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吃了两颗药丸,通体舒畅了一些,就开始暗搓搓地套话。
结果,被白素一眼识破。
直接把话截了过去。
“陛下方才见了一点红,还以为自己是痔疮……烦请小先生受累,多为陛下说说他这病情的严重性,否则啊,他不长记性的。”
小童当即瞪大眼睛。
见段长川转头怒视着白素,当即又反应过来。
立刻恢复了沉稳的模样,佯装沉思:“原来如此,是玉生错怪陛下了。”
段长川:???
他们二人倒是配合默契。
段长川见套不出话来,干脆乖乖闭了嘴,节省力气。
白素见状,轻轻摸在他的肚皮,转头问看诊的小先生:“现在怎么说?严重吗?”
小童从善如流地取出一套针来,说:“陛下是一时的情急才乱了身上的气,方才已经吃过两颗丸药,接下来再行一套针法,将气理顺了就没事了,娘娘不要担心。”
然后背过身去备针:“请陛下先宽衣,将肚脐至以下、盆骨以上包括盆骨,双脚脚踝至小腿部分露出。可有汤婆子之类的暖身之物?取来为病人保暖。”
风榣和云邪他们立刻拿了好几个汤婆子过来,给段长川塞到被子里。
因为扎针期间需要脱衣服,所以他们二人把房间布置好,就一同出了门回避。
门吱吖一声关上,段长川看着稳坐在床边上,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的白素,一双眉头都皱起来。
“你也出去,朕自己可以。”
结果,对方直接上手掀了他的被子。
段长川:!!!
连忙抻住自己的衣摆:“你……!放肆!未经朕的允许便私自碰触龙体,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女人丝毫没有所谓,将他刚系好的带子又给解了,一边解还一边说:“臣妾不知,但既然已经碰过一回了,罪也犯过了,也不在乎再多碰几下。”
想挣扎,但一想到刚才自己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动作的狼狈模样……
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地忍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朕是男子汉大丈夫,朕能屈能伸!】
【古有韩信□□受辱……她力气为什么会那么大?不是……!朕也可以忍!】
少年整个腮帮都咬得鼓起来,在心里碎碎念。
小腿上的衣服被缓缓往上推起,带着薄茧的手指不经意地剐蹭在腿窝。
段长川不由得跟着一颤:朕,忍!
上身的衣摆也被撩起来,乍然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传来细细微微的寒凉。
呜……朕,忍!
等到那双手摸到他的裤腰边上,单手托着他的腰往下退的时候……
段长川:!!!
“你!以下犯上,朕要治你大逆不道之罪!”
白素:“嗯,嗯。还要杀了我,把我千刀万剐。我劝你别动,不然手滑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陛下就只能哭了。”
段长川:???
两人讲话声音都不小,云邪和风榣就站在外屋。
那俩人明显是把这边的动静都听了去,憋笑的声音隔着一个房门都能听见。
少年抬起脑袋,朝门外喊:“你们两个也是,再笑就割舌头!”
被他家Alpha一手按下,温温柔柔的哄:“好了,这会肚子不痛了是吧?玉生还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小娃娃正拿着银针往烛火上烤,听见自己的名字,背对着他们回答的一本正经:“这有什么好笑的?师爷看的小札记里头都是这么写的。美娇娘被脱了衣服,总要娇羞着说几句狠话。师爷还说了,这样的美娇娘逗起来才最有趣味,等我长大就知道了。”
然后,下巴仰出四十五度角的距离,摇摇脑袋,叹出一口老成的气:“大人的世界真难理解,你们继续。”
段长川:……???
先不说黄老前辈为什么如此不靠谱,就说“美-娇-娘”三个字,请问哪一个字和他是沾边的?
简直离谱!
正在心里小声嘀咕,忽得听见一声强忍的憋笑。
抬头,见女人单手抵在,狭长的美目完成一弯漂亮的月。
察觉到他的目光,干脆大方地回看过来。
唇瓣微动,念出一句无声的:美-娇-娘。
“……”
少年直接拎起一个汤婆子,直接朝人砸去。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过分的!还记得朕是那九五之尊的帝王吗!
全都拖出去砍了!黄老前辈也不例外!
-
远在江南某地的老头揉揉鼻子:“嗯?是哪个在骂我……啊嚏!”
然后摸摸他的小毛驴:“都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定是你与云邪那小子,为了诓我回宫硬编出来的。不回去不回去,任凭你怎么说也都是,不-回-去!老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回去?呵呵,想都别想!你们呐,都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纵身一跃,骑到了他的毛驴上。
哼起了小曲儿:“我走到南,我闯到北,东骗骗来西骗骗,骗吃骗喝好自在!”
身后灰头土脸的青年,无奈抹一把脸,追上前去:“师父,徒儿真的没有骗您……”
“师父……您等等徒儿……”
“师父!”
第45章 啦啦啦小筑巢
翌日, 段长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醒来,被白素抱着,整个人都缩在人家怀里。
经过这么多次不由自主爬床的行为, 他现在已经彻底脱敏。当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从床上爬起来, 去上朝。
昨日惊心动魄, 摄政王长子与相府嫡小姐联姻之事,才过了区区一个晚上, 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段长川同长乐在院子里散步时, 竟然都能听见地下的奴才们议论。
“你们听说了没?白家的锦芝姑娘和摄政王家的公子昨日在赏花会上订了婚。”
“怎么没听说, 这会前朝后宫哪个没在说这事。”
“哎……说起来, 咱们陛下也怪可怜的……”
“上头的人能有什么可怜,再如何受气, 不还是锦衣玉食地过?先可怜可怜咱们自个儿吧,若真有那么一天,还不知会被怎样处置咱们呢。”
“哎,你怎么说话这么不小心, 慎言, 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这不是就咱们两个,我才说的么……不会有人听见的。”
刚走到假山旁,觉得累了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歇的段长川:……
一时间没了动作。
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的……
跟在身后的长乐见他面色不好, 以为他在生气,当即上前一步, 厉声呵斥:“你们两个,是哪个宫伺候的?掌事的姑姑是谁!没教过你们规矩吗!天家帝王的事, 也是你们能置喙的?”
假山后边立刻连滚带爬的, 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奴才。
“奴……(奴才)该死!我们不知道乐公公在此……”
再一抬头, 看见不远处立着的,一身明黄的人,吓得更是魂都没了。
“陛陛陛下?!陛下饶命!奴(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
然后,对着自己扇起了耳光。
啪啪的巴掌声,一下下地传进耳朵……段长川蹙着眉头,怔怔地望着……
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端庄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金丝边的眼镜,白色的衬衫,坐在一个长长软软的榻椅上,怀里抱着一只漂亮的长毛猫。
“阿川,爸爸怎么同你说的?陈阿婆在我们家负责打扫和做饭,这是她的工作,就和爸爸也要出去工作一样。如果爸爸出去工作的时候被人打了,你觉得这也是对的吗?”
脑海中,又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哭着说:“爸爸不可以被人打……爸爸不要被别人打……”
“那陈阿婆就该被打吗?”
“阿婆也不该……呜……”
男人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朝着边上扬扬下颌,说:“去和阿婆道歉。”
紧接着,穿着围裙的妇人,突然闯入画面。
一脸心疼地陪笑:“哎哟,时少爷,这不是什么大事,别为难孩子。小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陈姨您别心疼,让他道歉。”
孩童的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婆……我错了,对不起……呜,我以后再也不打阿婆了,呜……”
“诶,诶……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阿婆原谅小少爷。”
“呜,爸爸……”
孩童呃声音一只在哭,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掌心落到他的头顶。
“嗯,知道错了,以后就不会再犯了对不对?”
声音温和又好听……
段长川甚至觉得,那双保养得细腻漂亮的手,轻轻地在自己发丝间抚了抚。
眼前的画面渐渐抽离……少年眨眨眼,望见面前熟悉的假山与花园。
胸腔突然得,翻起一阵酸涩的闷痛。
那是谁?他去了哪里……朕还会不会再遇见他?
正想着,身后传来随性侍从们齐刷刷的问候声:“太后千岁。”
转身,看见衣衫华贵的女人,正迈着矜持优雅的步子,一步步地过来。
极其端庄……端庄的,像个假人一样。
“皇儿,哀家去明圣殿寻你,伊满说你和长乐来小花园了,便寻了过来。”她说完,不等段长川反应,便径自牵了他的衣袖,带着他往回走:“陪哀家回去,有话需同你说。”
离开的时候,看见底下跪着的两个奴才,只瞥了一眼便冷声吩咐:“送去掖庭,照着规矩走就是了,在这里耽搁什么?鬼哭狼嚎的,碍哀家和皇上的眼。”
那俩奴才一听说要进掖庭,当即哭得更大声了。
再一次被喝止:“再叫便拔了他们的舌头。”
顿时,整个园子都安静下来。
段长川跟在太后的身后,按捺不住地回头忘了一眼,看见那二人已被拖走。
其中的一个,望着他们的目光里,满是怨毒。
“皇儿。”
太后见他立着没动,回头叫。
段长川这才按住心底的异样,提步跟了上去。
-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明圣殿。
这个时间,白素约莫又去了教练场学习骑射,殿里静悄悄的,芍药的香味却散到每一个角落。
明明人没在,却又处处都在。
段长川闻到信息素的安抚,胸腔憋闷的情绪总算好了很多。
他到榻上坐下,问:“母后如此匆忙地寻朕,所为何事?”
太后将人都挥退了,直接开门见山:“白锦芝和段家小子订婚的事,哀家已经知晓。不知皇儿打算如何应对……这些时日你与白家长女相处得不错,哀家心里还是宽慰的。早在白素替嫁进宫那日,哀家便知晓,白相已经选择了你皇叔。你顺着他们,乖一些……他们要的不过是皇权,只要这权利有了,名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
女人嘴里说着询问段长川的想法,却自己长篇大论起来。
说来说去,仍旧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要忤逆你的皇叔,只要你足够乖、足够好拿捏,给他足够的权利,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段长川每次听到都觉得可笑。
难道夏日天屋子里有了蚊子,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放任,一心等着这蚊子被自己喂饱?
那边,他的母亲还在孜孜不倦地分析:“但哀家总觉得这样还不太保险……你皇叔不是那种特别心狠手辣的人,这一点倒不似丞相。他自己的亲女儿,平日里惯得不行。”
然后话锋一转,又转到了段沁雪身上,问他:“沁雪这小丫头哀家看着就很不错,人自小在西北军营里头长大,性子直爽、长得也漂亮,皇儿不若多与小雪接触接触。若是能将沁雪的心给勾住,让她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嫁,你这皇位稳了不说,白相与你皇叔的联姻也差不多要亡了。”
听到这里,段长川才明白:难怪这么火急火燎地要过来,原是想着卖儿子呢。
可笑的是,他们前日还在赏花会上讽刺白相利益熏心、畜生不如,为了谋政,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
不曾想,这才过了两日,一模一样的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母后是觉得,朕这皇帝的位子要靠女人才能坐稳吗?”他问:“你是觉得,朕得靠着女人,才能勉强坐稳一个摄政王的傀儡之位吗?”
被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说:“哀家早就说过,你不是那做皇帝的料子,你又不似你父皇那般有勇有谋,你皇叔那般厉害,还比你多吃十几年的盐,这个位子根本就争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争也争过了,拿到还没看清楚吗?”
段长川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压下平直的唇角,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声音平稳,问:“这么些年争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争到,难道就没有母后半点原因在吗?”
太后好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错愕地朝他瞪大了眼:“哀家?难道不是你与你皇叔一直在争吗?你自己争不过,为何要怪到哀家头上?这么些年,若不是哀家替你周旋、缓和你与你叔王的关系,哀家迟早被你连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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