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短短一句话道出张二麻子此次挑拨离间的目的。
李姝色终于推开了门,一进去就横眉怒对:“好你个张二麻子,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刚刚与你说的话,你全然都忘记了吗?”
看到李姝色怒气冲冲的样子,张二麻子居然毫无预兆地腿软了下,随后更是跳脚地欲往沈家二老身后躲。
却被沈峭一下子识别,拉着二老远离了他。
李姝色轻蔑地看一眼躲着他的张二麻子,随后一头扑进沈母的怀里,脸上泫然欲泣地哭诉:“娘,你都不知道刚刚张二麻子要对我做什么?!他竟然想要轻薄于我!幸好我手里拿着镰刀,否则...否则我真没脸见人了!”
“什么?”沈家一家人脸色大变。
特别是沈峭,即便是头戴纱布也遮不住的怒容,唇线抿直,眼中更是道道寒光。
张二麻子此刻也慌了神:“明明是你!你打伤了我,你还割我喉了!你,你恶人先告状!”
呵,李姝色掩去眼中冷光,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哽咽着道:“你意图不轨,难道还不允许我反抗吗?”
这话一出,沈家父子就再也按捺不住,一人抄起大棒,一人拿起扫帚,直直地就往张二麻子扑了过去。
张二麻子吓得大叫一声:“沈叔,沈峭,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
张二麻子是被追着打出沈家院子的,李姝色看着他的惨状,忍不住勾了下唇。
沈母却略显担忧地看着她:“阿色,你没事吧?”
李姝色已经恢复如常,摇摇头说:“没事。”
“真的没事?”沈母很不放心。
“真的,”李姝色笑着问,“娘,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制服张二麻子的啊?他脖子上的伤可是我割的。”
“割的好!对付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就应该这么办!”沈母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把张二麻子赶出去的沈家父子二人也去而复返,沈峭看她一眼,问了声:“没事吧?”
呦,大佬居然知道关心她了?
李姝色回:“没事,有事的是张二麻子。”
沈峭“嗯”了声,便挥挥袖子,进屋继续温习书了。
沈父因为那重伤之人,要在家呆两天,和张家二叔约定三日后再进山。
李姝色放下背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沈母一看到那菌菇,表情和孙婶子的如出一辙:“阿色,你怎么把它给挖回来了啊?”
“娘,这个没有毒的,非但没有毒,并且非常好吃,您就擎等着,吃我的拿手好菜吧。”李姝色宽慰她道。
但是沈母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可是,可是明明有人吃这吃死了呀!”
“滴水湖那边的确有不少毒蘑菇,不过毒蘑菇大多颜色鲜艳,我采的这些颜色并不鲜艳,所以是无毒的。”李姝色解释了下。
不过,看着沈母不太相信的样子,她也不强求,只道:“娘,今天晚饭就交给我,你先去和爹休息下,等做好了我叫您二老。”
再次回到厨房的李姝色,还是遇到了和上次一般的难题,她不得已转身进了屋,在房门上敲了两下,探出一颗脑袋,问屋中人:“夫君,有空帮我个忙吗?”
沈峭放下手中书,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道:“有空。”
李姝色感觉大佬好像比之前更加容易亲近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果然,一人烧火,一人做饭,这效率就提升了上去。
*
张二叔家。
张家二老和张素素都围绕在床头,盯着他手里的玉佩有些发愁。
张二婶子忍不住开口骂张素素道:“你怎么看家的?怎么就让他把玉佩给翻出来了?”
现下可好,怎么拿都拿不出来,又不敢使大力,害怕不小心把玉佩给摔了。
张素素心中委屈,瘪着嘴巴也不敢言语。
谁知道,这人的手劲这么大,她掰了半天,愣是没能把玉佩给掰出来,直到爹娘回来。
“现下可怎么办?按理说,看他穿着也不差钱,怎么就偷上我家的东西了?”张二叔皱着眉问。
“我们直接把他的手砍断,拿回我们的玉佩,然后把人丢出去得了。”张二婶有些厌恶地说。
“不行!”张素素立马脱口而出,“我们不能这么做。”
这人要是没了手,还能活吗?不就是一块玉佩,哪里有人的手重要?
“你闭嘴!”张二婶又骂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等下我再跟你算账。”
张素素更加委屈了,不就是一块玉佩?本来也不是他们家的,拿出去当了还能赚点钱回来,如今就搁置在钱匣子里,可不就是块死物?
听见这母女俩的吵架,张二叔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沈峭说的对,他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京城的人,我们不能自惹麻烦。等下他醒了,就让他放下玉佩,赶紧走人吧。”
一听说让他走,张素素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却也没敢反驳。
而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张素素面上涌现喜色,弯着身子问:“你醒了?”
那人看到她,眼珠子先是愣了下,随后张开苍白的唇,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把沙子般粗粝,他说:“公主...殿下。”
公、公主?
在场的三人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第18章 偷看
沈家二老的育儿经颇有意思,若是细说,竟是有些重女轻男。
女儿娇生惯养,儿子到养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就比如现在,李姝色洗菜的时候,沈峭还能拿着锅铲翻炒两下,有模有样的,竟像是个老手!
李姝色脑袋凑过去,有些好奇:“夫君,印象中你这是第一次炒菜吧?”
沈峭专心炒菜,淡淡地“嗯”了声:“看你的样子学的。”
她也就在他面前炒过那么一次菜吧?他这学习能力简直要逆天了。
李姝色不得不再次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虽然她之前也是被人追逐的第一,但是现在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她第一次不带任何讨好心思地感叹:“夫君真的好厉害,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还差点烧了厨房呢。”
可不,那天晚上,他就是看到滚滚浓烟,才出来帮她烧火的。
李姝色将洗好的菌菇下锅,沈峭看见也没有问,只一味地翻炒。
这下不淡定的到成了李姝色,她挑眉:“夫君,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笃定这菌菇没有毒?”
“没有毒。”他回。
李姝色眉头扬得更高了:“你又为什么如此笃定?”
“死的是虎子,那天我去了。”他看她一眼,眼睛明亮清澈,“他当时吃的不仅仅是这菌菇,还有你说的颜色鲜艳的蘑菇,是那些蘑菇让他中了毒。”
“而那些毒蘑菇翻炒之后,颜色变暗,和这些菌菇有些相似,所以村子里的人才一并认为它们都有毒。”
想来,也该是如此,不过...
李姝色却继续追问:“夫君,你又凭什么笃定我说的就是对的,如果那些颜色鲜艳的蘑菇没有毒,反而是这种菌菇有毒呢?”
沈峭翻炒的手一顿,好似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问,鸦羽睫毛轻微眨动,眼眸下垂,薄唇轻轻吐出令人胆寒的话---
“那就一起毒死吧。”
李姝色:“?”
她眯了眯眼睛,这人还真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他只是平时隐藏得太好,骨子里还是有着毁灭的欲|望。
她轻轻叹一声,将反派大佬拉回正道上,任重而道远啊。
她道:“夫君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自己做的饭,自己也要吃的,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呢?”
沈峭闻言,没有搭话。
李姝色撇撇嘴,见他翻炒得差不多,便端起盘子将菜盛起来。
*
一家四口围着方方正正的饭桌坐下,沈母却看着眼前的菜很是为难。
虽然闻着挺香,但是真的能吃吗?
当年虎子的死状还刻在她脑子里呢,她有些害怕当年李姝色没有去看,所以不知道这毒物的厉害。
李姝色先是动了第一筷子,刚夹起来,就被沈母喊住:“阿色!”
看着沈母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姝色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娘,你放心,没事的。”
随后,盘子里多了另一双筷子,拿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指甲被休得齐整,尾部还有好看的月牙弯,手的主人也跟着夹了块。
沈母的心提得更高了,差点摔了手中的碗。
李姝色本以为沈峭戒备心重,会等她吃完他再吃的,却不想他居然毫无顾忌,在她愣神疑惑的功夫,率先送进了嘴巴里。
她手一抖,差点把菌菇掉了,所以大佬这是在给他们试毒吗?
李姝色问:“夫君,好吃吗?”
沈峭吃相优雅,不疾不徐,细嚼慢咽,像是贵族公子哥的做派,看着很是养眼。
“你的手艺,”他顿了下,又继续,“向来不错。”
向来?这也才是第二次吃她做的饭吧?大佬夸人都不打草稿的吗?
不过,她很受用就是了。
沈母这才松了口气,她当时脑子转过好几个念头,如果这叫菌菇的真的有毒,她也吃死算了,也好过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阿色怎么好端端地倒腾起这菌菇来了?
压下心中疑问,沈母也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瞬间味蕾都享受到极致的愉悦。
她道一句:“真香!”
李姝色暗笑,看来谁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
李姝色在饭间打听到,菌菇长得地方还真不多,目前就滴水湖旁看见。
并且几年前出了虎子那件事,县城里都来人了,一开始以为是投毒案,没想到在虎子的碗里用银针测出了毒。
当时仵作就称这菌菇有毒,县令大老爷还发了告示,告诫百姓勿食用菌菇,还贴心地把它的样子画了上去。
李姝色觉得现在倒是一个好的契机,等她再把火锅底料调出来,或许就可以去县城里的酒楼走动走动,谈谈合作事宜。
任何世界,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沈峭就看到李姝色的眼珠子在饭间滴溜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以前的她虽跋扈,但是能被他一眼看透,如今浑身上下到透着一股迷,读书之余,竟被她分走了不少心思。
洗漱后,李姝色很是乖觉地敞开被子,露出旁边的被窝,笑眯眯道:“夫君,赶紧睡吧,明日再早起读书。”
人形暖炉实在合她心意,等离了这恒温暖炉后,她以后的漫漫冬夜将如何度过?
不过,这个想法只一瞬,等以后她赚钱了,睡更暖和的被子,再灌几个汤婆子,怎么睡都能睡,也不一定非要这暖炉吧?
经过昨夜与矜持的斗争,到底舒服二字占了上风,李姝色等沈峭上床后,抓着他的一条胳膊,靠着他的肩膀就闭上了眼睛。
心中更是喟叹一声,好暖和。
*
第二天一早,李姝色起床后没有看见沈父,疑惑地问了沈母。
沈母回她,说是那个在张二叔家重伤的人身子好了些,今儿个一早就离开张家走了。
张二叔也没多挽留,等人走后,就来到沈家,告知那人已走的消息,并且把进山打猎的事提前了。
他们想要赶在清明节前,多打些猎物回来。
李姝色没有去张二叔家看过那个重伤的人,但是瞧着沈父身上的血迹,就知道那人伤得不轻,怎么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回去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他毕竟是个太监,如果再不回去,被宫里的人发现可不得了,他的身份也比不得寻常人,消失两三天已是极限。
她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不管那人是不是男主的人,她已经把小盒子交给了沈峭,也不可能再将盒子交出去。
她是决意要给沈峭与男主相识铺路的。
沈峭在房间里温书,李姝色则在小厨房努力调制火锅底料。
她和沈母走遍了四邻,才求得一些别的调料,这些调料珍贵,李姝色还得要省着点用。
沈母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是却乐意支持她,知道她脸皮薄,所以特地跟着她一起去的。
沈母对她的情分,李姝色通通都记在心里。她上辈子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这辈子也许是老天为了弥补她的这份缺憾,才会让她遇到沈母。
李姝色做起事情来全神贯注,一点都不在意周围的环境,而等她稍稍放松心弦的时候,院子的声音自然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峭哥哥,我近日读了《三字经》,里面有些地方看不懂,想要请教你,但是又怕打扰到你,我知道你正在为秋闱勉力。”
小姑娘温温柔柔的话语,又带着三分善解人意,寻常人听了,心里都是熨帖的。
李姝色挑眉,张素素怎么来她家了?这么搭讪她的夫君,当她是死人吗?
她身形一动,躲在门后,透过门框的缝隙,好奇的目光使劲地往外瞧。
沈母拿着绣品出去串门了,估计一时半刻也回不来。
这家里现在就只有她和沈峭两人,而她一直在厨房里,张素素还真就有可能不知道她也在家。
所以,也不顾及什么避嫌,直接进院和沈峭搭话。
李姝色其实有在原著中寻找过张素素的痕迹,但是并没有一丝发现。
毕竟,她这个反派大佬的前妻就只有寥寥几句话,就别谈张素素这个仅仅是大佬的爱慕者了,如果她是炮灰,那么张素素顶多也就是个路人甲。
而沈峭二婚娶的公主,才是本文与男女主对抗到底的女反派,一个极有份量的女配角。
李姝色透过缝隙,能够看到沈峭挺拔的身姿,以及他自然垂落腰际的乌发,头顶只扎了条发带,简洁而又利落。
他对面站着的张素素,两颊微红,穿着身荷叶绣边的淡青色襦裙,看着清新淡雅,也不失俏丽,颇有几分娇羞。
她心里啧啧两声,她这算什么,偷窥还是捉|奸?
她咬了下下唇,看得更起劲了。
沈峭面对张素素的困惑,语气礼貌地回:“有何处不懂?”
张素素先是愣了下,随后才有所发愁地问:“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素素有幸跟着你和老秀才学过字,但是村子里还有其她女孩,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其实素素与她们没有什么不同,作为一个女孩子,当真可以因为识字而成器吗?”
那人走了,可是那人竟说自己是公主...
震惊、狂喜、兴奋之余,害怕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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