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洗脑”吧,沈峭啊沈峭,定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大家相识一场,我也不希望你落得原著那般下场。
还连累到沈父沈母,并且还有可能,一并连累到她。
不知道为何,当听这句话是从李姝色口中说出来后,沈峭并不会觉得这是种希冀或者讨好,而是种告诫。
对他的告诫。
他有些不懂,她为何会有这种心思?
不过无妨,她这些天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他慢慢破解便是。
若是太早看清,也未免太无趣了不是吗?
如果他现在还看不清眼前这幅皮囊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个人,那他可真就是太蠢了,况且“她”的演技着实拙劣。
她本应该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若是那般他可能就看不出来了。
可惜她不会那般演,而他的视线这两天又正好关注她多了些。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好,定不负娘子期望。”
李姝色:“......”
娘子?这人怎么突然喊她娘子?
哦,也不是突然,刚刚就喊了。
可是刚刚是在演戏不是吗?
摸不准大佬心思的李姝色,微微偏开头道:“夫君,你温书吧,我还要去一趟滴水湖。”
“去那么远做什么?昨天不是已经将野菜挖回来了?”沈峭问。
“昨日挖的还不够,今日再多挖些,若是晚几天,可能就被人抢光了。”李姝色没有和他说自己要赚钱的心思,而是打起哈哈来。
李姝色独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虽然昨天孙媛只带过她走一次,但是她记忆不错,还能记清去滴水湖的路。
路边风景不错,草木葳蕤,灌木丛深,成群结队的鸟儿低驰飞过,路上不知名的野花也立起了花骨朵。
*
张秀秀和李姝色绝交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素素的耳中。
张素素在痛骂张秀秀蠢货的同时,不禁有些恼怒张秀秀接触李姝色的路给断了。
本来事情按照她想的那般发展得好好的,李姝色那个蠢货和张孝良那个傻子私奔,这样沈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了她,秀才夫人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
可惜了,李姝色居然活着回来,峭哥哥居然还在众人面前维护了她!
想到这,张素素咬紧了后槽牙,她现在手头也没有别的可以贿赂张秀秀的,得给她点甜头,让她继续诱骗李姝色才好。
忽然,她脑中一闪而过爹娘钱匣子里的那块玉佩,心中微动,爹给那人上了药之后,便和娘以及哥哥们去下地种田,沈叔叔也回去了,此刻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放下手里的活,偷偷推开爹娘的房门。
反正这块玉佩,爹娘也是随意搁置,她就算是给了张秀秀,或者拿到县城里卖了,也不打紧。
她悄摸翻找一通,终于找到了那个钱匣子。
钱匣子里的钱她自然是不敢动的,少一分钱,今日只有她一人在家,爹娘肯定会怪罪到她头上的。
所以,她只动那枚玉佩。
其实,她也就看过那么一眼,当真是块不可多得的玉料雕琢而成,正面刻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而背面则刻着个“李”字。
她当年也随着沈峭哥哥跟着老秀才学过几天字,后来又因着想要跟峭哥哥多待会儿,便经常以探讨之名找他,所以认得这个字。
便是“李姝色”的“李”字。
所以,她不喜欢这块玉佩,当了或是送人,也遂了她的心意。
她正把玉佩拿出来,慌忙要揣进自己怀里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呵:“谁?”
她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通体雪白的玉佩应声坠地。
*
到了滴水湖,李姝色放下背筐,展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向不远处的屿君山,早就听闻这座山,总得要找个机会去爬爬才是。
不过,山里的野物众多,她一个弱女子贸然进入,不小心丢了命也有可能。
所以,记忆中的几次爬山,都是跟着沈父一起的,毕竟沈父现在可是有经验的老猎手了。
李姝色拿起镰刀,奔向她心心念念的菌菇,她昨天看到了,不过框子被野菜给填满,实在没地方放,所以今日才又不甘心地再来一趟。
她刚采摘没几颗,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别动!”
李姝色被这闷声吓了一跳,手里的镰刀差点割到自己的手,皱眉转身,想要看清吓唬她的人是谁。
却不想,看到的正是贼眉鼠眼的,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张二麻子。
村子里总有一两个游手好闲,人弃狗嫌的二流子,张二麻子便是这么个人。
原名张远,家中排行老二,又因鼻翼两侧长满了麻子,所以村里大多数人喊他,张二麻子。
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李姝色警惕地站起身,眼神睨着他问:“张二麻子,你怎么在这?”
第16章 公主与玉佩
李姝色完全没有意识到,张二麻子是在什么时候靠近她的。
张二麻子鬼鬼祟祟地又上前走近两步,他的小眼睛盯着李姝色猛瞧,虽然这张脸和之前没有分毫改变,但是她今天怎么看着就比之前好看许多?
他肚中没有半点墨水,所以就只能想到仙女下凡这样的词,看着看着,眼中的欲|望再也不掩藏不住。
他咽了口口水道:“阿色,我们何必如此生分?如果不是沈峭那小子横插一脚,我们不早就已经成亲了?”
李姝色顿时浑身感到一阵恶寒,冷笑:“青天白日,你在做什么梦?我就算不嫁给沈峭,也不会嫁给你!”
脑中闪过当时原身跳河的画面,冰凉的水一点一点淹没她的身体,随后她整个身子沉入水平面,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几乎瞬间就要夺走了她的命!
幸好,那时有村民路过救了她。
也幸好,那时沈峭肯娶她。
当然了,张二麻子当时也厚颜无耻地上门求亲过,自然是被沈母大棒子给打了出去,沈父也跟着踹了好几脚,说即便沈家养她一辈子,也断不会把她嫁给他!
李姝色手中握紧了镰刀,她从来不是个柔弱的人,在现代的时候,业务时间也去练过跆拳道,她手里有刀,又会些拳脚功夫,对付张二麻子这样的人,绰绰有余。
张二麻子邪笑一声,搓着双手说:“阿色,你在说什么气话?那个沈峭身无二两肉,他晚上能满足你吗?”
李姝色:“......”
看着张二麻子愈见逼近的身子,眸中冷光一闪。
*
玉佩落地但是没碎,被来人一把接住,但是他好像不堪重负般,跟着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张素素看到来人,心中定了定,是昨日晚上,爹爹和沈叔叔救回来的人。
他不是伤得很重吗?怎么现在就能着地了?
只见这人双眼死死地盯着玉佩猛瞧,随后伸手一把抓住张素素的脚踝,哑着声问:“这个玉佩,是你的?”
张素素的脚踝传来一阵酸痛,她心中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是...”
这人听到她的回答,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紧紧握着玉佩,喊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张素素看见他这疯魔样子,猛地一抬脚踢开他的手腕,随后便跨过他,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其实,这个人长得并不差,与她差不多大的年纪,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连根胡须都没有,如果不是高大的身躯,她还会一眼以为是女人。
但是,爹爹不让她靠近他,具体原因也没说,就只摇头道了句,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跑到外面的张素素平复了心跳,但是却一点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她慌忙转身走进去。
只见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心里还死死捏着那块玉佩,她上前两步,蹲下身体,推了推他:“喂,你还活着吗?”
他已然昏死的样子,口中却喃喃出声:“娘娘,找到...公主...”
*
李姝色也是没有想到,张二麻子居然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就要对她欲图不轨!
她直接一个闪避,随后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往他身后一折,随之咔嚓一声响,伴随着惨叫声,她伸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逼得他单膝跪下。
“疼!疼!疼!”张二麻子再也不见刚刚的嚣张神色,额头瞬间爬满了冷汗,嘴角更是不停抽搐。
这时,李姝色将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阴恻恻地在他耳边威胁:“若是还敢有下次,我就一刀割下去,再把你沉入滴水湖,让你永远腐烂在湖底。”
张二麻子的心跳都快被吓得停止跳动,冰凉的刀锋贴在他的脖颈处,泛着冷冽的光,他身子不停哆嗦地说:“你,你敢!”
“呵,”李姝色微微一划,瞬间他脖颈处有血珠溅出,她沉声道,“你不是瞅准了这儿没人,才敢对我行凶的吗?我现在把你杀了,沉尸入水,谁能看见,谁又能想到?”
“你说,”她的声音更低了,“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张二麻子被吓得寒毛倒立,立马闭着眼睛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姝色这才收回威胁他性命的镰刀,有些嫌弃地后退一步,道:“还不快滚!”
张二麻子忙不迭地哀嚎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上次张孝良抓她的手臂抓得太猝不及防,男女力量悬殊,所以她挣开不了。
但这次不一样,一来她手里有刀,二来她又有了戒备,三来,张二麻子骨瘦如柴,块头大约只有张孝良的一半,所以她对付起来也更加容易些。
她甩了甩突然用力而酸痛的手腕,随后去滴水湖边洗了把手。
经过刚刚这一折腾,又浪费了不少时间,看着西斜的太阳,李姝色抓紧了挖菌菇的时间。
回村路过孙婶子家的时候,看见孙媛在家门前浇菜,看见她开心地喊了声:“阿色姐!”
李姝色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你娘呢?”
“在家做针线活呢。”孙媛回她。
孙婶子一人带着孙媛也是不易,白天除了基本家务,还要下地种田,有空闲的时候,还要做些针线活去县城里卖。
这个村子大多数妇人都是这般,连沈母也是。
只不过李姝色被沈母娇惯坏了,刚开始学习刺绣的时候,就被刺伤了手,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学了,沈母也都由着她。
她进了屋,果然看见孙婶子在绣着东西,看见她来,连忙起身:“阿色,你怎么过来了?”
李姝色将背筐放下来,边放边说:“我今天下午挖了好些野菜和菌菇,给你们母女俩带些。”
孙婶子刚要说谢谢,待看到她筐子里的菌菇时,突然脸色大变:“阿色,你怎么把它给挖回来了?”
李姝色好奇:“怎么了?”
“这东西,有毒的呀!”孙婶子眉头皱起。
有毒?怎么可能?
李姝色想到刚刚张二麻子喊她别动,难道是因为看到她在挖“有毒”的菌菇?
她连忙解释:“婶子,你误会了,这是菌菇,没有毒的。”
第17章 公主殿下
孙婶子满眼的不相信:“不不不,这就是有毒的,早几年,我们村子里就有人吃了它中毒死了。你是在滴水湖那里摘的吧?这东西也就那里长!”
李姝色的脑子里到没有这段记忆,不过也不奇怪,原主保持的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闺秀人设。
她有些无奈地笑:“婶子,你放心,这个没有毒的,等我回家炒完,我吃给你看。”
“阿色,你就听我的吧,这长得黑乎乎的,就是有毒的。”孙婶子闻言,语气都开始有些急了。
李姝色刚刚在滴水湖旁的确看到了不可食用的毒蘑菇,它们颜色鲜艳,采摘后还会变色。
不过,她知道那些有毒,所以就只采摘了这点可食用的菌菇。
想着孙婶子一时间也不能接受她的话,便敷衍地点了下头:“知道了,婶子,我会注意的,这些野菜你先收着。上次你给我的鸡蛋,我让娘炖给我家夫君补身子了,娘还让我谢谢你。”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做什么?”孙婶子笑了。
出了孙家的门,李姝色就往家的方向走,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争论的声音:
“沈叔,婶婶,沈峭,你就信我吧,她真的不是李姝色!你们看我的脖子,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她就这样,把我的手臂一折,就把我踢得跪在地上,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肯定是妖怪附体了!你们一定要告诉村长,她这个妖孽,就要把她给烧死!”
李姝色呼吸一窒,她听出了里面叫唤的人是谁。
张二麻子居然还敢到她家告状?是嫌她刚刚打得太轻了吗?
她原本想推门进去的,但是双手像是被绑住什么千斤重的东西般抬不起来。
她不是演员,不会演戏,也不会玩什么失忆梗。
她知道,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落在沈家一家人的眼中,就是异样。
只是,她没有想到,挑起这件事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外人,张二麻子。
不过,竟然已经被挑起,她也不妨站在这听听,听听沈家一家对她转变的态度。
李姝色知道,她现在就是在考验人性,但是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什么也不能再失去,若是得到什么,那便是老天额外的恩赐。
头一个出声的是沈母:“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阿色不是阿色?什么妖怪附体?你再乱说话,我就像上次那样大棒子把你给打出去!”
李姝色心头一暖,就冲着沈母这句话,她决定了,尽力将沈峭往正道上引,以免沈母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苦境地。
沈父也接着道:“张二麻子,阿色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那孩子吗?她是变了,变得更好更会疼人了!你在胡说八道,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姝色的变化,不仅沈峭看在眼里,沈父沈母也不是瞎子。
沈父之前跟沈峭父子俩一起劈柴的时候,还讨论过这件事。
沈峭与他说:“她是变了,但是爹,变得更好了不是吗?”
沈父深觉有理,甚至觉得是自己不久前给自家立了祖坟的缘故,沈家的老祖宗在保佑他们家呢。
过两天清明节的时候,他可得要好好祭拜一下。
李姝色听了半晌,没有听见沈峭说话,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是该发话的,怎么一个字也不说?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终于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
“她是我的妻,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始终都是我的妻。”
“你不会以为挑拨两句,我就会休了她,把她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就可以娶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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