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二位如何称呼?”张乾元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贫道‘千毒道人’丁百虺,这位是‘百蛊神尼’董师太。”丁百虺答道。
张乾元听完说道:“阁下枉为出家人,既然是找寻我们二人,为何在此行凶,他们都是无辜的老百姓,何必要伤他们性命,毁了他们的家园。”
“哼,既然知道我们要寻你们二位,那还不赶紧出来,还能让这些刁民免受痛苦。”那董师太说道。
“我们已经来了,能否先放了他们。”张乾元怒道。
“那可不行,有他们在你们就不得不交出剑谱跟风云万里图。”丁百虺冷漠道。
“那好,你们将他们放了,我把剑谱跟风云万里图给你。”张乾元道。
“张公子武功高强,我们可不敢犯险,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我们再放人吧。”丁百虺戒备道。
“好,接着。”说罢,张乾元从胸口处掏出剑谱跟风云万里图一个掷向左边,一个掷向右边,二人见状,连忙跃身去取,张乾元趁机将莫舜华养父母夺过,迅疾的回到莫舜华身边,把他们交给她。
二人夺了剑谱跟风云万里图,打开一看 ,竟是假的,不禁勃然大怒,一剑一拂尘上前来攻,张乾元背后拔出巨剑迎了上来,三人斗了几十回合,那道姑抽身跳出,拂尘甩向莫舜华,几个回合下来莫舜华便抵挡不住,被那道姑腹部背部连中两下,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张乾元大怒,转身攻向董师太,巨剑从空中劈下,董师太见状,连忙躲闪,张乾元剑锋一转跟了上去,董师太自知无处可躲,便将拂尘当在胸前,急急的向后退去,但那巨剑来势汹汹,剑未伤到人,剑气却将麈尾斩断了,董师太踉跄后退,眼见那剑要刺透身体,丁百虺一掌打向张乾元背部,张乾元感到背后掌风来袭,使出‘燕回朝阳’,顿时来到丁百虺身后,接着挥剑刺向丁百虺后心!
“噹!”突然巨剑剑身被两指格开,张乾元大惊,抽剑回身,立住身子来到莫舜华身边,将她扶起,见对面立着一位形容枯槁的僧人,问道:“阁下又是谁?”
“阿弥陀佛,贫僧洪释。”那僧人说道。“张施主,我们并无恶意,只要施主交出剑谱跟风云万里图,你们便可自行离去。”
“哼,你们这群出家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教人如何相信。”张乾元瞪向对方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休怪贫僧了。”洪释说完,将头转向莫舜华养父,丁百虺知意,一剑便刺透了他的身体,莫舜华朦胧间看到这一幕,急火攻心,又昏死过去,张乾元怒火升腾,血红的眼神狠狠的望着他们,突然间又冷静下来,思道:“他们人多势众,单这恶僧便难以对付,何况还有受伤的小师妹,倘若硬拼,可能白送了性命,还会连累小师妹,也无法再去救义父。”想罢,便将小师妹搂在怀里说道:“你们想要剑谱跟风云万里图,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看好了,第一式‘万物资始,云行雨施,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边说边指剑在地,画出乾卦卦象,“元、亨、利、贞,中!”他将剑抬起,那卦象载着剑气冲向对面三人,三人见状,连忙躲闪,剑气所到之处,均有开山裂石之力,再回过神来一看,张乾元与莫舜华已然没了踪影。
“追!”丁百虺连忙喊道。
“不用了,以他的轻功,即便是带着个人,我们也追不上的。”洪释说道。
“那就这样让他跑了?”丁百虺道。
“他自己会送上门来的。”洪释淡淡的说道。“走吧。”
“大哥,你看,这是刚才他扔的假剑谱跟风云万里图。”丁百虺说道,“师妹,你的另一半呢?”
两人一合,原来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下面还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洪释看了半天,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哼哼哼!”
张乾元带着莫舜华逃出来,思道:“我的行踪已然被他们掌握,他们定会料想我要去救义父,若是这样,便是羊入虎口,而且现在小师妹身受重伤,得先将她治好,才能再做打算,不如先回义父住处。”于是将她带回贺兰山山洞。
到了洞里,他拿出‘冰火石’替莫舜华疗伤,待她醒后,知她有丧亲之痛,又宽慰她,过了几日,莫舜华内伤便好了,可身体还是虚弱,于是张乾元便跟小师妹说道:“你身体虚弱,我去山里寻些猎物,给你补补,这里有些水跟干粮,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些,千万不要出去走动。”莫舜华答应了,张乾元便摸起几块石子出了山洞。
此时却正值冬季,山里被积雪覆盖,猎物稀缺,张乾元寻了半日,也未能见到什么,于是决定走的再远再深些,又走了半日,张乾元见天色将黑,便思道,倘若我还不回去,小师妹定会着急,不如明天再来,刚要转身,突然见远处一头鹿急急的奔走,身后有几匹恶狼在追赶,张乾元大喜,连忙追了上去,追了数里,来到一片开阔地,见离那些狼越来越近,他便掏出石子冲那狼群打去,打倒了三五只,狼群见状不对,便匆忙逃开了,张乾元刚想再摸石子去打那鹿,却发现已然没有了。他只得急速追赶上去,那鹿因奔跑半日,体力也有所不及,眼见就要被张乾元追上,猛然后腿发力,向前跃起,张乾元纵身追赶,突然,刚一落地,脚下的雪塌了,连人带鹿坠了下去!
脑中一闪,他连忙将巨剑拔出,划向旁边的石壁来阻挡下落的速度,那鹿却重重的摔在地下,快要落地时他持剑的手臂向下发力,一个翻身,平稳的落下,原来那里离地面不算太远,大约五六丈的距离,张乾元来到鹿前,见它没了气息,叹了一声,便在墙壁四周寻找攀爬的地方,忽然发现石壁上似乎有些图像,便拿出火折子一看,那图像上画着一群人在祭天,他又往旁边找了找,见又有一幅图像,上面的人伏在地上,再看时,旁边刻有一行字,乃是‘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张乾元自思道“这是黄帝内经所载,亦是义父门中修身要旨,为何会出现在此。”,于是又接着往后找,又见几幅图像,似是画中人在冥想打坐,抑或是练习强身健体之法,图像下面,刻着‘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是了,这却是黄帝内经。不知不觉,抬头再看,自己已经来到一个洞中,张乾元沿洞壁寻找一番,那洞壁上竟有几盏油灯,便逐个将其点燃,回头再看,猛然见一人坐在洞中,背对着他,张乾元心头一震,见其头发皆白,忙说道:“晚辈张乾元,误闯贵地,请前辈见谅。”
那人似是没有听到,便又重复了两遍,仍是没有回音,他便走到那人面前,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那人已成了一堆白骨,张乾元回过神,叹道:“原来先人已逝太久。”,他又仔细的看了看,那白骨手中还有托着一包东西,便上前躬身向那白骨施了一礼,说道:“前辈已逝,然手中所托,定是前辈心中所念,乾元无礼,冒昧一看,愿了前辈遗愿!”说罢,便将那包东西取下,原来外面是兽皮所裹,里面又裹了一层油纸,再打开也是一张油纸,张乾元将其展开见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便来到灯下读了起来“玉真门第四十三代掌门司马无量跪讫之:
‘先人立派,迄今千年不衰,师门恩重,寄予厚望,授傲睨天下之大功,托泰山之重于吾身,然吾之愚昧,实不可谓不至极矣,自不量力,舍手足于异世,图慕虚名,陷朝廷之诡谋,吾之大过,三生牛马不可抵,吾之大罪,三世阴曹不可恕。醒之晚矣,悔之晚矣,吾自中原至此五十余载,潜修武功,集各派之大成,创盖世之神功,然仇人尽逝,师门更新,大仇不得报,奇耻不可洗,惟传于后人,承我神功,入玉真而兴之,吾之愿惟此,今日当值百岁,但求命归于天,身埋于地,如此尔尔。愿君之慈心全我身矣!’。”。
张乾元看罢,心下十分惊讶,原来眼前这位竟是玉真门之前的掌门,便叹道:“唉,这位司马前辈定是前半生经历过大起大落,有过骄傲,也有过悔恨,但即便隐居在此五十余年,亦是逃不出情义跟仇恨,而这份情仇却支撑他后半生活着的意义,谁又能体会这其中的滋味呢!既然这样,我虽不能为其雪恨,但可以尽全力去帮助玉真门,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再者将他好生安葬,或许他在九泉下也能瞑目了。前辈,乾元这就寻个地方,让你入土为安!”
说完,张乾元便在洞里寻找松软的地面,只是这地面皆是石头,好半天,才找到一块松软的地方便向下挖去,忽然感到双手似乎挖到了东西,他快速挖了几下,原来是个铁盒,打开那盒子一看,里面竟有个圆形的机关,凑前看了看,试着将那开关转动,这一扭只见山洞忽然出现剧烈的晃动,张乾元连忙跑向洞口,刚跑到又想起那堆白骨,便又转身回去,那白骨却因晃动而堆成一团,张乾元便用它的衣服包裹起来,正收拾间,却见一块墙壁上的石头缓缓的移开了,里面竟然还有密室!
等山洞不再摇晃,他立住身提着那堆白骨便走进去瞧瞧,只见里面摆着一口石棺,走上前,见上面刻着一行字,乃‘尸骨归位,君恩当报。’张乾元想了想,于是放下衣物便去推开棺盖,底部竟然刻着一段段白骨的凹槽,这搞得他一头雾水,哭笑不得,便自言自语道:“这位前辈死前竟然连自己遗体的骸骨都刻在这里,真是奇怪。也罢,来到这里,想毕今晚是出不去了,既然这样,那就帮他复原吧。”说完,他便一块块将其摆好,待拼完最后一块,那石棺的盖子竟然自己缓缓的合上了,盖子的中心猛然打开,一颗夜明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光线照射在四周的墙壁上,张乾元抬头一看,见那光线所到之处均有字迹,他连忙走上前去一一查看,“西域‘天山雪宫’、吐蕃‘密宗’、天竺‘天佑寺’、‘御剑门’!竟然本门武学也在。”张乾元惊诧道,接着往下“嵩山‘六合门’、九华山‘化成寺’、‘玉真门’。”张乾元看罢走上前寻思道:“莫非里面都是各门派的武学典籍?这些门派虽多,但非我所长,晚辈斗胆,先看御剑门便是了。”于是他便回到照有御剑门的石壁处,仔细观察,确有一处凹槽,张乾元按了下去,那石壁向上开了,里面放有一个檀木盒子,他将其打开,见是一卷锦帕,展开一看,竟是‘八荒剑阵’剑谱,跟自己所学一样,但,后面还有!
“刀剑无心,人付之情谊,是以心之所念,身之所及,剑之所至,方显其利,概一人一剑,剑指乾坤,神游八卦,可一当十,当百,然天地悠悠,众生芸芸,八荒者,非一人之八荒,八荒合一,可一当百,当千,当万!‘八荒剑阵’,八剑合一,气盖天地,此乃大势!”
“师父从未跟我提过这些,莫非是中途失传了?”张乾元自语道。
“昔五胡乱华,苻生残暴,苻坚奉天命而伐之,后克鲜卑、灭西羌,其势大盛,骄心滋长,又携军侵晋,时晋谢门三杰,展经国之才,立不世之功,肥水之战,以八万晋兵大败前秦八十万大军,前秦主阵虽坚不可摧,然天不绝晋,八位武林义士持龙渊、巨阙、湛卢、纯钧、鱼肠、太阿、工布、承影展八荒剑阵,大破前秦主阵,一举奠定胜局,此役过后,八人悄然离去,后三十年,郭洪于贺兰山创立‘御剑门’。”。
“这八剑合一竟有如此威力,可本门能使出八荒剑阵的现在也只有我一人而已,倘若能有八位跟我一样的御剑门也不至于此啊。这八把神剑现在又在何处,更是无从谈起。”张乾元自语道。
他又接着往下看,“吾耗时二十年,得八剑下落,龙渊、巨阙、鱼肠皆已归吾,然天命将至,吾不得其余,纯钧藏天山雪宫,湛卢立嵩山六合,太阿封泰山之巅,工布沉渤海之渊,承影卧九华神塔。此皆天机,如为宵小所知,必遗患世人,如被忠义所持,定造福苍生!”
张乾元看罢大喜,心想,倘若自己能得此八剑,那必能重振御剑门了!
“神器现世,即见血光,剑遇其主,方显其能,八剑归位,立于八方,八方在于八卦,八卦归四象,四象归两仪,两仪归太极,太极归于易,易者,一也。这怎么是反着来的?”张乾元纳闷道。
读罢,张乾元又叹道:“这心法跟剑谱除了最后一段,看似易懂,实则难以成型,即便八位顶尖高手练成也未必能够心意相通,而临敌之时战况瞬息万变,又岂能互相照应的如此恰到好处,若如司马前辈所言,那八位武林义士果真使出八荒剑阵,可谓千百年难得一遇!”
张乾元将那锦帕收起,对石棺拜了三拜道:“司马前辈,晚辈无意夺取前辈遗物,只是这八荒剑阵本属本门,本门今造劫难,乾元身负大任于身,先借阅一时,他日功成,定当奉还。且前辈与义父份属同门,他老人家今日有难,但乾元武功低微,只得学学前辈的一招半式,方可救他老人家。望前辈见谅!”说完,又转身去石壁上取出天山雪宫的檀木盒子。
“崖山游豹,这是什么功夫?”张乾元好奇的自语道。“凡轻功者,因地势而异,或履平地,或涉大川,或悠游山林,或点荡镜湖,天山雪宫处绝崖险要之地,常人不得陟,先人神明,窥雪豹攀附之功,查其身形,纳其特长,聚‘灵、敏、动、静、破、稳、附、腾’八字于己身,独创此功,学成此功,皆凌绝顶,俯瞰天下尔。”那字的下面又附有图释,张乾元看罢大喜,思道:“本门的风云万里图已是绝学,没想到世间还有与之比肩的轻功,而这两者却是大相庭径,倘若我能学成这‘崖山游豹’,这涧底五六丈的距离便可轻松出去了,这可是本门的功夫做不到的。”
张乾元走出洞外,边看边练,过了两个时辰,去试了一试,果然如他所料,没几下他便轻松跃到地面,见已至深夜,此时回去是不可能了,且这地下之事还未了结,还是待明天一早再回去找小师妹吧。
回到涧底,张乾元将‘崖山游豹’放回,见那檀木盒中还有一方,打开一看乃‘碧雪寒冰掌’跟‘舞落金羽’,待他看完,又将其他的一一打开看了,六合门‘六合剑法’、密宗‘金佛十八身’、化成寺‘大悲无量手’、天佑寺‘佛陀掌’皆在其中,看罢,便叹道:“世间武学真是博大精深,我自出师行走江湖自诩武功尚可,可在这些精奥的武学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
最后他又拿出‘玉真门’的盒子打开来看,见里面竟是空的,不由得有些疑惑,转念道:“是了,‘黄帝真经’乃内功至宝,又是玉真门的自家绝学,或许司马前辈已经将它交给了玉真门,而义父也曾经提到,他曾想将此绝学传授给自己,定是在义父手中了。”把一切收好,他又对石棺垂首道:“前辈,晚辈今日斗胆窥测实是万不得已,他日晚辈如遇到各派领袖,若其宅心仁厚,大仁大义,晚辈定当将其门派绝学奉还,使之造福苍生。晚辈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他施完一礼,转身要走,两眼的余光处却见那石棺的侧面有凹槽,俯身一看,这凹槽怎地如此熟悉,哎呀,竟是跟冰火石一模一样,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机要,未及多想,便取下冰火石放置其中,只见那石棺缓缓升起,下面又多出一层,那一层却有八柄剑的剑槽,只是只有那三把剑安静的躺在里面,正是司马无量所留,乃是‘龙渊’、‘巨阙’、‘鱼肠’!
张乾元将那三把剑依次看过,见剑身上锈迹斑斑,自语道:“这些剑均已历经千年,都已锈成这样,不知还能不能使用。”于是随手拿起龙渊剑舞了起来,边舞嘴里边念道前人赞这宝剑的诗句:“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光,错镂金环映日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待最后一句念完,只听那剑身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看时剑身上的锈迹竟自行裂开然后脱落了,只露出晶莹锋利的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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