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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他只倾身浅浅嗅了一下就退回去，看着她点头，“好闻。”
他就会说这两个字，干枯又乏味, 但不妨碍宋伊高昂的兴致, “什么好闻, 香水好闻还是我好闻？”
在这种问题上, 江霖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不会掩饰对她的迷恋, 认真回答：“你好闻。”
宋伊满意翘了翘唇。
又轻蹙秀眉, 苦恼说：“可是我忘了今天是情人节, 没给你准备礼物哎……”
“我不需要。”
“这怎么行呢。”宋伊单手托下巴思考，另只手指端搭在桌上哒哒点着, 等到上菜也没想出来。
其实算起来她也没交过几个男朋友, 送礼物的话随便挑个手表领带领夹或者名牌运动鞋就打发了，他们平时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或者小爱好，送礼物很方便, 就像江霖生给她送, 无外乎香水美妆护肤品, 但都没见他有过什么小爱好, 穿衣风格的话……
宋伊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 撇撇嘴，百年不变的毛衣外套运动裤，总不能按他的风格去街边随便给他选一身？
江霖生奇怪看她，见她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把舀好汤的碗放她面前，“趁热，先喝点汤。”
宋伊拿着勺子打圈搅着，点开夏璐的微信，开门见山问她：「今天情人节，你说我送江霖生什么礼物好？」
夏璐这会儿估计也正约会呢，等宋伊快吃完才回她。
「他有喜欢的东西没有？」
宋伊嘴角噙着笑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字：「东西不知道，人倒是知道一个」
夏璐：「？」
宋伊：「喜欢我啊」
夏璐：「呸！不要脸！」
宋伊笑一声，问她：「干嘛呢？去哪约会去了？」
夏璐发来张照片，凌乱的白色床单，上面躺个像是和巨猫大战结束，被抓得全是红痕的健硕后背。
「刚睡着」
宋伊惊得张大嘴巴，打字速度都快了两倍：「刚睡着？？？战到现在？」
「果然，春天到了，很躁动嘛」
夏璐又发过来张照片，自己对着酒店卫生间镜子的自拍，脖子、胸口、撩起浴袍的大腿，星星点点开满了樱花。
「要说上床，还得是体院弟弟」
宋伊震惊又担心：「……你可小心点」
夏璐：「放心，检查过了，措施完备」
宋伊：「我是说你小心血栓哦/愉快」
夏璐：「……」
「滚蛋/咒骂」
「你那小男友不是喜欢你？要不你干脆把自己当礼物送了得了，我这还有用剩的，体验感真的可以说top了，送给你用了」
附送一张剩余套套照片。
宋伊看得扶额阖眼扔手机，要说不要脸，她是真干不过这脸皮都没有的。
「滚蛋！」
夏璐：「说真的，你真不想和你这小男友试试？」
宋伊：「没兴趣，你留着和你那体育生弟弟用吧！」
发完手机就反扣，她就是欠，就不该和她打嘴炮。
对面江霖生目睹她从开心到震惊，又无语，现在又生气，将服务员刚上的芒果西米露小心推到她面前。
宋伊捏着瓷勺喝两口，味道还不错，就是吃不下了，抬头看看对面帅气安静的男朋友，勾勾手，挪到里面。
江霖生茫然起身，坐到她身边，“怎么了？”
宋伊微笑舀一勺喂到他嘴边，“尝尝。”
江霖生对她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得慌，以为她是心情不高兴了折腾他，喝之前先谨慎问一句：“要描述味道么？”
她把勺边递到他薄唇上，“你要我这样一直举着？”
话音一落，他立刻喝了含在嘴里，大睁着清亮黑眸，等待下一个指令。
“咽了，不用你描述。”
江霖生大出一口气，放松嚼嚼咽下去。
宋伊手撑着脸颊偏首望他，“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你还在想礼物？”江霖生问她。
宋伊点头，“嗯。”
“没有想要的，不用送。”
宋伊怀疑眯眼，“真没有？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能从我这提要求的机会了哦。”
他目光忽地滞住，心头梗塞般的疼了下。
“真没有？”宋伊又问一遍。
江霖生犹疑地摸摸随便冷风吹的后脖颈，黑眸闪烁，小声说：“我一个室友前两天过生日，他女朋友给他送了个围巾。”
“自己织的。”他小小声强调。
“……”
宋伊喉头噎了下，白他一眼，“想屁呢。”
江霖生抿唇不语。
宋伊淡声宣布：“机会没了。”
江霖生低低“哦”一声。
宋伊把勺子扔碗里，“解决了。”
他低眉垂眼，挪到跟前一口口默默喝完。
这副“我委屈，我可怜，我不说”的样落到宋伊眼里，看得她又气又好笑，就会给她装可怜。
“我不会织东西，你想也白想。”
他立刻转头看她，黑眸水亮，哪还有委屈的劲儿，“我给你织一条，你要不要？”
“你会？”
“我可以学。”
“算了，浪费那功夫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干点有意思的。”宋伊摆摆手，让他也歇了这心思，转而问他，“你下午还学习不学习？”
“不学了。”
“昨天试课怎么样？”
江霖生有了精神，点头，“过了，约好了二四六晚上去上课。”
“不错啊。”宋伊拍他肩膀夸他，“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有时间？”
“嗯。”
“那走，带你去玩儿去。”宋伊拎包利落起身走人。
先回学校把书包放宿舍，换个方便出行的小包，宋伊带江霖生去了五光十色的电玩城。
大周末的，又是情人节，电玩城人山人海，打眼望去，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小情侣，甜蜜得空气里都好像在冒粉红泡泡，充分浸泡着人的每一个感官。
摩肩接踵中，宋伊肩上忽然一沉，搭上来的那只大手笼着她纤薄肩头往怀里收，宋伊顺着力道横迈一步进他怀里，转头瞟他。
“人太多，可能不太安全。”江霖生低声解释，绷紧的俊脸一派凛然正义。
就是微微闪动的黑眸，把他的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宋伊戏谑地翘起一边唇。
江霖生低头摸丽嘉摸鼻尖，乖乖闭嘴，但罩着她肩头的手没松开，还往怀里更紧了紧。
“你松开我。”
“人太多了，容易走散。”
“走路不方便。”
“哦，好。”
他松开她肩膀，手却没收回去，暗戳戳往下走，悄咪咪伸进她大衣兜里，牵上她的手，低头问她：“这样可以么？”
宋伊都被他逗乐了，掏出来交握的双手举到他眼前晃晃，周围环境吵闹，大声反问回去：“这样可以吗？”
江霖生和她同样地翘起一边唇。
“你以前玩过没有？”宋伊看着那些项目问。
“玩过几个，但没专门来过电玩城。”
宋伊大概能猜到，估计就是玩过一些商场里常见的项目，反握住他的手带着往前走，边偏头对着他高挑眉尾大气说：“今天姐请客，把你没玩过的都玩一遍。”
“情人节礼物？”江霖生唇角弯了笑。
“嗯哼~”
她说请客就不会吝啬，拉着他从头到尾，只要是他没玩过的，不管感兴趣不感兴趣，统统陪他过一遍，不喜欢的一遍过，喜欢的不限次数随他玩。
旁边有一路看过来的，羡慕的泪珠子都快流出来了，拉着江霖生问：“兄弟，哪找的这么漂亮有耐心的姐姐？”
又拉着宋伊袖子问：“姐姐，你还有同款姐妹没？可怜可怜弟弟，给弟弟也介绍一个吧。”
话刚说完，宋伊手腕被江霖生的大手握住，男生袖子也被两根手指捏起来，迫使他松手。
宋伊秋波流转，微微笑说：“也想有一个啊？”
男生被她这个笑迷得七荤八素，狠狠点头。
同一时刻，响起的是江霖生的冷声：“他不想要。”
冷淡地低瞥男生一眼，江霖生大手下滑握上宋伊小手，带着她拐弯往一边走，贴心低声温柔问：“都是我玩，你有什么想玩的没有？”
宋伊撩眼望他，“你不玩了？”
“玩够了，不玩了。”
“怎么样？开心吗？”
江霖生薄唇微紧，不说话。
“看样子是不开心呀。”她瞅他几秒，声调悠扬。
“……也没有。”
“生气了？”
“……没有。”
宋伊似笑非笑地无声望他几秒，望的他都想道歉了，她忽然反牵着他的手往抓娃娃机那走，随意说：“我就是随便逗逗他，他人都送到跟前了，我哪有……”
江霖生先她一声说：“你可以有。”
宋伊停脚，回头抬眼淡淡瞟他。
这会儿抓娃娃机这里人不算多，周围难得没人经过，江霖生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脏猛跳一下，随即仿佛是整个空了，眼睫忽闪两下垂下，嗓音低轻：“你可以逗我……我以后不会再反抗你……”
他说完一直没听见她出声，心脏空得害怕，缓缓掀动眼睫想看她，忽听见她一声似无奈的笑，随即眼睛整个抬起注视她。
宋伊笑着叹气，“我就随便说说。”
“都逗你好不好。”她往前一步靠近他，拽住他的衣领踮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一下，软声问，“现在呢，哄好了吗？”
江霖生顺势搂住她的腰，眸深似海，紧紧盯她几秒，头顶彩光明亮，映在她眼中，她笑着眨了眨波光潋滟的桃花眼。
大致确认她真没生气，也没其他想法，江霖生胸腔悄悄松口气，缓慢抬起拇指，在她唇珠上轻揉慢按，嗓音低哑：“你不用哄我，我会主动来跟你道歉。”
他说的，宋伊都快以为自己把他pua了，噘唇顶顶他手指，让他挪走，笑说：“我哪有你以为的这么不讲道理，不开心就说出来嘛，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江霖生垂眸看她牵着他的那只手，不语。
是不会把他吃了，只是会说那两个字。
宋伊和江霖生坐在等候区观察了会儿，等一台机子前的两个女生垂头丧气离开，迅速拉着江霖生过去占位。
两边两台机子都是小情侣在玩，男生在给女生抓，江霖生问她：“要不要我给你抓？”
宋伊回头看他，“你技术好？”
“……还可以。”
“不用，我技术也不菜，你等着，三十个币之内，绝对能抓出来。”宋伊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她从不乱夸海口，说三十个币，十八个币就抓了两只丑萌丑萌的小黄鸭毛出来，两边的女生对她直冒星星眼。
江霖生也惊讶。
宋伊一手一只娃娃往回走，跟他解释：“玩这个呢，除了必要的技术，还得看概率，那两个女生在这台机子抓了二十次没抓到一次，我再去抓，概率就大大地缩小，成功率自然就上去了。”她得意地拿着两只娃娃在他眼前晃。
江霖生笑着揉了下她的头，“真聪明。”
在电玩城玩了一下午，晚上是情人节必备的氛围西餐和俗烂爱情片，晚餐不错，电影去之前宋伊没上网搜，虽然对国产爱情片不抱有多大期待，但能狗血无聊到她睡了全程，觉得这个片也算是有个好用处。
回去路上，宋伊精神头十足，歪在江霖生身上把玩他外套拉链，想起从影厅出来听见周围情侣都在抱怨这电影情人节放映就是故意给晦气的，好奇问他：“电影什么结局？”
“女主死了，男主疯了。”
“……”幸好她没看。
校门口下车，两个人牵着手一路慢悠悠逛到宿舍门口，分开之前，宋伊从袋子里掏出其中一只小黄鸭递到他身前，微耸了下肩，随意说：“手织毛巾呢你就不用想了，我不会，也不可能学，就拿这个弥补一下吧。”
“喏，要不要？”宋伊拿着在江霖生眼前晃晃，看他跟被惊喜砸中了似的，睁着一双黑亮的眼愣愣盯着她。
“不想要算了。”她作势收回。
娃娃刚动一下，江霖生立刻接走，“要，我要。”连说两个“要”，跟个宝贝似的紧紧护在胸前。
宋伊轻轻勾唇，愉悦地从鼻端哼出一声笑。
第35章 34
周三上午, 宋伊上完两节课，和姜雨欣有说有笑地出学院大门，台阶还没下完, 忽听见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宋伊学姐”。
她和姜雨欣俱停下脚步，转头朝学院一侧门口望去。
蜂拥而出的热闹大门口, 邱爽在旁边俏生生站着，她好像格外钟爱短裙，粉毛衣粉短裙，温温柔柔粉粉嫩嫩，看着就招人喜欢, 路过的学生频频在她身上留下眼神。
她这声不小, 喊出来后大门口静谧刹那, 大家看清喊宋伊的人是谁, 好奇心满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该出去的出去, 该进去的进去。
姜雨欣疑惑又担心地看向宋伊, 她却像是没看见邱爽一样，该往前走往前走, 下台阶后转弯上石板路, 去往宿舍的方向。
走一小段，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小跑，跑到她俩面前拦住。
宋伊这才懒懒给她眼神, 冷淡问：“有事？”
邱爽捋捋跑乱的头发, 柔柔微笑：“不知道学姐一会儿有事没有――”
“有事。”宋伊面无表情打断她。
邱爽再度笑笑, 接着说：“那我想和学姐聊聊, 不知道学姐有没有时间？”
宋伊觉得有意思, 双手环胸反问她：“我说没时间你就不聊了？”
邱爽三度微笑。
没说话，但不容拒绝的态度摆得稳稳当当。
宋伊心想她说话做事还挺会玩表面功夫冠冕堂皇的。
她是真有事，昨晚熬夜刷了部老片子，今天又上的早八，快困死了，也不想和她多聊，无外乎那几句话――
“我喜欢他。”
“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男生找不到。”
“他不是你的对手，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没意思极了。
宋伊垂眼抠了下昨天新做的，新鲜感还在的指甲，抬眼看她说：“江霖生？”
邱爽点头，“嗯，想和学姐聊聊。”
“和我没什么可聊的，想聊找他聊去。”
宋伊脚底转个弯，准备绕开她过去。
刚动一步，手臂被抓住，她停脚垂眼去看，声音彻底冷下来，“松开。”
邱爽立刻松手，温和道：“抱歉。”说是抱歉，眼里没半点歉意，坚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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