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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怀南小山【完结】

时间:2023-02-22 12:32:18  作者:怀南小山【完结】
  怎么还亲……
  很快,他将人放开,温声回答她眼中的疑惑:“这是晚安吻,意义不同。”
  “……好吧。”苏弥遮着脸,讪讪撤退。
  -
  谢潇言给她一间安静的客房,跟他的卧室说近不近,门对门,但中间是挑空的客厅,需要绕路抵达。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行头,到疲倦时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后发觉谢潇言给她打来电话。
  好奇怪,明明在一起干嘛还要打电话?
  苏弥回拨过去问:“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声音很理直气壮:“没事不能打电话?”
  “……”
  好吧,小情侣之间通常都会有煲电话粥的流程,当做例行公事,苏弥纵容了他。
  第一次结婚总有激动,可以理解他的热情。
  不过想到某件事,她忍不住悄声揶揄道:“你的吻技不太好的样子,你是真的有美人如云吗?”
  那头人被噎了一下,声音旋即扬起来,要面子地充惯犯:“我只是亲得比较收敛,怕你没做好准备。”
  “嗯,这样。”苏弥点一点头,没什么语气地夸赞说,“那你还挺绅士的。”
  半晌没声音。
  半分钟后,听他不爽地嗤了一声。
  她不解:“怎么,我有讲错话?”
  他懒懒说:“走着瞧。”
  ……什么啊,莫名其妙就被挑衅了。
  苏弥懒得跟他呛下去:“我要和爸爸妈妈视频,没有事就拜拜了好不好。”
  “等一下。”
  “嗯?”
  “你貌似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
  “是老公,不是男朋友。”他振振有词。
  “……”她想起刚刚搜索界面的内容,难堪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计较这个,“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斩钉截铁:“有。”
  “……?”
  “男朋友可以谈很多,老公只有一个。”
  苏弥无言,可谓是一辈子在争强好胜的男人。
  她翻了个白眼,掐着嗓子甜津津地说:“好啦,老公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把他哄得心花怒放,她就有更充分的时间和妈妈讲电话。
  谢潇言滞了滞,简单地说了声“可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压抑的音节,而后沉吟数秒,把电话挂了。
  ……
  第二天苏弥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她从前去陌生的环境是会认床的,很难得,在这里没有。得益于谢潇言的备至关怀。
  苏弥洗漱完出来,看到摆在沙发上的一圈玩偶,正围着小圆桌在坐,像小朋友在开会。
  她看一次笑一次,不知道他怎么总能变出这么多别出心裁的法宝。
  在米奇、米妮、唐老鸭的中间,混进去某人夹带的私货。
  昨晚夜色太昏暗,她都没发现这里面还藏了只猪。
  居然是麦兜。
  她顿时想起小时候和他抢着遥控器看动画片的光景。
  最后还是苏弥用眼泪掰回一成。
  那时谢潇言的脾气还是硬邦邦的,没有谦逊让人的意识。
  但招架不住小公主泪眼汪汪求着他说“给我看好不好啊”,他没出息地缴了械。
  苏弥看着那只猪,心道算了,现在“寄人篱下”,总不好将他的私货丢出去。
  她往外走。
  有人醒得比较早,还没出行。
  苏弥脚步止住在楼梯,往下眺望。
  谢潇言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长腿交叠,慵懒姿态。穿一身正装十足矜贵,但又没那么笔挺板、正死气沉沉,他是嬉皮的,松弛的,不乏青年人的张扬与凝练。他总能用自己的风格游刃有余驾驭一些服饰。电脑搁在前面,他戴了一边蓝牙耳机。垂着脑袋,没声。
  苏弥有一点好奇走过去,果然发觉他在睡觉。
  电脑上显示会议结束,也不知道已经结束多久。
  听见脚步声,谢潇言才抬起头,迷迷糊糊看一眼苏弥。
  她问:“你又失眠了吗?”
  “……”他摘下耳机,按了按太阳穴。
  苏弥皱眉说:“好奇怪,怎么回事啊。要不我找个医生给你把把脉吧?”
  谢潇言声音挺含糊:“我没事,别管我。”
  “……”
  他把电脑收起来,问她:“你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
  谢潇言起身躯厨房,苏弥跟在后面:“你怎么没去公司?”
  “不知道你睡到几点,总不能让你起来后见不到我人,吃不到热气腾腾的早餐。那我这个老公当得也太失败了。”
  他步子迈得大,等苏弥跟到身后,两碗早餐被端出来。于是她又跟他去餐厅,看到碟中的贝果煎蛋和吐司蓝莓,还有一份可颂三明治。
  她围着餐桌坐下。
  谢潇言又进去,送来两杯咖啡。粉红与浅蓝,花纹复古风。是情侣款。
  苏弥咬了一口三明治,舔掉嘴角的甜酱:“没事的,你可以不用这么周到。我经常在家里起来也一个人。”
  他托着腮,没急着进食,笑着看着她说话,煞有其事道:“那当然不一样,我在帮你适应婚姻生活的温暖。如果没变化,结婚是为了什么呢?”
  “……”
  这话讲得很有理,她沉默不再辩驳。
  不过,苏弥问:“这样不会影响工作吗?”
  谢潇言说:“不会,我是我们公司最勤快的。”
  略有耳闻,岭文的企业文化在谢潇言的带领下已经变得十分松弛及温和。他取消了打卡制度,比起坐在那里一天浑浑噩噩磨洋工、数着几点下班,他更支持大家集中精力把工作做好,其余时间用来养精蓄锐,享受生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生活的宽广度是无限的。自由与热忱不会成反比。
  苏弥不动声色地在心底感慨一秒,她夸赞说:“你的手艺很好,我记得你以前不会下厨。”
  他说:“这么多年一个人住,这点自理能力还是能锻炼出来的。”
  饭后,谢潇言给她递过来一纸糖盒:“给你的同事发一发。”
  “……”
  苏弥神色惊讶。
  “你不想说?”他问话的眼神和语气都有几分小心。
  糖被她接过去,苏弥掏开纸盒盖看一看,抖落几下就见了底,问他:“同事很多的,还有没有?”
  “等着。”谢潇言嘴角扬出轻快愉悦的弧度,而后起身,去别处取。
  -
  苏弥最终提了两大箱糖果去了乐团,也没想到他会准备这么多。ʝƨɢℓℓ这糖被她发得如履薄冰。
  小心翼翼地送到每个人手上,生怕事情被声张出去。
  Cloud乐团最近在做新一轮国内巡演的企划,今天开会,在探讨主题,苏弥在会议桌上偷偷给旁边的同事小吕递过去一盒,小吕惊呼一声:“小苏你结婚了?!”
  一下会议桌上就炸开了锅。
  纸包不住火,同事之间氛围不错,开起她的玩笑。新婚第二天,苏弥就被人起着哄,让晚上请客庆祝。
  苏弥讪讪地笑:“不啦,晚上他可能会来接我。改天有空吧。”
  没人问新郎是谁,也没人问婚礼几时。
  是有点观察力的江云凑过来问:“哎,你老公是不是谢潇言啊。”
  “……”苏弥一窘。
  她顿时拆穿:“哈哈,被我猜中咯!”
  “你怎么会知道?”她很奇怪。
  “道听途说。”江云举着糖盒,“我男朋友的弟弟在岭文工作,昨天就领到了,一模一样的糖。”
  苏弥更窘迫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着急的?
  下午,她心无旁骛地练琴。中途接到一通电话,来电的人是丁起,她起初都快忘了这号人物,等他讲出丁楚楚这个名字,苏弥才恍然,客气地叫他丁老板。
  “上回楚楚跟你的争执我听说了,她个性张狂,不懂事理。又交了个道上混的男友,成天混吃等死、不学无术。如果有怠慢,我给您道个歉,望苏小姐海涵。”
  混吃等死这个词让苏弥惊愕。这样贬损她的侄女,丁起对她的态度,委实有种巴结的企图了。
  苏弥大概率猜到是谁帮她暗里折人面子,又是谁代她用淫威压人一头。
  没有意外,是谢潇言胆大肆意的作风。
  她举着手机,拨弄手指,说不出话来。
  丁起又说:“如果你还有跟我们合作的意愿,随时可以找我。”
  苏弥想了想,说好。
  电话挂掉,一位乐团有资历的男老师过来,和苏弥说有一个音总是出错。
  苏弥又试了两遍,不知道心不在焉还是什么原因,对了这个又错了那个,错在最离谱最简单的地方,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拉不正确。
  她按了按眉心。
  老师见她有点急切,宽慰一句别着急,而后站在苏弥的身后,微微折身,上手扶着大提琴的弓,耐心替她摆正位置。
  老师的手掌覆在苏弥的手背之上,很有礼貌地握成空心,尽量没有碰到她的手。
  流畅的旋律流出来,比她自己拉的顺耳多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谢谢老师。”苏弥说。
  老师说:“你不用着急,时间还很多。我们慢慢练,和大家好好配合。”
  “好。”她认真点头。
  话音刚落,一个东西飞进来,稳稳落在苏弥的腿上。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架纸飞机。
  是用乐团的广告纸折的,一看就是在门口捡来的废物利用。
  苏弥展开。
  纸张中间用马克笔写了一个偌大的:手!
  字迹的后面跟了一只愤怒的小鸟。
  苏弥差点笑出声。
  他有一点绘画功底,把愤怒展现得出神入化。小鸟都已经目眦尽裂,下一秒要泣血。
  而苏弥抬眼将视线投向排练厅的侧门,倚靠在门边的人眉目里只有一道淡淡的打量。挺正经的神色,眼中镀了一层罕见的霜。
  衬衣西裤被他穿成了休闲装束,他手闲适地抄在口袋里,挺不拘的站姿,微微抬头看着舞台上的人。
  对上眼,谢潇言挑了一下眉,当做跟她打招呼。
  她蓦然想起高中时有一回下课,她跑到楼下教室去找韩舟,回来后一架纸飞机飞到她桌上,上面写着他嚣张的大字:哪题不会?不能问我?
  苏弥回过头看到谢潇言懒洋洋挑起眉看过来。
  眼下,异曲同工的愠气在发散。
  苏弥想回他,问你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懂什么叫用情至深的苦心?
  懒得说。
  苏弥到点下班。
  她把琴装好,走下舞台,谢潇言接过去帮她提着。
  很好奇他是真的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接她上下班,还是维持着新婚的热度,要跟她保持形影不离。
  他拎着琴盒走在前面,苏弥看着他板正的身姿,宽肩窄腰,腿长到了她的腰。在衬衣底下紧绷的肩胛骨若隐若现。
  很顶的身材。
  能够被他这样“丢”在后面,好好欣赏这绝美背影的机会并不多。
  苏弥抿了抿唇,又抬起眼,看他找寻乐器室时闪来闪去的侧颜。
  怎么不讲话呢?
  生气了?
  “送到哪里?”终于忍不住,谢潇言开口问了句。
  苏弥指一指他身侧的房间,“就在这。”
  他看一眼门牌,推门进去。
  苏弥没再往里面走,靠在门上说:“那是小时候就在带我的老师。”
  “我知道。”他淡淡应答,找到苏弥专属的琴架。
  真知道假知道?她微笑着看他别扭的后脑勺:“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东西被搁到架上,摆摆好。谢潇言洒脱地说了句:“宰相肚里能撑船,吃什么醋?”
  他转过身往回:“走吧。”
  苏弥说:“没有就好,省得我还要哄你。”
  谢潇言:?
  fine……宰相肚里能撑船。
  他揉了揉眉心,走进一月的猎猎的冷风中。
  “好吧,哄你一下。”
  娇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弥憋着笑。
  谢潇言定住脚步,回眸看去。
  苏弥手里捏着一个戒指盒,她把那枚钻戒取出来,勾勾手指。
  他疾步走过来。
  谢潇言看一眼盒子,挑起唇角:“给我买的?”
  “比我这一枚便宜十倍,你应该不会嫌贫爱富吧?”
  苏弥握住他的手,把戒指顺着无名指往里面推。
  意外发生了。
  果然照片还是不够准确,指围算大了一号。
  他的指关节丝毫不笨重,压根没有卡在那里的余地。
  这一个狼狈的圈,似乎轻而易举就会坠下来。一下就显得那么不值钱。
  “……”
  “……”
  苏弥尴尬地忘记接下来的台词。
  谢潇言不以为意把戒指推到底:“就这样,挺好的。”
  “可是会掉下来,要不我还是去退了吧?”
  她心虚地说着,但那位设计师提前讲清,戒指是不退不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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