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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让我随着自己的心。”程飞飞淡淡的说道。
“哦，不过姐姐，这位公子对你是真的好啊，我都有些羡慕了。”说完朝向张乾元望去。
张乾元微微笑道：“飞飞，能将他的事告诉我们吗？”
“他说要取代赵宋。”程飞飞张口便说。
“你的意思是他要推翻宋朝？”二人大吃一惊。
“不错，他自己说的，遇见我之前那是他想要的，遇到我之后他说是让我选。”程飞飞道。
“这怎么可能，虽说宋朝羸弱，可不是谁想推翻便能推翻的。”张乾元十分不相信。
“张公子，你说的没错，但他是个例外。”程飞飞眉毛一挑。
“此话怎讲？”张乾元追问着。
“他的实力你们也都看到了，而且他把一切都看的太透了，你想想他之前说的话，哪一个没有应验，就连你的岳大哥跟高宗他都吃的那么准。”程飞飞长舒一口气。
张乾元思量片刻道：“不错，淮西兵变更能印证他的话，高宗却是不太相信岳大哥，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毕竟只要有岳家军在，金国也束手无策。”
“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他们君臣间已经有了嫌隙了，你自己想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吧。”程飞飞道。
“即便这样，那大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亡的。”张乾元驳道。
“如果大宋没了岳飞呢？”程飞飞反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张乾元惊道。
“不瞒你了，只要秦桧上台，岳飞倒台的日子便不远了。”程飞飞叹了口气。
“高宗不会这么糊涂。”张乾元有些茫然。
“你错了，高宗是战是和摇摆不定，任用岳飞却又有所顾忌，倘若金国稍微示好，他便会摇尾乞怜，力主议和，还有秦桧在旁，金国又将岳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想想到时候还会有岳飞的好果子吃吗？”程飞飞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白羽琳完全听不懂了。
“她说得对。”张乾元无措。
“秦桧是从金国回去的，以他的手段搞掉赵鼎易如反掌，到时候朝中无人，金国再从旁协助，他当首相就如探囊取物了。”程飞飞将司马天海的话讲与二人。
“那岳大哥果真危险了。”张乾元十分担心。
“所以，天海说了，让你提醒岳将军，你觉得他说的对吗？”程飞飞淡淡的笑着。
“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也已经考虑到了，也给岳大哥写信说明了，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张乾元凝着眉说。
“恕我直言，你的岳大哥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程飞飞道。
“那还有没有办法，飞飞，你也是宋人，你也帮岳大哥想想办法。”张乾元言语中竟然有点央求。
“他现在进退两难了，前番不等宣召擅自离职，皇帝六次下诏又拿他手下人的性命威胁他才肯回头，你想想他在皇帝心里是什么样子，公然抗旨，可是杀头的罪行！皇帝现在不杀他，只是因为他还有用，倘若真用不着他了，他就离死不远了。”程飞飞陈明厉害。
“我不信，我不信赵构会自毁长城。”张乾元激动起来。
“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现在你们觉得他怎么样？”程飞飞道。
“他，他太可怕了。”张乾元面露恐惧。
“不，你不应该怕他，你应该感谢他。”程飞飞却反驳着。
“不错，只怪我自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乾元恨道。
“只要岳飞倒台，大宋便失去了顶梁柱，到时候金军铁骑将一举南下，踏平江南。”程飞飞接着说。
“可是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金国占领了江南，他得不到半点好处。”张乾元问道。
“我不知道，他告诉我等到最关键的时候让我选择，至于他的手段，他不让我过问。”程飞飞长舒一口气道。
“乾元有一事相求。”张乾元起身拜向程飞飞。
“张公子这是做什么，有事只管说来就好。”程飞飞扶向他。
“倘若真的被司马公子言中了，到时候我希望姑娘能够为了天下百姓免遭涂炭做出正确的选择。”张乾元乞求着。
程飞飞沉思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
张乾元这才有些释然，接着问道：“那司马公子有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世？”
程飞飞笑了笑，“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只是因为他对玉真门的态度，以及他的姓氏，所以才问的。”张乾元回道。
“那看来你们已经想到一些了。”程飞飞又给二人分别斟了杯茶。
“我们商议过，想必他跟玉真门有些渊源。”张乾元将之前的分析讲了出来。
“是啊，他的祖上便是玉真门的掌门，他这一身功夫可以说都出自玉真门。”程飞飞回道。
“他的祖上便是司马无量吧。”张乾元道。
“是。”程飞飞简单的应了一句，张乾元白羽琳便是心头一震，果然义父所料不错！
“你现在是玉真门的掌门了，肯定知道司马无量的事了。”程飞飞接着道。
“是义父他们告诉我的。”张乾元回道。
“原来如此。”程飞飞又问了一句：“那白大哥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尽快将他救出来。”张乾元凑上前来。
“是啊，虽然以前的事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我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姐姐，你要是能帮的话就帮帮我们吧。”白羽琳恳求起来。
“这个我自然会跟天海说，但是他告诉过我，他们不会伤害白大哥，你们暂且放心就好了。”程飞飞安慰二人。
“可是他的家人肯定放心不下，嫂嫂天天伤心落泪，云飞也得需要爹爹。”张乾元情绪有些激动。
“好吧，我尽力而为。”程飞飞应着。
两人听了大喜，忙起身道：“那就多些程姑娘了。”
“好了，这件事后我们便算是扯平了。”程飞飞又是一笑。
“时候不早了，我们呆得太久也不好，那我们便先告辞了。”张乾元辞道。
“好，一切小心，毕竟这里还是金人的天下。”程飞飞嘱咐着。
“有劳姐姐了。”白羽琳说完，二人便越墙出去了。
二人刚走，司马天海便从程飞飞身后走来微笑道：“今日你喊我天海了。”
程飞飞一听红了脸：“你不是走了吗？”
“是啊，我一直在后面。”司马天海狡黠的笑着。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程飞飞些许的紧张不安。
“听不听都一样，我只是想听得更清楚一样，你的吩咐我才能办好。”司马天海道。
“这不会给你惹来麻烦吧。”程飞飞担心瞥着他。
“会，但为了你我愿意。”司马天海戏道。
“谢谢。”程飞飞低下头双手攥紧。
司马天海走向程飞飞，逼得越来越近，程飞飞身子倚在石桌旁，双手使劲抓向石桌，他慢慢的俯下身子，两只手像是要去抱程飞飞，程飞飞紧闭上双眼，等待着。
“不要用力，小心抓疼了。”司马天海握着程飞飞的手将她揽起。
程飞飞睁开眼睛，见自己半偎在司马天海怀里，身体向灌了铅似的沉重的无法动弹。
“怎么，要一直这样赖在这里吗？”司马天海笑道。
“我感觉自己动不了了。”程飞飞娇声道。
司马天海慢慢将她扶好，坐在一旁望着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将我的心牵绊住，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便是爱吧。”程飞飞细声回着。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想到这种东西太奇怪了。”司马天海皱了皱眉。
“怎么，你就从没有喜欢过其他人？”程飞飞竟有些兴奋。
“其他人？从小我们兄弟两人便一直被家里安排好一切，连我的婚姻都是。”司马天海苦笑着。
“你，你成亲了？”程飞飞惊道。
“是啊，成亲没几天我便跑出来了。”司马天海起身道，“她本是我们家的买来的，父亲也是从小培养她，琴棋书画，都不在你之下。”
“那为什么你还要逃走？”程飞飞道。
“我对她没有感觉，只是遵从父母的命令才娶得她，她与我弟弟才是一对，只是因为我是哥哥，我便要成亲在前。”司马天海怅然。
“你既然知道他们相爱，为何还要娶她？”程飞飞话语间有些醋意。
“成亲前我不知道，我从外面回来后家里人便把日子定下来了，等成亲后第三天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在角落里说的话，才知道的。”
“所以你便只身逃出家门，也是为了成全他们。”程飞飞道。
“不然呢，我走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司马天海望了望她。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夫人现在跟司马天宇在一起？家里人会怎么看？”程飞飞道。
“家里人？家里没人了。”司马天海的心似乎是被针扎了一般，眼眶竟然泛红了。
“二老走了？”程飞飞见他难过，轻声问道。
“这个世界，已经没人爱我了。”司马天海两眼无光。
程飞飞没料想她眼里如此强悍的男人也有柔软的一面，竟有些心疼起来，两个人都孤苦无依，此刻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这些年他一人在外，不知受过多少苦，他的弟弟，他的夫人至亲至爱的两个人也都在恨着他吧，她鼓起勇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俯身抱住他温柔的说：“你还有我。”
司马天海静静的将头靠在程飞飞的胸前，享受着那份温暖与安静，片刻，他猛地将程飞飞拉到怀里，深情而热烈的吻了起来。
“我已经答应他们救白大哥了，这怎么办？”程飞飞偎在司马天海怀里。
“怎么，这便是□□了？”司马天海戏道。
“好了，你正经一些，要是为难，我再让他们想办法。”程飞飞娇嗔着。
“不用想了，若是我不放，他们是救不走白羽裳的。”司马天海十分自信。
“那你是答应我了？”程飞飞笑着问他。
“答应你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司马天海凝着眉。
“什么事，你说吧。”程飞飞自是十分高兴。
“自从遇到你，我的野心消磨了好多，我现在有些害怕，不知道我的目标还能不能实现，若是有一天真的实现不了了，我希望你能陪我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司马天海道。
“怎么，你这人精也有害怕的时候了？”程飞飞笑道。
“我是说的万一，何况还有你，这种事肯定会有流血，倘若真的出现，你会牺牲你的朋友来助我吗？”司马天海回道。
“这。”程飞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有这么一天，我也不希望你的内心有负罪感，所以这才是我正担心的地方。”司马天海深情的望着她。
“对不起。”程飞飞失落道。
“好了，别再纠结了，走走看吧，说不定不会发生。”司马天海回了一句。
“那白大哥的事？”程飞飞小心探道。
“放心吧，从我开始筹划便已经想好了退路，我也知道他们会来找你帮忙，三日后，白羽裳便会出现在张乾元面前。”司马天海道。
程飞飞重新躺进司马天海怀里，不断的用手指戳着他说：“我真想钻进你的心里，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个心眼。”
司马天海抓住她手，在自己胸口做了个刀划的手势道：“自己剖开来看。”
程飞飞笑了笑：“我要是剖开你的心，那司马夫人不得找我拼命。”
司马天海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那位夫人尊姓大名啊？”程飞飞追问。
“你认识，欧阳舜英。”司马天海道。
“是她？”程飞飞吃了一惊。
山东司马家。
司马天宇正在抚琴，墨舜英便立在旁边，一曲抚完，旁边侍从走上前：“主人，大少爷的住址已经找到了。”
“在哪？”司马天宇连忙问道。
“在开封。”侍从回他。
“那他现在也在开封？”司马天宇起身。
“来人报大少爷已经离了开封，去燕京了。”侍从接着回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司马天宇将他打发。
“是。”侍从退了下去。
“你找他做什么？”墨舜英冷冷的问道。
“我让他休了你，你才能名正言顺的跟我在一起。”司马天宇恶狠狠的说着。
“省省吧，自从你的父母将我许配给他时，我们便不可能了。”墨舜英话里依旧冰冷。
“我不甘心，我也不会死心，你现在不是我的嫂子了，我只让那个男人休了你，你便是我的。”司马天海有些疯狂。
墨舜英不再言语，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你不要抓着这件事不放了，还是想想怎么好好的帮岳将军吧。”墨舜英岔开话题道。
“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甚至把你送去参选什么狗屁‘魁首’，帮他搜集情报。”司马天宇抓狂。
“怎么，为了儿女私情便误了国家大事？”墨舜英的话里竟有些轻慢。
“没用了，赵构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人，还有玉真门。”司马天宇情绪低落。
“那你还有什么打算？”墨舜英追问。
“别问我，我心里很乱，等我们的事解决好了再说吧。”司马天宇道。
“你别这样。”墨舜英淡淡的说道。
“跟我去开封吧，早日把这件事了结。”司马天宇说完，走向了欧阳舜英。
第三日司马天海离了程飞飞，夜里带着一个随从来到一处院里，门子见他慌忙下跪下：“主人。”
“嗯，起来吧，白庄主怎么样了？”司马天海询问他。
“服了五花脱骨散，苗门主等人才走的。”门子忙回。
“嗯，好，如此便不必安排其他人了。”司马天海很是满意。
“是，主人可有吩咐？”门子问道。
“你们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司马天海说完便与随从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见房门还有守卫，司马天海便将他们支开，只与随从进去，白羽裳见他来了，心下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样，白公子，这里住着还习惯吗？”司马天海关切着。
“托公子的福，他们对我还算照顾。”白羽裳没好声。
司马天海见他如此，淡淡的笑了笑道：“我知道白公子心下委屈，所以今日前来放你回去，让你跟家人团聚。”
白羽裳听罢很是纳闷，便问：“说抓就抓，说放就放，是何道理？”
“阿伟，你将斗篷摘下。”司马天海对随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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