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她曾经创造的无数次风波,有一个另外的小女孩,原以为她已经熬不过去了。
傅斐将自己的u盘插在本该展示作品的荧幕上,本该出现讲解的ppt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某个久违的片段——
对于傅棠雪而言,练舞房的一切正如噩梦般的一样在礼堂上演。
视频不是已经损毁了吗?
为什么还会复原,还这么清晰?
而这份视频又怎么会出现在傅斐的手中?
傅棠雪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荧屏中的自己挑事一般走进了傅斐,在故意纠正傅斐动作的同时那么不小心地展露出原本就属于傅斐的芭蕾舞鞋。
这下好了,人们清晰无误地看见了她的另一张面孔了。
但她没想过,她自以为是喊来的人也没有错过这一场精彩绝伦的画面,而画面的中央的她天生就长着一张过分且算计的脸。
阮明初震惊不已,曾济川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学生和家长们在议论,在探讨,在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这所学校的好学生“傅棠雪”,没有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和这个年级段就心机重重的学生交往,也没有曾经为傅棠雪站队的同学在这个时候替傅棠雪发声——
人人都知道,不管是今天之事,还是过去他们差点把傅总的女儿请离这所学校。
责任不在于傅斐,这一切都是傅棠雪的算计。
就算大多数的成人知晓豪门生活的不易,也无法想象因为嫉妒而扭曲至此的一颗心。
傅棠雪捂脸,试图无声无息地从这个站台上落荒而逃,可她今天作为礼仪小姐的高跟鞋却绊住她,她摔倒了,不小心就摔在了傅斐的脚边。
而这……分明就是一不小心地一摔,也被在场的所有人以为是故意的。
“傅棠雪她还要不要脸?”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记装柔弱,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也是佩服佩服,以前对傅斐的印象那么差,大概也就是她长年累月玩这些把戏喽。”
傅棠雪第一次真正地匍匐在地,却依然发觉她身后无人了。
而傅斐,害怕纠缠那般急于脱身离开,没过多久,就神色镇定地回到父母的车上了。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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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谁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江漪不认为有必要在迈巴赫上提及晦气的人, 但依然忍不住埋怨她的这一位丈夫道,“谁让你的极品亲戚这么多呢?”
她美艳绝伦的脸蛋诉说着她的不情愿。
后座的傅斐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初她妈妈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有所不同的。
但渐渐的, 她习以为常。
她甚至配合母亲的说辞小声道, “爸爸家里人确实有些奇奇怪怪。”
可傅斐不过是嘀咕了一声, 她很快发觉他父亲的车速陡然较快, 很显然,父亲能够容忍母亲的娇嗔,却不允许自己在父亲面前流露丝毫的怨言。
为人子女难。
可傅斐全然不知的是, 真正在困难之中无法被拯救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傅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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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行”这档青春选秀的第一次公演结束没多久, 他们就将迎来第一次残酷的淘汰——
这个机制很无情。
可真正令傅澄见识到赛制无情的时候, 与他第一个打招呼,总是每天努力开导着他, 讲杂七杂八那些的赵广安即将要离开了,他的名次本来徘徊在危险的边缘,而听说在他名次之后的下一位选手因为公司和出品方的对赌协议,所以无论如何第一次公演结束后都会留下的——
所以, 他的离开几乎成了既定的事实。
傅澄不止一次地想要找这里的工作人员问清楚规则和机制, 尤其是他们这些该死的排位的算法, 可都被赵广安拦下了。
赵广安故意撞在傅澄身上,就和所有弟兄之间的碰撞一样有默契,他望向傅澄年轻无畏的双眸, “咱就是说我没关系啊, 兄弟。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无人包装, 来自小公司的赵广安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他本人表现得十分平淡, 甚至可以挤出多余的精力来安抚傅澄此刻的心情。
傅澄虽然没有几个镜头,但为数不多的镜头足以让观众记住他的脸了。
这令赵广安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骄傲,不过这一看就是骄纵公子哥的面孔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鼓励,他试图说上一些让傅澄好静下心来继续练习。
傅澄的心气很不平:“凭什么要让每天最早起来练习的你离开呢?”
赵广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成年人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公平”,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
唯一的愧疚大概就是对于最近拼命打工挤出车票钱来看自己演出的母亲了吧。
不过,也没有太多的遗憾,母亲已经在盛大的舞台上亲眼看见了他的表演,那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归原本的生活,他也决定好要找个地方半工半读了。
赵广安拍了拍傅澄的肩膀,他同时也知道就算傅澄家里人并不赞同他追逐自己的梦想,他也知道天赋和外貌上都足够出色的傅澄天生就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傅澄,我知道我没资格和你说什么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沉下气,不可以因为我或是任何人产生情绪波动,你要做的事非常简单,就是在未来两个月里全力以赴,那就够了。”
傅澄难掩情绪,“可你走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的。”
傅澄是个容易感情用事的人,他承认,最初的优越感让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一群差不多大的男孩。
可赵广安不一样,无论自己如何不尽人情,他总能想方设法地照顾自己。
傅澄这才想起这场比赛之后的一些游戏机制,“是不是还有复活机会?”
确定心中答案以后的傅澄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这位好友给捞回来,年轻的男孩仍然相信他有能力打破这既定的规则,“下一场公演,我会竞选c位的,只要我获得c位,并且能够带领小组拿下全场第一的话,我记得我可以选择想要复活的对象。”
赵广安谈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情感,“傅澄,你可以为了自己去争取去竞选,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
他或许实在配不上傅澄的好意。
人的才华和能力是有限的。
赵广安不得不承认,或许他长久以来的坚持是错的,而现在,他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在这么自私自利地追求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傅澄又问:“赵广安,你真的已经放弃了吗?那为什么明天就要公布结果,你今天大早上还在练习基本功呢。”
赵广安苦笑出了声。
那是因为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么宽敞明亮的练舞房了,再也不可能触碰他的梦想了。
可这么些年……谁又舍得,说放弃就放弃呢。
赵广安别过脸去,再一次说出了违心的的话来,“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的事和你无关,傅澄。”
傅澄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一个夜晚的。
他和他最好的兄弟赵广安相顾无言。
半夜,他独自在凌晨一点半出门接壶水,却意外撞见了最令人厌恶的面孔,得知傅奎来到基地已经有几天了,可这几天里,傅奎并没有和他们这些练习生一样遵守着规则和秩序,而是住在不远处的酒店里,而一公淘汰以后,多余的镜头会分摊到这些直接参与二轮的选手上。
果不其然,傅奎为了这些亲民的镜头,亲自搬过来了。
“哥。”
随意散漫的一句称呼,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尊重,而他一如既往露出那戏谑嘴角,傅澄是一眼也不想多看。
扫视在这种人身上的目光都是一种浪费。
“傅澄。”
傅奎不允许任何人对于他的怠慢,包括自己的堂兄傅澄。
“傅澄,我也没搞懂这里的机制,怎么我就空降这里了,”傅奎就坐在猩红色沙发上,抿了两口可乐,话锋一转,“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和公司死扛到底,也不想要和你直面竞争。”
傅奎自以为给足了这位兄长颜面,然而傅澄仍然毫无反应。
傅澄确实想过质问傅奎的用心,不论傅奎是否费尽心思为了偷走他的梦想,傅澄都没办法阻止,大不了,各行其道就是了。
但听着他的口气似是不屑于他竞争。
这就让这个年龄段的傅澄十分不爽了,“那就死扛啊,怎么为了点流量偏要厚着脸皮过来呢?”
“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你今晚不情愿的进入基地,为的不也是这一波的流量吗?”傅澄毫不客气地戳穿傅奎虚假的表面,他天生厌恶这些人的到来,如果不是这些空降兵,或许如赵广安一流还不至于被淘汰得这么快,“怎么,参加那么多个节目还没能在观众那里混个脸熟吗?”
傅澄直视着傅奎那张填充过的有些地方明显截然不同的脸。
傅奎的体面难以为继。
他冷不防地提醒,“傅澄,你选择来到了这里,就要清楚你在这里扮演的的角色,你只是个普通练习生,组队向我投诚的时候我还未必会理睬你。”
傅澄干净利落地接完水,直接转身,“谢谢,但我还不至于。”
傅奎心中不爽,明明自己参加了多档综艺,傅澄在这个圈子里无论如何都应该高看自己一眼,但他却可以始终保持着他傅大少爷的优越感,哪怕是接个水,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的矜贵而不可攀。
而自己的妹妹,被无视,被欺辱……但凡是个男人,留存一丝血性,傅奎都无法这样轻易地放过傅澄。
更有意思的,他早就看破了傅澄以及他家人们身陷囹圄的结局,他不认为他还有什么可以忌惮的了。
大伯掌权又如何,掌权的过程必定得罪了不少人,未来联合起那些被傅司渭压制的人更是轻而易举。
“我劝你,好自为之吧。”
傅澄不明所以,但那涌动着不明觉厉的阴谋的眼神并不会说谎,尽管与家人的关系谈不上多好的傅澄这时候也联想到了相关的事,“如果你对我家人不客气的话,那也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傅澄握紧了拳头。两人四目相对,傅奎随手捏起易拉罐,丝毫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傅奎觉得可笑,就这在训练基地这幅熬不出头的模样,傅澄还敢朝他施压?
他和他的一家人被压制了多久。
傅奎并不介意把眼下的小事闹大,毕竟,他也想看看这里谁才有资格说话。
然而,赵广安的出现立即护住了傅澄,他想护住自己的小鸡仔一样,这让傅澄十分急于挣脱,但他也知道赵广安出于好心,并不希望这件事情会闹大。
但挑事的在于傅奎。
傅澄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赵广安最后一次陪笑的语气又出现在他耳边,面朝着工作人员连连鞠躬道歉,“文老师,是我和这位傅奎选手有了些许冲突。”
赵广安替自己揽下了这一切。
事情惊动了拍摄基地的工作人员,于是他们提前一天安排赵广安直接离开基地,认为只要在明天的节目中公布结果就行了——
于是赵广安大半夜的就得拖着行李箱走。
这也是傅澄第一次连累了朋友,并且付出了代价。
傅澄也是第一次听赵广安这么重地朝他说话,“你去睡觉,你要是之后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能留在这里,我会失望的。”
少年背起行囊,眉眼含笑,眼眶却含着泪。
“不,我要送你。”傅澄笃定道。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傅澄开始意识到世界或许本就是不公平的,等赵广安走之后,这件事也没有彻底结束,人们对赵广安的诽谤也没有消停。
次日,清晨整个过道都在探讨着“赵广安被提前赶走”的事情。
第33章
少年的步伐拖得又长又重。
地板上不止有汗水, 还有走的那一位留下的隐晦的眼泪。
这一刻,傅澄也意识到他再多的辩解也是无力的,在这里, 也许傅奎说得对, 他并没有所谓的话语权。
事情的走向也开始变得令人费解, 晚间餐后傅澄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备用手机, 竟然看见傅奎的消息不尽全然是正面的,比如说他空降的一事,又比如他曾经平平无奇的表现……总之, 他被推送到的那些消息有些不大对劲。
兴许是傅奎得罪了其他人。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傅澄全然不知道,正在准备第二场公演的他刚刚结束了一轮练习pk, 另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
他为了自己的兄弟, 好不容易第一次在导师面前争取了一下小组当C的资格——
男导师作为音乐圈的中流砥柱,丝毫不留情面, 直接打破傅澄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些人也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有个准确判断,不能一味靠着脸吃饭,要说靠着脸就能横行娱乐圈的, 老子在娱乐圈这么些年还没有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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