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
“认个错也没什么吧?”
就这一句话,让温母拿起扫帚把人打了出去,“我告诉你!要想我跟你姐姐低头认错,不可能!你自己一个人过吧!”
“那你把柜子的钥匙给我啊!”
没钱没粮食的温父大喊道。
“你有本事砸开啊。”
温母喊得比他还要大声。
隔壁的干爹和干娘都听见了。
“哟,找上门来了?”
“来了一会儿了。”
二人站在自家院门口看热闹。
见温父骂骂咧咧地走了后,他们才走进温大舅家,“他来干什么的?”
“来挨骂的!”
温母气道。
“那就让他自己再待些日子,”干娘一挥手,“管他死活。”
杜月兰去赶集的时候,遇见刘思诺,刘思诺拉着她说了好一阵的话。
“你说我公公都不去上工了?”
“是啊,他说反正你婆婆他们都不回去,他也不上工了,大家都饿死算了。”
刘思诺道。
第30章 [VIP] 30
“噢哟, ”杜月兰扬眉,“这两人斗起来还挺可乐。”
“要不是他两天没露面,大伙儿担心他出事, 记分员也不会去家里看他, 这一看, 他就把你们家发生的事儿说了个干净,好家伙, 现在生产队都传遍了!”
刘思诺啧了一声。
“向着谁的多一点?”
杜月兰问。
“老一辈的叔叔伯伯都向着你公公, 有些婆婆向着你们姑,婶子和嫂子们还有我这种, 都向着你婆婆。”
刘思诺挽着她的手臂笑道, “反正我是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我就是不嫁人,也不要嫁给那种男人。”
“打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以后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事, 可能就会拿你出气,这种男人真不能嫁。”
说到嫁人, 杜月兰又想起温庆平向穆水阳打听的事,她把刘思诺拉到人更少的地方说话。
“关于二伯后边那户人家, 平哥找和他干过几个月活的人打听过了。”
刘思诺脸一红, “怎么样?”
“人大毛病没有,很爱收拾, 心比较软, ”杜月兰尽量简单说, “不过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你可能得斟酌斟酌。”
“什么事儿?”
刘思诺提着心。
“说他时常带着一姑娘用的头绳, 时不时就拿出来看。”
杜月兰小声道。
刘思诺的心一下就凉了,“有主了啊?”
“啊,”杜月兰见她脸一垮,赶忙又道,“也不一定,你看他这么久也没成家,也没听见定亲什么的。”
“算了算了,”刘思诺摆手,“没缘分。”
杜月兰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男人都在后面。”
“欸,”刘思诺抬起头看了看天,“感觉要下雨,你买完东西没?”
“买完了。”
“那行,等你回生产队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刘思诺冲她挥了挥手,便往公社那边去了,她和刘思承一起骑自行车来的,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赶集回家都回骑自行车回去,不然家人不放心。
“好!”
杜月兰看得出她挺难过,可眼下在大路边也不好多聊,只能使劲儿冲她挥手。
等刘思诺进了公社后,杜月兰也转身回家了。
她来的时候是和队里几个婶子一起来的,现在也一起回去。
路上婶子们总套她的话,想知道为什么她在娘家住着,杜月兰只说婆婆也回了娘家,所以让她也回娘家看看爹娘。
这理由让婶子们没法再问。
毕竟人家婆婆都回自己娘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见狗娃颠颠地跑了过来,“姑!”
“慢点儿。”
杜月兰笑道。
狗娃咧嘴笑着,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因为慢下来,他跑到杜月兰身旁,一把抱住对方的腿,“姑,卖酥糖的叔叔今天没有被水拦在河对面吧?”
这是哄孩子的话,告诉孩子卖酥糖或者卖饼子的叔叔因为过不了河,所以被拦在了河对面,不能去集市上,自然就买不到糖了。
但其实全都是供销社卖的。
“没有,今天他过河了,”杜月兰晃了晃背篓,“走,咱们回家。”
狗娃高兴得不得了,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
“奶奶!吃酥糖咯!”
“听见了,”杜母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她正在晾衣服,见杜月兰二人进来,她侧过头,“这小子一上午跑出去好几趟,就想看看你回来没有。”
“我本来想等爹和大哥一起回来的,但他们说今天要忙一些,中午饭都不回来吃了,看着天要下雨的样子,我就先一步回来了。”
杜月兰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一包酥糖,在狗娃亮晶晶的眼神下道:“跟姑姑去洗手。”
“好!”
狗娃使劲儿点头,跟着杜月兰去了灶房,打了水洗了手,杜月兰还给他擦了擦小脸,拿上菜刀再来到堂屋,切下两块酥糖,“给奶奶拿一块。”
“好。”
狗娃看了看两块酥糖,“这一块大点,奶奶吃大的。”
说完就把那块稍微大一丢丢的酥糖拿到杜母面前,“奶奶吃。”
“真乖,”家里的日子还过得去,杜母也不会太省着,她蹲下身把狗娃小手里的叼住,这酥糖嚼劲大,一小块能吃好一会儿呢。
狗娃又跑回去,此时杜月兰又切了一块,和狗娃那块差不多大。
“我看看。”
狗娃却使劲儿踮起脚看两块的大小。
杜月兰依着他,自己把剩下的酥糖包起来,待会儿大嫂他们回来才好吃。
“姑姑吃这块,狗娃吃这块。”
狗娃总算又看出大小,把大的给了杜月兰。
“姑姑今天牙有点疼,所以狗娃吃大的,姑姑吃小的,”杜月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等姑姑牙不疼了,再吃大的。”
“好。”
这个理由狗娃常从长辈嘴里听见,他一边吃着酥糖,一边担心道:“你们的牙咋都不怎么好呢。”
杜母听得闷声笑。
杜月兰也笑,“所以你就得乖乖用牙粉刷牙,不然你以后也会疼的。”
“我会的。”
狗娃严肃点头。
被他一脸严肃再次逗笑的杜月兰,蹲下身又亲了他好几下。
“月兰!”
“哟,是红果的声音,”杜母看向院门,“在家呢!”
潘红果快步进了院子,“婶子好,呀,狗娃吃什么呢?”
狗娃张开嘴给她看,杜月兰又切了一块酥糖给潘红果,潘红果笑眯眯地吃着,和杜月兰坐在堂屋门口说话。
“我今天得闲,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
“我正想下午去找你呢。”
“那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潘红果从兜里拿出两张手帕,“我绣的,咱们三一人一张,你把这张交给思诺。”
“行。”
杜月兰接过后,把属于自己那张手帕放在身上,另外一张拿回房间放好。
她爱做荷包,潘红果喜欢绣手帕,二人经常交换。
刘思诺喜欢做鞋,那东西就麻烦多了。
潘红果来这边坐了一个小时左右,便回去了。
杜月兰也挽起衣袖准备做午饭,等午饭快做好的时候,杜大嫂他们回来了。
“差点出人命。”
“是啊是啊。”
听见她们的议论声,杜月兰和杜母都好奇地看向灶房门口。
很快洗了手的二人就进来了。
杜二嫂还扭头对刚进门的杜二哥道:“你抱一捆柴进来。”
“好。”
杜二哥应着。
“出什么事儿了?”
杜母问。
杜大嫂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就咱们生产队的林婶和她娘家嫂子打了起来,好家伙,锄头都用上了!”
林婶就是他们生产队很泼辣的一位婶子,之前还跟着去潘红英那边打骂了干老婆子。
“她娘家嫂子?咋回事啊?”
杜母听得更懵了。
“这么一回事,”杜二嫂拿起抹布擦了擦灶台上的水,“林婶家的二丫头不是在相看对象吗?”
“这我知道,”杜月兰应着,“我回来的时候,听李婶子她们提过,林二丫相看了好几个,都黄了,也不知道啥原因。”
“这个原因就在林婶那娘家嫂子头上呢!”
杜二嫂摇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居然在外面败坏林二丫的名声,说人家好吃懒做,还有个厉害泼辣的娘,娶了这样的姑娘,以后家宅不宁!”
“怎么能这么编排人家姑娘呢?还是做舅娘的呢!”
杜母气道。
“林二丫人不错啊,”杜月兰也为她委屈,“那她舅娘怎么来咱们生产队了?”
“这个不清楚,反正两个就在路边打了起来,林婶一边打一边骂,咱们才知道什么情况。”
杜二嫂说。
“林婶也发了狠,那锄头差一点点就把她娘家嫂子的脑袋弄到了!”
杜大嫂做了一个挥动锄头的动作。
“那确实差点出人命啊。”
杜母听得心惊胆战,“可不能这么干,这样二丫头的名声不就坐实了吗?”
有个弄死自己娘家嫂子的亲娘,哪能嫁个好人家?
杜二哥抱着柴进来,“我们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拉开了,队长和副队长也去调解,不过看林婶的样子,调解不了。”
“这是搁我身上我也不会听调解的,”杜二嫂呸了一声,“不跟我解释清楚,我还得闹,闹到娘家爹娘和哥哥面前去!”
“对!”
杜大嫂点头。
“对!”
狗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灶台旁边,这会儿跟着大力点头。
“你懂个什么?”
杜二哥一把将他抱起来,“小娃娃少听这些。”
狗娃被举高高激动得很,“二叔再来再来!”
“咱们去院子里,”杜二哥抱着他往外走,结果狗娃放了个响屁,杜二哥连忙把人放下。
“你窜稀了?”
杜二哥大叫。
捂着屁股脸通红的狗娃也大叫,“没有!就是放屁屁。”
这一闹,倒是让杜月兰几人笑的不行。
杜老三他们是下午三点多回来的。
“这几天我们暂时不去肉联厂了。”
他一句话就把杜月兰和杜母惊住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杜母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儿,”杜大哥一边吃酥糖一边道,“是这样的,最近闹猪瘟,送过来的猪都少了,要不了那么多屠户,所以我和爹就申请在家休息。”
“这样啊,”杜母松了口气。
“猪瘟闹得很厉害?”
杜月兰问。
“很厉害,”杜老三表情严肃,“前几天还只是有点风声,今天就说好些猪都病死了,我看咱们的鸡也得看紧点。”
“这我知道的。”
杜母点头,让他们去洗澡,锅里闷着热水。
猪瘟闹得越来越厉害,一大早去肉联厂都不一定能买到肉了,实在是太多人要,但猪肉供应不多。
于是大伙儿就开始买鱼吃。
本来还算便宜的鱼,经过这一闹,还涨价了。
“没闹猪瘟前,五分钱一斤的鱼,现在两毛钱一斤了。”
杜老三摇头。
“这要是再闹久一些,鱼价还会往上涨。”
猪价没上涨是因为肉联厂属于公家的,公家不涨就不会涨。
但鱼多是生产队自己养来卖的,属于集体私产,生产队每年交税就成,价钱随着市场变化往上涨。
“那是肯定的,”杜母点头,“不说鱼,就是鸡蛋也跟着涨了,以前多少钱一个?”
“我记得两分钱一个,现在都四分钱一个了。”
杜大哥抱着狗娃道。
“这日子难过哟,”杜月兰叹气。
又想起好些天都没回家的温庆平,“也不知道平哥在外面怎么样。”
温庆平忙得很,因为猪瘟的关系,他们接到了不少任务,这边送完那边送,连着好几天都在车上睡的,也没地方洗澡,吃的也是干粮。
他也想家,更想杜月兰。
这会儿正和搭档一起啃着干巴巴的菜饼,忽然他耳朵一烫,温庆平笑嘻嘻地说:“我媳妇儿肯定想我了。”
“你咋知道?”
搭档疑惑地看过来。
温庆平侧头让他看自己的耳朵,“看见没?耳朵越红,就表示最亲近的人有多想你。”
“歪理,”搭档瘪嘴,“就不爱和你们结了婚的人搭档。”
“林哥,你也二十好几了,咋还没动静呢?”
温庆平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位兄弟和他刚搭不久,在运输队的时候也只是点头之交,搭档后才熟悉起来。
“我有个青梅竹马,”林保国勾起唇,“她有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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