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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咳了声，【谢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是觉得，我们可能要在这个融合的世界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既然如此，总不能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开心。】
【去解决问题，如果努力到最后依旧不能回家，我也还是会陪着你。】
棠荔不由得眼眶一酸，重重点头，“嗯！”
她在飞虹桥边坐了一会儿，抹抹眼泪去找折鹤。
后山竹林。
少女踏入的瞬间，折鹤就感觉到了，他不敢睁开眼，只用神识感受着她。
女孩在他远处停了下来。
然后很久没离开。
折鹤忍不住看过去，“绵绵？”
“师尊你醒了，我在挖坟呢。”棠荔气喘吁吁地擦擦汗，抬起被弄脏的小脸。
折鹤一怔，继而闪身来到女孩面前，“挖……坟？”
“师兄师姐给我做的墓碑，其实挺好看的，师尊帮帮我。”
棠荔看向他，眸光清澈，好似一碗上好的酒，酒香淡然绵长，飘了一片淡粉的桃花瓣。
“我在玉泉宫一直很开心，真的，是我五个世界里最开心的，但我已经不是师尊认识的棠荔。”
“师尊，别再责怪自己，也别再囚着我。”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第99章 绵绵，你在占我的便宜吗
女孩的声音轻若柳絮，却重重地砸在折鹤心口上。
他甚至倒退一步，眸间闪过错愕和惊诧，茫然又徒劳地想抓住过往的岁月，“重新认识？”
她要忘了他吗。
像很多凡人那样，求取所谓忘情水，想要重新开始生活。
不行，不行！
眼看着折鹤心绪起伏，棠荔踮起脚抱住他，温热的脸颊蹭过仙尊冰冷的脸，轻轻蹭了蹭。
“师尊对绵绵好，绵绵知道，师尊别怪自己没保护好我，都是绵绵贪玩的错。”
“无关凌师兄，也无关师尊，这么多年，师尊对我最好了。”
折鹤垂首站着，瘦削身材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白色鲛纱的宽袍在风中飘荡。
他仍美得像天上月，却不似从前。
“师尊，忘了从前吧，你还有我，有玉泉宫，我还有你，有师兄，咱们应该，都好好的啊。”女孩低声说着，眼神里写满恳求。
“……可是我做不到。”折鹤终于出声。
像是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牢房里的罪人，像漏进来的皎洁月光吐露心声。
折鹤嗓音低哑，泪珠涌出眼眶，脆弱得令人心醉，“我无法看着你再为别人挡刀而死。”
“你原本可以好好地开心地活着。”
“我必须把你留在身边，最安全。”
这才是折鹤最大的心结。
不是棠荔不爱他，是棠荔的枉死。
他的怀里，最安全。
原本可以，这四个字是扎进折鹤心里的钉子，扎得他血肉模糊，永远无法愈合伤口。
如果棠荔不曾出事，折鹤觉得他或许能够一直忍住，而后修炼无情道顺利飞升。
因为那个时候，情爱在他过于漫长的生命里不算太重，也无法让他放弃飞升成仙。
这是所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想的是，玉泉宫定然会照顾好她，她的师兄们，也会帮她找一个好的道侣。
他知道师徒相恋传出去是多惹人非议的事。
他是个什么人，他自己也清楚，他无情淡漠，堪破红尘，比棠荔大了几千岁，就算在之前，棠荔没出事，他和她结为道侣，他也给不了她多少情爱。
他不能像凡间男子一般宠爱妻子，或许结为道侣和师徒关系没差别，她很快就会厌倦他的无趣和冷漠。
从修炼无情道开始，他就没了选择。
可棠荔一死，所有的假设都推翻，没有如果，只剩下这一条路——
他心死成疯，偏执入魔。
现在，飞升成仙，不可能了，折鹤也不想成仙了，他只想让棠荔好好活着。
“离开师尊”“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他的心魔。
他做不到。
“之前我有不得不做的任务，现在我没有了，所以我不会再做危险又不自量力的事情，我保证。”
棠荔软声解释，又开个玩笑，“就算我想冒险，现在也会有很多人拦着我。”
折鹤想到另外四个男人，心里的嫉妒和排斥层层叠叠地泛上来，“你想保护那个人。”
他说的是右相。
“那是因为师尊想杀他。”棠荔低声道，“如果他们想杀师尊，我也会保护师尊。”
“真的？”折鹤扣住她的腰。
女孩浅浅地笑，“真的！”
“我要给你戴上宫铃，永远不许拿下来。”
“好。”
折鹤取出一个新的宫铃，挂回了棠荔腰间，流苏摇曳，勾缠住折鹤的指尖。
“对不起师尊，我没保护好宫铃。”棠荔轻声道歉。
折鹤搂住她，“我不怪你，我重新结了发，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
棠荔抿抿唇，小手抵了抵折鹤的肩，“可是师尊，我没法……”
“嘘，不要说。”仙尊制止了少女的话。
“我知道绵绵的意思，求求你，不要说。”
折鹤心中是无尽的痛楚和挣扎。
他平生最恨有人伤她害她。
他却用了最下作的手段瞒她囚她。
这两天来，女孩那句“玉清和我讨厌你”时时刻刻回荡耳边，搅得他三魂失落，七魄难安。
他不忍心把她变成傀儡，又无法承受女孩发现的后果。
玉清和，你既卑鄙，又懦弱。
折鹤痛苦地阖上眸子，拥紧了棠荔埋首她颈间，呼吸着独属女孩的甜香气息。
“师尊……”棠荔茫然地眨眨眼，“怎么了？”
“叫我清和，绵绵，别叫我师尊。”折鹤乞求着，嗓音轻轻。
棠荔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热，总感觉这样喊出来，好缠绵，“清，清和。”
折鹤拥着她，良久，才深吸口气恢复了曾经的淡然，眼尾晕着抹不去的红，泪痣点缀其间，活色生香，缱绻暧昧。
棠荔痴痴地看着他，又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嘟哝着给自己开脱，“都怪清和太好看，折鹤仙尊美如画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仙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声问：“我是最好看的吗？”
棠荔咳了两声，更不太好意思地点头，“是。”
虽然是实话吧，但是这么说有点给男人们排序的意思。
折鹤似乎为这句话感到开心，他微歪了头，银白长发流水般从肩头倾泻几丝，“那，谁是最不好看的？”
“这……，除，除了师尊，他们四个一样。”少女呛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排呢？”折鹤不依不饶。
棠荔挠挠头，“那就，绛河吧？他还可以再长大。”
没有说绛河不好看的意思！
绛•无人在意•河在海边别墅里打了个喷嚏，眼泪汪汪地抱着膝盖看海面上的人鱼。
想姐姐(つД`)
折鹤对绛河是有点仇恨在的，闻言没多说什么，只握紧了棠荔的手，拂袖将土坑挖好，把旧的宫铃放进去，覆上土。
里面的头发已经被清除干净，只剩了带着他心头血的红豆。
后山的桃花林被风裹挟了一丛花瓣，温柔地飘落在土堆上。
折鹤望了一会，牵着棠荔回到寝殿。
“我还能再唤你绵绵吗。”
“可以吖。”
“我心口疼，绵绵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好，我还可以给清和揉揉。”
“绵绵是在占我的便宜？”
“不是！”
“想要绵绵抱着揉心口，绵绵会不会觉得麻烦？”
“不会倒是不会……师尊你真的心口疼吗？哎师尊，师尊你怎么吐血了！”
78号瞅着折鹤变得苍白的脸色，倚靠在棠荔怀里搂着腰不放的模样，冷哼。
又来！
——
外面，陆离坐在斯渡庄园的沙发上抛硬币玩，“哎，那个老头儿带走我家小宝贝儿多久了？”
“他寿命长不代表是老头儿，棠棠也不是你的小宝贝儿。”斯渡戴着细边眼镜处理事情，眸光冷淡。
陆离挑起眉，“那也不是你的。”
斯渡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掠向他，“我让你做的事做完了吗。”
“没有，不想做。”异能者干脆利落地耍无赖。
“很好，78号，麻烦转告——”
第100章 陆芽芽，你给我出来
“哎等等！”
陆离忙扑过去按住斯渡的电脑，“你怎么跟那个系统有联系啊？！”
“喂喂！这不公平！我们怎么不行？！”
斯渡扯开他的手，表情不快，嗓音冷沉又带着一点咬牙切齿，“如果你们中但凡有一个人能处理五国的混乱，就能跟它联系上。”
陆离眨眨眼，哦了声，“那就，算了。”
他可不想累死。
异能者又缩回沙发上，继续抛硬币。
或许是丧尸王感知到了其他世界的危险，再加上它还没完全进化，所以这几天都比较老实，没有派出丧尸大军。
零星的一些丧尸不用他处理，还有人类基地。
所以陆离很闲。
而绛河更顶不上用场，天天跟丢了魂儿一样，没有斯渡看着，绝对会被他的仇家找到。
绛河曾经作为研究所的杀人武器处理过成百上千的人，结仇无数。
至于祁绪风，折鹤那一甩几乎要了他的命，好在有玉泉宫的弟子给了灵药和78号在，不然很可能就驾鹤西去了。
现在是勉强能够卧床处理政务。
斯渡重新把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他正在看联合国会议报告，决定将在融合世界范围内开启一场直播，告诉所有世界的居民，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去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棠荔本人，只需要用一些难以理解的科学词汇就可以隐瞒过普通民众。
再让绛河搞定三个现代世界的国家高层和科技人员就可以。
绛河要是指望不上，就得靠那个系统。
斯渡私心里是希望绛河去解决的，不然就会给78号更多的权利。
如果到时候它偷偷带着棠棠离开……
男人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转而处理开启直播的事。
五个世界融合，只解决语言和文字根本不够，通讯，科技，货币，国防力量，资源，交易，文化，这些都需要统一和制衡。
即便不统一，也要制定合适的兑换和等价规则。
斯渡处理这些非常吃力，这不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做到的事，但眼下还没人能帮他，只能列到清单上等待处理。
偏偏78号没权限还要跟着棠荔，绛河又提不起兴致，斯渡一个人简直忙到飞起。
杯子里的咖啡永远没空过，他这几天都没合眼，无数的邮件通知像雪花般飞来，而这些事又非常重要，除了他的两个私助，别人他都信不过。
陆离瞧着男人眼底的倦色和紧皱的眉头，良心发现地站起身，“行吧，我带人去出任务，但是我要报酬。”
“佣金可以按黑市最高价给你。”斯渡甩过去一张卡，陆离接住了看看，满意收下，“斯老板财大气粗啊。”
男人没看他，陆离喊了声芽芽，左右看看，“芽芽又跑你花园里玩了吧，算了，我不带它了，麻烦斯老板看着它，这可是棠宝的小伙伴。”
斯渡攥紧了钢笔，额角青筋直蹦，心头的火气快要忍不住，“快滚！”
陆离笑了声，步履矫健地离开庄园。
斯渡深吸几口气，压下怒意，指尖狠狠抵住胀痛难耐的额角，摸索着从抽屉里取出药盒，打开吞了两粒药，靠在椅背上缓解。
他太累了。
尽管这些事和他没关系，但一想到他不处理，压力就会落到棠荔身上，男人就不会不处理。
只是他没圣父大度到连同其他人的份一起解决！
先欠着，这一笔笔，他都记得清楚呢。
斯渡缓了一会儿，又去倒了杯咖啡，强打精神，不自觉看向桌边的日历。
已经过去五天了。
不知道棠棠有没有被欺负。
棠棠心思单纯，又善良有共情能力，而78号说，折鹤最擅长装柔弱博同情，茶里茶气，他很担心棠荔被迷惑。
斯渡忍着想联系78号的冲动，继续忙工作。
不是必须时刻，不要联系它，免得棠棠有事它来不及帮忙。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两位穿着玉泉宫弟子服的人犹犹豫豫地要进来，“请问……斯渡先生在吗？”
男人按了按眉心，“请下来吧。”
看来把卧室改成会客室和入口迫在眉睫。
他，极度不喜欢，曾经和棠荔住过的卧室，有外人进进出出。
来的是鸢兰和方程，斯渡也算认识。
“请坐，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哑声问。
方程拿胳膊肘拐了拐鸢兰，示意她说。
师姐无语地瞪他一眼，又看向斯渡，下意识放轻声音态度恭敬，“我们想麻烦斯渡先生帮个忙。”
“能不能帮我们写个，叫什么来着？哦，招生启事？”
斯渡“……嗯？”
“是这样，我们玉泉宫曾经是三千世界里都叫得出名号的宫门，可惜出了事后，灵心宗将我们踢出，玉泉宫也凋敝不堪。”
鸢兰说得小心翼翼，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事是什么事。
玉泉宫的人是除了五个男人外知道得最多的，他们知道任务世界，也知道78号的存在。
没办法，谁让他们当时在场呢。
可以算得上是棠荔的娘家人？起码斯渡对着他们会和善几分。
“现在世界融合，我们就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世界的人愿意来我们玉泉宫修炼，好重新把玉泉宫发扬光大。”
鸢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有点尴尬地闭上嘴。
这怎么可能不尴尬呢。
眼前的男人深爱小师妹。
但小师妹被师尊带走了。
他们还要求着人家帮忙。
纵使鸢兰是玉泉宫里对折鹤最心软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埋怨折鹤的行为。
修仙界这一百多年真是风雨飘摇，先是发了疯入魔的折鹤仙尊，然后又是古怪的世界融合。
他们玉泉宫能不能生存下来，就看这次了。
“我可以帮忙，只不过我有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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