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则望着她的目光深不见底,语调却柔和得像一阵微风:“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矜顿了下。
“你说什么?”
他便又轻声重复一遍:“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矜趴在他身上吸了吸鼻子,轻喃道:“没喝酒啊。”
他身上的味道,也总是干净清冽。
夏矜在二十岁第一次买到人生中最喜欢的香水味道时,总会在睡前在被子和枕头上喷一些。
然后窝在被窝里,抱着被子猛吸好久,才会满意入眠。
徐正则身上的味道,仿佛对她也有这种吸引力。
情不自禁地想要一直闻。
又轻轻嗅了嗅,夏矜才收敛。
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坐起身时,撩开了一点睡裙下摆。
白皙的腿根竟然戴了一根黑色皮质腿环,搭扣系得正好,压出一条很浅的痕迹。
上面别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羽毛。
徐正则视线落过去,眸光更暗。
“我在三楼发现的。”夏矜抽出那根羽毛,在他微红的指节上轻扫了一下,“是走廊花瓶里的装饰品,你不介意我拿它来玩吧?”
“你想怎么玩?”徐正则深深望着她。
夏矜眼睛很亮,捏着羽毛,在他下腹来回轻扫,若有似无趣碰裤沿。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
心中隐约的期待密密麻麻漫上来,吞没了夏矜因为未知与羞怯带来的慌乱。
卧室里没有钟表,只有一块徐正则在洗澡前摘下,放在床头的机械腕表。
仿佛都能听见秒针每一次细微的咔哒声。
徐正则额间沁出一滴汗。
慢慢地,脖颈与身体上也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
夏矜甚至清晰看见 他脖颈上微凸起来的青筋。
徐正则却依旧克制着。
只有在实在无法忍耐时,才微微仰起颈,半眯着眸,逸出一声短促的喘息。
那声音极为动听。
夏矜从不知道,这样的画面也是赏心悦目的。
在徐正则看向她,音调沉沉地喊了句“矜矜”后,受了蛊惑一般,低头与他接吻。
唇舌交缠间,夏矜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漂亮啊徐正则,是粉色的耶。”
徐正则只感觉到她的动作和亲吻都停了下来。
被缚住的双手环过去,压着夏矜的发,轻轻摩挲,早已忘记了她的命令。
主动吻过去。
夏矜往后躲:“你讲话不算数!”
徐正则喉结滚动。
对上她的目光,只好败下阵来。
“还要玩多久?”
夏矜瞥他一眼,颊边泛起粉嫩的颜色。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不是应该问你吗?现在又不是我不想结束。”
徐正则启唇,喘息着呼出一口气。
声音沙哑得更厉害:“你坐过来点,我教你。”
夏矜上当,低头附耳过去:“什么?”
徐正则侧身压过来,含住夏矜颈侧细肉吮咬。
夏矜原本好好地坐着,这一下也被他压得陷进床褥中。
“你……”
徐正则用被绑着的双手,揽在她身后,将温香软玉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夏矜抬手按在他颈侧,去拦。
“是我不好。”徐正则轻叹了声,“下次再给你好好玩儿,好吗?”
侧了下头,双手无法动弹,便去亲吻含咬她的指尖。
“用它,好吗?”
夏矜对他这样的句式是没有防备力的。
另一只手中的羽毛尾端上,已经湿了好几缕。
黏稠地粘在一起,夏矜指尖一松,它便飘飘扬扬地从落在地板上。
夜色更深了。
夏矜捏着那条作为武器的领带,从徐正则房间逃跑似的出来时,月光已经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
她飞快关上门,按在门把手上。
知道徐正则还需要整理衣物的时间,加快语速警告了一句:“不准跟我过来!”
话音落下,便慌乱地跑回了自己房间,以防万一,担心徐正则又来报复她,连房门都谨慎地反锁上了。
这一点夏矜倒是想多了。
徐正则并未追上三楼来。
夏矜达成目的,从他身上下去的时候,他虽因为快感有片刻的失神,理智却尚存。
从她解开领带,生怕他追过去,连鞋都没穿就逃之夭夭时,便意识到今夜她的行为目的何在。
他起身,走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时,仰头让冷水浇下来。
他闭着眼,脑海中却全部都是夏矜刚才穿着那条红色吊带睡裙,坐在他身上时脸颊微红的模样。
如烈火噬心。
冰水也无法浇灭。
徐正则重重舒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伸过去。
……
第二天依旧按照生物钟的时间醒来。
昼短夜长的时节,天色蒙蒙亮。
清晨的东边天际,一颗星辰分外明亮。
徐正则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好一会儿,又望了眼三楼主卧的方向。
还远远不到她起床去公司的时间。
天边依稀有破晓的迹象,徐正则游完泳,初升的阳光才落在大地之上。
他又冲了个澡,下楼煮了杯咖啡,吃完早餐去公司前,叮嘱方姨一定提醒夏矜吃早餐。
这一天启明的事务格外多,徐正则加班到十点。
回寒山庄园的路上,经过一家甜品店。
司机已经开过了二三十米,他又让人掉头。
让小郑等着,自己下车。
店已经快打样,有住在附近公寓的上班族排队,买那些今日最后的打折面包。
徐正则排在最后,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七八分钟的样子,轮到他时,橱窗里的草莓蛋糕只剩下最后一块。
运气似乎不算太差,他微微一笑:“麻烦您,帮我打包。”
夏矜应该是喜欢吃草莓的。
早餐的水果盘中,每次都会先拿草莓,也只会把草莓吃干净。
他拎着店主递来的纸袋,出来时,又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花店。
于是去买了一束白色郁金香。
这样一番流程下来,回到寒山庄园时,已经十一点钟了。
方姨早已睡下。
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像没有人在。
夏矜也的确不在。
徐正则放下蛋糕和郁金香,打开鞋柜换鞋时,看见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女款拖鞋。
他动作停下来。
掏出手机,给夏矜拨了一通电话。
“喂,怎么了?”
徐正则听见她轻快的声音。
“没什么。”他语调很低,“你今晚……不回寒山庄园住?”
“我在我家呢。”夏矜打了个哈欠,“今天工作很顺利,提前完成了稿子,我就回我家了。”
徐正则视线落在郁金香与蛋糕上。
没说话。
夏矜的声音融在电流中传来:“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徐正则,你在寒山庄园?”
“嗯。”
“我记得有人说,自己很少回那边住。怎么这几天天天都在寒山庄园呢?”
她音调中夹杂着一丝逗趣。
徐正则唇角弯了弯:“你说呢?”
那边停顿数秒。
“我哪儿知道。”她轻声,“我哪儿猜得到你的心思。”
“真的不知道?”
夏矜开始含糊其辞:“我困了,要睡了。”
“明天过来吗?”
“不知道呢。”夏矜拿乔道,“我也很忙的。”
“可你晚上睡觉要抱的玩偶现在都在这儿。”
“我家里还有更多呢。”
徐正则轻轻笑了一声,低醇的声音夹在在深秋的夜风中,抵达夏矜耳边:“晚安。”
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一周,夏矜都没有回寒山庄园。
徐正则偶尔打过去一通电话,或者发微信,提醒她三餐时间。
也有邀请她一起出来吃饭,夏矜都没有答应过。
她的确很忙。
时装周要到了。
品牌大秀在即,每一位设计师和秀场工作人员都忙得不分昼夜。
徐正则没有过多地打扰她。
两人保持着低频的聊天次数。
偶尔夏矜也会跟他说起自己的工作安排。
但徐正则也的确没有想到,会在看到夏矜更新了一条落地戴高乐机场的朋友圈时,才得知她去了巴黎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啪,你老婆没啦
第39章 文火
纽约伦敦巴黎米兰四大时装周每年举办两届, 每次长达一个月的时间。
徐正则是在网上搜索后,才看到的新闻播报。
已经是深秋了,今日的窗外雾霾很重, 浓云阴沉沉地压在天上, 却又没有积雨的迹象, 只让人觉得沉郁烦闷。
徐正则指间夹着钢笔,桌上的文件按照重要级别分类,已经堆了三摞,签字的手却始终没有动。
何助敲门进来, 又送来几份待签字的文件,用红色文件夹夹着, 表示紧急。
放在徐正则手边,本要拿走之前拿进来的那些,却见仍是自己此先送进来的模样, 次序都没有变。
而徐正则本人, 似乎在望着窗外出神。
何助第一次见老板这样, 竟然忘了工作。
还在思索如何开口提醒。
徐正则收回目光, 笔尖抵在雪白的纸面上,行云流水地签下徐正则三个字, 又说:“帮我把急用的文件翻到签字页面。”
他平时都会在签字前又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何源也没有问,照做,又说:“刚才接到电话, 您父亲要在半小时后来访。”
徐正则没抬头,笔下很快:“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何源道,“打电话的是您父亲的秘书, 只告知了我这件事。”
“我知道了。”
徐正则签完文件, 何源正要拿出去, 他又说:“准备一壶茶,茶叶就用武夷岩茶。”
“好的徐总。”
半小时后,徐鼎准时抵达启明资本。
不过与他同行的,还有另一人。
徐正则曾在往来徐家的宾客中见过。
只记得姓王。
“辉景置业的王叔叔,还记得吧?”徐鼎笑着介绍说。
“王叔叔。”徐正则颔首问好,神情不冷也不热,请两位长辈在落座后,为他们一一倒了杯刚泡好的茶。
“大红袍,我记得徐董最喜欢喝武夷岩茶。”王总笑说,“看来正则把你的喜好记得很清楚。不像我家那几个,没一个记得我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巴巴地记得他们的喜好。还是你会教育孩子啊,徐董,更不用说你家鸣曜了。”
徐鼎笑笑,谦虚道:“哪里。”
“刚才一路上来,启明的管理井井有条,正则也是年轻有为啊。徐董,可没人比得上你的好福气,有这两个厉害的儿子。”
接下来当然是些互夸互谦的话。
徐正则用茶夹将两杯茶送到他们面前,等话题有结束的迹象,才淡声问,“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徐鼎抿了一口茶,笑了下,“你王叔叔的女儿,今年22岁,说起来还算是你的学妹,在沃顿商学院读风险管理,马上要毕业了,你王叔叔就想让自家姑娘先从基层做起锻炼锻炼,辉景虽然也不错,但他又觉得让女儿去一家完全陌生的公司更合适,他跟我开了这个口,我一想启明的许多职位倒是专业对口。”
徐正则已经明白了他父亲今日的来意。
“启明暂时没有空缺的职位。”
“安插一个小姑娘来实习几个月又不是什么大事。”徐鼎说,“投资助理或者咨询师助理就行,要实在没有空缺,到时候让人跟着给你当几个月助理也不错。’
这话说完,徐正则还没有应声,一旁的王叔叔已经笑着接话:“我看这样最好,给正则做助理,我们家那丫头肯定能学到更多,换成其他人我还担心她受委屈呢。”
“你放心,保证让正则好好教你家姑娘。”
“爸。”徐正则喊了一声,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冷冷淡淡的,“我一个已经结婚的人,让王叔叔的女儿给我做助理不合适。”
他的目光转向那位王叔叔:“既然我父亲已经带您过来,之后我会人在启明控股在月底的实习生招聘中安排您女儿去参加。”
这话中的意思,是要按照正常面试流程走了。
而且不是他一直坐镇的启明资本,是启明控股。
那位王叔叔脸色瞬间便不好看了。
徐正则像是没瞧见,送客之后,对沙发上因他不给面子而面色冷冽的人说:“希望您不要再做这种事,下次我不能保证能给您留一分薄面。”
徐鼎一瞬间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是,今天这样还算是给我留面子了?”
徐正则不置可否:“启明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就算我是首席执行官,也不能违反。”
“让你安排一个小小的实习职位能违反什么规章制服?”徐鼎气得站起来,腿脚碰到茶桌,边沿的那只小茶杯收到力量撞击,咕噜噜从桌面滚下来,砸在地板上碎成了几片,“来的路上,我已经答应了王总,你这是当着外人的面,打你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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