暗眼神以及见他朋友时偏一份的照顾。
姜墨觉得有些难受,为这一段无法回应的隐晦感情。
但也庆幸,段沐从未表白过心迹,想来只是有好感,并不深刻。
姜墨小心问:“你好些没?”
电话那头笑声爽朗:“放心,活得好好的,黄毛这狗东西多事,给你打什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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