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见宁依旧笑脸一副,旁边的林志却不乐意了,脸上阴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也是,有谁谈生意会带着七八个剽悍的保镖么?!再看看秦尚那张脸那个人,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肥胖臃肿的身材一直坐在那儿,连马见宁来也没起身迎接一下,给人就不是那种好印象!
林志还在旁边愤愤不平,马见宁却已经优雅的坐下来了,“那我们就先谈正经事吧。林志,你先下去再泡壶好茶来。”
秦尚倒笑嘻嘻的,脸上的肉愈发堆做一块,“马公子忒小气了点!我们大老远的从北京赶来,莫非一壶茶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林志立刻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要理论。却见对面七八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同时也上前一步,面目狰狞的瞪着林志!而且连秦尚的脸色也开始变了。
马见宁却仿佛没见到似的,“林志,一壶极品铁观音。”声音清清雅雅的,犹如春风拂面。
秦尚的脸色转而恢复过来,又笑眯眯的说:“早就听说C城有家极有名的会所,专门提供好茶。看来是我见识浅!快快上来,让我也尝尝滋味如何。”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几个出去等!我要跟马公子好好聊聊。”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没一会林志就端来一紫砂壶,从远处闻就已经香味渺渺,倒出来一小杯,淡黄色的液体晶莹美丽,香味更浓。秦尚急不可耐的端过一杯一饮而尽,半晌意犹未尽的发出一声长叹,“真是好茶!”
此时已经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秦尚又端了一小杯茶,慢慢地品着。马见宁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急,只是一起品茶。
过了好一会,秦尚蓦然看向马见宁,眼神冷厉,口气森然的道:“我想要你帮我弄一批军火!”
……
Kally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美女老板娘一下午都坐在吧台那儿发呆,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好在酒吧下午也没什么人,她也就没打扰老板娘了。其实有时候,Kally挺羡慕老板两姐妹的,都长得那么漂亮,尤其是两个人完全两种风格:姐姐容是是风情万种,永远一身旗袍装束,美得像旧上海的歌伶名媛;而妹妹容晓则清丽脱俗,气质泠然,活脱脱的一个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Kally经常跟自己的好姐妹感叹:是什么样的爸妈才能生出这样两个绝色狐狸精来呀!她们两个不做狐狸精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本活该被人千刀万剐。
不得不说,这个酒吧之所以会生意这么好,全拜这个美丽的老板娘容是所赐,因为,如果有人问有多少男人是慕“如是吧”绝色老板娘的名而来的酒吧,Kally得说,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的。
但有一个男人似乎是意外。
Kally注意到过他,每次容晓过来的时候,他就恰好在这,而且目光紧紧锁在容晓的身上,从没有关注过老板娘。Kally有时候会觉得奇怪,毕竟老板娘也是一个美人啊,怎么可以都看不到别人呢?
这样奇怪的一个人。
Kally喜欢他看容晓的感觉,很珍重很宝贵,还带着一种罕见的小心翼翼,仿佛怕吓着她似的。
容是无数次的忽视了在自己身旁像花蝴蝶一般旋转着的Kally,只是静静的坐在“如是吧”里,神情黯淡的看着灯红酒绿后的酒吧,酒吧恹恹的,没有生气。就像容是一样。
“如是吧”的装修,是很诗意的。全竹木的桌椅板凳,看上去又清凉又亲切。亮丽的水晶珠帘,在迷离的灯光下极其闪亮。还有整一排的各色酒品,以及一个绝色无双的老板娘??容是。
容是在犹豫。而通常情况下,犹豫是会让人徘徊不前的。她就在徘徊不前。
而电脑的桌面上,邮箱里有一封匿名的E-mail,有人说:你一直在找的东西,想不想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简洁明了。
可容是不懂的是,一直想找的东西,指的是哪一个呢?
容是想找的东西不多,就两个:一个是爸爸的死因,一个是她的梦。
爸爸的意外车祸,她一直就怀疑,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还有她的梦,她的小男孩。她的小男孩应该长大了,会不会很英俊?会不会谈恋爱了?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谈恋爱,结婚。
容是喃喃地说道。却没想到这样美好的字,也会让人很心疼。
因为不是跟自己。
……
美国芝加哥。
沈君浩正在跟Michel谈话,Michel说:“当年,容总只是发了封E-mail给我,说是以后如果有一个叫Alice女孩子来找我,让我能够跟她合作。就是这样,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Ether。”Michel很奇怪,“你为什么老是问呀?”
沈君浩很疑惑,Alice到底是谁?他问过容是,容是说她也不知道。
他又问道:“那邮件呢?”
Michel无奈的摊开手,“我也说过了,原件已经自动删除了。”
沈君浩的电话突然响了,Michel笑了,“又是你那个漂亮妻子?”
沈君浩点点头,接通电话,“怎么了?”
电话里梅素心的声音很惊恐,“君浩,出事了!弟弟他出事了!”
沈君浩也是大吃一惊,一下子站起来,“弟弟怎么了?”
“他掉进水里了,医生说很严重!怎么办,君浩?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
有的时候,我们做过的一些事,看到过的一些人,即使只是见过几次面做过一次事,也会在我们的脑子里留下痕迹。那痕迹可能是只是浅浅的一点,却留在了那里。时间经年累月的过去,那痕迹被越来越多其他的痕迹掩盖,静静地躺在脑海的一角。
然后,我们以为自己忘了。
也只是以为而已。
那痕迹,即使被埋藏了几年,甚至几十年,只要再给我们一个镜头,我们就可以把这段尘封的痕迹找回来,变成清楚的回忆。
后来,有个人说:有时候,口头上的遗忘,是为了内心的等待。
真精辟。
我们不是忘了,只是把记忆模糊了,让它孤孤单单的躲在角落里落灰,等着有一天我们忽然发现它,然后大叫一声,原来你只是被我不小心忘掉了。
然后感叹一句: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了。
不过如此,天意弄人。
第6章 容是
在酒吧门口送客人。回身的时候看见容晓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就站在门口等她。容晓停在了“如是吧”门口,抬头看见阿姐,急急的朝她走去。
容是看了眼容晓,等她一起走,随口问道:“阿晓,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对了,你来做什么?”容晓看看阿姐,她还是以前的装束,穿一身绛红色镶边短旗袍,头发梳成了髻,化着淡淡的妆。容晓没答话,只是搀着阿姐走进了“如是吧”。
酒吧内一如既往的热闹着,容晓却只是沉默,容是看着她也没说话,直走到吧台边,对调酒师说道:“给她来杯冰柠檬水。”
容晓不是经常到这里来找阿姐,因此这里的服务生对她不是很熟悉,只当是容是平常的朋友,只有一个Kally,了然她们两的关系。奇怪的是,她们长得并不像,虽然都是极美的女人。
容晓并不在意这些,对于这间酒吧,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也一直是容是在打理的。
容是很疼爱容晓。容晓从来都知道。
容是以为阿晓只是想来坐坐。于是她便站起来准备去招呼客人,没想到容晓却拉住了她。她回身看着容晓,容晓才说了句:“阿姐,等他你后悔吗?”
容是于是又坐好,拉住了容晓的手,仔细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阿晓,这世上,我没有后悔不后悔这一说。我只是遵从了我的心而已。我的心想等,我便等了。”
她抬头看着阿姐,又问道:“可是你蹉跎了你的年华,而且结局并不明朗。这样子,你还会觉得你幸福吗?”
容是笑了笑,说:“阿晓,你知道为什么这酒吧要叫‘如是吧’吗?”
阿晓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
容是站起身,“只不过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她转身就要走。
容晓想起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忙跳下椅子,叫住容是,说道:“阿姐,我明天要走。”
容是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只说:“好,你想去便去就是了。阿姐始终在这里,直到要走的那天,便会离开了。”
容晓的心里一下子就涩然难过起来,隔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你会告诉我吗?在你走之前,会告诉我一声吗?”
容是转过身,笑着看容晓:“阿晓,你已经23岁了。阿姐还有自己的心想要做的事情。也许哪一天,便会不顾一切走了。阿姐不知道会不会告诉你。”
容晓又怔了怔,轻声说道:“阿姐,你不要阿晓了吗?”神情仿佛被抛弃的宠物。
容是温柔地看着容晓,说:“阿晓,阿姐不会陪你一辈子的。”
容晓沉默了,她知道阿姐是个随心所欲的女子。她的心想走了,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住她了。
那天晚上,容晓跟容是宿在“如是吧”。她不知道阿姐什么时候会走,心里惶惶不安的,紧紧抱着容是,怕她一闭眼,阿姐就不在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晓就醒了。她现在是有点后悔了自己的决定,总是觉得若是自己能够不走,阿姐便也不会走了。或者她要走,她也可以陪在她身边多点时间。
可容是却一晚都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妹妹的模样,她熟睡的样子很可爱。心里忽然很感动,她还是原来的模样,这样真好。
她伸手抹开容晓紧皱着的眉头,这样才是二十几岁女孩子可爱的样子,无忧无虑。
然后就又想起了她的小少年。那个像梦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孩子,却从一开始就烙印在她的心里,从此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像邻居一样跟她长大,寂寞的时候陪伴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形影不离。
她的心事太多,总睡不着,凌晨的时候就起来了,站在阁楼看星空,然后思念她的小小少年。
那思念忽然变的那么强烈,激烈地她的心都狂跳起来,想去找他的欲望那么强烈,简直压抑不下去。她使劲的抚着胸口,安慰自己,“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就按着你的意思去找他好不好?你听话,听话啊!”
她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着自己的心,可它却不那么听话,迫不及待的,也只是想再看到他而已。
可是还要多久呢?她的心总是想问,要多久?要多久才能再看到他?四年都还不够吗?
时间真是伤人。
……
容晓起来的时候,容是早已经不在了。她急忙爬起来满酒吧地去找她。她旧的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没有安全感,而容是却要离开了。她慌慌地找了整个“如是吧”,才在阁楼处找到容是。她依旧着一身旗袍。她似乎只穿旗袍。
“阿姐。”容晓轻轻地喊了一声。
容是转过身看她,没说话。
她走到容是旁边,陪她一起站着,容是轻声问道:“阿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容晓回过头看容是,忽然发现和她说话,自己连声音都是轻的,仿佛怕惊吓到她似的。好像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虽还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但仍然讨价还价般的说:“阿姐,如果我不走了,你也不走。好不好?”
容是凝望着远方,声音清幽地传进阿晓的耳朵里,“阿晓,若是约好的,就去吧。阿姐总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然后,她又看着容晓,说道:“阿晓,阿姐答应你。若阿姐想走了,一定提前告诉你。行吗?”
容晓知道,这是阿姐最大的让步了,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笑了,“阿姐,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容是看着阿晓离开,心里也都是不舍。可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她会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即使是等待一个人,她也会有自己的心想要做的事情。若是心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她改变主意。她只是不习惯迎合别人而已。
可是,容晓却是那根最软最软的肋,让她的心为之动摇,不止一次的动摇。
第7章 天生的演员
那天早晨,容晓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出“如是吧”。第一次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心生怨恨。怨恨什么呢?自然是容是。
从小到大,遇到过的所有人都在试图告诉容晓一件事,就是她有一个多么漂亮、多么能干、多么温柔、多么聪明的姐姐,而她的姐姐又对她那么好,她一定很幸福!
可是,对她好就等于她很幸福吗?
容晓只想说,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等式!她知道容是多么好,对自己又有多么好。作为她唯一的妹妹,容晓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容是的性子,知道她的刚烈,她的柔婉,甚至她的委屈。
容晓知道在姐姐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容是把他藏得很深,只是七年前因被沈君浩背叛而急怒攻心而晕倒后,半夜于无意识中轻喊出口,可是她喊的那么轻,以致容晓只听到一个叫“阿南”的称谓。
曾经,容晓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容是还是以前的容是,只是更沉默,愈发地只待在酒吧里,基本上不再出门。可是,她的眼神终究不一样了。容晓觉得,容是的眼睛里面经常会有一种急切的神色和一丝不耐烦。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可是,容晓也不确定。有的时候,她希望容是能够像其他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做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脸上时常能够带着笑,而不是一个人苦守着酒吧,从日升等到日落再等到日升,过一年和一天一样的日子。
容晓不忍让容是过这样的生活。她花一般的颜色,玉一般的年纪,为什么要苦耗在一个简直是暗无天日的酒吧里呢?
可是,有的时候,容晓又希望容是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日子,因为她私心里希望有个人能够等着她爱着她,一辈子不抛弃她。
原谅容晓这样卑劣的想法吧!因为她也只不过是想寻求一种稳固的安全感罢了。而且单亲家里的孩子尤其这样。
容晓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从一出生,她的妈妈就去世了,跟着容正涛和容是长大。但是容正涛工作很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还有容是,她大她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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