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自己安慰自己, 无论如何, 徐燕芝都会坚强地活着。
毕竟, 她什么苦没吃过嘛!
她纾解了一通,发现因为这春意浓而意外失去的清白, 好像是其中最不重要的芝麻小事。
孽缘。
她的眉心微微一蹙,两条白腿下意识地蹭了蹭,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腿侧缓缓滑落的□□,滴在摔在地上的肚兜上。
她不甩了甩脑袋,先往近处想——
比方说,找到一个干净的帕子,把它们都给擦掉!
她在回忆中搜刮方才崔决扭的哪个抽屉,一通乱找,结果几个抽屉里都是一堆杂物。
她差点都想用她的肚兜擦了,反正也脏了。
幸好,她在最后一个抽屉找到了干净的新帕子。
她坐在榻边,微微勾着腰,借着烧到滴蜡的烛火,一点一点将兜不住留下来的水都擦干净。
崔决重新上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如画美景。
少女的长发松松垮垮地垂到一边,并不影响任何,反倒显得慵懒。
一缕微湿的发丝贴着半脸,绕过下颌线,打着卷。
螓首微垂,一双水瞳中满是泪雾,像是泛着光的珍珠。
黄晕为少女姣好的肌骨渡上了一层匀称的蜜色,尤其是她手下的动作,那么轻柔的拂过发红处,留下一层不算光洁的水。
直叫他喉咙发紧。
“我来帮你擦。”
“你?”徐燕芝揽过身旁的软衾覆盖在身上,遮住重要的位置。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虽然方才是跟崔决坦诚相见了,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事都由他代劳。
崔决不知为何,心中烧起一股无名火,短短两句话,九个字,就搅得他心神不宁。
凭什么呢?
凭什么这么排斥他。
他自当气闷,拽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从那片蜜光中拉走。
带到矮几前,只需轻轻一推,她就像没骨头一样地被推到地上。
在她的脊背即将贴地之前,他还是伸手垫住了她的后颈。
“你自己看不见的。”
说罢,他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打开她的腿。
热乎乎的帕子覆盖上来,让她整个人忍不住抖颤了下。
透过一层湿润的软帕,轻轻抚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圆润的指甲不轻不重地划过鼓囊间的缝隙。
徐燕芝皱着眉,半阖着一双美目,青丝缠着他的手。
她不明白他是不是想继续的意思。
但她着实不想继续了。
她本和崔决半推半就,就是因为他那一群赖爪亲戚算计了她,身边只有一个男人,若是为了一点脸皮没狠下心来解了这破药,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若是被这种药伤了身子,那今后才难过。
现在她清醒了,知道他们二人本就是逃命,还没太安全,在车里作乱一宿又算什么道理。
她在上辈子时,和崔决相处的最快乐的那段时间,因为门第礼法森严,越是在这种陈规威压下,他们越会偷偷寻找一些隐秘的刺激。
当然,现在再来看崔氏的礼法,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事到如今,却做到了最后,而且按照上辈子的那些成果来说,好像不是很理想。
她没由来地咧开嘴角,却被崔决敏锐地捕捉到。
问她:“你笑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她,她感受到她那处被两根手指拨开,温热的帕子伸了进去,下意识地就蹬了他一脚。
“崔决!你莫要用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动作惹怒了他,奇特的感受加重了,她清楚地感受到柔软的帕子打着转,又剐又蹭,升腾起奇异的痒。
“表姑娘,真是只有他才可以吗?”
“你在说什么?”
其实,徐燕芝不太区分的开两个崔决。
不过,她也不想区分。
虽然如今局势并不如前世,但以崔决的为人来说,前世能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毫不留情地抛弃她,让她沦为笑柄。
那么今生也一样。
现在只是还没发生能让他费心抉择的事,一旦发生,她知道他会坚定地再次选择放弃她。
“我跟他是不同的。”崔决为自己解释道:“你为何只听他所说的?我可是看过他的记忆,他离开你了,不是吗?”
“你不是怨恨他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再接受这样的男子。”
都他妈是屁话。
徐燕芝心中冷哼。
难道前世今生,发生了不同的事,就真能成为两个人了?
都是一双腿在走,一颗心在跳,凭什么让她以两个人来看。
她翻个身,四肢并用地离开他,却被他重新掐住后颈,压向矮几,徐燕芝不敢把香炉碰撒,若是将羊绒毯子烫坏都是小事,若是让马车起火,那他们之后该如何是好。
所以她只能曲着双臂,手掌扣在矮几边缘,身体几乎半翘起来。
这样的姿势也方便了崔决,将那帕子了了在腿侧拭了两下,便扔在一旁。
阴郁的目光顺着直直的脊骨眼神到尾骨,一手掐着她稍一用力就可以摧折的脖颈,一只手轻轻点着她突出来的骨块。
一层白到发光的皮肉包裹着骨,每敲一下,都会让她颤动一下。
崔决欺身而上,微微一扭她的后颈,就让他的唇顺利贴上她的,在她妄图开口骂他时,便借机将舌伸了进去,青涩地复刻着之前亲吻的法子,与她勾缠在一起。
这感觉很不一样。
她的意思是说,相对于上一个吻来说,他懵懵懂懂,不得要领,只想在此攻城略地。
虽然她已经在做一个反抗的士兵,咬了他一口,表示这里禁止入/侵。
显然对方并没将她放在眼里。
他们的力气都一样大,她被压住,一点也反抗不了。
简直就是,任由他看,任由他玩。
他有样学样地俯下身,在她白皙的身子上留下一吻,而后慢慢下滑,绵长而又擒着力气划过那条细缝。
“崔决,我恁娘!”
徐燕芝现在就是,火气很大,想直接拿香炉砸他。
“我是不是也可以?”他的鼻尖抵住她,沉声问道。
“可以你奶奶!”
他完全无视:“你先回答我。”
“崔决,非逼我说实话吗?”徐燕芝忍无可忍,伸腿向后踢她,本来恢复不多的体力都用在这脚上了。
果不其然崔决早有准备,他一手圈着她的脚腕,向往提了起来,近乎让她以一个倒趴的姿势瞪着他。
“你回答我,我要听实话。”
“因为你的技术很差!”徐燕芝也毫不留情地说:“我实话实说,我你们两个都很讨厌。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觉得,我就单独讨厌某一个了!”
“都特别特别讨厌!我恨不得上辈子根本没有跟你有接触!”她咬牙切齿地晃了晃自己的腿,示意他松开,“够了吧?要自己有需求自己去玩去!”
她的话音刚落,脚腕的桎梏就被松开,她赶忙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身寝衣,套在身上,双脚一勾布鞋,噔噔噔地下了马车。
不出一会,又噔噔噔地跑回来,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实的袄子套上,把那两身血衣打包带上,再次噔走。
她出去找到崔决烧的那一盆水,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不过因为木炭残留的温度,水还是温的。
她就着里面的水洗了一把脸,顺便将露出外面的皮肤都过了一遍水,这才缓和了好了心情。
徐燕芝用火折子将血衣点燃,望着燃起来的火焰,她默默想着。
不要跟崔决闹掰,现在还靠着崔决逃命。
思来想去,她先是深吸一口气,望了一眼幽明的月亮,重重吁了一口气。
等她再次登上马车时,崔决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坐姿,套着一身狐裘,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瓷瓶,默默给自己涂药。
他的马车再大,也就是那一方天地,她一开始进来时,只有熏香,而后,就是令人害羞的味道,而现在,药香更重了些。
她那时中了春意浓,没太留意到他身上的疤痕,他胸前那一片鞭痕是新的,应是没好几天。
长袖在他的动作下下滑,露出一片片冻伤的痕迹。
算了,徐燕芝,你要善良,你看他现在不仅脑子有病,身上也病得不轻。
不与他再说气话了,当然,她那个气话也是实话。
他确实技术很烂。
弄得她好疼。
“之后我们要去哪里?”
崔决僵着的脸在她的询问下,好似缓和了一些。
他低下眼,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打算去一趟闻家祖宅。”
崔决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并无异议后,悄悄在想,
如果她一并都讨厌的话,
也好。
第60章 赶路
崔决兀自感受到一阵不属于车内的寒风。
如利刃一般划过眼皮。
他紧蹙着头, 半睁开眼,下意识地往里侧看,“表姑娘……?”
自然, 这里可没什么表姑娘, 而是皑皑一片雪。
雪间夹杂着几株长青的植被, 被厚厚的积雪摧折地弯下腰。
他抬眼去看那茫茫高山,在交错的山林中, 日头从陡峭的山壁缓缓的爬上来, 晨曦漫布四方,将山头也染上了绮丽的色彩。
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步, 却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茕茕独行。
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孩子, 崔决一眼看过去, 就知道他应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男孩的衣着鲜亮,布料是出自蜀州上等锦缎,而因为他独自来到这里已经划开了不少口子。
突然, 不远处的孩子摔了一跤, 在对满雪的山坡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崔决本来没有任何助人为乐的想法,可是此刻, 在此山中,好像也只有他们二人。
他需要问问这里哪里。
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 等到快要走近那孩子时, 突然从另一边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崔决不自觉地反手一荡,做出防御的动作。
再去看阻挠他的那人, 不仅拥有跟他一模一样的穿着, 还跟他拥有着如出一辙的脸。
“怎么是你?”
另一人眼尾一睨, 示意他再去看那男孩。
崔决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再去看那男孩, 只见男孩低着头,抱着自己被划破口子的膝盖,低声啜泣着。
“呜呜……父亲……”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是梦,不过是一个十分清醒的梦境。
梦见的不是上辈子他所经历的那些,而是梦见的还是他们共同的童年。
那时他还没见过表姑娘。
因为私自养小雀被崔瞻远发现而被丢到山里自生自灭几天。
崔瞻远说,他不应该不听话,按照崔氏的规矩,他必须要在这里待上三天,再让他去山脚下等人来接。
若是他再不听他的话,就再也不要回崔家了。
他从小时起,就对崔瞻远异常恭敬,认为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器重他,为了培养他罢了。
他是为了他好。
如今,却成了笑话。
思至此,他停了下来,不打算再前进。
甚至心生厌恶,都不想再看曾经小小的自己一眼。
但他总要等待梦境结束才能离开,他和另一人并排站在雪地间,低垂着眼眸,落在洁白无瑕的冬雪上,问:
“当你逼崔瞻远禅让皇位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非他所出?”
“得知真相的人都死了,我哪里能从那狗贼嘴里撬出来我的身世?”他轻笑着,不以为意道:“你忘了吗?崔瞻远与我们说过,在他将我们剖出来的时候,我们真正的父亲和母亲连脑袋都分家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经验老道的那位崔决,望着远处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木棍来生火的孩子许久,才幽幽说道:“更早一些,只是怀疑,鲁州那次。”
鲁州。
他只要一提鲁州,连这一世的崔决都会感受心颤,心中的怒气如同浪潮一样,反复击打着名为回忆的礁石。
他从接收到的记忆得知,崔决曾经在鲁州经历过一场毕生难忘的战役。
在他被崔瞻远派去鲁州时,鲁州周边的藩镇势力已经平叛的差不多了,也就知道鲁州城那里的藩镇并未,但已成强弩之末,再无反抗之机,只要崔决前去游说几日,就可以讲和,若是讲不通,杀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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