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洵心中疑惑更深,多年行医得来的直觉告诉他再待下去事情不妙,于是他转身欲走,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晏太医要去哪?”
是陛下的声音。
晏子洵心中防备卸下了一些,他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乐清正独自坐在床畔,手中做着摩挲的动作。一片昏黄灯光中,看不清她手里是什么。
晏子洵向她行礼,“参见陛下。”
乐清只微笑看他行礼,也不叫起,只一味地看他,眼中意味不明。
晏子洵有些奇怪,但他在乐清面前也不是什么守礼的人,不待乐清叫起,便径直往桌子边走走去,打开药箱,“陛下把手给臣。”
乐清不动。
晏子洵站在桌子边疑惑地看向乐清,“陛下是何意?”
昏黄中,乐清忽然笑了一下,声音通过空气传到晏子洵耳边,他耳尖微红。
乐清轻声道:“你离我近些。”
晏子洵看着这恍如在梦中的情景,身体不自觉往床边走去,他走到乐清面前,被乐清一把拽住衣襟猛地向下拉,他被迫狠狠弯下腰。
乐清凑近晏子洵唇边,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呢喃道:“你刚刚没有等朕喊起便起来,所以朕要罚你。”
罚?
晏子洵眼神迷蒙。
乐清见晏子洵神情开始变化,勾唇一笑,手中用力,翻身将晏子洵压到了床上。
晏子洵还陷在“罚”这个字中,恍惚中不慎被乐清压到了床上,他身体微微颤抖,“陛下。”
瞧见晏子洵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乐清心中涌出“果然如此”的赞叹。
她站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床上的晏子洵,他神色惊慌又带着喟叹,眼底偶尔闪过激动。
在晏子洵惊慌的眼神中,乐清从柜子里取出一根软鞭,她将软鞭缠绕在手心,用力拉直,软鞭在空中发出一道“噼啪”声。
她缓缓开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人最是阴晴不定,以前因为一个小宫女不小心将茶倒到了我身上,我因为生气,将她鞭笞至死。你刚刚的行为令我不快,所以我现在要罚你,你可有异议。”
晏子洵呼吸开始急促,胸口一上一下,他压制住喘息的欲.望,“没...没有异议,陛下...罚吧。”
瞧见他眼底闪过的喜悦,乐清冷笑一声,手握鞭柄,用力往晏子洵身上打去。
“啪——”的一声,晏子洵身上的青衣被划破,皮下血肉绽开,一道血痕就这么留在了他细嫩的手臂上。
晏子洵发出一声痛苦又饱含喜悦的闷哼,手指成爪,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
乐清手指也是一紧,又是一鞭,打在了晏子洵的胸口处,衣襟大开,露出他胸口大片肌肤,细嫩又白皙。胸口两处红色衬得那道血痕更加狰狞,他还在喘息,胸口血痕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异常显眼。
很快,晏子洵的身上伤痕累累,明显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你,可认罚?”乐清手握沾血的软鞭,眼底神色淡漠,看向床上衣衫凌乱的晏子洵。
晏子洵强压住从胸口溢出的满足,“认...认罚,臣...认罚。”
乐清移开视线,冷声道:“认罚就好,出去。”
晏子洵忙从床上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伤痕,他忍不住战栗起来,艰难地冲乐清行了一礼,“臣,告退。”
这回的动作十分流利,且十分标准,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
乐清微微抬起下巴,冷漠道:“可以了,出去。”
晏子洵抬眸看了乐清一眼,眼底带中几分不舍,几分激动,还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在晏子洵退出寝殿后,乐清终于撑不住气势,火速丢了手里沾血的鞭子,冲到洗盂盆前大力地搓着手里的血迹。
她紧紧盯着指尖不小心沾到的血,一阵胡乱清洗,才终于洗掉那处碍眼的血。
乐清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终于放松下来,她精神萎靡地回到床边,正想躺上去睡觉,余光却瞥见被子上溅上去的属于晏子洵的鲜血。
她喉头一哽,艰难道:“我能换一个法子吗?”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属于李昭舟的痛苦回忆,这回让她充当施罪者鞭打晏子洵,真的有些生理性不适。
系统见她抗拒,打开了任务进度,【晏子洵的感情线已经走到了60,刚刚最高值甚至冲到了99,你再继续打几次,肯定就能完成。】
乐清看着那实实在在往前进了的进度,抿唇沉默。
系统又道:【宿主你是要回家的啊!我们要尽快完成任务,难道你不想回家了吗?而且晏子洵本来就是个变态,他就喜欢被打,你不用这样伤心。】
乐清听到“回家”两个字,稍稍打起精神,“是,我要回家。”
她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将那碍眼的被子一把扯掉,直接睡到床铺上,狠狠闭上眼。
回家最重要。
她这么告诉自己。
第59章 [VIP] 好奇
那日之后, 乐清总会找各种理由让晏子洵晚上到她寝殿,然后实施系统任务安排的暴力行为。她每日面对痛苦又欢愉的晏子洵,以及节节上升的任务进度,整个人几乎都要麻木了。
乐清看着狼狈地趴在地上, 却仍旧咬牙不让自己溢出任何不雅的声音的晏子洵, 感觉自己从来都没认清过他的真实面目。
她丢开手里已经血迹斑斑的鞭子, 弯下腰一把掐住晏子洵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看她,她冷着脸,“说, 你错哪了?”
晏子洵眼神迷茫,双眼只能看着乐清的脸,他略带贪婪地扫视着眼前人的面容, “臣...不该随意拿陛下的琉璃盏。”
没错,就是这么荒谬的理由, 今日乐清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来惩罚他。
乐清唇线抿直,“错。”
晏子洵迷蒙地看着乐清的眼睛, 听见她说:“谁让你直视朕?”
他忙缩回视线, 蜷成一团,“臣有罪。”
他以为会惹来乐清的惩罚,谁知乐清却丢开晏子洵的下巴, 站直身子背对他,“下去吧, 朕今日累了。”
晏子洵有些慌, 他跪行至乐清身边, 扯住她的衣角,“陛下, 臣...臣有罪。”这具该死的身体还想要更多。
乐清顺势半蹲下来,看着平日在宫人眼中温润如玉的晏太医,此时跪匐在她脚下,她凝视着晏子洵的眼睛,眼底墨色翻涌,轻轻启唇,说了一句。
“求我。”
“求我罚你。”
晏子洵难堪地紧闭牙关,不愿如此,乐清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脚下却忽然被拉住,她没有穿鞋,细嫩的脚踝暴露在晏子洵的视线下,他匍匐在地,虔诚地亲吻着她的脚背,仰头看向他的天神,“求陛下...罚我。”
乐清看着这一切,目光微闪。
一通惩罚后,晏子洵已经是无法站立,颤抖着身体安静地蜷缩在地上。乐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谴责,却仍旧要维持强硬的姿态,冲他大声喊道:“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愤怒间夹杂着几丝绝望,令人听着一顿胆寒。
晏子洵本想上前安抚几句,却在接触到乐清通红的眼睛时怔愣住,他苍白着脸向乐清行礼转身离去。
他的脊背挺拔,就算是身上鲜血淋漓,他却还是君子风范,半点不堕神医声名。
元溪的卧房离乐清的寝殿很近,听到了这声怒吼,他急忙冲出卧房,正好看见晏子洵一瘸一拐地走出陛下的寝殿,身上满是鲜血。
他心头一颤,连忙奔向陛下寝殿,刚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血,红得刺眼,他看见陛下蜷在床头,将自己抱成一团。
元溪刚想上前,却被乐清忽的一声“滚”震在原地,他担心地盯着乐清,却因为乐清的话不敢上前。
他轻轻地走出了内殿,面对寝殿门站立。
隔着一扇门,乐清在里面,他在外面,仿佛隔空陪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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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事,元溪能听到,旁人也能听到。还有人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晏太医和在院内枯站一晚的元溪,宫里关于陛下越发暴虐的流言四起,人人都在讨论陛下的残虐举动。
乐清也不理,因为这本就是她任务中的一环,只是对于晏子洵,她白天里根本没有颜面见他,只是变着法的送各种补品和赏赐给他。
于是宫中流言又起,纷纷在说,陛下恋上太医院新来的晏太医,夜夜陪伴,甚至偏爱些旁的玩法,那日晏太医半夜离开是因为陛下玩儿的太过,晏太医承受不住才离开。
乐清自然听不到这样的流言,反倒是元溪多次听到一些人在他耳边说他失宠于陛下,被陛下罚到院子里吹了一夜的冷风。
旁人的话,他都不在乎,只是元溪实在想不通,为何陛下突然对晏子洵的态度大变?明明之前还是厌恶不止的,为何近日,却总不自觉目光追随他?
这样的好奇令他在某天傍晚,躲进了陛下寝殿的柜子后面。他看着晏子洵进来,看着晏子洵熟练地解开衣服趴在地上,然后被陛下持鞭鞭笞。
元溪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打晏子洵,也不明白晏子洵眼角残留的春色,更加不明白陛下在打完之后为何要怜惜地抚摸晏子洵的脸庞。
他在柜子里躲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陛下出门后,他才从柜子里出来。
他看着仍然沾着晏子洵血迹的地面,眸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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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流言愈发喧嚣,甚至传到了民间,百姓纷纷议论,人们总是会对皇室的桃色绯闻感兴趣,所以关于大周皇帝不爱娇娥爱男人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太后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带着大批宫人气冲冲地直往上清宫,刚好是夜晚,晏子洵就在乐清寝殿内,身上衣物早已被凛冽的鞭子破开,几乎盖不住身体。
太后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众人冲开了殿门,见到这个场景目眦尽裂,她直指晏子洵,声音犹如恶虎,“贱人!”
晏子洵避闪不及,身上衣物尽褪,眼看就要暴露在众人眼前,乐清眼疾手快,将挂在一旁的披风迅速披在了晏子洵身上。
仔细为他系好带子,又将他掩在身后,看着满脸怒火的太后,笑道:“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清宫?”
太后将视线从晏子洵身上移开,气恼道:“哀家让他来是为你治病的,不是让他来勾引皇帝的!”
乐清余光瞥见晏子洵嘴角抿直,头颅微垂,一副不解释的模样,她皱眉道:“朕已经长大了,母后不必如此关怀朕的房中事吧?”
太后被乐清这样毫不遮掩的话气到,她怒斥乐清:“你是皇帝!应当为天下人的表率!怎可如此荒唐,竟然与男子苟且?”
周围的宫人死死低着头,为什么总是被他们听到?
乐清对于太后的话感到不适,她没有反驳,只道:“母后似乎很不想朕与男子接触?上次也是这样。”
太后脸色微僵,解释道:“你是皇帝,自当与女子一起,为何要与男子接触?”她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周围的宫人也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毕竟陛下是要传宗接代的,与男子在一起算什么?
乐清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满的嘲讽与冷意,她径直看向太后眼底,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虚,“母后当真这样想吗?”
太后色厉内荏,仍旧强撑道:“这是祖宗规矩,哪由得你胡来?”皇帝难道已经知道了?
“快,把那个男人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她强硬吩咐道。
晏子洵站在乐清身后,听到太后的吩咐时目光微闪,仿佛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乐清看着太后精致的脸,忽的笑出声来,那笑声渐渐放大,在这上清宫内回荡盘旋,久久不散。
听了太后的吩咐要来抓晏子洵的工人看到陛下这般狂笑,都瑟缩了脚步,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太后听了乐清的笑声也觉得奇怪,她莫名道:“皇帝笑什么?莫不是觉得哀家可笑?”她紧紧盯着羽翼渐渐丰满的皇帝,与乐清一般无二的桃花眼里流露出几分怀疑。
乐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用手指拂过眼角的泪水,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莫名觉得好笑。”
太后皱眉,“何事如此好笑?”
乐清抬眸盯着太后的脸,那上面因为岁月的侵蚀,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痕迹,但是因为太后不遗余力地将功夫花在脸上,比之同龄人不知年轻多少倍。
她就这么死死盯着太后的脸,勾唇一笑,“前些日子,朕在宫外见到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笑的?”太后对于乐清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孩子当然没什么好笑的,好笑的是,他说他叫,昭、卿。”乐清启唇如此说道,然后她如愿以偿地看见太后脸色微变,眼底闪过慌乱。
“原...原是如此,一个孩子竟然不行避讳,与皇帝同音,确实好笑,确实好笑。”她扯开嘴角,也笑了几声。
乐清笑了,道:“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这孩子的脸。”她一步一步走进太后,双眼径直看向太后慌张的眼底,在她耳边轻声道,“他竟然与朕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母后您觉得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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