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挨着挨着就挨到分神期了呢?
喻永朝:……
后来的某一天,当顾初衍再次进入地下演武场时,蜂拥而上的魔修几乎把他淹没。嘴里还纷纷叫嚷着:“请打我一掌!就一掌!”
“先打我!我先来的!”
“能不能别插队啊,有点素质好不好。”
顾初衍:……?
*
白芨同喻永朝回了城主府。
魔尊近日似乎很忙,喻永朝将她送回城主府也不见了踪影。
白芨修炼之余亦是觉得无聊,平日里不是同饕餮传音就是陪着魔祖钓鱼。
化灵池的食人鱼已经被她钓了三桶,魔祖的钓鱼技术却丝毫不见起色。今天白芨没有动手,坐在池边看着魔祖拿捆仙绳钓。
魔祖正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徒孙有些犹豫地问道:“师祖……您养的这食人鱼它是不是吃素啊?”
徒孙的话有点扎心。
这鱼并不是他养的,只是钓不上来,怎能如此。
魔祖握着绳子一端的手抖了一抖,池中的食人鱼被他的动作一惊,跑了,徒留下一层层的水花。
魔祖惋惜了一下,稳住手继续甩着绳:“食人鱼怎会吃素?”
白芨噢了一声,解释道:“前些日子我离开魔界时,摘了点魔果喂它们。结果等我回来时发现,别说魔果了,就连个果核都没了。师祖,你说这食人鱼是不是爱吃素?”
魔祖看着化灵池,内心如同池水般没有丝毫波动:“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被逼的。”
白芨听完沉默了一瞬。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开了口:“师祖,魔界有什么很有名的东西失窃了吗?”
她仍是放心不下前世引起仙魔交战的导火索。据那光团所说,正是因为魔界有东西被玉昆所得,魔界交涉无果,这才导致仙门与魔界打起来。
善空预言天道将要灭世……
如果按前世她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或许是因为仙魔之战导致天道灭世。自己上辈子本身就不想活了,灭世与否对她而言无所谓。可是这辈子她拜入新的师门,魔界的人对她很好,再让她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达成全灭的结局,她做不到。
可还有个奇怪的点是,为什么上一世佛子没能预言?自她重生拜入魔宗之后,一切的变化似乎太大了点。
魔祖颇为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谁能偷的了魔界的东西?”
白芨震撼地抬起头来。
是啊,谁能偷的了魔界的东西?魔界有魔祖与魔尊坐镇,玉昆的弟子若是来魔界当即就会被发现,更别提接近魔界存放秘宝的地方。
犹豫再三,白芨还是说了:“魔祖,我与师兄们前往伽蓝塔时,佛子预言说天道很可能会灭世。”
“你二师兄回来时就说过了。”魔祖摆摆手,看向池中,“天道不会轻易灭世,除非这个小世界里发生了严重的、不可逆转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
他哼了一声,掀开眼皮朝着天边的某个方向瞅着:“自会有人着急。”
这一声轻哼,话里的意思指的正是玉昆宗。
红衣的魔祖兴致缺缺,似乎天道真的灭世也无关紧要。他半躺在化灵池边,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撑着头,见到白芨仍然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大高兴:“天塌下来有你师祖师尊顶着呢,轮不到你们小辈着急。”
“更何况……”他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天道就算不灭世,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如今修真界无人能飞升,到最后结局都一样。”
白芨瞪大双眼:“师祖你不要这么悲观啊!”
怎得魔界之人不是种地就是厌世,一点野心都没有。
魔祖摆摆手,俨然是不希望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白芨闭着眼安静地坐在池边修炼,还未到一个时辰,就听见魔祖翻身起来的声音。
?
脚步声逐渐靠近化灵池畔,随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弟子见过师祖。”
魔气刚在体内运转一周半,白芨听见喻永朝的声音,睁开了眼。原本躺着钓鱼的魔祖已经站了起来,颇为戒备地瞧着师兄看。
见魔祖如临大敌般护着化灵池里的食人鱼,白芨与师兄同时沉寂下来。
魔祖道:“怎得不去睡觉?”跑来他的鱼池莫不是又憋了什么坏吧?
“睡醒了。”喻永朝答道,看到了魔祖身后的白芨,微微笑了一下,握着手中的扇子,在空中轻点了一下。
——不远处树上的魔果便噼里啪啦地沿着轨迹自动往化灵池里蹦去,犹如饺子下锅一般。
魔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那一池子的鱼:“你怎么能让食人鱼吃果子?”
遂想到白芨刚刚问的问题。
破案了,跟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师兄学的。
喻永朝没说话,侧目去看一旁的白芨:“去练扇么?我新写了一篇扇法,正好你刚出窍,这篇扇法对你提升很大。”
白芨双眼一亮:“多谢大师兄!”
魔祖:……
眼看着两个人欲离开此处,魔祖眼尖地发觉自家小徒孙腰侧挂的扇子与喻永朝手中摇着的扇子有那么几分相似。
魔祖哽咽,有些一言难尽地喊住白芨:“小徒孙……你这扇子?”
喻永朝含着笑看着白芨手中的同款扇子,等着她开口。
“你说这个?”白芨拿下腰间的折扇,颇为爱惜地轻轻展开,“是大师兄给我的。”
看喻永朝望着小徒孙的眼神,而自己的小徒孙浑然不知的模样,魔祖心好累,摆了摆手,继续回去钓鱼。
早就劝过徒孙离这一肚子坏水的老狐狸远点,现在倒好,果真被盯上了吧?
化灵池里的食人鱼争先恐后地扑上水面去叼那魔果吃,魔祖看了半天,很想不顾礼节啐一口。
老狐狸!折扇都要用情侣的!
第61章 徐徐图之
幽暗的地道中, 一抹火光陡然亮起。
一男一女站在地道之中,相对而立,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打在墙壁上, 别有一番诡异的感觉。
那男子并未胁迫女子, 甚至离她有一定距离。女子仍然警觉地望着他, 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男声淡淡开口:“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墙上女子的影子倒退了一步, 冷声道:“你想怎样?”
“回去吧。”男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不放弃吗?伽蓝塔的事情,是你动的手吧?”
女子停下了后退的动作:“你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男子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女子放下心来, 嘴角勾起一抹与面上不符的笑容:“……我一直都在。你不也是如此?”
而那男子叹了一声, 声音逐渐远去:“告诉你们家主子, 小心玩火自焚。”
闪跃的火光映得两人影子逐渐扭曲,下一秒, 两人仿佛没出现过一般,墙上的影子化作一股烟气消散, 与此同时,地道中的火光熄灭。
……
喻永朝约了白芨去老地方学扇。
树上的魔果割下了一茬又一茬,白芨依照惯例收集起来打算去喂食人鱼。
大师兄给了她折扇的功法,又拽着她练了一阵, 白芨又摸出了些许门路。只是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歇息之时盯着喻永朝的扇子瞧。
喻永朝见师妹止不住地往他腰侧的折扇看,微微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白芨一向心细又聪慧, 如若暴露太多, 这扇钉的表达肯定会被她猜出来。
还为时过早。
自从她唤顾初衍师兄时,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描述出来的情绪。
似乎是听白芨喊自己喊得多了,便不能容忍她再去喊他人。
不光是她去喊顾初衍师兄,偶尔见她去喊傅正卿时,心里也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思来想去,他在地下演武场讲的那番话约摸着是没被白芨听到,便再想重复一遍。
下次若是再当着他面喊顾初衍师兄……
喻永朝垂下眼,看着白芨手中的折扇。
既然旁人看不出玉扇与折扇的关系,那就将她手中的玉扇换成折扇。这样任谁一看,都能知晓。
“师妹。”他盯着白芨的眼睛,一字一顿,“不要跟顾初衍走得太近。”
见到喻永朝认真的模样,白芨略微有些遗憾。
顾初衍那两掌把她打进阶了。如今她也到了出窍期,本想再同顾师兄去打一架,探索一下出窍期的打法,没想到喻永朝直接提前预判了她,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喻永朝平静地说道:“好好修习扇法。我这边有点事,过两天再回来找你。”
……?
白芨的眼睛又微微亮起。
师兄不在,那她可以偷摸去找顾初衍打架。
只要不被师兄发现就好。
看着白芨变换的表情,喻永朝心里微动。看懂别人内心想法对他来说并不难,更别说白芨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只有遇到玉昆宗的那帮人时,他才会看不透她脸上的表情。
他不忍去戳破她的想法,私底下暗自去找顾初衍切磋是师妹的自由。只要不被他看到就好。
按资历与辈分来说,魔界确实有很多人能被她称作一声师兄。往常见她叫旁人师兄时,自己也并未产生别样的情绪。
只是这次变了。
喻永朝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觉才会导致心里产生些许烦躁的情绪。
这不同于幼年时期自己喜爱的玩偶、糖果被同村的孩子抢走的感受。他对外物没什么在意,最多是有一丝不舍,权衡利弊之后会选择放弃。
可白芨不同。
喻永朝垂下眼:“同旁人接触时,多留意。魔界之人也并非你看到的那样纯善。”
他嘱咐着白芨,后者点点头,也不知放没放在心上。
他自己就是个例子。
喻永朝在白芨面前保持着一个好师兄的形象,但是背地里对旁人是何态度,白芨不得而知。
顾初衍那家伙也是一样。
喻永朝静默了一瞬,掀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旁人只看到了鬼掌在积分榜上与他分数差距差了一位,以为是实力不如他。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与顾初衍站在擂台之上时,那顾初衍藏着实力,刚过了几招不是认输就是故意跌落下台。
他继续说道:“折扇的心法我已经交予了你。等我回来之前,至少要练到第三层。”
白芨点点头,她有玉扇的基础,学起来折扇便又异曲同工之处,第三层对她来说不算困难。
喻永朝又道:“你的玉扇,我正在修补。只是我这几日出门,那玉扇不得移动,只能放在屋内。扇骨处要每日刷一次油,同时还需要用魔气滋润。”
师兄的目光如炬,白芨别过头,不太知晓他此番用意:“那……?”
毕竟是为了她修补玉扇,大师兄既然没空的话,这种零碎的活理应由她接手。
喻永朝说完就沉默了下来,于是白芨试探着问:“那我可以来帮忙吗?”
白芨调整了下自己靠坐的姿势。她在魔树下歇息了许久,背有些不舒服,索性站起身来。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师兄靠在树下,不同于往日强势的形象,竟然显出了几分萧瑟的孤寂感。
喻永朝轻点头:“好。”
师兄答应下来便又陷入了沉默。只是师兄的屋子定是设了禁制,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白芨捏了捏衣角。
这话问出口有些格外的暧昧,白芨硬着头皮说道:“那师兄能否设置一个能让我通行的禁制。”
见到喻永朝的视线朝她看来,白芨有些无措,补充了后半句话。
“……我好每天去修补扇子。”
喻永朝站起身来,长发垂下,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挡住了白芨的视线。他勾起了唇角,等再转过身时恢复成原来的表情。
“那就请师妹随我去修改禁制吧。”喻永朝答的平淡。
两人并行,沿着长廊走着。魔界的季节变换的很快,植物生长的更是随心所欲,甚至有在冬天开花的。
一长廊的紫藤垂下来,散着淡淡的香气。
喻永朝的住处就在长廊尽头。他有睡症,喜静,住的也偏。
淡淡的花香涌入鼻腔,白芨终是没忍住,拿魔气割了一枝下来,挂在窗边。
喻永朝踏上那道屏障禁制,手指轻点,侧目正看到师妹拿着紫藤装饰着自己的窗子。
他本来想唤师妹,看见她的动作却生生停了口。
直到白芨装饰完窗框回过头来,看见师兄盯着她瞧了不知多久,心中赧然。
喻永朝搭下眼帘:“朝这里注入魔气吧。禁制认了你的魔气,以后来就不会被阻断在门外了。”
随着魔气的涌入,禁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白芨踏入屋子,一眼就看到桌上的玉扇。扇骨处断掉的地方已经被拼接好了,桌上除了玉扇并没有其他东西。床铺也空空荡荡,好似没有住人一样。
她想了想,从储物戒指中掏了掏,拿出几块糖糕,一股脑地摆在桌面上,如此看上去就不那么空旷了。
看见白芨的动作,喻永朝也并未阻拦。他走上前,去触碰那玉扇,低声道:“像这样,触及到扇骨,不用注入太多魔气,让它在里面润几个来回就好。”
白芨仔细看着他的动作,点点头。
喻永朝将扇子朝着她的手掌递过去:“试试看?”
玉扇入手是微凉的感觉,白芨回想起刚刚师兄的动作,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指轻点扇骨。魔气注入进去,在扇骨中游走,给白芨带来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但很快,她面色一僵。
原因无他——
师兄的魔气还留在扇骨中并未撤去,此刻她的魔气注入进去,与师兄留下的魔气纠缠,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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