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这是………
他这是直接在她的唇边咬了下。
就在她一动不动,彻底被那样的迷蒙笼罩住时,沈鸫言薄唇略过她面颊,径自埋进她发间。
他的气息晃过她颈边,全然笼在她的耳畔。
像是不经意那般刮过,葛烟被含啜过的耳垂几乎是在下一秒便浸泡在了热炉里。
“你说你之前是不小心。”沈鸫言淳然的嗓音压得很低,“那么现在我也是。”
周遭的氧气仿佛被抽干。
葛烟的世界在那瞬,唰地抽成一簇簇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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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悄无声息。
静静地包裹住待在一间房内的这对男女。
林妘在外面待了多久。
葛烟便闷头在沈鸫言的房内坐了多久。
她一边手捂住唇,腾出来的另半边手又稍稍半弓起,去揉捏自己的耳垂。
就这么半坐在沈鸫言的床沿边,姿势看起来有些奇异得可笑。
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
比起她不能自捱,低着头始终不去看周遭任何的表现。
沈鸫言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眉眼间聚敛着淡淡的疏散,顺势还去了趟刚才放置了托盘的桌边,转身问她要不要再用点。
葛烟长睫颤得厉害,直到现在也只是能堪堪抑制住那样的起伏。
她之前也确实是不小心………
可论及他呢。
在还回来的同时,又在同样的「不小心」上加了砝码。
………还多要了些许!
一副孜孜不倦要讨债回来且分毫不让的资本家作态。
在唇边被轻噬着咬过后,她的耳垂也难能幸免,被轻轻地含啜过后,她浑身好似都携着沈鸫言身上特有的,恍如霜雪的冽然。
可即便这样,葛烟却莫名得没排斥。
刚才她几步往后,腿倏地发软便落在了被褥上面,酥着的麻意从耳根蔓延至脖颈。
这样类似整张脸都浸在泡腾水里,噗噜噜往外冒汽的感觉,很是熟悉。
熟悉到,她都快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不想再和沈鸫言谈起这个话题,怕他又要列举什么你来我往的政策。
葛烟清了清嗓子,“林老师还没走吗?”
“她经常在小客厅那边坐很久,现在要找你,一时半会走不开。”
沈鸫言身形颀然立在床尾,视线直直地落了过来,“等她走了我叫你。”
顿了顿,他视线幽幽探过来,“你先在这待着。”
就在这待着………
可她待的地儿刚好是他的床。
咬了咬唇,葛烟平了平鼻息,“你这里就没其他的房间?”
“没有。”沈鸫言不紧不慢地应下。
“………”
葛烟沉默了片刻。
之前听林老师说两个套房里都落有的各自的小卧房。
难道沈鸫言这里的布局不一样。
可论及事实到底如何,她却是不想细究了。
手在绵软的被褥上扯了扯,葛烟不知道想到什么,倏又稍稍扬起音。
见他望过来,她指了指门,“………你门锁了吗?”
沈鸫言听此眉目敛起。
他像是听不懂似的,疏淡着张眉眼反问她,“门锁了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
葛烟难得地瞪他一眼。
但她在此方面的功力到底是不深刻,没几秒便又弱了气势。
这里毕竟是沈鸫言的主场,要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出点动静。
她在林妘面前的脸面恐怕会丢得连底儿都没了。
“你说干什么………我是怕林老师待会儿进来。”
沈鸫言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眉目含了点笑意,“她不会进来。”
这番应得利落且直接。
葛烟听了撂起视线朝着床尾看过去,目光又在空中交汇时,听见他说。
“也打扰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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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和他待久了。
葛烟半崴在床沿往下倒时,很是熟稔地将半边薄被捞了过来。
就这么轻轻地盖在脸上。
以此隔绝对方近乎牢牢印刻在她脸上的视线。
所以………
能打扰到他们什么?
先前冷却下去的热意像是复又被蒸煮,汩汩地冒上来。
直冲天灵盖。
两人这样的相处并不是头一回。
葛烟下意识便开口,嗓音透过薄被,被显现得瓮声瓮气,“你就这么放心我躺在你这里啊……”
她只是隐隐约约地觑见。
沈鸫言好像每一次都任由她,在他囿于的固有圈地中迈步。
心中所想转换成话语,落在空气里,轻飘飘的。
“为什么不放心?”沈鸫言的嗓音像是近在咫尺,又似是远在天边。
“这张床,除了我也只躺过你。”
“这样………”
只躺过她………
葛烟抬手捂了捂发烫的面颊。
气息渐渐地被凝闷在被褥之间。
话语也好似理所当然地就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没忍住抬起手,将皙白指尖附过去,稍稍拉开点细微的缝隙。
由着这样窄细的视野,逡巡着去打量他的房间。
分明是从未来过的领域,却也因为被褥上熟悉的气息将人紧紧地圈住。
眼下的一切好像都因为沈鸫言的存在而存在似的,让人再生不出半点的陌生。
这样自在且大剌剌地占据他的一床之位。
好像是理所当然且习惯了的事。
虽说顾及不到他在哪歇息小憩。
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哪怕她好似踩在了这床绵软的被褥之上………
他好像都不会做什么。
就这样任由她而去。
“困得话可以先睡,等人走了我会叫你。”
———这样的嗓音不知从哪个方位响起。
葛烟揽住被褥,轻轻地嗯了声。
---
葛烟放松得很彻底。
卸下心防后,倒也不顾自己在沈鸫言面前,耷拉着眼皮便睡了过去。
只恍惚间似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江边平层里。
是那样稀疏平常的清晨,那样能让人自己安心睡眠的环境。
紧紧闭着的眼皮不愿再睁开,混沌朦胧的世界里,好像有什么轻轻地覆盖过来。
熟悉的扰了清梦的感觉再次濒临,葛烟半梦半醒间,下意识以为是来捣乱的小猫咪,抬起手就朝着眼前的方向抓摸了过去。
轻且低绵的一声,“咚咚………”
宛若漂浮在水面之上漫无目的的木板,她径自摸到便紧紧地揪住不放开,轻哼哼了几声,是哄着的语调。
哪怕觉得今天的“咚咚”不再绵软,也不再是毛绒绒的一团格外舒适。
骨感膈着令人稍稍觉得有些冷硬。
她还是依着惯性,摁着将“咚咚”拉到眼前,微微抬起脸颊凑了上去。
像是以往做过的无数次那般,紧紧地贴住后。
轻轻地,目标明确地,直接往中心那处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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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窗。
狂风呼啸刮过的嗓音悉数被玻璃吸进。
碾磨成极为细小的声音。
床褥上半躺着的那人被洁白的被褥映衬得雪肤红唇。
以往轻蹙起的长眉轻轻地舒展开,发丝落了几缕在面颊两侧。
他静静看着,抬起手,原本想把那落下半边的些微泛起凌乱的床被往上拉拉好。
随着蜿蜒而来的一声“咚咚”。
臂弯被揽住的同时,是她拽着衣领直接将脸埋着探过来的举措。
沈鸫言愣了片刻,随后只觉好笑。
他眉眼敛下,还未细思,那个不怎么安分的手指一并拢着她的面颊。
直愣愣地靠在他的胸前,不停揉搓。
随着这样轻蹭而起的动作。
紧接着泛起在近处空气里的,是她身上隐约泛起的香。
就像是今夜庄园里新摘的那枝落雪玫瑰。
哪怕只是静静地,袅袅地秉着。
也在馥郁绽放。
燥意自脊背后部缓慢攀沿上来。
裹挟着那股熟悉的濒临上来的感觉,令人难以自制。
沈鸫言目光长长地撂过去,将她乱扯开的被角掖好。
骤然便起了身。
浴室里没开灯,自窗外默默流淌过来的夜色掺着冷意,迎着更为激凉的流水自上方泄下。
脑海里不断略过她轻声应着要留下来的语调,刚才被摁在门板之后涔着水的长睫轻颤,以及刚刚不管不顾抱着他便蹭过来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响才停。
沈鸫言默默凝视前方,以往清冷的眸中似是凝了云雾,深沉得近乎见不到底。
第37章 [VIP]Butterfly
葛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送回去的。
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安抚着咚咚,猫毛没蹭到,鼻尖反倒是吃了苦,被碰得隐隐泛起了酸软。
恍惚之间才又觉得自己置身所处的地方,是庄园里。
被勾着腿弯在空中漾着朝着某处走去,脸侧所贴起的地方皆泛着莫名的,不知名的冰凉的水意。
呢喃间,她哪怕半梦半醒却也有所察觉。
明明是在还算温暖的室内………他身上为什么会这么凉。
骤然的冷感让她头皮都因为凛冽且幽幽渗过来的凉意收张,连带着意识都被削薄几分,关注点也只落在了沈鸫言的身上。
他换了套新的衣服,笼过来的气息间,除了先前如苔原冰裂前雪山溪水化了的冽然,还掺着沐浴露的清爽。
这人应该是刚才去洗澡了。
好闻之余,却分毫嗅不到半点关于热水氤氲过后的温热。
葛烟再要细想,好似也觑见不了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在混沌之余,乱缠起绕成线团似的,堆在了一起。
但最后时刻,也还记得那人的怀抱。
和将她轻轻放置在床褥之上的轻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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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这觉睡得很沉。
她昨天回房后其实差不多清醒些许,随后才发觉自己在沈鸫言房里几乎是待到了凌晨。
后来才被他亲自给送了回去。
她当时还惊诧他怎么直接就把她给送了过来,一派有恃无恐的模样。
毕竟那会儿林老师应该已经在房里了………
但当下那时的任务是赶忙去洗漱,她确实又困倦极,在床上愣了片刻后便去了浴室,随后直睡得昏天黑地。
等醒来再去看时间时,指针快拨到第二天中午。
葛烟心里当即狠狠一跳。
不仅仅是她自己,庄园里也压根没人来叫醒她。
好似根本不在意她会睡到几点。
心中缓缓揣着的小琢磨在下楼见到林妘人时,便烟消云散了。
应该就是任由着她去,也是真的没把她当外人。
一副想睡到就睡到几点的语气。
只是提及此,林妘仍有话说,“真是奇了怪了,昨天晚上那会儿人都去哪了?”
她话落便打了打哈欠,,“你们一个两个的不在,害我在外面等了好久。”
葛烟听了不知为何便莫名心虚,抬起眼轻声问她,“林老师………你后来几点去睡的?”
“谁知道,反正不算很早吧,我实在是太困了。”林妘说着笑笑,“不过睡再晚今天也还是比你先醒,我昨晚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进房了,觉得大概是你我就没睁眼又睡过去了。”
“………”
这个大概觉得,可能也并不是很准。
葛烟下意识就转头去看坐于沙发上的沈鸫言。
同样是差不多点才睡的人。
他沐浴在白日雾霜的朦胧里,半边清越侧脸隐在其中。
那些由天光泄下所点起的亮堂,拢着白茫似的光影,淡淡落在他的眉骨上。
竟是极为神清气爽的模样………
半点不见疲倦。
此刻见她望过来,他径自迎上她的视线。
像是也参透了林妘的话。
沈鸫言挑眉,唇角微勾了瞬。
不慌不忙的模样。
丝毫没有自己是始作俑者的觉悟。
先前耳垂被那样含啜的感觉好似又泛了上来,葛烟下意识转眼,用手轻轻地捏了瞬,林妘就在这时骤然发了话。
“烟烟………”似是觉得疑惑,她迟疑道,“你这唇角………”
“啊?”葛烟不明所以抬眼。
但只不过是一瞬,她瞬间明白过来。
还没等她揣摩着再回应什么,林妘已然率先发话,“你是磕哪了还是不小心撞的,这都,这都有些破啦!”
话落她作势要前来查看,“严重吗,要不要叫周嫂过来给你抹点膏药?”
“不用不用。”葛烟连连摆手,“应该就是不小心被什么……虫子咬了。”
说是这样说,对于此她再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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