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一条,她们来回聊了五句。
幼千慷慨激昂:【我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春柔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水月:【你理解什么?共情什么?我帮亲不帮理,我只心疼春柔妹。】
幼千:【不做点什么,我总难平心里的气。】
水月:【我也是……】
郁清看到两人因为这件事比她还生气,心里暖暖的,不介意说:【没什么的,我已经想好了。】
幼千:【你想好什么啊?】
失温的春柔:【打算和她断了,和平地断掉。】
水月:【气死我了,虽然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还是气。】
幼千也跟着骂骂咧咧几句。
郁清反过来安慰两人:【没什么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不合适做朋友,和你们很合适。】
幼千:【宝,你心可真好啊。】
水月:【好了好了,赶紧去断掉,过清静日子。】
郁清打开备忘录,第一次很认真地写了一段长话,确定没有错别字,发给了栗月。
她写的内容很简单,介意当初栗月在她受难时的不作为,但尊重栗月的选择,毕竟当时情况很乱,搞不好会被连累到,明哲保身没有任何错,特别感谢栗月选择对她坦诚,而不是做出有实质伤害性的事,也表明自己的想法,选择和她和平地断掉。
栗月没多久就回复同意了。
删掉栗月的联系方式后,郁清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温择叙拉凳子坐在她旁边时,才拉回飘远的思绪。
温择叙瞥到电脑显示屏的页面,便知道郁清刚才在做什么。
温择叙:“还好吗?”
郁清侧脸:“温择叙……我不太好。”
“说说。”温择叙微微拉她椅子扶手,把她圈到个人领域范围内。
郁清无奈笑了笑:“我觉得……栗月可能是有几分真心想要和我道歉,可我后知后觉,她的坦诚更多的不是为了说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而是她尚存的良知,促使她和我坦白,其实她只想让自己心里过得去。”
想明白后的真相让郁清无比哀伤。
“我有把她当真朋友,也很感激在什么刚入行时我们互相陪伴彼此。”郁清颓败地靠进椅子里,“其实我是不舍得和栗月结束的,但我知道,现在选择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再走下去是错误的,就不能越陷越深。
温择叙欣慰地看着眼前烦闷的女人。
他想要保护好的小朋友,真的有在慢慢成长,也活得很清醒。
“温择叙,我可能要因此难过一段时间。”郁清恹恹地望着他,像一只没得到心爱玩具而呜呜委屈的小猫咪。
温择叙:“你会难过是好事,说明你有同理心,这一份同理心是难能可贵的。”
善良是无价的。
郁清靠在他肩膀上,语气里有几分无赖:“一般人我不说,悄悄告诉你,我还是无法开怀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温择叙,我好像也是个坏人。”
“就好像,我一直明白我母亲对我强烈的控制欲,而我害怕失去她选择了纵容,让她变得偏激不讲理。可,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特别的难受,某个瞬间我会错觉以为,我是不是也生病了?”
“我怕变成母亲那样,所以我变得麻木,麻木地接受她对我做的所有事,又时常告诉我自己,我得清醒的活着,所以我害怕被人牵扯情绪。”
“我很矛盾,无法自洽。”
温择叙不愿她自责,更不愿她的精神世界是破碎的,温声软语:“宝宝,你没有错,是他们把自己的软弱强加于你。”
“是吗?”郁清坐起来,脑子嗡嗡的。
好像懂了,又好像无法理解温择叙说的。
“你,再说一遍。”郁清看着他。
温择叙愿意说无数遍:“你没错,是他们无法直面内心的阴暗而把责任推卸给你,你不必承受。”
这句话。
就像一颗苹果砸到牛顿脑袋上一般。
郁清好像明白了很多年无法理解的事,忽然失声痛哭。
温择叙慌了,手忙脚乱地抱紧她,拍着她的背,忧心问:“怎么哭了?”
“温择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郁清靠在他肩头,浑身轻颤,“我总陷入纠结,我都快以为……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是不是异于常人,是个有问题的人。”
“怎么会是。”温择叙笑了笑,“你不是,你只是缺一个人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郁清拽着他衬衫袖子,弄出皱痕。
温择叙抬眼,看到窗外放晴的蓝天,低下头,吻着她发顶:“告诉你,郁清啊――是个很好的人。”
郁清哭得喘不上气,温择叙则由着她宣泄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
“宝宝,其实我并不想说的。”温择叙抬手擦她的泪,“我希望的是,郁清能自己告诉自己,你很好,值得被喜欢,更有资格去喜欢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
“宝宝,你能明白吗?”
郁清能明白温择叙的良苦用心。
他一直在教她成为一个温柔且强大的人。
郁清拉开距离看着温择叙,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睛一定红得特别难看。
她很喜欢温择叙和她聊天时的语气、用词和思考角度。
那一种感觉很难以言喻。
让她想到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件事。
很多父母总会指着打扫的环卫工人说看到没,如果不认真读书,以后你就会变成那样的人。而有一个父亲指着环卫工人却说,如果你认真读书,变成强大的人,将来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工作。
温择叙就是后者,他内心世界的强大是她向往的,总是这样温柔,让她深深地着迷。
“谢谢你。”郁清笑说,眼泪却哗啦啦地流,“我会学着去做。”
可能很难,但是她会努力去做。
“小哭包,你再哭,我下午的班可没心思上了。”温择叙揩掉她的泪。
郁清搂着他腰身,依偎着:“还有半小时,不着急。”
“好。”温择叙回答得无奈又宠溺。
郁清努力把难过的时间降到最短,但免不了偶尔丧气。
入职审核表信息填写完后,温择叙帮她交到单位,郁清回学校忙碌,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到月底,郁清实在看不下六级试卷,生出反正工作也有着落,考不考也无所谓的心态,决定未来一周都不碰六级试卷,和温苡去驾校报名学车去了。
然后。
――陷入新的丧气里。
科一……怎么都考不到九十分,最高分也是八十九分。
温苡则是随随便便考九十分,郁清郁闷到想在最后一话稿子给大家发刀子。
因为没考科一,不允许上车练习科二,郁清又闲下来。
周五临近下班,温择叙打电话让郁清给他送材料到单位。
郁清刚睡下午觉起来,昨晚温择叙去陪她吃晚餐,想来也没需要忙的事,就和他回家了。
郁清拿好材料,坐地铁去到外交部大门,才是见到大门口的牌匾,心里直打退堂鼓,就跟读书时期被叫去老师办公室一样。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看到郁闻晏从里面出来。
郁闻晏撑起伞举到郁清头上,皱眉看着她:“外头晒,怎么不打把伞?”
郁清见到哥哥,开心扬了扬手里的材料:“我给择叙哥送材料。”
“找同城急送就好,亲自跑什么。”郁闻晏把伸手,“我给你送进去。”
一听不用再站在庄严的大门前担惊受怕,郁清毫不犹豫递出去:“谢谢哥!”
郁闻晏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塞到郁清手里:“把汗擦擦。”
京北最近开始热起来,中午太阳大,晒得郁清脸蛋有些红。
郁清不好意思用,递回去后,自己拿出纸巾随意擦擦额头的薄汗。
“听说你毕业后打算去市图书馆工作。”郁闻晏问。
郁清:“嗯,目前是这样打算的,明年想去日本留学。”
“去留学?”郁闻晏惊讶,“怎么突然想去日本留学?”
郁清:“感觉自己接触的东西很少,想要开阔眼界。”
“温择叙呢?”郁闻晏问,“你和他聊过?”
“嗯,但没聊得很详细。”郁清已经想好了,明年要出国。
郁闻晏看着郁清,“你们可真绝配,一个是当初在国外不愿意回来,一个是不管怎样都要出国一趟。”
郁清:“啊?”
她第一次听说温择叙当初在国外不愿回来。
“没什么,你赶紧回家。”郁闻晏把伞塞到郁清手里,弯腰出到伞面外,整了整身上的深色西装。
郁清把材料交给郁闻晏后,给温择叙发消息解释事情经过,先回家了。
刚从副部长办公室出来的温择叙看到消息,转身往楼下的翻译司走去。
郁闻晏坐在原先温择叙在的工位,转着凳子,吊儿郎当的,好像料定他会来,正等着他。
“资料。”温择叙伸手。
郁闻晏拿起旁边的纸皮袋,晃了晃:“说谢谢。”
“郁闻晏。”温择叙沉声叫道。
办公室里还有樊茄在,她埋着头,一副想看八卦但是怕死的模样,正纠结是该离开,还是躲在桌子下。
郁闻晏撑起桌子,痞坏笑:“叫哥。”
温择叙挑眉。
“不叫也没事,我把你在国外的事告诉她。”郁闻晏胜券在握,格外地嚣张。
温择叙:“劝你少说话。”
郁闻晏:“我话挺多的。”
氛围僵硬住,谁也不让谁。
樊茄觉得两人……是冤家吧?没传说中的这么要好。
在温择叙要开口时,郁闻晏大发慈悲地把文件放到他手上:“我妹要是受委屈,我把你揍成猪头。”
温择叙确认材料没被拆过,才说:“不会有机会。”
郁闻晏不爽温择叙小心翼翼检查文件的动作,显得他多小人一样,会干把文件调包的蠢事,“还有她留学的事,你必须支持。”
温择叙:“一直支持。”
郁闻晏话说完了,坐下来忙工作:“妹夫,退吧。”
温择叙看着嚣张的郁闻晏,他手里玩转着一只通体黑的钢笔,笑得贱兮兮的。
无视掉,转身离开。
等到办公室再次恢复平静,樊茄捏了把汗。
她好像……吃到一些大瓜?
例如……小太太是郁闻晏的妹妹?
弄清关系后,樊茄一点儿动静也不敢弄出来,只想装不存在。
“小樊啊。”郁闻晏笑着看过来。
樊茄唰地站起来,弯腰假装找东西:“我耳机呢?刚才还戴着。”
郁闻晏没再问,樊茄差点要趴在地上。
这一刻,她的演技到达了巅峰啊……
另一边的郁清回到家收拾行李,刚收到长空发来的公司内部举办的三天两夜聚会的邀请函,地点在港都,她本不打算过去,幼千和水月都去,便磨着她也去。
温择叙下班回来,郁清和他说要去港都玩三天。
“周二就回来。”郁清跟在温择叙身后,碎碎念着。
温择叙挽起袖子准备下厨,“周末一定要去?”
“要。”郁清想着已经答应好别人了,“我已经答应了水月和幼千一定会去。”
温择叙关掉水龙头,随意擦拭湿漉漉的手,推了下眼镜,笑问:“宝宝,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
郁清:“啊?我答应你什么?”
“上周说好,这周末去海边玩。”为此温择叙主动加班加点把工作弄完,特地腾出时间,不过他没说。
郁清才想起来上周约定好的,愧疚地双手合十:“对不起!能不能改下周,我……公司内部聚会一年就一次,我不想错过。”
温择叙看着她,眸光沉了几分,良久,说道:“嗯,去吧。”
郁清开心地环住温择叙胳膊:“我下周一定不会忘记!”
“东西收拾好了?”温择叙转开话题。
郁清点头:“全部好了。”
温择叙:“几点飞机?”
“晚上九点。”郁清临时被通知,定的已经是最近的一班飞机,“水月和幼千会来接我。”
温择叙变得有几分沉默,去机场路上,郁清想了一路,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她忘记周末海旅而郁闷。
上飞机前,郁清抱着温择叙说:“择叙哥,你要是因为什么不开心直接和我就好,这件事是我错了。”
郁清认错态度积极,温择叙脑子告诉自己别乱施加压力给她,却违心不了,在她耳边叹声说:“周末我生日。”
郁清傻掉。
她不知道是温择叙生日!
“你当没听到吧。”温择叙松开她,催她进安检。
作者有话说:
清宝:有本事别说啊!!!谁能安心走啊!
老温:嗯,下次不会说了。
国外的事件不是啥糟心事,还有解释解释一下,人的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是会干呕和眩晕的(清宝遇到的两次事情都算很大的吧,加上涉世未深,遇到了肯定会反应会更剧烈),清宝并不是生病或者怀孕啦,大家别多想。
这章150个!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真的有点点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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