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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叮咚叮咚。”
余栀一的话止步于手机消息提示音的响起，她垂眸，发现软件又给她安排事了…
第58章 天灾求生客
丁零市, 某豪华公寓第二十楼。
“鹤鹤，你真的要出去吗？其实我们存着的东西还够吃一段时间的, 到时候…”
地面上几乎看不到裸露出来的地方, 只能看到浑浊汹涌的污水在翻滚着，无数垃圾和杂物被卷在其中。不像是在城市公寓里，更像是在河水中。
沈雨关上窗户, 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自己站在客厅收拾东西的男朋友张鹤。
“到时候再出去就来不及了，如果后面支援的队伍还是没来，那根本就不能撑个半年一年, 食物确实缺。而且, 小雨，越到后面说不定越难弄到食物, 现在也许还能买, 之后说不定就得打伤人杀掉人才能弄来了。”
张鹤眉头紧皱，他丢下准备放进背包里的尼龙绳，走过去抱了下沈雨, “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别担心。”
丁零市乃至所有城市, 从一月前开始就变得很奇怪。先是在炎热的夏天突然降温到零下十几度，再然后又是突然升温却天降暴雨，直到今天, 暴雨已经下了整整大半个月。
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很大的暴雨, 直接让整个城市交通系统瘫痪，不仅如此, 它也让日常生活成了难题。
暴雨第一天结束, 沈雨和张鹤所住公寓的第一二两层房屋被淹, 而到现在, 公寓八层以下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们俩人除了在天气刚变化和变化之后一周里出去采购过物资，其余时候全部待在家里。这些日子，两人拒绝了不少低楼层家里被淹希望入住他们家又或者是暴力劝退了想要争夺他们食物的人。可以说，能够平安无事活到现在，也算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想到最近天气和环境的变化，沈雨眸子暗了暗。如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生活会一日比一日难。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说不定社会规则真的会崩坏，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想储存食物，可能真的就需在刀口舔血了。
沈雨感受着来自男朋友怀抱的温度，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可张鹤说的没有错，他们家储存的食物最多只能再吃个一个多月，要是超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有吃的，那就得等死。
“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装？需要我帮你吗？”沈雨推开张鹤，走到客厅放着的那个背包边，提起来看了看。
张鹤把刚才放在一边的尼龙绳装进去，穿上了放在一边的冲锋衣，“大概是没有了，等下我还得装一个袋子。”
“我们这栋楼十六楼的住户联系上了别墅区洋房那边，那里有户人家家里有皮筏艇，我们这次出去就借用一下。”张鹤怕沈雨不放心，把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这栋楼一共去八个人，一起采购物资或者…反正到时候弄回来的东西均分。人多大家也能互相帮一把，你别担心。”
沈雨目送张鹤离开，开始规整家里剩下的食物。
晚上八点多接近九点，窗外已然陷入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可坐在沙发上的沈雨心却很乱，就在她快要坐不住准备开门去打听下消息的时候，房门兀地被叩响。
“小雨，开下门。”张鹤疲惫中带着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雨立马从沙发上起来，马不停蹄地打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腥味袭来，仔细闻还能闻到点点腐烂的臭味，沈雨皱了皱眉，看向站在门外的张鹤。他浑身上下湿透，污水从衣服边缘滑落，聚在脚边很快连成了一片。
“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先把东西搬回去吧。”张鹤侧身，走廊外放着好几个麻袋。
始终等不到支援，有不少人已经撑不住了，社会秩序也在逐渐崩盘，清点完东西的张鹤和沈雨，沉默地坐到了地板上。
“他们都说是天灾，不过不管是什么，还是乐观一点吧。”张鹤收拾好自己，伸手抱了抱坐在一边的沈雨，“说来，现在这时候，最缺的好像还是新鲜果蔬。”
“我刚才和那群人买东西的时候发现果蔬都卖出了天价，我们好不容易才抢了些。不过刚才分东西的时候我倒是没要，我觉得还是优先要些耐储存的好些。”
张鹤砸吧砸吧嘴，叹了口气，“不过心里好像还是挺想吃点绿叶菜的，小雨，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旁边那家素菜馆吗？我现在想起那个三丝蔬菜卷都馋。”
沈雨回想起上学的时候经常和张鹤去的那家店，心里有些怀念，“那个胡萝卜炒木耳也可香，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吃…”
窗外的雨声巨大，两人叹了口气。
*
天灾？
余栀一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各种电影和电视剧有关末日来临的情节。她莫名打了个寒颤，看着对面点出的两道菜，颇为同情地盯了盯。
“余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兰文葶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余栀一熄掉屏幕，对上她的视线。
“没事没事，继续吃，不用管我。”
余栀一沉默地看着他们吃饭，脑子里纷飞的思绪是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在用餐结束，一家人再次提出要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余栀一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抿了抿唇，站在那道隐形空气墙后面期待又紧张地等着他们。
…
端着盘子的祝泊兰过来了…要从她手里接过抹布的祝泊庭也过来了…
看着祝家六口人齐齐通过了空气墙，余栀一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原来只要自己心里愿意，那他们还真的就能穿过那道原本会阻碍他们的空气墙。
余栀一看着几人帮她收拾好东西，又规整坐在餐桌边等待她送走他们，脸上多了些笑意。她确定所有书都给他们带上了，这才按下按钮，“七日后见哦，拜拜。”
昼夜更替，升起的太阳赶走了整夜的黑暗，带来灼人温度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天的好心情。
余栀一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工作，除了出去一趟采购了下物资，再有的就是在晚上结束营业后按照早晨在桌底看到菜谱制作了一桌子的素菜宴。
不过…考虑到那对小情侣口中的天灾，余栀一切身地想了想自己要是一个月不吃什么新鲜肉啊…什么水果之类的东西估计会疯，她最后还是很为他们考虑地准备了其他的荤菜和水果。
余栀一听着铃声响起，带着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按钮的熟练感，成功地把前一刻还在公寓的小情侣给召唤了来。
女生可可爱爱看上去有点俏皮，男生高高大大皮肤很黑，一脸的严肃。
看着他们泛黄的脸和清晰的轮廓，余栀一心里居然还有功夫想——这次的好友的名字居然叫“天灾求生客”，难道这对情侣还要面临更加艰难的求生环境吗？
“你们好，我叫余栀一。”淡淡的暖灯打在桌边的余栀一身上，有种温柔至极和值得信任的感觉，尤其是在她看人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张鹤和沈雨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但两人交握的手却还是在告诉余栀一，他们并没有彻底松懈下来。
沈雨握住张鹤的手紧了紧，她定定看了眼余栀一，开口道：“你好，请问是你把我们拉来这里的吗？”
沈雨说话的同时，张鹤抬眸打量着四周。老式住宅，看样子不像在城市中心区域，窗外带着些干燥的风吹进来，也并无雨声，那可能不和他们生活在一个世界，对面那个女士年龄不大说话也和气，应该没什么坏心思，桌上食物应有尽有，好像是给他们吃的…
张鹤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坐在两人对面的余栀一开口解释。
余栀一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和一周一会的事情，说来也不过几句话而已，却让沈雨和张鹤听得一愣一愣。好半响，两人才异口同声道：“居然这么神奇…”
今晚的神奇经历就像一个巨大的饼一样，把两人砸得心花怒放。虽然一周只能来一次，但至少是不会饿死了！
“啊，真是太好了，就像是老天给了我们一个金手指！”沈雨脸上多了些笑容，那张瘦了一圈的脸涌上了惊喜，她看着余栀一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见到了金子一样。
余栀一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忽略掉小情侣看她炙热的眼神，指着桌上的菜开口道：“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菜还是热的，你们快吃。”
张鹤和沈雨根本没经住美食诱惑，互相夹菜疯狂往嘴里塞着东西。
原本以为没有哪家店做素菜可以做得比他们记忆里的那家素菜馆更加好，但当他们把同名同材料的菜吃进嘴里，这才发现…味道完全不一样。
好吃，真好吃，就是两人心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这么多天过去了，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热气腾腾又应有尽有的饭，沈雨几乎快感动得哭出来，她嘴里塞着满满的东西，看向余栀一直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余老板，要是你在我们那儿来一家店，我绝对天天都来照顾你生意，我给你说我…”
沈雨的话被张鹤放进她嘴里的菜给打断，一个人闷着嗡嗡嗡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余老板，那你们这儿可以买到新鲜果蔬或者大米粮油之类的东西吧？”张鹤看着终于停下说话的女朋友，连忙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够是够是！”就是就是！…沈雨嘴里塞了满东西，含含糊糊地附和。
“可以，但我应该提供不了太多。”买东西倒是不麻烦，但是她拎不动啊！几百斤还可以，否则要是东西多了的话，她一个人根本不能把所有的都搬去二楼。
沈雨吞下口中的东西，闪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点点头，“一点就好！余老板我们不白让你干事的。”
“我们给钱。”沈雨皱眉，想起什么似的，不确定道：“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接受网上支付。”
扯不扯啊，冲的都不是同一片网吧…沈雨想到这个问题，红着脸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她又抬了起来，声音坚定又自信，“卖艺可以不？”
第59章 免费搬运工
“我会弹琴, 还会画画，我可以用这些换吗？”
余栀一微愣, 她仔细看了看沈雨的表情, 发现她并不像是开玩笑，“要是可以的话，好像也行？”
张鹤看着自己女朋友努力的样子, 那张黑乎乎的脸有些泛红，总感觉有种当小白脸的感觉怎么办？但他好像还觉得这种感觉不错...张鹤凑近搂住沈雨，轻声说了些什么, 在沈雨点头之后, 他又对着余栀一道：“家里有些金条和玉器之类的东西，本来是准备结婚的时候送给小雨的...还有些我收藏的手办, 也挺值钱的。老板, 这些你需要吗？”
余栀一看着这对小情侣努力以物换物，腻歪的模样，伸手搓了搓自己发麻的手臂, 她点点头, “都可以, 下次来带着吧。”
余栀一决定从此刻起当个商人，每次看着别人可怜都推辞，那感觉真是来来去去没个结果。
从小情侣的口中, 余栀一得知了更加多的情况。沈雨是个教琵琶的老师, 张鹤是个健身房的老板，他们两人都是从老家去到丁零市奋斗的年轻人, 双方家长都见过, 眼看着就要办婚礼了, 整个城市乃至所有地方都降临了天灾。
“哎, 要说倒霉吧但至少我俩都在一起，但要说幸运吧我俩又没和家人在一起。”沈雨吃饱喝足，靠在张鹤怀里叹了口气。
张鹤抱着沈雨的手紧了紧，心情倏然也不太好，“现在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一趟呢，不对...应该说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
余栀一想起天灾故事里的走向，她皱眉，倾身靠近情侣两人，神神秘秘道：“那个...不是我制造恐慌哈，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比现在还更加糟糕的情况发生？”
“什么极寒极热，酸雨地震之类的情况，我觉得你们既然能过来，那就别单是吃饭了，想办法多做些准备吧，我可以帮着代买东西的。”
余栀一有软件保护，她不怕对方对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就算做了，那必定会在还没伤害到她的时候就会消失在她家里...胡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在异世陷入困境的同胞，余栀一不介意帮帮忙。
张鹤喜欢运动，也喜欢研究各种户外生存的东西，他听到余栀一的话之后侧头看了下沈雨，点点头，毫不客气道：“那就麻烦余老板了，请给我一张纸，我把我们想要的都写下来。”
沈雨在一旁忙着接话道：“下次我们来会带着金子玉镯那些来换的！”
余栀一给了他一张纸就没再管他们，只是帮着他们打包好桌上剩下的东西。情侣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有商有量地写着东西，等到余栀一整理好桌子再去拿那张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写满了的一张纸。
一丝的缝隙几乎都没留下来。
余栀一傻眼，目光挪到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像小学生的两人，“我可能一周买不完...”
沈雨对上她的视线，俏皮一笑，可怜巴巴道：“每周买一点可以吗？我们慢慢来！”
看着两人的脸上憨厚接近于傻气的笑容，余栀一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
度过忙碌又充实的周末，时间很快来到周一。
夜晚星光璀璨，窗外一片和谐安宁，偶尔传来的犬吠也逐渐消失不见。余栀一环抱着双臂站在餐桌边，一副很为难的模样看着坐在木凳子上手舞足蹈的乔其星。
“哎，我真的很难答应你。你知道传承和独门绝学吗？我这门手艺就是这样的。”
余栀一眉心蹙了蹙，一双细眉给拧成了麻花，她焦急又烦躁地在餐桌边来回踱步，暖灯照得她的影子有些凌乱，“我知道我们世界不同，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大明星是一定不会泄露我这个馅饼方子的，但是！”
“但是！”余栀一声音提高了些，她余光瞥见乔其星一脸着急，甚至一口气都被她这句话提了起来的样子，心中发笑但面上仍旧保持着为难得不能再难的样子。
乔其星没忍住，站了起来，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此时急得发红，他双手摊开，无奈地在空中挥了挥，“但是什么？你说呀！”
...
余栀一本以为乔其星还真的硬气不会再来，可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还是这周第一个来的好友。
昨晚余栀一正躺在床上看微博评论，共享餐桌的软件却突然响了起来，当时余栀一还以为是有新的好友了，可没想到点进去居然是乔其星的消息。
余栀一大概浏览了一遍，在乔其星看上去激动和欢喜但不怎么有逻辑的话中在脑海中重现了一次事情的大概经过。
...
当晚，去城堡送完馅饼但被马格莉无情痛骂了一顿的乔其星，心如死灰地瘸着个腿，准备回到他安在剧场里的家。
但这个人吧，坏事成双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乔其星本来准备回到剧场，先自己独自对月伤悲一会儿，然后再找到治疗医官给他治治自己痛得要死的腿的。但现实却是——他还没走进剧场就被守在门口的拿着长戟的护卫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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