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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怀南小山【完结】

时间:2023-02-22 12:32:18  作者:怀南小山【完结】
  “我怎么知道他会瞒着你?”她喝了口水,又举起录音笔问,“是你让他去录的吗?”
  “不然?”谢潇言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严哥,不满地啧了一声,“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是吧?”
  苏弥说:“跟你说的话,你肯定不会让我冒这个险啊。”她又好奇地问:“你会吗……”
  谢潇言说:“当然不会。”
  带一个保镖就敢来开发布会,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我就知道,”苏弥摊了摊手,“不过呢,谁代替我揭发这些事都不合理,矛盾都是因我的身份而起,所以只能由我来亲自结束了,你说对不对?”
  她把手里的录音笔放进口袋,又道:“说真的,我都饿死了,刚才肚子一直在叫。你今天一定要请我吃饭。”
  “行啊。”让两位助理下了班,拉着她在车里落座,谢潇言不正经地说,“你吃我都行。”
  “……”
  苏弥扯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谢潇言瞥她一眼,语气悠悠提醒道:“现在没人了,那些长篇大论,你可以再跟我说一遍了。”
  ……这是什么拽上天的语气?刚才那些都是临场发挥的,她忘了大概。
  苏弥:“我才不说,自己去看回放。”
  他漫不经心地笑,故作失落的语气:“知道了,所以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虽然不想衬了他耀武扬威的心意,但苏弥着实有点想亲他。她凑过去,在谢潇言的唇角落下一吻,轻轻地笑,轻声地说:“I love you.”
  谢潇言偏过头回吻,堵住她的唇,辗转几秒,他垂眸看她唇色,低沉地回应道:“我爱你。”
  磊落的告白,几经辗转,终于脱口而出。没有酒劲,没有修饰,没有戏谑。他郑重且庄严地说出口。此时此刻,眼中盛着他最亲密的人,最亲爱的人。
  谢潇言喉咙口微微堵了一下。
  而后,他在车里按出来一首歌,弯着唇角回味着这个亲吻无以复加的甜蜜。
  苏弥离开会展中心后发现,她收到很多的消息,最先浮上来的是樊嘉玉发来的:天啊,好感动TvT
  谢潇言也收到一些。比如——
  简潮:恭喜恭喜,长长久久!
  谢烺:666
  他看了眼,懒得回,问她:“你想去哪儿吃?”
  苏弥说:“去我们领证那天去的那家吧,我订了好几次才订到。有始有——嗯不对,从哪里跌倒——也不对。”
  又斟酌了半天,她说:“算我补偿给你的,我们之间新的开始。好不好?”
  谢潇言开着车,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总觉得你记性差,有些很久远的事你又记得清清楚楚。”
  苏弥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被黎映寒打得头破血流,可怕得不得了,简直是我的童年阴影。”
  被打这两个字听起来万分刺耳,谢潇言沉着脸色强调:“谁被打了?是因为撞了石头好么。”
  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较真,苏弥说:“差不多吧。”
  谢潇言语气坚持:“差得多,哥是不可能挨打的。”
  “……”
  看着他较劲的神色,苏弥突发奇想问:“如果真的离婚,你以后会娶别人吗?”
  “不会,”他答得不假思索,又戏谑道,“这次是真让人睡过,不是好白菜了,已经准备好剃发为僧了。”
  苏弥摇头:“那可不行,你已经求过上帝了,佛门不收你。”
  “也是。”谢潇言稍稍停顿,窗外冷冰冰的霓虹在他眼中都杂糅成了温暖的色调,他说,“那就去做个侠客吧,云游江湖,行侠仗义,也不求荣华富贵了,手边有几个碎银俩够路费就成,反正我这个人呢,运气这么好,别人有的我都有过,别人没有的我也有了,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遗憾了。”
  苏弥想了想:“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听起来也不错,就像杨过和小龙女。”
  谢潇言睨她:“杨过连手都没有,你能不能盼点儿我好?”
  她揣摩了一下:“啊?也不是啊,有一只的吧?”
  他被气得笑了一声。
  苏弥看着他拨转方向盘的手,又盯着他指骨上不合衬的戒指:“谢潇言,我说真的。你可以不知足。”
  她将手放进大衣,碰着那枚崭新的礼物,为求婚略显忐忑地做着筹谋,片刻又对他解释:“爱就是不知足。缺一点补一点,缺得多、那就补得多,不论多少,我都给你。”
  谢潇言动了动喉头,声音沙沙的,他的笑意显得很勉强,试图掩盖住心底那一道感动的波纹,轻轻浅浅地喊她名字:“苏弥。”
  “嗯?”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子,一次又一次掉进男人的陷阱?”
  依稀记得,他曾经拿这同样的话揶揄过她。
  “你不是陷阱。”苏弥看着他,义正词严地说,“你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第70章 
  ◎戒指◎
  谢潇言有点受不了地扶着额,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翘着:“你能不这么肉麻?”
  看着他眼里波涛ʝƨɢℓℓ汹涌的情绪,苏弥淡笑说:“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要哭了。”
  他轻嗤一声:“几句花言巧语就把我说哭?我可是爷们儿。”
  苏弥点头:“好吧,爷们儿,以后我不说了。”
  他又变了脸色,语调轻扬,严肃地看她:“那怎么行?”
  苏弥有点好笑,而后叹了声说:“真是少爷,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一点也不谦虚,顺势说:“是啊,上辈子积了德了,这辈子就是让人宠着的命,受不了半点儿委屈。”
  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吧,我会宠着你的。”
  谢潇言用手指摁了摁快飞上天的唇角,没让自己太得意。
  到了餐厅门口,二人拾级往上,迎宾的服务员站门口,遥遥过来领路,瞅一眼苏弥,他惊得捂嘴,又看一眼她身后的谢潇言:“你是……?”
  某人看过去,脸上写着:对,本少就是今夜的男主人公,还关切地露出“怎么,需要合影?”的询问眼神。
  苏弥回眸望了眼她领过来的花蝴蝶:“能不能走快点?”
  谢潇言扬唇:“来了。”
  他回望一眼那位服务员,用“没办法,老婆看得紧”的视线把人劝了回去。
  他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畅快,路过每一位无关人员的注目,谢潇言扬一扬眉,满脸写着得意跟嚣张。
  苏弥从前最看不惯他这副高调的姿态,他的行事总是倨傲得让她费解,但是看久了,慢慢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他的嘚瑟劲还有几分可爱。
  他穿着正经的白衫西裤,寥寥几步通往角落圆桌的路,让他走的像t台。光影半明半昧,恰到好处落在男人的肩上。他身上那点浑得封顶的气质,又出其不意的混着此刻简单澄明的笑意。
  看起来十分难拿捏的男人,实际上呢,勾两下手指就凑过来了。
  当然了,这一招只忠贞不二地于她有效。
  谢潇言在她对面坐下。
  他已经吃过饭,就要了点水喝。
  苏弥问:“记不记得我们在这儿干嘛了?”
  他说:“交杯酒,永结同心,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
  “好了,现在真永结同心了。”
  谢潇言但笑不语,平静而温和地看着她。
  有人过来传菜,用藏着笑意的声音说了句:“苏小姐,谢先生,用餐愉快。”
  鸡肉被精致摆盘,放在小小的餐桌中间。
  等人走了,谢潇言故作苦恼说:“怎么办,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爱惨了我。”
  苏弥开始吃东西:“知道就知道,这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我,搞得我很害羞。”
  “……”
  苏弥瞄了一眼他的张扬坐姿,说道,“害羞不是这么表现的,你真是连装也不会装。”
  谢潇言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苏弥填了会儿肚子,问他:“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外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他回想许久,声音散漫说道:“除了太想你,也没什么不顺心。”
  看他样子,这份豁达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得到这份最真诚平静的答案,心中还是不免泛酸,苏弥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去了南城啊?”
  谢潇言挑了下眉,有些微吃惊的意思,用眼神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苏弥说:“我猜的,你去过吧?”
  他默了默,两三秒,在想,是什么时候呢?
  应该是在第二年。
  那一天,他打算去求和。
  因为太想了,势必要挽回。他不想管韩舟,也不想再琢磨苏弥究竟讨不讨厌他。
  谢潇言在回国的路上,斟酌了一路,关于要怎么跟她开口说他的心里话。
  说他这一段日子有多想见她。
  也准备好了充分的告白的台词。
  他想告诉她:不闹矛盾了行吗,也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花时间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苏弥,我能照顾好你。
  异地也没关系,我可以每周都来看你,反正我时间多,活力多。我会全力以赴地爱你,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幸福。
  以男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在称职的基础上我会尽可能做到满分。
  韩舟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
  然而谢潇言没有料到,这一段字斟句酌的台词,最终一个字都没有用上。
  还记得那天,他背着书包,戴了一顶鸭舌帽,穿一身黑,站在那个花团锦簇的早春。
  在南城音乐学院的门口,隔着一条街,他撞见她在门口给花拍照,谢潇言在那一瞬间兴奋又澎湃,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心上人,他按捺不住的心声催促着他急速迈步出去。
  下一秒,他看见苏弥捡起一朵掉在地上的花,又看到她的小半边表情,她的表情是带着笑的,而后拎着那朵花,笑着冲她的朋友跑去。
  跑进那个春天的深处。
  他站在那里,觉得步伐沉重,身体里像灌了铅。
  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
  也有了新的快乐。
  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单调。
  和他不一样的。
  想念有什么办法啊?
  想一个人又不能让她变成你的。
  你不在身边,人家照样幸福得很。你幻想她没你不行,其实不行的只有你自己。
  人最为严重的缺点之一,太容易把自己当回事,太喜欢自我感动。
  谢潇言看着苏弥就这样走远,他在心里给自己设定了某种可能。
  如果她回头,他就立刻迎过去。
  他甚至准备好了一腔带她远走高飞的气势。
  只要她回一下头就行。
  但苏弥没有。
  她牵着另一个女孩子,不紧不慢地跑着,最终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再也没有出现。
  谢潇言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远,陡然觉得身体都空了。
  他在南城买了一瓶水,站在那里把水喝完,很快又折返回机场。那一个无聊又低潮的日子,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觉得他可能是在那里遗漏了魂魄,连同他们昔日的同窗情,一同在她消失的那个转角处烟消云散。
  在谢潇言平静的叙述过程中,苏弥时始终盯着他左手那只绿松石的腕表盘,她听着听着,觉得心里酸涩,不知道如何做答,呆呆地说了句:“对不起哦……”
  “道什么歉,”谢潇言的语气淡然得很,有着时过境迁的洒脱,“不喜欢又不是你的错。”
  一厢情愿的事,本来怪不了任何人。
  他从来就没怪过她。
  苏弥敛着眸,没再吭声,只对他那只表看到出神,是在想事,她想象了一下他出现在校门口又被她无视的画面,就觉得心中有凉风扫过一般萧瑟。
  而谢潇言见她垂眸不语,他抬了抬手,利索地将表带拆卸下来,二话没说塞到她手心。
  苏弥诧异了一下:“给、给我吗?”
  他阔绰道:“喜欢就拿去,我的什么不是你的?”
  天降之喜。她难为情地笑了下,像收到小礼物的小孩,把表带虚虚地在自己的手腕上搭了一下,而后又推回去:“不要你的,这个戴在你的手上好看。”
  谢潇言便又戴上,轻笑着说:“行吧,那我多戴戴,你多看看。”
  “嗯嗯。”
  苏弥点着头,这不是恭维,是真觉得他手格外好看,看着很有力量,但也有着清新和蓬勃的少年气质。手背覆着错落的骨和筋脉,指骨也整齐,甲床总是修得干干净净。
  他们这些年没有见,苏弥印象里的谢潇言一直停留在十八岁的样子。
  发梢是软的,笑容是明净的、张扬的,总是带着满满的朝气。眼里藏着时刻要狙击猎物的慧黠,他活成了令他人艳羡的恣意妄为的美少年。
  时隔多年,其实也没怎么变。无论皮相、骨骼,或是个性,品质。
  苏弥总带有偏见地觉得,男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一路卸除掉许多吸引人的东西,而任由一些欲望摆布,这一点从韩舟身上可见一斑。
  但谢潇言没有,你要说他没有欲望,其实也不然,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纯粹。
  不然怎么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呢?如果不是他太过于灿烂夺目,韩舟想必也不会这样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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