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的债务并不会影响到你,房子过户给你,你工作也方便,…我很忙,没时间过问你的工作,我又调动了,没跟昊昊说,呵呵……可能我调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吧,囡囡,以后就要靠自己,你妈也得靠你。”
“舅舅,那房子是你的老宅。”
陆建章摇头,换了话题:“我看到你的工作室动态了,干的不错,你妈妈在西北那边的工厂还没开始盈利,她很担心她借的那些高利贷会再找你麻烦。”
宴池也一直很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她非常注意。
小院与车库朝着两个方向,如果到了晚上,她根本不会从小巷回家,院子大门也是锁起来,让人以外里面没住人。
不过自从那天她酒精过敏,被苏熙搀扶着遇到了几个追债的人之外。
那些人好像没再出现。
宴池还觉得运气挺好,没再遇上。
“我已经谈了几个网剧动画音乐,只要合同一签,我就能还一部分高利贷,我还可以给别人写歌,债务我不怕。”
苏熙看着房本各种羡慕:“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舅舅,两间门面,一座独栋小院,说给就给,这可是中心地带呀,要是拆迁,你分分钟就发财了。”
“拆了公司搬哪里?”宴池没好气的说道,“让你招聘的会计呢,这个月马上就要报税了,再外包的话,我们就白干了。”
“明天到岗。”
《秦俑》拍摄结束,进入后期制作,苏熙暂时没接到新的项目,她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宴池音乐间’上。
好歹她大小也是个股东。
苏熙拿着房本转悠,又唉声叹气。
宴池索性戴上耳机听歌。
她心里也烦,工作室接了几个小成本的网剧音乐,这些制作已经非常勉强,要是再稍微高的要求,她们工作室无法完成。
宴池倒是有设备,只是场地太小,有的设备需要维修,还有制作成本。
总之就是缺一笔很大的资金。
现在的工作室顶多就是小打小闹。
照这样的情形,根本就不到稍微大的影视配乐。
这个行业僧多粥少,大制作或者知名影视都会选择像封烟音乐那样有实力的音乐制作公司,宴池这种刚成立的,连递名片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情况,宴池与苏熙的人脉关系,能够够的大制作就是《秦俑》这块大饼。
只是《秦俑》已经将配乐给了封烟音乐。
原本宴池以为其他音乐不可能入的了《秦俑》的法眼,但是苏熙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就是《秦俑》剧方将宴池的‘秦剑’定为主题曲,大概率会用林菁版本。
这让宴池看到了希望。
她手里的歌能被《秦俑》看上的,能附和剧本风格的,也就只有‘秦剑’。
不对,还有一首歌――
‘秦中吟’。
在西北骑马的时候,心中自成曲调,整个曲风贴近秦风,有历史烽烟,有情人缠绵。
后来她自己填了词,录制之后,听着始终觉得差点意思,所以就一直搁置。
如果能以‘宴池音乐间’的名义,与《秦俑》剧组签订合约,就算剧不播,她的工作室也能在圈内打开知名度。
“苏熙,工作室交给你,我要闭关写歌。”
“宴池,能不能……”她晃了晃手里的房本,见宴池摇头,苏熙依旧不死心,“拿这个贷款,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呀。”
“首先,这个房子是我舅舅的,就算现在在我名下,那也是为了方便我签合约,贷款的话,想都别想。”
“其次,我们现在有接到大制作吗?”
“我们这样能接到大制作吗?”苏熙摊手。
“《秦俑》这块大饼我们不能放弃,而且是目前我们能争取的唯一大制作。”
苏熙心思活络:“好,就算他们不介意我们庙小,可至少我们得有人家看得上的原创歌。”
“我有音乐,差歌词。”
苏熙打了个响指:“我去联络马方明,你写歌,…制作怎么办?资金问题我去想办法,你就别分心了,专心写歌。”
“制作只能租用其他大的音乐公司,就算这样也缺资金,”
“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苏熙拍着胸脯保证,然后推着宴池上阁楼,“你专心写歌,外卖我会给你定好,其他事情你都不用管。”
宴池被强制推着上了阁楼。
大白天,阁楼像是被晒透了一样,宴池感觉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她戴着耳机听‘秦中吟’,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指尖拨弄古琴,汗珠顺着琴弦滴落……
晚风掀起帐幔,窗外炊烟袅袅。
宴池摘掉耳机,耳朵红扑扑的,两鬓的发丝全湿,脑袋更空了。
要她现场作曲,她二话不说,可是要她填词,到底还是差点意思。
懊悔呀!
从小到大,宴池练琴,陆哲昊玩车,陆宁章是慈母多败儿,宴爹做生意,陆建章夫妇一年到头见不了一次。
导致姐弟二人的文化课半斤八两。
宴池能写歌,口水歌、小清新、空洞的、古风的……
歌词的基本理论她都懂,作曲又非常优秀,所以一般的歌她都自己填词,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如果碰上像‘秦中吟’这样的曲子,她的歌词就差了韵味,经不起推敲。
闷头写歌也不是个事。
一连几天,一句歌词也写不出,翻阅了很多战国文学作品,尤其是秦国的,到底底子太薄,写出来的还是太空洞。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宴池闭着眼睛打断苏熙。
第34章 Chapter 34
苏熙吸了口气:“我拉到投资了。”
“谁?”宴池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前前后后盘算过,就目前而言,她的工作室还没有值得投资的项目。
“沈北泽。”
“这是好消息?”宴池反问,沈北泽之前就说过要投资,她没搭理。
苏熙讪笑:“马方明答应跟我们吃饭,哦不对,主要是跟你,他对你很感兴趣。”
“这才是好消息吧。”
“但是他非常明确的表明,《秦俑》配乐交给封烟音乐。”苏熙眨眼。
“那你这是两个坏消息。”
苏熙拉板凳坐她面前:“话不能这么说,这两个消息前半段都是好消息,只是后半段…稍微差强人意,勉强拼凑拼凑,也算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宴池:“……”
消息有这么拼凑的吗?
工作室资金确实到了瓶颈,宴池也不可能再闭门造车,只好在苏熙的再三要求下与沈北泽谈判。
几次见面,沈北泽没有再纠缠以前的事情,二人相谈甚欢。
宴池从来没想过,与沈北泽还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吃饭。
资金注入,股权变更。
沈北泽来工作室的次数更加频繁,有时候直接从早到晚。
他与宴池一样都是学音乐的,更有共同语言,录音的时候配合完美。
以前录音,都是宴池一个人在忙,要么分别录制不同的乐器,再合成,往往一首歌要试很多次。
现在基本两三遍就过。
苏熙则是全力忙录音棚外面的工作。
有了沈北泽注资,再加上他的人脉,工作室很快接到好一点的项目。
只是宴池要求,沈北泽只能个人注资,因为之前宴爹公司注资的前车之鉴,她不想让沈耀娱乐与她的工作室有牵扯。
是以,工作室暂时依旧无法与大制作照面。
又熬了一个大夜,沈北泽与宴池在美食街吃了份料理后分道。
凌晨四点,天色清灰,万籁俱寂。
宴池关上卷闸门,从旋转木制楼梯上到小院,看到大门半开着,她过去准备将门关好。
猝然,从巷子的阴影里窜出一个人影,宴池尖叫一声,整个人却被拖出大门,摁在大门与砖墙形成的墙角,清冽的松木气息铺天盖地。
宴池晕头转向,后背被凸出的砖块隔得生疼。
眼前一片漆黑,下巴被人牵制着,强迫着抬起,冰凉的碰撞揶揄着呼吸,直到感觉到软糯的湿意,宴池猛然睁眼,瞬间掉进旋转黑洞。
她猛然撕咬,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大概是嘴巴里的铁锈味让两人同时回神。
趁着程斯年愣神之际,宴池猛然推开,大口喘气,嘴角似乎还有甜腻的铁锈味。
她实难想象,温润如是,冷静理智的程斯年,居然会大半夜跑到暗巷里强|吻她。
宴池擦着嘴巴上的血渍,抬眸望着被她推到小水坑里的程斯年。
身后是清灰色巷子,凌晨起雾,整个城中村被晨雾笼罩,他一身黑色风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巷子里站了太久,发梢沾染了露珠,整个人充满野性张扬美。
他太耀眼,即使在灰蒙蒙的天亮前,依旧很难不让人注意。
早起的大妈直勾勾盯着程斯年,连手里正在甩的健身工具都停了下来。
宴池立刻回了小院,程斯年默认跟着进来,然后自觉关上大门。
“……”宴池翕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指责吗。
离婚后,他来过很多次,她都冷处理,心里却是窃喜。
苏熙说,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沈北泽最适合她,相识于大学,轰轰烈烈的告白,相同的专业,重叠的同学圈,‘分手’后又回头,一起打拼事业。
沈北泽是最好的选择。
宴池笑而不语。
在遇上程斯年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却非常清楚自己不喜欢沈北泽。
在沈北泽当众告白之前,他们就认识,只觉得那是个挺有才华的学长,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程斯年却不同。
即使狼狈的相遇,即使他看上去极难接近,可她依旧能因为匆匆一年而念念不忘。
宴池能默认被领证结婚的事实,只因为那个人恰好是让她念念不忘的人。
“你跟他聊的挺开心的。”程斯年忽然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宴池,嘴唇还有被咬破的痕迹,
宴池下意识后退,被他瞬间圈禁在怀里。
“不是说他骚扰你吗,是你自己愿意吧。”
面对程斯年突如其来的嘲讽,宴池一阵无措。
她的印象中,程斯年始终都是礼貌疏离,极有分寸,不会故意为难任何人,当然,也没见过谁为难人家。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宴池咬着牙:“你先放开我。”
眼尾扫了眼房间,苏熙也是熬到两点才去睡,陆哲昊昨夜也回来住,这小子偷懒,不干活,早早去睡,但宴池知道,他一般都躲房间里打游戏,有可能打通宵。
程斯年没动。
宴池扭了几下手腕:“太冷了。”
已是初秋,凌晨五点的江南带着凉意。
程斯年又将她拉近,宴池一个不注意,鼻尖直接撞到他胸口,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风衣束缚。
一直以为程斯年是直男。
他怎么就那么会,用风衣将她包裹,整个人被圈禁在怀里,只露出眼睛怒目圆瞪。
宴池完全挣不开束缚,熬了一夜,也的确是又困又累,靠着程斯年温暖的怀里竟开始犯迷糊。
吱呀――
好像是邻居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又合上,还有大爷‘呼呵’声。
宴池被惊醒,咬着舌尖懊悔,她竟然就这么站着睡着。
漫声嗤笑通过胸腔共振,使得宴池脑袋后仰,声音软糯湿濡:“要不要去阁楼?”
程斯年立刻放开她。
然后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上了阁楼。
“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跟你说。”
“嗯。”宴池乖巧点头,将几面窗户都关上,然后躺床上,“我熬了一晚上录歌,有点困,我能躺着吗?”
宴池已经躺下,看着程斯年那张脸似乎更远。
他站着犹豫了一下,左右看看:“吃完早餐再睡吧。”
“我刚吃过饭,和沈总,我不饿。”宴池是懂得戳人肺管子的。
“对,我看到了,等了你一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们倒是聊的挺开心的,”程斯年越说越气,长腿迈过矮凳,直接坐在床边,“你是不是忘了你已婚身份……”
眼皮厚重,翻着白眼也睁不开,耳边还有男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像是好听的音符。
宴池翻了个身,已沉沉睡去。
程斯年说了半天,气不过,推了宴池一把,女孩纤细的腰扭了下,嘤咛一声,双膝蜷缩,像只累极了的小猫咪。
看着被风掀开的窗户,程斯年叹了口气,起身将门窗关紧,然后脱掉风衣,躺在宴池身边。
想了下,伸手一捞,将宴池揽入怀里。
苏熙穿着睡衣准备去淋浴间,差点没被院子里,躺在藤椅上打游戏的陆哲昊吓的原地弹飞。
“你怎么在这里打游戏?”
陆哲昊头也不抬,一记绝杀:“哼!有人爬上我姐的阁楼。”
“谁?沈北泽?我去,”苏熙看着阁楼紧闭的门窗,“怎么没动静?我就说,”
“我…前姐夫。”宴池说了,与程斯年已经离婚,陆哲昊只能如此称呼。
苏熙捂着能吞下拳头的嘴:“真的假的。”
陆哲昊懒得理她。
凌晨四点多,刚关了电脑准备睡觉的陆哲昊,透过窗户看到宴池去关门的时候被人拖走,吓得他抄起水果刀,然后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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