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本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这样的感觉持续一天,乔栖都受不了,因为她是一个不习惯心里满是心事的人,三天后,她忍不住了, 打算等温辞树下班回来要找他把话说清楚。
这天下班之后她去理发店, 想把头发染黑, 之前的红发已经长出了很长一截黑色的发根,没有刚染的时候那么好看了。
她想换个更好的形象与温辞树“谈判”。
谁知刚染上,乔桑来电话了。
彼时已经六月份, 乔桑高考刚结束,正是疯玩的时候。
乔栖还以为他要问自己要钱出去浪,犹豫了一秒才接起来。
只听乔桑用他那煞有其事的语气,压声说道:“姐, 不得了了, 我看见姐夫和一女的在一起。”
乔栖眼皮一跳, 问:“谁?”
语气里有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乔桑说:“我拍照片给你看。”
说着, 手机里收到了一张照片。
乔栖没打开,就认出照片里的女人恰好是晚宴上找她麻烦的赵敏智。
耳畔不由响起来吕斯思的忠告。
她心一沉,对乔桑说:“你把地点发我。”
乔桑试探着问:“姐,你不会要来捉奸吧。”
乔栖冷笑:“我去砍人。”
“啧……”乔桑不由对着听筒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但还是乖乖把位置发给了乔栖。
乔栖头顶染发膏,匆匆拿包离开了理发店。
理发师在后面追着她喊:“喂,你去哪?”
乔栖喊:“半小时就回来!”
“美女,你这不是胡闹吗,染不好你可别赖我们啊!”
“……”乔栖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只给对方比了个OK。
她本想在路口打车。
结果这个时间点正是晚高峰,无论是路上还是在约车软件上都不好打车。
正当她准备扫一辆路边的共享单车杀过去的时候,一阵疾风掀开裙摆,转脸看过去,一辆哈雷轰鸣着停在她身边。
是周野渡。
他把头盔镜往上一拨,问:“去哪?我送你?”
乔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再迟就堵不到人了。
管他是谁呢,先拉过来用用。
乔栖想到这,倒也果断,二话不说就上了他的摩托。
她报了个地名,笑说:“限你十分钟到。”
“嗡……”话刚落,一声长鸣响起。
周野渡骑起摩托来野的像炫技,比温辞树开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分钟后,他准时把乔栖送到一家西餐厅门口。
乔栖取下头盔,递给周野渡,整张脸都流满了黑色的染发膏。
周野渡见状,接头盔的手一僵,顿时哈哈大笑。
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乔栖包里有湿纸巾,她咬牙骂周野渡再笑把你头拧掉,边把脸上的污痕擦干净。
乔桑从对面的奶茶店跑出来,远远喊了声:“姐!”
想要走近,在看清乔栖旁边的人时,脚步却顿住了,迟疑了两秒,问:“他怎么来了?”
乔栖扭脸,扫了眼还坐在摩托上没有下来的周野渡,说:“司机。”
“???”周野渡幸灾乐祸的笑容被疑惑取代。
乔栖没有理会他,只问乔桑:“温辞树人呢?”
乔桑说:“还在里边。”
乔栖眼底闪过杀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餐厅。
周野渡想了一秒,也跟过去。
乔栖在一楼扫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温辞树。
她径直上了二楼,在靠窗的某个座位上捕捉到了温辞树的背影。
而那个姓赵的女人面对着她,不知道和温辞树说了什么,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这女人原本是严谨的有些刻板的女人,没想到还有这么甜美的时候,乔栖看着她,心里酸酸涩涩的,一时竟顿住了,没有上前。
周野渡却在这个时候上了楼,走到她身边。
他循着乔栖的眼神也看到了温辞树,眼眸一黯,心脏却激动的扑通扑通跳。
他知道,这是他少有的可以抓住的机会。
于是清了清嗓子,喊了声:“乔栖。”
这声音恰好是整个用餐区都能听到的声音。
温辞树和他对面的女人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周野渡装作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自顾自走到乔栖身边,温柔地抱怨:“栖栖,早说你做头发安心在店里等着就行了,我买给你吃,可你非要出来吃。”
乔栖转头,和周野渡对视。
她顿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刚才在楼下还没有进餐厅的时候,她有过想让周野渡来气气温辞树的念头,毕竟温辞树身边有女人,她身边没有男人岂不是败了气势。
可她很快就放弃这个想法。
桃花多的女孩子,烂桃花也不见得少,这么多年,她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男人,之所以从未有人讲过她一句不好的话,正是因为她懂得与人相处的分寸。
她不愿意给任何拒绝过的人以幻想。
但这次,她动摇了。
周野渡看出来乔栖的迟疑,心下一颤,他攥紧她的手腕,试探般说:“吃西冷还是菲力?”
乔栖犹豫了两秒,干脆放纵一把,便对周野渡笑说:“不想在这吃了,我想吃冰淇淋。”
周野渡一口气暗自松了下去。
他眼睛一亮,笑说:“好,我给栖栖买意大利冰淇淋吃。”
乔栖在心里吐槽,这个周野渡,一口一个“西西”,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表演痕迹真是够强的。
却不表露,只故意放肆的笑:“好哇。”
别提多兴奋了。
说完她便扭头下楼。
从始至终没有往温辞树那边看一眼。
而周野渡却不一样了。
他在转身之前,挑衅般的,往温辞树那里瞥了一眸。
温辞树似乎没有任何的表示。
周野渡在心里鄙夷——原来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其实温辞树早就气疯了。
他们走后,他端起面前的冰柠檬水“咕咚咕咚”往下灌,赵敏智看他这样子不由眉头直皱:“你慢点。”
温辞树没说什么,随手拿起旁边的叉子,又随意插了一块食物。
刚吃下去,赵敏智“哎呀”了一声:“您吃的是柠檬啊,酸不酸!”
温辞树回神,这才发现他吃的恰好是用来摆盘的一块焗柠檬,酸意倒齿牙。
他这么失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赵敏智洞若观火。
沉默了几秒,她率先问:“学长,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不追过去?”
赵敏智依旧是那个飒爽的女强人模样,在她面前,温辞树反倒像是她的学弟:“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温辞树愣了愣,一时哑然。
因为他忽然发现,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这样的念头。
就像是一个常年在战争国家长大的孩子,听到烟花腾空炸开的声音,会下意识抱头蹲下。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所有的响声都是炮弹,恐惧就像是膝跳反应,那些人们根本没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意识。
他也是如此。
刚才看到周野渡与乔栖一起离开,他竟然不知道,他也是可以追出去的。
他竟然没有这样的念头。
因为从前很多次,他都只是一个像树一样沉默地扎根在原地的凝望者。
赵敏智见温辞树迟迟不语,不由叹了叹气:“说实话,如果我再年轻五岁,绝对会趁机在你面前说那个女人的坏话,但是现在的我,面对这样的状况,只想叹气。”
赵敏智是温辞树的直系学妹,一直崇拜温辞树的才华,也是因此才加入华赢工作的。
在公司,她丝毫不掩饰对温辞树的欣赏,但也正因如此,私下常常出现她喜欢温辞树的传闻。
这些人真是八卦,却又对八卦没有丝毫的创意。
职场之中,如果一个男性对女性过分欣赏,常常会被看做想要潜规则,而女性对一个男性由衷欣赏,常常会被看做是花痴。
就不能是纯粹的,只折服于对方的业务能力吗?
赵敏智笑了:“学长,大家都在私下散播我喜欢你的传闻,今天我来破这个谣言。虽然我和你的那位妻子绝对不是一路人,但我作为女人,给你一个劝告,她一定是希望你追上去的。”
所有女人都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在意自己,紧张自己。
其实这些话并不用赵敏智说,温辞树自己也早就明白。
他起身,说:“宋总和周总到了你帮我解释一下。”
他们今天吃饭原本就是多人工作聚餐,除了他和赵敏智,还有被堵在路上的宋总和周总。
赵敏智点头:“放心去吧。”
温辞树点头,很快下楼离开了。
……
乔栖和周野渡出了餐厅之后,并没有去吃所谓的意大利冰淇淋。
乔桑围上来,问:“姐,怎样啊?”
乔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话就是脱口而出:“没事,一个误会。”
而后她看了一眼周野渡,淡淡说:“今天谢谢你了,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周野渡冷哼一声:“用完就扔,你当我是抹布吗?”
乔栖不给面子:“没错,我就是这么坏的女人,你还是及时止损吧。”
说罢,她推了一下乔桑的肩膀:“你怎么来的?”
乔桑说:“骑电动车啊。”
“行,那我限你最快速度送我回理发店。”
“可我那边还……”
“少废话。”乔栖呛声一句,又说,“送我过去,你追那女孩,我给你支招。”
乔桑提了一口气:“遵命!”
他屁颠屁颠跑去骑车了。
周野渡还在旁边没有离开,他看着乔栖,想气又气不起来,咬牙笑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乔栖说:“不能。”
周野渡说:“我哪比不上那个什么树了。”
“哪都比不上。”乔栖想都没想。
周野渡只是笑:“栖栖啊栖栖,老子的心虽然硬,但也耐不住你这么一刀刀往上划。”
乔栖这次转脸看了他一眼。
周野渡比年少时英朗了许多,内双狭长的眼睛透着些许玩世不恭,但坚毅的下巴却又让人觉得他格外笃定。
“看什么?”周野渡见她打量,不由问,“是不是觉得还是我比较帅?”
乔栖差点喷血。
恰好乔桑朝她摁喇叭,她走到电动车后座坐下,在乔桑加电离开之前,她认真对周野渡说:“周野渡,好马不吃回头草。”
天色彻底晚了下来,华灯初上。
周野渡看着乔栖的身影融入茫茫黑夜。
一时竟有点委屈。
都这个时候了还拿这种话打发他?
谁是马啊,要当也得是一匹狼,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伴侣的狼。
作者有话说:
篇幅缩短到50来章。
感觉情节比较简单,所以在写的过程中不断地删减。
第39章 风月
温辞树回到家的时候, 乔栖还没有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干脆就像个乖小孩一样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等会要给她解释的话。
乔栖在温辞树进家之后的两个小时才回家。
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
深发色总会让人显得更有气质一些, 乔栖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气场, 有些倦懒, 也有些淡漠。
她进门之后看到温辞树坐在沙发上, 一笑:“呦, 您今天回来的倒早啊。”
温辞树站了起来。
他目不斜视看着她:“我们只是同事聚餐。”
乔栖眼皮一跳。
她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给她解释。
按理说不该是, 他说“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说半天也没解释出一二三来吗?
她笑了:“和我没有关系,你搞得好像我吃醋似的。”
这话明显带刺。
她不是觉得他会出轨。
她只是讨厌他对谁都很温柔,没有界限感。
归根结底,是她太霸道了,只希望他对自己好。
但这种霸道合乎常理, 并没有错。
他们隔着大半个客厅对视。
独属于男女之间的暗潮涌动在缓缓流动着。
顿了顿, 温辞树走到乔栖面前, 很认真说:“不管你吃不吃醋,你放心,我不会出轨的。”
他望着她。
看似坦荡无畏, 实则有点可怜,仿佛是在等她说“我也不会”。
可她偏不如他的意,她扬眉:“我不一定。”
温辞树明显黯淡下去。
不是眼眸黯淡,而是整个人, 都如快要没有电的灯芯一样, 瞬间微弱。
乔栖虽然知道温辞树不会出轨, 但到底还是吃味的, 她偏偏还要继续说下去:“你可千万别爱上我,毕竟像我这种女人是不可能对你这种书呆子动心的。”
她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对我的价值,相当于情.趣.玩.具,明白吗?”
这句话让温辞树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她心情却好多了,想要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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