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趁她人不清醒的时候回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楚榕和两个崽崽相处的还不错,不说十分融洽也有八九分的和谐了,她还挺自信应该不会被小团子‘举报’给傅如晦。可是原主干过的事就是如山的铁证啊,小团子们是不计较了,傅如晦要是计较起来,随便查查不就查到了?
楚榕像是期末考试只复习了一宿的差生, 一边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试卷上的题全部都他刚好看过的, 一边又忐忑不安因为心里完全没底。
陷入一种焦虑不安的情绪后, 楚榕的注意力完全涣散了。傅年傅余跟她讲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浮在耳朵边,完全进不了她的脑子。
因为她的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
楚榕现在在琢磨傅如晦的想法,傅如晦那么谨慎,会不会看出来一些她自己没能注意到的细节,会不会根据自己的怀疑去调查,会不会查到曾倩,会不会相信曾倩,她会不会就像原著里写的那样,被傅如晦扔到疯人院。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在傅如晦查到之前,她先提离婚申请,带着自己赚到的五百万先跑路?直接先手出击,让傅如晦没有反应的余地,到时候他想算账也找不到人了。
可是她跑路之后不就违反了节目组的合同了?那时候五百万都不够她赔偿的。
而且傅如晦想找个人应该不会太难吧,她可是没有一点逃跑的经验啊。
楚榕捂脸长叹,早知道还不如不接那个破合同,她好歹还有点一技之长,找个月薪七八千的工作还是可以的呀!
人真的不能走捷径啊!
“妈妈,你怎么了?”傅余不解地看着楚榕,“难道是菜不好吃吗?”
厨房里的芸嫂后背一颤,连忙出来问道:“夫人,哪里不合您的胃口?”
楚榕撒开捂着脸的手,一脸沧桑:“没有,是我饭吃的太饱了,打不出嗝,撑的有点难受。”
傅年默默看了一眼楚榕只喝了半碗的粥,没有揭穿她,“那要不要看会电视消化一下。”
楚榕蔫蔫儿地点了点头,“嗯。”
现在也只有当瓮中之鳖,除了等待傅如晦的审判,也别无他法了。
傅年去调了个楚榕喜欢的电影类型,最主要的是想让她忘掉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些不太开心的事,转化一下注意力。
电影打开,楚榕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傅年拿了两包最小袋的薯片,递给傅余一袋,自己一袋。
楚榕眼巴巴看着傅年分完之后若无其事地打开自己的薯片开始嘎吱嘎吱咀嚼,哀怨道:“没有我的份吗?”薯片还是她买的呢,现在就已经不给她分薯片吃了,以后还得了哇!
“你生病了,不能吃零食。”傅年哄孩子似地道,“病好了什么不能吃。”
楚榕:“……”
学的还真像啊臭年年,把她之前找借口不给小孩分零食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楚榕严重怀疑傅年事故意在自己面前恰薯片恰的那么香的,平时也没见他多热衷吃零食。
傅余见哥哥不给妈妈吃,还傻乎乎地举起自己的那一包,“妈妈我的给你吃。”
楚榕看着傅年的脸色拿了一小片,“谢谢小鱼,我吃这么多就够了。”
她啾了傅余的脸蛋一口,沉重复杂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怎么说最关键的两个小证人现在是她方人员,傅年傅余都很喜欢她呢,傅如晦总不能直接给她定罪吧。
楚榕脑子里幻想傅如晦拿着加特林朝她突突突,她举起年年小鱼牌最强护盾,一切伤害直接免疫,傅如晦只能放下枪一脸懵,那场景真够滑稽,楚榕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她扑哧一声低笑,引得傅年侧目。
“哎?咒怨?”楚榕这才注意到电视里播放的什么,她惊奇道:“年年你什么时候还看恐怖片了?”
平时陪傅年看电视,全是一些有点科普性质的纪录片,老实说,不无聊,但是楚榕看久了会有点困。
恐怖片就不一样了,算是楚榕的心头好,她很少看剧,或者说对影视不太感兴趣。恐怖片是个例外,上学的时候有个朋友害怕恐怖片,又菜又爱玩,每次都要拉着楚榕一起看,没想到楚榕一看还喜欢上了,也不知道是喜欢上看恐怖片的感觉,还是喜欢和菜鸟朋友一起看恐怖片的氛围。
可惜这个爱好没在傅年傅余面前展露多久,上次的鬼屋之旅楚榕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小孩子还是不宜太早给他们看这些恐怖的,容易留下童年阴影。
所以傅年主动调出一个这么重量级的恐怖片,楚榕还是有点惊讶的。傅年识字啊,这个片子的标签打的是‘恐怖’吧?
“随便调的。”傅年停下吃薯片的动作,“看起来不错。”
“哦。”楚榕笑得意味深长,“那谢谢哦,确实不错,我超喜欢这部片子来着。”
她老神在在地往沙发背上一靠,闲适的姿势不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片,倒像是在看肥皂剧。
傅余咔咔吃薯片,其实看不太懂电视里播放的什么,他只是习惯性地朝楚榕怀里钻,“妈妈,抱抱。”
楚榕也习惯性地搂住傅余,“小鱼怕不怕?”
傅余摇摇头,“不怕。”根本看不懂呀,听也听不懂,还不认识字。
傅年隐隐约约能明白一些,只是他听不懂日语,看字幕没有那么快,勉勉强强辨认着字幕,眼睛一会看上一会看下,很是恼火,他咬咬嘴唇,不再关注字幕,直接心一横头一扬直视九十八英寸的大屏幕。
屏幕里,黑糊糊的人脸和血红的眼睛正好直视镜头,被放大的眼睛仿佛透过电视机看到了屏幕外的人。
“!”
傅年脸绿了。
傅年脸僵了。
傅年面如土色。
一瞬间的冲击力使得傅年几乎失声,其实是憋住了嗓子眼的尖叫,他偷偷瞄了一眼看的入迷的楚榕和眼里只有薯片的傅余,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胆量。
尝试性地,傅年又瞟了瞟大荧幕。
噫。
傅年选择闭上眼睛,往楚榕那边靠了靠,靠在一起他尤嫌不够,又拉起楚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楚榕就势把傅年拢进怀里,明目张胆地拿傅年的薯片吃:“不怕,这都是漂亮姐姐扮的,你想想她们演完戏也会和我们一样吃薯片看电视,说不准还会因为自己演的角色哈哈大笑呢,是不是好很多了。”
傅年:“……”像他们一样吃薯片看电视……啊不好,代入感太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还好是他还没学过日语,听不懂电影里的人在说什么,要是换成中文或是英文的电影,傅年就算是把脸埋在楚榕怀里也无济于事。
呼,还好听不懂。
傅年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
“经典就是经典啊。”楚榕一边揉捏手边两个近在咫尺的软乎乎脸蛋,一边叼着薯片沉迷剧情,“百看不厌。多贴近生活啊,冰箱、电视,无处不在,真不愧是伽椰……”
傅年默默捂住自己的耳朵。
“在看什么。”
楚榕说的正上头,顺嘴就回答道:“伽椰子啊,不知道伽椰子和贞子哪个更厉害。”
说完,楚榕自己先发现不对。
嗯?
她低头看了看一脸向往的傅余,满脸写着‘我想吃椰子’,还有闭眼堵耳的傅年。
怎么想刚刚那个成熟又低沉的声音也不是傅年傅余能发出来的吧!
突然之间,楚榕如芒在背。
她缓慢机械地转头看去,一个需要仰头才能看到脸的男人站在沙发背后,身形如竹,容颜如玉。他脸上挂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是个人修养使然,对任何人带着几分笑,疏离客气。
“你,”楚榕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慢慢吞咽了一下口水,“傅如晦?”
诚然他们已经视频过很多遍,但是人活生生在眼前和在屏幕里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楚榕难以形容自己看到傅如晦那一刹那的心情。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畏惧、紧张、心虚,总之不管傅如晦长得多么惊为天人,她恐怕也只会害怕到惊慌失措,只能想到傅如晦以后是怎么收拾自己的。
但是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有一瞬间,楚榕的脑袋是空白的。
她不应该对傅如晦没有情绪,傅如晦是‘楚榕’命运走向的一个关键性人物,现在她是楚榕,傅如晦在她心里的地位与傅年傅余无异。
可是她就是没有。
楚榕就这么望着傅如晦黑色的眸子,怔怔地失神。
脑子里在叫嚣着什么,一切波涛汹涌的情绪都像是被一片厚重的空白罩子压住了,她或许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她这副呆呆的模样,傅如晦的眉眼柔和了一些,“不认识了?”
楚榕忙不迭闭上眼睛,默念三遍“这是男主我是女配”,直到把原著里的几个场景想了十几遍,楚榕宕机的脑袋才勉强开始运转。
“没没没,傅总,您吃饭了吗?”每当不知道说什么,就拿出最老套的寒暄方法。
楚榕撇过脸,不去看傅如晦的眼睛。男主的眼睛有毒,看久了心脏不舒服,也不知道完完全全遗传了男主眼睛的年年以后是不是也会有这个特异功能。
她不看自己,像是在逃避什么。傅如晦眸色一深,“没有。你们吃了吗?”
“嗯嗯,刚吃没多久。”楚榕胡乱点头,扭着头说话的姿势真的好累,傅总能不能行行好,别杵在沙发后面了。
她把头转回去吧,背对着傅如晦讲话有点不太礼貌;不转,又尴尬脖子又酸。
“我去让芸嫂帮您热一下刚刚的粥吧,您先坐一会儿。”正好傅如晦没吃饭,可以借这个机会先逃离一下。
“不用。”
傅如晦像是听见了楚榕的心声,绕着沙发走过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不饿。”
“哦。”
楚榕开始不动声色地扣手。
“在看什么呢。”傅如晦看了一眼还在播放的大屏幕,嗯,一张化的烟熏火燎的妆容。
只一眼,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窝在沙发里的傅年傅余,两个小家伙,除了刚刚叫了他一声,就没再表现出他们的热情了。
看起来,和他们朝夕作伴的楚榕更得人心一点。
刚刚进门时,傅如晦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三个好一会儿,但是除了芸嫂,没一个人注意到他。傅如晦还在想,到底在看什么,能同时调动三个人的注意力。
听声音是个日语影视品,他慢慢靠近,就听见楚榕在说个不停。
聊到了她喜欢的东西,楚榕看起来很开心,只是两个小孩……
上一世他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他选择用三天的时间,好好查一查真相。其实根本用不到三天,人证物证都在,傅年傅余对楚榕的应激反应都能看得出来——傅年对楚榕有生理性恶心,傅余只要听到楚榕的名字就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傅如晦都险些要去医院验一验DNA,对比一下楚榕还是不是楚榕了。
但是光凭他对楚榕的了解,看一眼就能知道面前这个人还是楚榕。
只是除了模样,其他的地方都变陌生了而已。
而现在,傅如晦默默看了他们良久,全然看不出傅年傅余和楚榕之间有一星半点的隔阂,比他在视频里看到的还要亲密。
照片不可能和他一起重生,那个神秘发邮件的人发的照片他找人鉴定过,没有合成或是修饰过的痕迹。
那就只能是真的。
既然照片是真的,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傅如晦觉得自己仿佛被扯进了一团漩涡中,漩涡里真真假假的谎言和现实,让他迷失了方向。
商场上的谎言不少,但是傅如晦不会被蒙蔽,那些不过是一群虚伪的狡猾狐狸在他手里抢夺利益,傅如晦能够保持完全的清醒。
牵涉到妻子和儿子的虚假与真实又要怎么辨认?
“一个电影。”楚榕回答,“傅总看过吗?”
傅如晦瞥了一眼,“嗯。看过。”
楚榕有点惊讶,看过?傅如晦还看恐怖片?这是什么梦幻联动?
“以前高中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看过几次。”傅如晦接着道。
楚榕惊喜道:“真巧,我也是高中的时候刷过好几遍,我那时候还有个特别胆小的朋友,不敢看还非要看,屡战屡败、越挫越勇,他看了几遍,我就陪着看了几遍。”
第40章 雾里
“是吗?”
傅如晦手指轻点着沙发, 缓声道:“你和那个女孩子的关系一定很好。”
“那当然了,他高中人缘超级差,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也就我愿意将就将就他了。”楚榕被打开了话匣子,表情鲜活极了, 傅如晦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至少对于楚榕来说, 这么一个安静微笑但脸上表情认真不敷衍的人,明明在商场上厮杀出一身强大的气场压迫, 却能收敛的干干净净, 看上去就跟温柔的邻家大哥哥一样。
“呃,不过他不是女孩子啊,他是男生。学习很好, 人也特别冷淡, 但是怕鬼片, 哈哈哈超级可爱。”
“这样啊。”傅如晦嘴角又压平了一点, “看来你们的关系是真的很要好了。不过以前没听你提过, 现在还有联系吗?”
楚榕这才想到这一茬,她不是原来的楚榕啊!原来的楚榕什么背景什么经历傅如晦应该是知道七七八八的吧,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傅如晦都不知道的存在,傅如晦会怀疑吧?她还在傅如晦面前这么嘻嘻哈哈提她高中同学,傅如晦不会生气吧?
生气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么大咧咧地当着配偶的面提一个对方都不认识的异性,楚榕换位思考了一下,十分难受。
她真想给自己一记嘴巴, 怎么就看在美色动人的份上昏了头, 这下在掉马的边缘了吧?嘴上没个把门的!
傅如晦也不知道迷信不迷信, 如果发现她和原主不一样,会不会想到原主是被其他人魂穿了,会不会以为她是孤魂野鬼什么的,然后会不会找个道士把她驱逐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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