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等我回来,怎么突然来了芬兰?”
他视线不偏不倚探过来,仿佛她不应下便不会放走人似的。
空气里再次被烫灼到,葛烟也没别开脸,只是长睫颤得不行。
“原本要联系你的,可是想着你应该正在工作,就没打扰………”
加之飞行时长接近十小时,她又忙着宴会,哪曾想到这一关。
葛烟边说边思忖,就这么认认真真地回答他,“我来芬兰是因为有芭蕾国际赛组委会的邀约………他们请我来参加交流研讨会,我刚刚才从结束的宴会厅里出来。”
沈鸫言还是这样望着她,“原先没听你说过。”
“………因为这也是临时决定的。”葛烟到底垂下眼来,沉默了许久。
只是她先前的猜测也更甚了。
但此刻他的压制令人不适,清落骨骼硌得她略有些呼不过气,她咬了咬唇,“怎么这样看着我………”
葛烟这样问,却不知她骤然仰起的细长脖颈将弧度拉得更为漂亮。
也送得离他更近了。
方才在雪地街道里还不显,可此刻被室内的温度催发。
那股子袅袅又幽幽的香很快便在四周弥漫开。
钻入鼻息之间,继而一路渗透进血液。
沈鸫言眼神晦暗,继而竟是不紧不慢转过眼,原先浅淡的嗓音都压着低了两个度,“没什么。”
“你………”
葛烟还想再说些什么。
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入目视野里,沈鸫言逼得更近。
方才短暂的抽身只是用以重新呼吸的片刻须臾。
他的身影在眼眶里不断放大,接连着那样平直撑开的清劲肩膀也将衬衫衣口衬出不断扩开的弧度。
葛烟就这样看着沈鸫言越来越近。
他略低头,单手桎梏住她的腰,抬起另半边手,修长指尖撂开她垂在肩侧以及起伏之上乌发,继而朝着一侧的肩膀拨。
雪色的颈子复又敞开在空气之中,带来更为深刻的馥郁香意。
沈鸫言低头埋了过去,在她颈侧不断厮吮。
继而,像是终于找寻到了想要的。
他不轻不重地在她细颈上咬了下。
再抬头,他细碎发落在额前,清冷眉梢轻点了慵散风流。
“我上次就想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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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这回是难得的不顾体态礼仪。
几乎是蹿进了浴室里。
在她刚才慌不择路跑进来,因为慌乱怎么也关不上这边造型特异的门时。
还听到沈鸫言在外间轻笑了声。
虽然最后她罕见得同手同脚,到底还是将门好好地阖住。
顺带着将那人的身影声音都隔绝在外。
但由此轻轻透着的唇齿感觉,却是消散不了的。
不知自我平息了有多久,葛烟紧靠在门板之后,随后朝里迈去。
视线也紧跟着落入镜中。
她的肤极为娇且弱。
下巴尖儿因为他刚才在酒店外的紧紧扦住,早就泛起了痕。
也是在刚刚,她才发觉他隔着她衣衫贴着且紧紧桎梏住她腰的手,竟是那么得灼然。
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骨感和利落,却不复那般的冷感。
葛烟想起什么,复又半掀起礼服裙摆看了看。
皙白的腰部都被勒出些许痕。
这得是多………
葛烟唔了声。
再抬头。
镜中女孩面若初初绽着的海棠,狐狸眼泛水脸更嫣然。
唇瓣不再是先前仿若胭脂晕开似的点点朱红,泛着浅浅的颜色。
此刻,更似是那富丽山水画中,最为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只一笔,便凝着所有的吸睛点。
艳色十足。
所以他来这一趟。
是想………
像是极其渴望长大的芽苗终究要破土而出找寻到属于自己的草原。
拼命地汲取养分之余,也将落地生根的源头往内里驻扎得更为深刻。
葛烟看着镜中的自己,慌忙扶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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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里面磨蹭了多久。
葛烟才缓缓地迈了出来。
沈鸫言倒是有耐心,在此期间从未催过她。
只任由她去。
可这趟再出来,倒不像是预想中的那般。
沈鸫言竟是从沙发转到床褥之上。
就那样半坐着,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着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她迈出来的声音,他这才收起手机,顺带着将视线紧紧地撂过来。
见她一动不动就在那里立着,沈鸫言也没说什么,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旁侧的床褥拍了拍,“腿给我。”
原先见他那拍了拍床的动作,葛烟就有些顿住。
紧跟着这句话后,她更为窘然。
这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是要干嘛啊………
只是沈鸫言没给她细想的机会,只是道,“刚才看你走路有点不稳。”
他说着目光像是绳索,紧紧地锁过来,“又扭到了?”
“………”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
葛烟以为自己小扭后只略略改变了落脚的力度,几乎没人会在意到。
没想到这也能被沈鸫言发现。
“你是福尔摩斯吗………”葛烟轻抿起唇,继而又控制不住似的,笑意在嘴角缓缓地,“还是小扭,没什么大碍了现在。”
“坐过来,我帮你揉。”
“………不要。”根本用不着的事,他该不会帮忙揉着揉着又来咬一口。
葛烟想着走上前拧了拧他的肩。
继而,像是不过瘾似的。
又在他看着清落捏起来生疼的骨骼上揪了揪,掐了掐。
复又拧了拧。
沈鸫言这会儿倒没说什么,只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身姿疏散。
任由她动作。
而因为朝他走近,葛烟再停住,膝盖前方抵着沈鸫言旁侧的床沿。
趁着两人都倏而沉默下来的档口,她转眼,朝着窗外觑。
垂落着的暗红色帘幕半遮掩着拱形窗,只透出些微景象。
雨雾好像在早些时候便散了,此刻天际沉然,远处暖灯明明。
不远处的湖泊已然安睡,带来成片深刻的蓝。
远在他乡异国。
又是这样的雪,这样的雨,这样的夜。
思绪自然而然便又转到先前在楼下的……在刚才沙发上的……
“那个………”葛烟看向还在床沿那边不动如山的人,轻声问他,“………你不打算走吗?”
“你这是在赶我?”他挑了挑眉。
这回葛烟应得快,“………我没有。”
她就是单纯问问。
沈鸫言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且突如其来。
应该也没有哪个地方能去………
但是很快的,似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应得有些过于快,怎么听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她略压了压嗓调,“你澳洲那边不是还有会议吗,我就象征性问一下。”
“象征性也不需要。”
沈鸫言说着将视线定定落过来,就这么看向她,“你原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葛烟下意识答,“就明天………”
“那明天一起,我先送你回国。”他说。
“啊?”
还没弄明白什么送不送,葛烟注意力全然聚集在了那句明天一起上了。
不等眼前的人有所反应。
沈鸫言却是已经将她利落地拉至床边,顺带着将人塞了进去,将被褥缓缓拉过来罩在她身上。
而就在这时,他复又唤了她声,“葛烟。”
被褥中的女孩眨了眨长睫。
便见他再次俯身,清劲肩膀抵开自顶部泄下来的光晕。
“吻了那么多次。”沈鸫言说着顿了顿,继而就这样单手半撑起身,往她耳边缓声开口,“这一回,你还不清了。”
第43章 [VIP]Butterfly
只笼着半边床盏灯的室内,安静如斯。
越过拱形窗,有湖波轮番拍打船艇的窸窣声传来,舒缓入耳。
葛烟抬睫,透过被褥缝隙,依稀能觑见沈鸫言隐在暗处的清癯侧脸。
半明半昧间,线条弧度流畅。
她望了许久,不免又接了他的话缓声道,“有吻很多次吗………”
像是感到疑惑,她音调略压着,径自轻喃。
但这样极低的音量也被瞬时捕捉到。
沈鸫言半坐在床沿,长身微弓,朝着她这个方向稍稍俯身。
“你要是觉得不够。”他不紧不慢开口,漆黑视线压得极为沉然,“我们可以现在补。”
“………”
葛烟别开脸,长睫掩下半阖住,堪堪遮盖住自眼睑那处渗过来的些微烧意。
………她其实就不该问的。
能得到什么预想中的答案?还不是被他挟制着,总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只是论及还不清这个话题,辗转之间又好似沉浸在了梦里,虚晃地飘着。
比起这厢半转过身后的片刻沉默,那一厢,沈鸫言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倒也没再说什么。
他勾了下唇,将被褥往上拉起帮她掖好。
随即从床边站起,说了声他去浴室,便无声无息地迈远。
葛烟还是没回头,侧脸深深埋入枕间。
只由着这夜晚的安静,去感知周遭带来的一举一动。
沈鸫言再回来时,没睡到床褥之上。
比起上次在山中雪夜里的那回,这一次,他将地点转移到了沙发那边。
灯很快便灭了。
室内骤然陷入沉寂,却也不是意想之中的那般昏昧。
窗外隐绰透过绸幕,在壁墙上印下透着白的晕黄。
隔着捱得还算是近的软塌,葛烟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她知道沈鸫言还没睡,径自便开了口,“你就这么睡那儿了?”
沙发上那人应得很快,却也难掩他此刻渐深的笑意,“你想我过去?”
“也不是这样说………”她像是被刺到的小刺猬,倏地便收缩起了身子,掩藏起自己。
还没等那股赧然消退,紧跟着又听他道,“真过去了怕你睡不好,我就在这边。”
“………”
那上次怎么没想到她会睡不好呢。
而且……怎样才算是睡不好?
此题好像有些无解。
葛烟顿了顿,在这样倏而沉默的须臾中,反倒是对这样隔空谈话的模式上了瘾。
似是好奇,她半拉下被褥,将一双眸半露在空中,朝着顶上的天花板望,“那你………就没有什么其余要问我的吗?”
沈鸫言在沙发上稍稍侧身,音调不疾不徐,“问你什么?”
“就各种啊………”葛烟音调稍稍压低了些许。
原先以为在芬兰这里骤然见到他便是不曾预料过的惊奇时间,也堪称是人生里难能碰见的迹遇。
结果比起想象中的那些,沈鸫言却是来到了她身边。
不曾质问什么,也不曾刨根问底。
随后宛若找寻到了什么那般,只像是顺势来了这里,又这样睡一晚,仅此而已。
“葛烟。”沈鸫言就在这时,嗓调轻缓复又唤她一声。
他的音调清淳,淡淡的尾音拖曳起后,很快便湮没在这寂静的夜里,“之后有那么长的时间,等你想说了,再和我说。”
眼眶被空气中的薄雾氤氲着,葛烟不可控地想起自今晚见到他起,心潮澎湃不能自抑的所有情愫。
直至此刻,好似才纵跃至最巅峰。
宛若夜间频起频落的潮汐,终于扑面来到礁石处,缓缓地褪去后,留下不可磨灭的所有痕迹。
她单手捏着被子,紧紧地揪了会儿后,复又松开。
垂首,低头,等到再重重地埋入其中后。
“嗯………”她终是浅浅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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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再起时,葛烟是先醒的那位。
平常惯是贪眠的她,昨晚却睡得极为浅。
恍惚之间便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抬手半撑起自己,再往沙发上看时,沈鸫言还紧紧阖着眸,长眉舒展。
他身形颀然,长手长腿的,不算太长的沙发压根装载不下。
所以几乎是就这么半躺着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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