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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重生)——辣椒小七【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6:20  作者:辣椒小七【完结】
  原本栗美人是最受宠的,可这些年陛下却在王美人宫里待的时候更多些,渐渐冷落了她。
  陈婕妤如今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她出身世家,兄长又是丞相,自然不屑与王美人等人争宠,也就由着她们去了。左右皇帝敬重她,不会让旁人越过她去。
  因此,这些年在宫中最得势的,倒是王美人母子了。不过虽说得势,王美人到底没有封了皇后,傅言之也没坐上太子之位,宫中各位嫔妃皇子也算是势均力敌。
  王美人笑着道:“听闻三殿下已与丞相家的陈大娘子议定了亲事,如此,倒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陈婕妤浅浅一笑,道:“多亏陛下玉成此事。”
  皇帝听他们说起此事,便道:“佳儿佳妇,便是朕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他说着,又看向王美人,道:“言之倒比慎之还大些,如今慎之的亲事定了,你也该为言之相看相看,免得耽误了他。”
  王美人温言道:“陛下提点的是,臣妾总觉得言之还小,倒忘了他已大了。”
  众人听着,都不觉轻笑起来。
  王美人唇角含着笑,目光却不觉瞥到沉鱼身上来。傅行之已被栗美人派去的宫女唤走了,只剩下她站在原地和姜落雁等人说着话。
  傅言之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方才皇帝与王美人等人的对话,他虽听不真切,却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紧抿着唇,眉头紧锁,眼眸却越过众人,落在了沉鱼身上。
  “二哥。”傅行之在他身边坐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看什么呢?”
  傅行之说着,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赶忙回头,道:“没什么。”
  傅行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在看美人了。今日世家贵女来了不少,二哥可有中意的?”
  傅言之没答话,只是道:“你这歌舞编排得不错。”
  傅行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是给父皇的生辰贺礼,不能不用心。你呢?你准备了什么贺礼?”
  “我……”
  “行之!”皇帝唤道。
  傅行之一愣,赶忙起身,道:“父皇万福!”
  皇帝眸子幽深,道:“你这贺礼不错,费了不少心思吧。”
  傅行之道:“儿臣……”
  “没去过几家秦楼楚馆,可编不出这样的东西。”皇帝幽幽道。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查阅了古书……”傅行之听着,赶忙跪下身去。
  “不必说了。”皇帝摆摆手,道:“起来吧。朕不是怪你,只是给你提个醒。”
  “是……”傅行之嗫嚅道。
  栗美人吓得脸色煞白,忙道:“陛下,行之他也是一片孝心。这贺礼虽普通,却也是用了心的了。”
  皇帝听她说着,只觉气不打一处来,道:“他是个皇子,整日流连这些算什么?这歌舞虽好,却也不是皇子该送出的东西!你不好好教养他,只一味袒护他,难怪他成了这样!”
  “陛下,臣妾……”栗美人慌了神,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辩解。
  皇帝看向傅言之,沉声道:“言之,你说说,朕想要什么贺礼?”
  傅言之赶忙起身,恭敬道:“儿臣不敢妄议。”
  “便准你直言,但说无妨!”
  傅言之道:“于父皇而言,最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父皇不图我们上阵杀敌,只盼着我们勤谨好学,有一颗仁善之心,便足够了。”
  他说完,皇帝只是沉默,众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皇帝。
  突然,皇帝大笑起来,道:“说得好,说得好啊!好一个天下太平,今日若能传来边境战胜的战报,便是朕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傅言之听着,带头跪了下来,道:“父皇贤明,天佑我大汉!”
  众人见状,也赶忙跪下来,叩头道:“天佑我大汉!”
  正说着,便见远处一人骑着马飞驰而来。
  宫中素来不许骑马,除非是……战报!
  皇帝眯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
  在场众人连同岸上的宾客们也都朝着那人看过去,希冀着他能带来一个举国同庆的好消息。
  沉鱼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记得,上一世的大汉并没有打胜仗。
  卫伉死后,卫家军人心不齐,苏建是将才而非帅才,守城可以,可面对匈奴如此猛烈的攻势,他却根本担不起重任。也正因此,大汉连连溃败,甚至到最后,只得靠公主和亲来解决边境争端。而傅维昭,便是那个牺牲品。
  沉鱼想着,连忙握紧了傅维昭的手,傅维昭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只当是沉鱼太过紧张,便对着她报以一笑。
  “报!”那人说着,翻身从马上跳下来,跪在地上。他将手中的战报高高的呈起来,道:“陛下,玉门关失守,苏建大将军率兵退守三十里!”
  “什么!”皇帝弓起身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众人都被吓得噤声,连呼吸都忘了,只剩下平台上的歌舞伎还在跳着舞,舞步不敢错乱半分。
  沉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舅父啊,你自毁城墙,如今还有谁能护住大汉啊!
  *
  死一样的寂静,连王美人都低下了头去,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皇帝。
  薄太后的轿辇到了,她扶着合欢的手臂,款款从轿辇上走下来,道:“怎么,打了败仗,日子就不过了?”
  她的话掷地有声,像是提着一口气,将众人从无尽的绝望中拉出来,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败了,再打回来就是了。”
  皇帝站起身来,勉强将心绪稳下来,躬身道:“母后说的是。”
  方舟划过来,合欢扶着薄太后上了船,见薄太后看向沉鱼,便道:“大娘子、二娘子,这船还算宽敞,不若一起上来吧。”
  沉鱼和姜落雁齐齐道了声“是”,便一道上了船。
  因着离得薄太后极近,沉鱼才能看出她眼底的黯然,出了这样大的事,饶是她历经风霜,见惯了荣辱,想来也会难受的。
  沉鱼心里一酸,握紧了薄太后的手,她的手温热,只是指尖微微有些发寒。
  薄太后回望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
  不一会子,她们便来到了水榭。岸上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皇帝起身将薄太后迎上来,脸色虽不好看,却仍带着一丝笑意,道:“母后近日身子可好?”
  薄太后“唔”了一声,道:“哀家的身子不打紧,倒是陛下该想想如何应对这战事了。那苏建明显是个不中用的,若是没有合适的人补上去,只怕这玉门关就算丢了。”
  “是。”皇帝沉声道。
  薄太后在位置上坐下来,道:“先前沉鱼还提醒哀家,这战事只怕不会简单收场,哀家只是不信,现如今,却不得不信了。等今日罢了,陛下也该筹谋了。若是打当如何,不打又当如何……”
  她说着,眼眸一沉,眼底微微发凉。
  皇帝如醍醐灌顶,道:“是。”
  栗美人听着,也道:“匈奴乃草莽之辈,图的不过是银钱、货物,再不济便是女娘,总有法子的。太后和陛下万莫费心了。”
  皇帝冷冷扫过她的脸,她心下一惊,自知失言,赶忙住了口。
  姜子默站起身来,道:“舅父,臣愿即日前往边境,率军夺回玉门关!”
  “住口!”傅婠赶忙站起身来,道:“小儿无知,还请皇兄见谅!”
  “母亲,我……”
  不等姜子默说完,她便冲着他摇了摇头。她眼神中充满告诫,气势迫人,压得姜子默说不出话来。
  皇帝淡淡道:“无妨,子默有这个心已很好了。”
  傅婠道了声“是”,便拉着姜子默坐了下来。姜亦风和姜子彦坐在他们身侧,皆是一脸肃穆,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鱼望着他们,想起上一世傅言之逼他们出征的模样,心底一阵绞痛。
  傅维昭察觉到沉鱼的不安,忙握紧了她的手,道:“沉鱼,你没事吧?”
  沉鱼摇摇头,挣扎着坐直了身子,道:“无事。”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傅维昭身后的卫不疑,他死死的咬着唇,眼眸里皆是恨意。
  他一定是在怪舅父的无能吧,若非他自断臂膀,又如何会让匈奴有了可乘之机?害得大汉落到如斯地步?
  因着此事,这万寿节虽还办着,人们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神色恹恹的模样,只等着挨到宴席散尽了事。
  只有傅言之神色如常,他静静的喝着茶,偶尔皇帝问起,他答上几句话,总能哄得皇帝满意。
  “儿臣记得高祖时为百姓休养生息,停了与匈奴的战事,送解忧公主与匈奴和亲,自此两族和平,传成佳话。”傅言之点到为止,观察着皇帝的神情。
  傅慎之赶忙道:“儿臣也记得此事,那时大汉与匈奴乃甥舅之谊,使得两族享三十年太平。”
  卫不疑瞪着傅慎之,低声道:“最无能的男人才会让女娘牺牲去换太平。”
  傅维昭赶忙低声申斥道:“不疑,不得胡言!”
  卫不疑没说话,只是道:“殿下,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决不让你去和亲。”
  傅维昭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觉一笑,道:“好。”
  沉鱼在一旁听着,只觉心酸得紧。她不知道历史的车轮会如何摆动,是否还会和上一世一样,落进无尽的痛苦里去……
  她的手指深深的掐到掌心里去,痛苦的记忆袭来,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报!”不远处的岸上响起军士的声音。
  众人猛地朝岸上看去,全然没了方才惊喜的神情。苏建已然退军三十里,难不成……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连薄太后和皇帝都脸色阴沉,只是勉力沉住气罢了。
  “讲!”皇帝道。
  那军士跪下来,喜道:“陛下!匈奴撤了!”
  “什么!”皇帝猛地起身,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军士道:“有人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深入匈奴大本营,匈奴已回撤救援!”
  “那人是谁?”皇帝问道。
  那军士犹豫道:“据说是卫家的人,率领的也是卫家军旧部……”
  皇帝沉沉的坐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卫家……”
  薄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拘是什么人,只要能为大汉尽忠,一律既往不咎,赏!”
  “是!”军士大声道。
  众人听着,都不觉松了口气。
  沉鱼宛如劫后余生一般望向傅维昭,只见她正和卫不疑说着话,想来是在猜测这个卫家的人到底是谁。
  傅言之神色未变,只是微微垂了眸,眼底讳莫如深。
 
 
第33章 还朝
  不到十日, 这场匈奴和大汉之间的较量便以大汉的胜利而告终了。
  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场奇袭, 而这个卫家的人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奴婢听人说,此人名唤卫铮,是卫家早年养在外面的公子,这才在上次逃过了一劫。”鸢尾一边说着,一边为沉鱼绾了发髻。
  沉鱼笑着道:“卫伉大将军那样的人,怎么会在外面养公子, 想来是胡说的了。”
  鸢尾道:“也是。可他们说, 他这个打法极其大胆,若不是卫伉大将军亲自教授,是万万行不出这样的路子的。”
  “他们还说什么了?”姜落雁逗她。
  “还说便是卫伉大将军在世, 也未必打得出这样漂亮的仗来。”鸢尾神秘道:“还有人说, 或许当初卫不惑根本没死也未可知呢。”
  “胡说。”沉鱼道:“这话可不许乱说,更不能传到舅父耳朵里去,知道吗?”
  鸢尾道:“奴婢明白。”
  “这有什么?宫里都传开了。”傅灵笑着走了进来, 她斜靠在门边,身段是说不出的曼妙玲珑, 道:“我方才从宫里回来呢。”
  姜落雁见她进来, 不觉蹙了蹙眉,道:“来人, 上茶。”
  傅灵笑笑,道:“不必麻烦了, 我这便走了。”
  姜落雁也不留她, 只道:“你难得来一次长安, 也该四处逛逛的。”
  傅灵“扑哧”一笑, 道:“表姐不知道吗?今日那卫家的小将军回京,大家都抢着去看热闹呢。”
  “这么快?”
  “是啊,陛下急召,他能不急着赶回来吗?”傅灵娇声道:“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瞧瞧?”
  “不去。”沉鱼淡淡道。
  姜落雁道:“表妹慢走,不送。”
  傅灵笑吟吟道:“也好,那我走了。”
  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沉鱼不觉好奇,道:“她这次倒没闹着要我们一同去,当真是奇了。”
  姜落雁道:“我倒乐得如此,随她去。”
  正说着,便见桔梗走了进来,道:“二娘子,有位姓卫的公子求见,还有这个。”
  她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笺来,道:“他说您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沉鱼接过信笺,见是傅维昭的笔迹,便顿时明白了几分。
  “那位卫公子呢?”
  桔梗一愣,道:“他在府门口等着,要奴婢传他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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