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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主席迷茫了：“那……我们达成共识了？”
“且不说你们是否真的中立。”莫宁笑道，“就算是，管我什么事？我只要你们回答，到底配不配合？”
一个董事会成员忍不住嚷嚷起来：“可是陆家的资产来路明确，并没有触犯法律法规，您凭什么让我们冻结？”
“你问凭什么？”
她冰冷的银灰色眼睛扫视这些集财富权力于一身的成功人士。
“——就凭我一句话。”
第120章 待会儿见
对方的会议室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一个董事鼓起勇气小声指责：“就算您是源能机甲师，也不能践踏中立区的法律……”
莫宁没接话，看着他们表演。
董事继续说：“我们, 斯维特尔中立区是四个星域的法律共同承认的, 其他, 其他几位阁下也会保护我们……”
他们七嘴八舌地陈述着中立区的重要性，拿闪耀星洲和中央星域虚张声势，把莫宁逗乐了。
“你们该说的也说完了，我已经调整航线，预计两小时四十二分抵达斯维特尔中立区，在此之前, 你们可以尽情做好准备, 待会儿见。”
说完, 莫宁切断了通讯。
斯维特尔中立区, 一群富有的银行家傻在了原地。
“她还真来啊？！”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逃跑……”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老板啊！”
实际上, 斯维特尔中央银行除了董事会, 还有神秘的幕后老板。除了银行的高层, 其他人都不知道老板的身份。
神秘的幕后老板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 已经退休，平时不插手斯维特尔的运营，但这个中立区和银行，是她一手建立的，年轻时也是个狠人。
她是个普通人, 并没有源能机甲师那么悠长的寿命, 靠各种高级药剂维系着生命, 到现在垂垂老矣。
通讯接过去的时候, 老奶奶正在颤颤巍巍地浇花。
她慢悠悠地坐下来，端起一杯茶：“什么事？”
“奶奶，我们似乎惹了大麻烦……”
董事会主席，也是老奶奶的亲孙子，畏畏缩缩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当他说到他们拒绝莫宁的时候，老奶奶噗地一下把茶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意外状况触发了警报，顿时，私人医生护士、一群保镖、律师乌泱泱地赶过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董事会里不少人和老奶奶有血缘关系，顿时鸡飞狗跳，有生怕老人家被气出好歹的，有互相指责的，甚至有开始算计老奶奶遗产的……一派祖辞孙笑。
终于，众人虚惊一场，老奶奶在护士帮助下把气喘匀了，大骂起董事会来。
“我说这里的理念是中立，你们就当真了？我还不如让叉烧来当银行家！
“狗屁中立，你奶奶我是靠什么发家的？中立能吃吗？
“你们不过是有点儿权势的普通人，心里有点儿ACD数好吗？你们以为中立区为什么在战争历安然无恙，是因为我们不好惹吗？狗屁，那是因为我在各个势力间周旋，脚踏N条船……不是，和多个源能机甲师交好，才得以中立。
“你们招惹超级强者就算了，还招惹最厉害的那个，你们全去吔屎啦！”
要是放在海堡闪电战之前，董事会的做法还算正常，中立区确实受到各方支持，如果莫宁打过来，不说别的，光辉星河肯定会来支援。
但是现在光辉星河都快没了，老奶奶有情报渠道，知道西泽在莫宁手里。她现在来中立区找事，只要不做绝，谁会管？谁敢管？
老奶奶骂完，决定道：“你们这些叉烧全部闭嘴，我亲自去给她道歉。”
为了自己一生的经营，大不了豁出一张老脸。
当她和莫宁通上话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的源能机甲师挺好说话的，没有身为超级天才的傲气，也不像她想象中的冷酷无情，反而很亲切，满口“麻烦您”“不好意思”“当然可以”三连，还跟她讨论了一下怎么养生。
老奶奶一脸呆滞：“……”
依照她的经验，越是这种礼貌亲切的人，越不好对付，因为在她翻脸前一秒你都不会知道为什么。
很可能你的尸体都烂了，她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还是个和善的大好人。
老奶奶决定，叮嘱自己的叉烧们不要再去招惹莫宁。
合作才是好的。
……
接到莫宁通讯的接线员小姑娘下了班，快乐地走在街上。
她刚跟男友分手了，一想起男友质问是不是她闺蜜撺掇她分手的，她就想狂笑。
他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到建议分手的是谁。
源能机甲师对于她这种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神话一样虚无缥缈的存在，她居然有幸见到一位，还聊了十几分钟！
小姑娘到现在还觉得很梦幻。
就算她说了，前男友也不会信，还会讽刺她一无是处还做白日梦。
魔术师阁下说了，这种叫PUA，可以直接埋了。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魔术师阁下这么亲切友善、风趣幽默的大好人呢？好得令人不敢相信。
这种好人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银行家们合作，要是被骗了怎么办啊？
又一名不明真相的群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
斯维特尔宣布中央银行冻结陆家资产时，陆原还在赛东星贫民区挣扎求生，终端被抢了，对外界消息两眼一抹黑。
因此，先传到他耳朵里的，反而是赛东星港口解封的消息。
带来消息的是收留他的老爷爷。
老爷爷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看他和自己早逝的儿子同龄，身无分文流落于此，不免生出几分同情，在他差点儿被人口买卖时对他伸出援助之手，还给他食物，允许他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要不是这个老人，陆原连第一天都撑不过去。
听到赛东星港口解封，陆原立刻兴奋地站起来，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亮。
终于要摆脱这个肮脏的贫民区了！
“上次您说的酒馆在哪里？我想联系我的家人。”他急切地说，“等我联系到他们，为了感谢您的收留，我会给您一笔钱的。”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想的。
等陆家接走他，他势必要雇佣杀手把这些见过他的人灭口，他才不能忍受这些贱民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老人浑然不知，心善地给他带路。
贫民区有家破旧的酒馆，是众人谈天说地的地方，也是唯一有公共光脑的地方。
两人一踏进酒馆，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港口终于解封了。”
“他们不是要抓那个什么陆家家主吗？抓到了？”
“好像没有。不过抓不抓都没有意义了，你看今天头条了吗？那个斯什么中立区的银行，把陆家的资产全冻结了！”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意思就是那个姓陆的大贵族变成穷光蛋啦！”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呜呜——太快人心啊！”
“哈哈哈哈！”
酒馆里顿时爆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
陆原僵在原地，不可置信。
这帮贱民在说什么？不可能！斯维特尔银行是绝对中立的银行，怎么可能冻结他的资产？！
喝着劣质酒精、聊天吃瓜的群众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人突然冲过来，双眼通红，状若癫狂：“新闻在哪里？新闻在哪里？！”
被他抓住肩膀的大婶吓了一跳，指向共用光脑的页面。
陆原抬头一看。
【陆家涉嫌违反多项金融法规，斯维特尔中央银行决定永久冻结其资产】
【附：陆家的商业伙伴指出其旗下企业洗钱由来已久】
【附：陆原继续失踪】
这个网站不是什么花边小报，而是赫然是起源之地头部媒体“星域之声”的官网，以保守而准确的报道风格闻名。
陆原心脏停跳，眼前一黑，像一棵被砍倒的树一样僵直地载了下去。
“哎这人怎么回事？”“有医生吗？”“来人啊！”
酒馆一片混乱。
陆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他睁开模糊的眼睛，老人的身影守护在床边。
“小伙子，你醒了？”
“我的眼睛……”
“你磕到吧台上了。别灰心，我们这里医疗条件不好，你右眼暂时没了，不过等你家人来接回你，应该能治好。”老人宽慰道，“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怎么就晕倒了？”
陆原沉默不语。
一天时光流逝，他坐在破烂的床铺上，沉默得像块雕塑，滴水未进，让老人十分着急。
终于，在夜色渐浓的时分，他将手伸进衣服，从隐蔽的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递给老人。
戒指十分华贵，通体银白，雕刻技艺精美绝伦，上面镶嵌着纯黑色的稀有宝石，刻印着三朵玫瑰，是陆家的家徽。
“去港口，把它交给总督，她会给你一大笔钱。”
说完，他起身踉踉跄跄往外走。
老头懵了，急道：“你去哪儿，哎！你伤还没好！”
老头没跟上陆原，他登上高楼，在劣质霓虹的五彩斑斓中，在呛人的污浊空气中，在无处不在的枪声和尖叫中，一跃而下。
成了这片贫民区每晚司空见惯的死亡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不是故意鸽的
既然斯维特尔中央银行够识相, 莫宁就没再去找他们喝茶。
招财进宝号按照原来的航线到达中央星，在王宫停下。
西泽已经苏醒多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此刻, 他安静地坐在旁边, 摆弄着一块平板。不多时，一款地狱难度的跑酷游戏从无到有被开发出来。
他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只是打发时间。
莫宁并没有屏蔽他的网络，理论上来说，他可以向外界发出任何消息，但实际上, 所有数据都会经过莫宁的过滤。作为同阶, 他很清楚这一点。
莫宁没有苛待他, 没有羞辱他, 也没有洋洋自得，态度平淡得好像西泽是个互相认识的熟人, 这次只是搭个顺风车似的。
但这种人也是最可怕的, 因为这种平淡的态度, 源于绝对的强大和自信。
西泽明白, 落到她手里，自己没有逃脱的余地了。
飞船在平台上着陆，莫宁站起来，对西泽说：“跟在我身后。”
她从舷梯走出去，外面已经有人迎接。
站在平台边缘的有十多个人, 都是起源之地的高层。为首的是威尔逊, 后面站着青风和另外两个S级机甲师, 模样看着挺年轻, 应该是最近提拔上来的，另外还有叶瀚海和一众内阁大臣，全都站得恭恭敬敬。
不恭敬是不可能的，莫宁正面对战成名已久的源能机甲师，不仅打败了对方，还直接把人绑了回来，这份战绩让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叹为观止。
威尔逊首先迎上来，紫罗兰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莫宁看他那么高兴，都怀疑俘虏西泽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了。
至于吗？
“恭喜阁下战役告捷……”
威尔逊说了些场面话，官员们也左一句右一句应和着，莫宁很有耐心地应付过去，才等到人群散去。
威尔逊把目光投向西泽。
身材高大的男人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遮住大部分面容，只有几缕柔顺的金发落在兜帽外面，再往下露出从下巴到喉结一小截性感的线条。
威尔逊突然看西泽非常不顺眼，在心里啧了一声：源能机甲师又怎么样，战败了还不是没脸见人。
“我已经让中央星地下监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收他。”
他又睨了西泽一眼，对莫宁温声道：“您常住的房子也已经收拾好了，闪耀星洲过来的特级厨师带来了新菜，您今晚来赴宴吗？”
“不去，有事。”
威尔逊眼睛里的光暗淡些许。
“监狱没有必要，那些小把戏关不住源能机甲师，他跟我住。”
什……什么？！威尔逊瞳孔地震。
但他也没资格反对，只能委屈地回去给西泽画圈圈，一边画一边想：事情不是那样的，占星家只是个俘虏，莫宁不会喜欢他的，就算，就算真的这样那样了也肯定是折辱他，不会爱他的。
莫宁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纯粹看笑话。
她回到在中央星的住处，这里依旧一尘不染，维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西泽跟在她身后，观察着这些房间。
他本来以为莫宁这种人的住处也和本人一样，像一台冷酷而精密的机器，但这里看起来很普通。
毕竟是王宫附近的住所，装潢典雅，空间也很大，按理说并不普通，但就是透出一种寻常的生活气息。
沙发上随意放着一款游戏机，橱柜上堆了一整面墙各式各样的咖啡，几株没修剪好的绿植在窗边张牙舞爪，长得和克苏鲁有的一拼。
“随意坐。”莫宁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吊儿郎当地坐下来，指了指楼上：“厨房在二楼，想吃什么自己做。如果要休息，三楼卧室随便挑一个。
“别试图逃跑，别搞小动作，其他随意，我不干涉。”
说完，她拿起游戏机玩了起来，一边感叹道：“唉，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心善的监狱长……”
西泽：“……”
他在厨房里找到不少食材，连最罕见的香料都在小格里摆放得整整齐齐。联想到威尔逊说的话，他分析出美食应该是莫宁的爱好之一，而起源之地的王正在非常努力地讨好她……是为了权势，还是另有原因？
玛蒂尔达以为她放过威尔逊是心软，但西泽认为莫宁几乎是一个冷血控制狂，她的字典里不可能有心软这个词，所以当初有什么隐情？
事到如今，西泽已经接受了现实，败了就是败了。
这些信息对他很重要，因为这关系到他以后的命运。
西泽心不在焉，手上依然熟练地调出了待会儿要用的好几种酱汁。
只见他双手灵巧地处理着各种食材，多线操作行云流水，复杂的工序在他手里变得似乎十分简单。
大约忙了四十分钟，他将甜品放进冷冻室，把正餐放在机器人餐车上，跟在它后面下楼。
智能家居十分省事，餐桌已经早就按指令铺好，机器人把菜品放到预定的位置上。
西泽转头喊正在打游戏的莫宁：“你吃饭吗？我简单做了些。”
莫宁立刻把游戏机抛了，走到餐厅，好奇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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