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琳知那‘赤火寒玉龙’是在考验她的功夫,便说道:“你是想阻止我向上攀爬,以此来提升我的武功,好,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说完,又提气纵身,冲向‘赤火寒玉龙。’
一日,两日,如此竟过了一月,白羽琳方才能与那大蛇在铁索上周旋个平手,是夜,白羽琳虽已累了,却无法入眠,自思道:“大蛇身子灵敏,我便再练,也不能比它快了去,可这铁索又高又滑,如何才能先它一步爬到上面。”她侧了下身子,将那衣袖放在‘赤火寒玉龙’的身上,突然灵机想到,倘若我将它引到上面,用袖子将它与那铁索缠住,再借它的力量离开铁索,不就能回到上面了吗?
想完便起身拍了拍大蛇,将它喊起,又来到那铁索前,白羽琳也不说话,纵身便向上爬去,那大蛇见她如此,连忙跟了上去,三两下便已到了她的前面,白羽琳手上发力也迅速向上,大蛇甩出尾巴攻向她,白羽琳一边躲闪一边伸出衣袖,去缚那铁索,几个回合下来,一人一蛇便快要到地面,白羽琳见时机已到,甩出袖子缠住蛇身,那蛇被衣袖缠在铁索上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的看着白羽琳跃到她的头上,脚下发力一蹬,人便来到了地面,收了衣袖,大蛇也跟将上来。
白羽琳笑道:“怎么样,这次我赢了吧?”
话音刚落,却见田婉从侧身闪出,一鞭抽向白羽琳,白羽琳还未反应,却见大蛇便挡在她的前面,那鞭子抽在大蛇身上,却丝毫没有反应,田婉突然见到如此大的‘赤火寒玉龙’吓了一惊,便连忙向后撤身,大蛇张开大口刚要冲上前去,白羽琳连忙来到它的身前道:“大蛇,她是我的朋友,也救过我的命,你不能伤害她。”
那蛇方才止住,田婉被这一幕惊呆了,这身长数丈的巨蟒竟然能听白羽琳的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白羽琳忙跑过去扶住田婉道:“田夫人,没吓到你吧,这是‘赤火寒玉龙’,也是我的朋友。”
田婉回过神来将白羽琳的手甩开道:“哼,谁是你的朋友。”
白羽琳觉得无趣,顿了顿道:“田夫人,你的女儿寻到了吗?”
田婉失落道:“我去你说的那四家打听一遍,都说是自己亲生的,向那街坊邻居求证,也如他们所说。”
“田夫人莫急,可能还有我不知道或者不认识的女孩子,再有这深山里的猎户也有可能,我们慢慢来。”白羽琳安慰道。
田婉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又抬头看了看‘赤火寒玉龙’,又见它盯着自己,心里一阵寒意,连忙转开视线,白羽琳将她扶到洞内,田婉见那洞壁有些破损,询问白羽琳一番,白羽琳便将这一个多月来的事讲给她听,又将九天星河曲给她吹了一番,田婉听罢,心下竟然宁静了许多,也不再害怕‘赤火寒玉龙’,两人一蛇皆在这里休整了几日,田婉便再去白云涧处打听。
一晃便又过去几个月,这天,她来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一位中年妇人将门打开,问道:“你找谁?”
“哦,夫人,我自南方来的,来此地寻找我的女儿。”田婉道。
“寻找女儿?”妇人道。
“正是。”田婉道。
“你女儿什么样子?”妇人道。
“自打她出生便被人送到这里,至今已有十九年了。”田婉回道。
“哦?十九年?”那妇人迟疑道:“我却未曾见过。”
田婉见她脸色有些异样便道:“请问夫人,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再去别处问问吧。”说完便连忙将门关上。
田婉转身要走,突然立住脚步,心道:“这妇人吞吞吐吐,定是知道些什么。”又忙在门边附耳听去,只听到里面有个孩子的声音道:“娘,有人来了么?”
“没有,走,咱们去屋里。”那妇人说道。
“是谁敲门?”院内又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个女的,来此寻找女儿?”那妇人道。
“怎么跑到这里来寻?”那男子道。
“哎,她说是南方来的,她女儿生下来就被人送到这里,十九年了,你说莫不是?”那妇人道。
“你的意思是白~”男子惊讶道。
“嘘,休要乱说。”妇人道。
话音刚落,田婉便从墙外翻入,那一家三口十分慌张,中年男子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
田婉怒道:“适才为何欺瞒与我?”
“欺瞒你什么了?”男子道。
“你们明明知道些什么,为何却不肯告诉我?”田婉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吧。”男子慌乱道。
田婉见他们执意不说,抽出鞭子一下将那小孩裹带到自己身边,那孩子吓得哇哇大哭,男子急道:“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她。”
田婉道:“这个孩子只在你面前几步,你们便如此焦心,我的孩子自小离开我,十九年来相隔万里,你可知我的心情。”
那男子听她说完这些话,见孩子在她手中,又是功夫了得忙安慰道:“这位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的孩子是谁,更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的娃还小,你可别吓到她,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田婉见他心急,便道:“你们不说我便将孩子带走,让你们永远也见不到她。叫你们也尝尝我这些年的所受的苦。”
那妇人一听,连忙上来要抢,田婉又是一鞭,将她身前的一把破凳抽做两半,那妇人见状吓得立在原地,痛哭起来。
“你们想好了,说还是不说。”田婉道。
“哎,反正都快二十年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在白云涧庄上做工,我懂些粗浅功夫,力气大,在那里做个护院,孩儿他娘是个侍婢,那时孔夫人刚生下少庄主两年,可白庄主在夫人生产的这两年都不在庄上,一天夜里,正值我看门,突然见庄主回来,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我便问他这孩子从哪里来,他只说是从路上捡来的,后来无意间又听他与孔夫人争吵,孔夫人说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又带回来一个野种,直到过了不久~哎!”
“不久怎地?”田婉急道。
“不久孔夫人便跳崖了,白庄主也跟着去了。”男子叹息道。
“那时的庄主是不是叫白鹭?”田婉问道。
“正是,后来老庄主便吩咐下人不要讲此事说出,等两个孩子慢慢长大,老庄主也撒手人寰了。”男子道。
“那他抱回来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田婉激动道。
“是个女孩,就是少庄主的妹妹,白羽琳!”男子道。
田婉听罢大惊失色,顿时立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原来白羽琳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默默的站在原地,心里一片茫然,白鹭死了,却将白羽琳带回了白云涧!
那男子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轻轻过去将孩子夺过,田婉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转身跑出去了。
她不住的往天池跑,跑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到了白羽琳面前,站在原地望见白羽琳,眼里的泪不住的流出,是幸福,是苦涩,是母亲的疼爱,是无限的温柔,白羽琳在那里练习武功,美的像个仙子,就像年轻时的自己,阳光,青春,充满活力,突然她又想起那天夜里,她没有看到是否有过那一幕,只是自己骗她来此才故意那么说,就这样告诉她?说自己没看到,还是说没有发生,来让她释怀?田婉不知道,擦擦眼泪,整整妆容,微笑着走上前去喊道:“琳儿。”
白羽琳听到有人喊她,定身一看原来是田婉,心中疑惑道:“田夫人一向对自己冷淡,为何今日却喊得如此亲切?”便迎上前道:“田夫人,你回来了。”
田婉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白羽琳却是有些惊讶,身体微动,田婉微笑道:“孩子,莫怕。”
白羽琳更加疑惑,田婉将手放到她的脸上,眼里的泪不住的流出,慈爱的目光照到白羽琳的眼里,白羽琳连忙握住她的手道:“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田婉再也忍不住,将白羽琳揽到怀里哭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羽琳见她搂的紧,便有些挣扎,田婉却用尽浑身力气不放,嘴里一直哭喊着“我的孩子。”
白羽琳慌道:“田夫人,你弄疼我了。”
田婉忙松开手,对视着白羽琳道:“琳儿,我是你娘,我是你亲娘啊!”
白羽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说懵了,便道:“田夫人,我知道你想自己的孩子,可我出生在白云涧,我有父母,有哥哥。”
田婉不住的摇头:“不,我真的是你娘,你跟你哥哥是同父异母,你父亲叫白鹭,你的娘是我。”
白羽琳心下有些乱,慌忙道:“这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父母的印象,但爷爷也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与哥哥是同父异母。”
田婉见她不相信,便道:“之前我也没有想到,今日寻到一户人家,他们先前在白云涧做工,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你若不信,我便带你去,你亲自问他们。”说完拉着白羽琳便往外走,白羽琳心下迟疑,被她拖拽着去寻那户人家了。
二人来到那户人家,田婉敲门,那中年汉子开门,白羽琳一眼便认了出来道:“你是王三叔?”
“你,你是琳儿小姐?”王三惊讶道。
“正是。”白羽琳回道。
“哦,快请进。”王三看了一眼田婉,却是有些不悦,但因她与白羽琳一同前来便将二人都让到屋内,那妇人也认出了白羽琳,白羽琳道:“这是梅姨吧?”
“是啊,小姐,十年不见,你却长这么大了。”梅姨喜道。
那小孩子见到田婉又来,却是有些害怕,连忙藏到梅姨的身后,田婉便道:“前日心急,迫不得已惊了孩子,这是一块玉,当了给孩子买些吃的,算是我赔礼了。”
“别,这我们可承受不起。”王三讥讽道。
“走,孩子,跟娘去里屋。”说完,梅姨便将她的孩子拉进屋里去了。
田婉有些无奈,忙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望你看在我寻女心切的份上,便原谅我吧。”
那王三也未回话,只是不睬,田婉便有些尴尬。
“王三叔,我有一事相问。”白羽琳见状道。
“小姐您说。”王三道。
“我真是爹爹从外面带回来的?”白羽琳问道。
“这~”王三却似不愿开口。
“王三叔您不必担心,现在庄上只有我与哥哥两人,您只说实话便是了。”白羽琳道。
“哎,小姐,不瞒您说,庄主那夜抱着您回来,却是被我撞到了,后来庄主与夫人都跳了崖,老庄主觉得这事不光彩,您又不是夫人所生,便让我们将这件事不对外讲,所以才没告诉您。”
白羽琳听完立在那里,思绪混乱,过了良久才问道:“你是说我父母都跳崖了?”
“琳儿,到现在你还不认我这个娘吗?”田婉伤心道。
白羽琳猛地醒来,回头望着田婉,嘴唇不停的抖动,眼里泛着泪光:“对,对,你才是我娘,你才是我娘。”说完,扑倒在田婉的怀里,大哭起来。
那妇人听到母女二人在外面哭喊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安慰道:“小姐,不是我们不说,只是倘若这位夫人没有前来寻你,你也不会知道,也不会伤心落泪,老庄主特意嘱咐我们,我们也不是有意隐瞒,望你也多担待,既然你们母女相认,便也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应该高兴才对。”
二人听了她的话,渐渐止住泪水,白羽琳道:“是啊,娘,我们应该高兴,我们不哭了。”说着,又帮田婉擦干泪水,接着问道:“王三叔,你可知我爹爹在哪里跳的崖,我好去祭奠一下。”
“好,我这便带你们去。”王三道。
三人来到白鹭二人跳崖的地方,白羽琳跪倒在那里,向那崖下磕了几个头,田婉伫在那里也想起与白鹭过往的种种,心里一阵伤感,白羽琳起身对王三道:“王三叔,琳儿想拜托您一件事。”
白羽琳从头上摘下簪子,递与王三道:“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倘若回不来,麻烦三叔在我父亲与孔姨娘祭日那天给他们烧些纸。”
王三推道:“小姐这簪子我不能收,我在白家时,老庄主跟庄主待我们都很好,给他们祭奠也是应该的,这簪子我断是收不得。”
白羽琳将簪子塞到王三的手里道:“你便不要推脱了,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去白云涧就行。”
那王三只得收下道:“小姐放心,以后每年的祭日我便都来。”
白羽琳又拜了几拜,说与王三二人要回天池,便就此分别了。
白羽琳一路挽着田婉回到山洞,忙低声问道:“娘,既然我们都相认了,那便将那晚的事情告诉我吧。”
田婉已料到白羽琳会问,心下还是犹豫,想了想说道:“那晚无事,你就不要多心了。”
白羽琳听了,心下十分高兴,忙问道:“真的,如此我便可以去找元哥了。”
田婉假装道:“是啊,快去见你的心上人,你们只要好好的在一起,看到你幸福,娘也就没什么奢求了。”
“娘,以后你便与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白羽琳笑道。
“对,娘与你再也不分开了。”田婉嘴上如此说,心下却有些担心。
二人回来没有见到‘赤火寒玉龙’,便在那里等了三五日,白羽琳心情愉悦,便赖在田婉身边将从小到大的事讲与她听,田婉见她如此,也是高兴又询问了她与张乾元的事,白羽琳便对她一一道来,她听完后便又问道:“既然他对你情深,为何却不来寻你?”
白羽琳思量一番说道:“元哥定是来寻过我,只是他却不知我在这里,等我们下山去找他,就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始终不见‘赤火寒玉龙’,白羽琳便说道:“娘,我们便不要在这等了,先跟我回白云涧吧,我想外公与老郑头都在那里,离家太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你外公在,我去不太合适吧。”田婉推辞道。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想他老人也不会再介怀了。”白羽琳道。
“那好,既然这样,我便随你去吧。”田婉回道。
二人却要离开天池,刚要走,却见那‘赤火寒玉龙’蹒跚而来,白羽琳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大蛇,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你好几天了,对了,这是我娘,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哦。”那大蛇望了望白羽琳,又望了望田婉,点点头。
田婉见状吃惊道:“它竟然能听懂你说话?”
“是啊,不光如此,它还教我武功呢,算是我的师父。”白羽琳边笑边依偎在大蛇身边。
“哦?竟然还有这事?”田婉更加惊奇道。
“对啊,娘,以后我再将这些事告诉您。”白羽琳说完又转向‘赤火寒玉龙’道:“大蛇,我们要下山了,我得回家,然后再去找元哥,等我找到元哥,带他一同来看你如何?”
‘赤火寒玉龙’听她要走,连忙转身又跳到那崖下,白羽琳也跟这跳了下去,这却把田婉吓了一跳,她连忙跑到崖边大喊道:“琳儿”,却只见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白羽琳也无需‘赤火寒玉龙’拿尾巴卷他,只在它的身上点了几下便平稳落在岸边,田婉又见那蛇掉入熔岩后游上岸去,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这种场景,却是她一辈子也未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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