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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有理。”
夹在玛蒂尔达和西泽的争执中，欧阳德头疼。
*
起源之地夺回了紫云-10K4，花了一周的时间全力抢修被光辉星河舰队破坏的空间浮标，重新建立起稳定迁跃点。后续增援陆续赶到，光辉星河方面不敢再来犯，这条防线算是彻底守住了。
不仅如此，夏指挥官跃跃欲试起来，想转守为攻，往光辉星河方向推进。
莫宁对此持保留意见，她是来走过场的，不是真的来为威尔逊征战的，自然是能划水就绝不认真。
紫云星战役带来了她预想的结果，兰昌星系的经济不仅没因为战争下滑，反而逆势上扬了好几个百分点。
和单飞杰通话之后，莫宁了解到公司在兰昌星系的投资进行得很顺利。绿芽集团本就是做“办公用品”起家的，在军工领域很是专业，也算是发了一波战争财。
绿芽集团的规模已经扩张到了一定程度，凭借常规的经营无法再进一步，只有通过影响星际局势，甚至上层的政策，才能继续迅猛的发展势头。
莫宁还没成为星际首富，不想就此停下。
换句话说，赚钱已经赚上瘾了，赚钱为她带来快乐。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给威尔逊打工的，做生意还很优秀，只有自己当老板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
莫宁在紫云-10K4摸鱼，积累精神力强度，向着3S进阶，过得十分快乐。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光辉星河的舰队又一次出现在前线。
探测器显示，表示精神力强度的一众密密麻麻的小光点中，闪耀着一个太阳般耀眼的点。
正是光辉星河的2S级机甲师吟游。
莫宁从战舰里飞出来，和吟游对峙，而双方舰队按照默认规则给超凡机甲师留出一片战场，以免在更大的混乱中造成舰队不必要的损失。
战场因信号干扰陷入一片静默，只有战斗频道闪着可使用的绿光。
“吟游你好，你吃了吗？”莫宁愉快地打招呼。
吟游是个青年模样的女子，实际年龄已经八十岁了。她长得标志，气质冷冽，高岭之花说的就是她。
她的脾气也挺冷，听了莫宁装模作样的寒暄，冷哼一声：“别耍花招。”
话音刚落，她就向莫宁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和莫宁灵活多变的作战风格不同，她走的是稳重的炮台流。机甲厚重刚猛，无数炮管从里面伸出来，喷吐着五颜六色的光辉。
高能射线织成巨网，导弹拖着尾焰。莫宁却在铺天盖地的进攻中肆意穿行，精确又优雅。
不过，她在频道里说的话和优雅沾不上一毛钱关系。
“吟游老姐，你又不是王室成员，身上的爵位也是个虚衔，说白了你就是个打工人。”莫宁苦口婆心地说，“打工人不骗打工人，听我一句劝，真的没必要。咱们在这儿打生打死，不如一起摸鱼，装个样子应付老板就行了。”
吟游听了这段话，十分扎心。她的确没有什么权势，身上的爵位空有名头，却没有自己的势力，还得靠战功从军队获得资源。
她差点儿被莫宁的逻辑绕进去了，提醒自己这是敌人，才稳住心神，继续猛烈的进攻。
偏偏莫宁机甲灵活无比，身周幽蓝光芒闪耀，六十四个浮空梭把她的攻击挡得密不透风，颇为轻松。
她还在继续说垃圾话：“你看，你打不破我的防御，只是耗费源能而已。机甲的源能块不便宜，损耗需要修复也很贵，光辉星河答应给你几个亿，够不够你维修机甲？”
“不值得，打工人同志，真的不值得。”
吟游：“……”
她们足足耗了一个小时。这一小时里，莫宁一边战斗，一边不停地给吟游洗脑。
要不是战斗频道没法关，吟游真想把莫宁屏蔽了。
她骚话怎么这么多？吟游心里梗得慌。
一小时的轰炸之后，她脑子里全是“打工人”“加班费”“摸鱼”……还别说，她可耻地心动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那是敌人的小花招，用垃圾话干扰自己，千万不能被诱导。
当她以为战局要如此僵持下去时，异变突生。
莫宁抓住吟游因为疲惫和无止境的垃圾话轰炸而出现的短暂失误，抬手扔出无数一次性陷阱，趁对方护盾湮灭的一刹那，手中出现【天降真理】，对着薄弱的那一点无比精准地轰出最强一击。
强烈灼热的高能光束穿过因干扰而脆弱的护盾，轰在吟游的机甲腹部，炸起零件崩裂的碎屑，能源回路暗淡下去，机甲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失去了动能。
莫宁丝毫没给吟游喘息之机，手中的【天降真理】不断轰出，在这过程中近身，以机甲本身的力量一记扫踢，吟游像一颗失控的炮弹弹了出去，迎头撞上附近一艘不幸的光辉星河战舰。
那力道让她一路撞穿了战舰，停在已经成为破烂的战舰中部。
还没来得及喘气，莫宁从天而降，机甲一手把她连着驾驶舱拽了出来，另一只手中，【奥卡姆之刃】灼热而锋利，抵在她的要害。
“咱们现在再来谈谈摸鱼的事情吧。”
莫宁笑眯眯地说。
作者有话说：
西泽：配角不和气运之子打，我直接开摆！（迅速躺平.jpg
第93章 打牌
吟游之前也听说过“魔术师”在战斗中不可预测的名号, 但轮到她承受这份不可预测时，她心态还是崩了。
短短五秒，她被一套连招从打得有来有回的幻象中扯出来, 情况直转而下, 跌入失败的谷底, 命悬一线。
“你，你要干什么……”吟游颤抖的声音不再清冷无情，满是原始的恐惧，“你你别过来……”
莫宁啧了一声：“你非要把台词说得那么像小黄文吗？”
吟游麻了，恐惧被气得短暂消退了：“事到如今你还要说骚话搞我心态？你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这个问题我还不确定，但是我能回答你前一个问题。不,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相反, 我还会放走你, 如果你肯陪我摸鱼的话。”
吟游完全不理解：“摸鱼？”
莫宁在她面前蹲下来，耐心和她解释。
“你想想, 如果我把你杀掉, 我能得到什么？名声？军功奖励？这些都对我毫无吸引力。我不需要名声, 因为我不要脸, 我也不需要军功奖励，因为我超有钱。”
吟游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魔术师果然名不虚传，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说自己不要脸的超凡机甲师，语气还挺骄傲。
在听到莫宁说自己有钱的时候，吟游像吃了一万个柠檬。
狗大户真可恶！
“相反, 把你杀掉之后, 光辉星河还会再派一个甚至几个2S过来, 甚至尝试以数量优势围杀我, 这样我就没办法摸鱼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完全是得不偿失。”
吟游渐渐理解了莫宁的意思。
莫宁趁热打铁：“咱们在这里耗着也是耗着，双方投入更强的战力、消耗更多的资源也是耗着，结果没有实质性的区别，投入的精力和金钱却增多了，你说这是不是内卷？”
吟游：？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拒绝超凡机甲师内卷，从我们做起。”莫宁义正严辞。
敌人的刀刃抵在自己脖子上，说得还很有道理，吟游只能屈服：“那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
*
光辉星河的新任指挥官内心十分焦急。
她是近年来崭露头角的年轻军官，后台不硬，但指挥实力十分过硬，因此在前任指挥官被俘后，被上级调配来这片麻烦的战场。
在她的指挥下，尽管起源之地的舰队占据地利人和，双方依然打得不相上下。
但她指挥能力再强，也管不了超凡机甲师的战场。
随着吟游被莫宁打得撞进战舰，生死不知，光辉星河指挥官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信号被阻挡，她无法监视到那艘毁坏战舰里的情况，只能探测到两个超凡机甲师距离很近。
正当她以为吟游没救了，打算撤退之时，一个身影从那艘毁坏战舰里倒飞出来，向起源之地的方向砸去，翻滚几圈才稳住身形。她定睛一看，却不是吟游，而是先前压着吟游打的莫宁！
光辉星河指挥官精神振奋。
须臾之间，两个超凡机甲师再度战在一起，看起来旗鼓相当，让光辉星河指挥官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情况压根儿不是她想的那样。
莫宁和吟游这边发几颗导弹，那边打几束激光，把大多数攻击交给机甲内载的智能系统，自己在驾驶舱里闲得发慌。
没事干，莫宁就找吟游唠嗑。
“对了，光辉星河给你发多少工资啊？”
“你的爵位有钱吗？”
“军衔的待遇是什么呀？”
吟游被她问得烦不胜烦，说了个大概的数字。
莫宁听了，一脸鄙夷：“光辉星河好抠啊，还不如我给员工发的工资高。”
吟游：“……”她忍。
“我给你背一背安德鲁一个月的材料配额……”莫宁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
吟游越听越酸，酸得不行，有那么一秒钟甚至开始考虑当二五仔，转投莫宁算了。
过了一会儿，吟游学聪明了，根本不理莫宁。
莫宁觉得无趣，于是又冒出鬼点子：“我看这一场战斗还要打一个小时不止，实在是太无聊了，既然你跟我没有共同语言，不如来打牌玩。”
“我才不进行这么低级的娱乐活动。”
“咱们赌钱。”莫宁循循善诱。
“哼，不打。”
“赌材料。”
“……成交！”
莫宁在两人的信号通路上构建出星网空间，上传棋牌小游戏。她选了一款叫因芬妮蒂扑克的游戏，是起源之地因芬妮蒂星区的玩法，比一般棋牌复杂，趣味十足。
“第一局赌注小一点，就一百万星币吧。”
“哼。”吟游傲娇发言，算是默认。
莫宁很擅长策略类游戏，自己的运气本身也不错，和西泽打都不虚，更别提同为超凡机甲师的吟游。不过她并没有一直获胜，而是把胜率控制在1:1的地步，保持游戏的趣味性。
自己一个人摸鱼怎么行，要感染敌人一起摸鱼才是正道。
就这样，吟游慢慢被拉进打牌的深渊，她的日志很清晰地记录了堕落的过程。
紫云星前线
第一天
从魔术师手里捡回一条命。她真的好奇怪，不认真战斗，非要拉着我打牌，打牌有什么好的？
第二天
我以前怎么没玩过因芬妮蒂扑克，起源之地还蛮有创造力。不，我才不承认打牌好玩呢。
第三天
真香。
第四天
打牌。
第五天
打牌。
第六天
吟游你不可以再这样了！一定要认真寻找魔术师的弱点，打赢战役，获得军功啊！
第七天
打牌。
……
在这期间，吟游也不是没试过趁莫宁在牌局中分神发动突袭，但无一例外都被稳稳地接下来。为了给她一个教训，还被莫宁暴打一顿，要不是不能让双方指挥官发现异常，她还会被打得更惨。
几番折腾，吟游接受了现状，天天打牌。
紫云星前线的局势就这么稳定下来，稳得不像是打仗，更像是上班，双方天天走过场。
起源之地的夏指挥官也怀疑过莫宁，但莫宁一番吹嘘，把吟游的能力吹得上天入地。加之吟游确实也没打过什么败仗，夏指挥官硬是被忽悠得信了。
莫宁因此得到一段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表面上和吟游打牌摸鱼，暗地里翻出自从坎贝尔峰会就一直压在通讯录箱底的秘密号码，拨了过去。
通讯请求刚发出就被接起，另一端的男人显得有些惊讶。
“魔术师阁下，没想到您这么快就联系我。”
陆宣半躺在座椅的靠背上，手里悠闲地端着一杯上好的红茶，语气带着浓浓的笑意。
莫宁严肃道：“计划有变，威尔逊可能察觉了我们的计划，我们需要尽快行事。”
陆宣脸色豁然大变，直起身来，手里的茶杯砰地砸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您是怎么知道的，请详细讲讲！”
莫宁也没必要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威尔逊的异常向陆宣描述了一番。
随着她的讲述，陆宣的脸色从青白逐渐变得红润，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看莫宁的眼神愈发古怪。
莫宁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宣：“怎么了，这种情况不紧急吗？”
“呃……阁下，没事。”陆宣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以我对表哥的了解，他还没掌握任何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他有危险的直觉？”
莫宁若有所思。这种特殊的能力很罕见，但不是没有，西泽就是个极端的例子。
陆宣噎住了。
他认认真真思考莫宁究竟是在演，还是真的不知道。他冥思苦想、头脑风暴，也没想到演这一出究竟有什么必要，最后得出结论：她是真的没懂。
这位诡计多端、算无遗策的“魔术师”，是真的没看出威尔逊只是单纯地恋爱了。
有那么一瞬间，陆宣甚至开始可怜一贯看不顺眼的表哥，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喜欢上莫宁。
真是连路过的蚂蚁看了都要心疼他一把。
既然莫宁没想到，陆宣自然不会好心提醒。任何伤害威尔逊的事，陆宣都要举起双手双脚支持。
他赞成莫宁的猜想，把威尔逊的“异常表现”模模糊糊搪塞过去，转而和莫宁讨论起颠覆王权的计划。
第一步，是剪除威尔逊的支持者。
一开始肯定不可能大动干戈地杀害威尔逊的心腹，若是如此，不过数天就会被他发现。莫宁提出的计划，是从贵族官僚的底层开始，由下而上，先铲除那些不受重视的小人物。
从古至今，王权贵族之下从来不乏愚忠之人。威尔逊的支持者们也分成许多派，那些因为利益跟从的，可以用利益分化；但单纯拥护王权的，只能杀掉。
陆宣刚开始并不认为这些小人物值得花费精力铲除，但莫宁很快说服了他。
莫宁很少能以非物理的方式说服贵族，不过陆宣是个聪明人，只是贵族高高在上的思维限制了他的发挥，在明白道理之后，很快开始行动，整理出一份清单。
有些名字常驻罗素星区，由陆宣负责，有些则在亚特兰星区境内，由莫宁剪除。其他星区的稍微麻烦一点，但无论是陆家还是莫宁的绿芽集团，影响力都不止局限于自己的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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