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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是惨。
你失去过什么吗。
男人的心狠狠抽跳几下，让他难受地踉跄跪地，蜷缩在被“棠荔”包围的空间里。
他失去了所有。
陆离出去后，把斯渡有一屋子各种人偶的消息告诉了绛河跟祁绪风，至于那两人会不会想办法问斯渡要，他就不管了。
他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见者有份嘛应该。
……
另一边，折鹤带着棠荔回到洞府。
这里不再是玉泉宫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冷诡谲的漆黑宫殿，还未靠近，就有刻骨的寒意。
棠荔不知道78号还在不在，她快要冻死了。
也想知道这里是怎么了。
没有78号在，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折鹤把她带进来后，就径直去了后面的寒潭，脱下衣服扔在一边，缓步走入。
周围树梢上结满雾凇，这里一片冰雪世界，冷得不似人间。
棠荔在大殿内看了看，想找件衣服，但又想起来修仙者习惯用储物戒指存放东西，不会有衣柜之类的地方。
她只好小心地去找折鹤。
白雾弥漫的寒潭边，散落着仙尊的衣物。
棠荔躲在树后看了几眼，缓缓靠近，轻声唤，“师尊……”
寒潭的水面并不平静，随着灵力运转而泛起波澜，折鹤坐在其中，冰水没过他的腰腹。
白发侵湿，有几缕湿漉漉地黏在了他脸颊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裸露的胸膛上有冰霜缓慢覆盖，这一次，睫羽上的冰晶是真的。
清冷的美人似乎要把自己冻成冰美人。
“师尊，我很冷。”女孩的齿关打着颤。
折鹤胸膛微微起伏，吐出一口白色雾气，睁开了眼，“你的系统呢。”
“它，它好像不在这，师尊……”棠荔跌倒在寒潭边，小脸冻得发白。
仙尊确定了这一点，伸手，将棠荔抱入水中。
“嘶！”女孩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她落进一个冰冷至极的怀。
“师，师尊！”棠荔挣扎着想躲，却被折鹤吻上了冰冷的唇。
她几乎冻僵，完全失去知觉，感知不到这个谈不上吻的触碰。
有一丝细细的暖流从她冷到麻木的唇瓣缝隙里汇入，落进她的四肢百骸，几息之间让她温暖起来。
棠荔被紧紧抱在仙尊怀里，捂暖了折鹤胸口附近的肌肤。
“师尊，怎，怎么回事……”
女孩妍丽漂亮的脸蛋逐渐恢复血色，绯润的软唇间溢出细碎的低哼，眸光逐渐变得迷茫。
折鹤稍微松开她，垂眸望着鼻息扑热的棠荔，“情丝蛊。”
“绵绵，我的绵绵，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我要你爱我，一世不够，我要生生世世。”
棠荔震惊地瞪大眸子，“情，情丝蛊是什么？”
师尊给她吃虫子？！
第97章 她会离不开他
棠荔恶心得想吐。
蛊虫蛊虫蛊虫！
达咩达咩达咩！
折鹤搂住她，冰冷手掌揉上她的细腰，缠绵轻抚过小腹，最后停在心口处，“在这儿。”
“情丝蛊，会让绵绵永远离不开我，离开我，就会心痛，这就是爱。”
“这不是真的爱！”棠荔想逃开，被仙尊扣住腰拉回来。
折鹤把女孩抱出水面，阖上眸子贴靠在她柔软身前，呓语一般重复，“绵绵爱我，不会离开我。”
折鹤永远是疯得最厉害的那个。
棠荔被迫搂着仙尊的肩，惶惶不安，泪珠在眼眶里滚动，“不是的师尊，这样不对！”
“绵绵爱他们吗？”折鹤仰脸问她，妒火烧灼着他的理智，翻身把女孩压在冰冷的石壁上，咬牙低问，“你爱他们，是吗！？”
“宫铃里是我和绵绵结发为夫妻，是我！”
周围的冰雾被震碎，冰晶和雪花纷纷抖落。
折鹤低头吻下来，堪堪咬住棠荔唇瓣时，女孩推拒着惊叫，“我不是你爱的那个棠荔！”
她害怕极了，又委屈得很，整个人缩在仙尊怀里，可周围又那么冷。
折鹤停了下来。
“我在玉泉宫的所作所为都是演出来的，我需要扮成人见人爱的棠荔小师妹，可那不是真的我，是我的角色，师尊你明白吗。”
少女哭着喊出声，“师尊囚我关我，给我下情丝蛊，和坏人有什么区别！”
“我讨厌师尊！讨厌这样的师尊！玉清和我讨厌你！”
折鹤心中一震，愣愣地看着惊惧害怕的少女，满心荒唐。
她讨厌他。
那下一步，她就会恨他。
情丝蛊，魔修惯用的东西，毁了多少正道修士，他给她下了。
棠荔泪光盈盈地喘着气，明明想躲，却又想寻求凉意，意识难以清醒，身子无力地往水里滑。
“绵绵？”折鹤忙拥住她，女孩接触到仙尊肌肤的瞬间，舒服地低叹出声，“好凉快……”
折鹤睫羽轻颤，喉结滚动几下，身上的冷意似乎都要被女孩驱散。
“师尊，你又不舒服了吗？绵绵抱着你。”
棠荔脑海里被情丝蛊弄得混沌迷茫，看着折鹤眼睫的冰晶，还以为他跟上次似的又病了，需要去泡温泉。
“绵绵身上暖和，给师尊暖暖。”女孩努力地在水里扑腾几下，抱住了他。
情丝蛊见效极快，且没有解药，服下情丝蛊的人会渐渐失去自我意识而后变成傀儡一样顺从。
修为高深者可以延缓压制发作，但现在的棠荔，没有修为。
折鹤搂着她，看着棠荔的模样，一边震惊后悔厌恶自己怎么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一边却又因为少女的反应而心悸沉迷。
他多想她清醒的时候也这样。
“绵绵好乖。”仙尊一出声，清润的嗓音哑得厉害，摩擦着棠荔的耳廓。
可她除了本能地哼哼，靠在折鹤怀里什么也做不了。
连哭声都娇软得不可思议，绯红的唇上沁着水珠，眼神雾蒙蒙一片，唇瓣微张，露出一小截柔软舌-尖。
“师尊……师尊……”
棠荔下意识地呼唤刻在她脑海里的称呼。
折鹤进退两难。
他还能再承受棠荔对他说讨厌吗？
又或者，一直迷惑她，生活在幻境里，但是有那个该死的系统在，其他人会发现。
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女孩又气又难受，嗔怒地看向他，嗓音绵软含娇，“玉清和！你，你！……”
一声娇呼被堵住。
两人潜入寒潭水下。
唇瓣交叠着渡气。
寒潭水可以镇压住折鹤的心魔，对付情丝蛊也不在话下，棠荔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紧搂着折鹤汲取气息。
片刻后，两人浮出水面，女孩晕了过去。
她终究是凡人，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冲撞。
折鹤抱着她离开寒潭，回到殿内才擦身更衣。
女孩面颊泛红，意识沉淀着没法一时半会就醒来。
折鹤搂着她坐了很久，而后并指起诀，点在棠荔眉心间。
他封印了这段记忆，他不解开，她就永远都不知道。
那个系统也不知道。
她在他身边，情丝蛊就不会发作，离开他的话……她就会浑身发热地想要在他怀里磨蹭。
他很卑鄙。
折鹤抱紧棠荔，“绵绵，原谅师尊。”
他看到宫铃里头发被换掉的时候，真的要疯了。
刚才不杀那个人，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
玉清和啊玉清和，你可曾想过自己还有今天？
折鹤眼神空了一瞬，又阖上眸子拥着女孩躺下调息。
他被那个叫绛河的少年控制过后，体内力量更是混乱激荡，回寒潭想压制，又发现宫铃出了问题，接连动怒，他能控制住清醒已是不易。
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入魔。
……
棠荔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你可算是醒了。】78号打招呼。
“唔……七七？我这是在哪啊？”女孩茫然地看着周围。
【你师尊的洞府呗。】78号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我应该，没事吧。”棠荔懵懵地看着周围。
还是玉泉宫的模样，但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绵绵醒了，是不是很饿？师尊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折鹤的声音响起。
仙尊穿着白袍迈步进来，银白长发用玉簪束起，眉眼清明，眼角泪痣盈盈，是棠荔喜欢的模样。
女孩疑惑地眨眨眼，有点不明白，“师尊？我，我怎么……”
“你现在是凡人，这里有结界，影响到了你，一回到这你就晕了。”折鹤停在几步外轻声道。
仙尊的视线流连过女孩樱红的唇，眸光暗了暗。
他采撷过那朵花瓣，知道有多甜。
“怪不得我什么都不记得，”棠荔恍然，又警惕地问78号，“是吗七七？”
【你来的时候我还在救右相的命，这家伙差点没被打死，我来的时候你确实昏着，我只能确定这不是幻境。】78号解释。
棠荔低头看看自己，“师尊我的衣服……”
“我抱着你掉进了温泉，所以给你换了一件，抱歉，绵绵。”
折鹤微偏过眸，神色黯淡，“我受了伤，又很生气宫铃的事，我并非故意要伤人。”
“绵绵可以，不生我的气吗？”
第98章 陆离最幸运，折鹤最不幸运
78号嗯哼一声，【又来了。】
棠荔深吸口气揉了揉眉心，“我不会生师尊的气，也不会责怪师尊。”
她有点不舒服，浑身乏力，像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折鹤愣了下，睫羽颤了颤，像是惊慌的蝶翼，下意识攥紧衣袖，心魔四起。
为什么，她不生气反而比生气更让他害怕。
【你师尊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唉，反正话都说开了，事情都这样了，别怕。】
【他知道我的存在，如果很久不把你带回去，其他人会找来，比起你，他应该更珍惜这段独处的时间，看看他想干嘛。】
78号开始分析。
它已经熟练掌握这五个男人的心思了。
78号觉得自己的核心库应该算是总部系统里最懂人类生物的，以后可以不带宿主，做个顾问什么的。
牛掰！o(￣▽￣)ｄ
棠荔看了眼折鹤，在心里叹口气，“为什么师尊他们不会像陆离那样呢？”
78号笑笑，【因为陆离是最幸运的，所以他最轻松。】
女孩有点不解，78号让她先吃饭，有机会再跟她解释。
“师尊，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棠荔轻声问。
折鹤咬了咬唇，走过去似乎想牵手，心情摇摆不定，“绵绵，我……”
棠荔主动握住他的手，冲他扬起一个乖软的笑。
在她洗漱吃饭的过程里，折鹤都显得心神不安，时常走神，周身气息控制不住。
棠荔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局面。
这种局面让折鹤感到窒息。
折鹤忽然起身，眼尾的魔纹隐现，发烫得厉害，“我要去打坐片刻，绵绵你，好好休息。”
仙尊匆匆离去。
女孩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七七？”
【绛河那小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愧是杀人武器，折鹤他确实需要好好调息一段时间。】78号看了眼。
“会很严重吗？师尊之前就内伤难愈。”棠荔闻言担心起来。
这五个人对她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她不可能不关心。
【看他自己了，心魔难消，就怎么都不会好，不知道让他去斯渡那找个医生看看有没有用。】78号吐槽。
棠荔沉默一会儿，出来到飞虹桥上坐着看远处的景色，“师尊是不幸运的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说陆离是最幸运的。
【在我看来，应该是最不幸运的，他之所以这么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把你的死完全归咎于自己的人。】
78号想了下措辞，【你看，这个世界，是你最安全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对你有威胁。】
【斯渡那里，你和女主算是敌人，右相那，世界男女主都想弄死你，绛河就更不用说，死亡威胁太多，陆离的也是。】
【可玉泉宫不一样，就算身份是炮灰，但没有敌人，你是人见人爱的小师妹，玉泉宫，乃至宗门上下都很疼爱你，你的死完全是场意外。】
【折鹤觉得如果不是他修无情道强行远离你，让你少了陪伴，你就不会跟着世界男主去秘境，再为他挡刀。】
【他的修为是因为伤害你换来的，你的死也是他造成的，这一点，你鸢兰师姐也说过。】
【这么看，折鹤怎么可能不疯，从某种角度看，是他亲手杀了你，也不怪他偏执成魔。】
【况且修仙者寿数漫长，折鹤又陪伴你时间最长，等你回来后，他失而复得，肯定会想牢牢看住你，不让你再消失。】
【再说，折鹤本人清冷淡漠，一生中除了修炼再无其他，所以他的全部感情都是你的。】
【斯渡有复仇，右相有藐视皇权的乐趣，陆离有战友逝去的悲伤和对末世的厌恶。】
78号说着说着有些感慨，【这一点，只有绛河跟他相似，所以你看到了绛河的第二人格。】
【他跟折鹤，一个是有意识的疯子，一个是无意识的野兽。】
棠荔垂着眸默默消化，“可斯渡哥哥也觉得没保护好我？”
【他的没保护好更多是没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陪伴你，生死有命，你的死亡他无法阻止。】78号想着之前男人们说的话。
【同样的，陆离也是，绛河没意识到这点吧可能，至于右相，他是无心的人，不会体察到这种情绪。】
【再加上这几个有病的人都没懂什么是爱的真谛，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七七是觉得，我要好好对师尊？”棠荔茫然了。
78号温笑出声，【不，当然不是，我是在告诉你，怎么保护好自己。】
【我不想为他们解释开脱，毕竟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只是觉得……】
系统顿了顿，又有点懊恼地叹口气。
【人的感情太复杂了，如果我们之前就懂这些的话，结局可能就会变得不一样，作为任务系统，也是我的失职。】
“七七是最好的系统！七七是最棒的！”女孩下意识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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