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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辜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贺鸣珂的外套洗了，索性外套没沾上血。她的裤子却全部遭了殃。过了几天，她把晒干的外套叠好放进袋子里，拎着去了学校。
她趁大课间的时间把外套归还给贺鸣珂，“贺鸣珂，那天谢谢你。”
贺鸣珂没看那袋外套，而是担忧地看着白辜月：“你……还行吧？”
白辜月笑了笑：“没事了，第一天挺难受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哦。”贺鸣珂接过衣服，将信将疑地打量她。
到了午餐时间，贺鸣珂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背后冒出来，他仔细审查着白辜月菜盘子里的菜，不由分说地把带辣椒炒的菜统统拌到了自己餐盒里。
他满意地点点头：“可以吃了。”
今天是白辜月值日，她借着午休的空隙打了盆水，计划着把黑板全面清洗一遍，抹布刚放进水盆里，贺鸣珂突然出现把她挤开：“这水怎么那么凉！”
他端着盆子准备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白辜月瞪大眼睛，马上跑去阻止：“贺鸣珂，你在做什么？”
贺鸣珂牢牢地把着盆沿，没能让她抢去，理所应当地回答：“我接点热水。”
“那是喝的水，你不能这么浪费。”
“哦。”贺鸣珂听懂了，又自顾自往讲台走，“那我帮你擦，你个子太矮了，上面擦不干净。”
白辜月紧跟着他：“我可以搬凳子。”
贺鸣珂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你还要擦凳子，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放学，白辜月刚解开自己的自行车车锁，贺鸣珂带着他的男仆忽然悄无声息地站到她的正后方，他勾勾手，男仆上前一步，一把扛起她的自行车，转身往后面停着的豪车大步迈去。
裴绍西皱眉，拽了拽她的胳膊：“坐我……”
“坐我车。”
贺鸣珂下达指令。
白辜月和裴绍西告了别，终于坐上车，过分豪华的车厢让她浑身不自在。白辜月看向贺鸣珂，他满脸洋溢着做了好人好事的幸福感，她问：“贺鸣珂，你能告诉我你做这些的原因吗？”
贺鸣珂回头，一本正经地告诫她：“你不能运动。”
“我没运动。”
“你想骑自行车。”
“这算什么运动呢？”
“怎么不算？铁人三项里就有骑自行车，你是铁人吗？”
白辜月愈发迷惑了：“可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运动呢？”
贺鸣珂凑近她，像传递小秘密一样悄悄地说：“你现在是生理期，不能吃辣的、不能碰冷水、不能运动，你知不知道？”
白辜月抬眼看他，他笃定地点点头。
昨晚他问过赵嫂，赵嫂就是这么对他说的，赵嫂是过来人，听她的不会有错。
白辜月盯着他：“你是在关心我？”
贺鸣珂哽了一下，眨眨眼，往后靠：“是……是啊，怎么了，不允许？”
白辜月笑了，松了口气：“没有啊，你关心我，我很高兴，只是你没有跟我说清楚，我以为你看我不爽，找我茬呢。”
贺鸣珂摸了摸鼻子：“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找你茬干什么。”
白辜月点点头，伸出手指，一条条记：“不能吃辣、不能碰冷水……”
贺鸣珂替她摁下第三根手指：“不能运动。”
“贺鸣珂，你的手指有月牙。”白辜月牵起他的食指，惊奇地说，“你每根手指都有月牙。”
贺鸣珂靠近她，探脑袋去看：“什么东西。”
白辜月展开自己的五指，“你看，我一个月牙都没有。”
她掰着他的手指指给他看：“就是指甲上的这个白色的半圆。”
贺鸣珂不懂，“有又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白辜月笑笑。
贺鸣珂看她一眼，有种被耍的感觉，“……无聊。”
白辜月又说：“听说有月牙的人比较好运。”
“你也想要？”
“也没那么想吧，没有科学依据。”
贺鸣珂拉起她的手，用指尖假装在她甲面上画月牙，“那我给你画十个。”
“别。”白辜月憋着笑，肩膀簌簌抖，“痒。”
“指甲盖还会痒？”
白辜月点点头：“别人一碰我指甲我就觉得痒。”
贺鸣珂第一次听说，“那还真奇怪。”
他不松手，偏要低头画。
白辜月不出声了，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画。贺鸣珂回头，猝不及防对上她的双眼。
他忘了反应，就这么呆呆地对望着，耳朵又开始发烫。
“不痒了么。”
“还好。”
路边的景色在她的眸子里不停更迭，贺鸣珂强行收回目光，匆匆松开了她的手。
“怎么了？”
贺鸣珂摇摇头，不再去看她。“我痒。”
第52章 一战成名
白辜月把空下来的时间都花在了奥数小组上。他们一周一聚或两聚, 地点要么是工作室，要么是校外的肯德基。
在他们的建议下，她报名了四月份的初联。白辜月心里有些没底,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奥数, 除去闲暇时和劳泽杰他们练练真题掌握的那么点儿知识，其余的还真没有什么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喜欢, 奥数很有趣, 尽管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资历也不够深。
尹京越他们四人都报了培训班, 每周上一次课。尹京越从小学开始和奥数打交道，其余三人也大差不差。虽然白辜月在年段是第一名，可论奥数，似乎还是小组里最次的。尹京越安慰她，就算没考出什么成绩也没关系, 就当是体验一下。
来年四月, 白辜月参加了这次由省里统一举办的数学联赛。考生来自于各个市区, 大多就读高级中学的奥数班, 受过专业教练员培训。
成绩要下半年七月才公布。考完后, 白辜月又和平常一样投入到日常的学习中。期间, 尹京越来探过她的口风，大意是询问她对这次的初联的感受。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保温杯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挑着眉瞅她。
此时已到五月中旬, 白辜月早已把初联的事忘得差不多，经他一提才记起自己参与过这么一次考试。
白辜月换了一根黑笔芯, 一边换一边回答他：“还好，比我想象中的简单。”
“还好？”尹京越换了一只眉毛挑。
“是的, 我以为会很难。”白辜月拿着换好芯的笔在纸上划了划，出水顺利，“没想到出人意料的简单，甚至没有高中的难度。”
尹京越眨了眨眼，不再说话。
等到暑期七月，白辜月接到了尹京越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可以查成绩了。白辜月这才看了眼日历，转身回房，打开电脑，登上官网。
白詹宇的手机还放在桌旁，通话仍在继续，另一端连着尹京越。
尹京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操纵鼠标，网页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
俩人都没说话。
白辜月和尹京越是协德中学唯二拿到一等奖的考生，其中，白辜月取得了满分，北浣市寥寥几个七年级参赛选手中唯一的满分。
开学后，白辜月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金牌和证书。学校挂了个大大红榜，贺喜白辜月和尹京越拿到了联赛的省一。协德中学原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办初中，生源参差不齐，也没有设立什么奥数班竞赛班。仅此一役，学校内部迅速开会商议，决定从下一届开始，特设竞赛班，培养各个学科尖端人才。
白辜月低调地领回了自己的奖励，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来到学校，虞美云眼尖逮着她，疯狂摇晃她的肩：“白辜月，你怎么这么厉害？省一，还是满分，可以保送的吧？”
白辜月笑笑，拍拍她的手：“没有那么夸张，难度不大，和中考差不多，挺有趣的，明年你也可以试试。”
“我才不试，这不是自讨苦吃。”虞美云收回手，改成揽肩的姿态，“白辜月，你是打算走竞赛这条路了吗？”
白辜月并没有做那么长远的打算，一切行动的出发点都是她觉得有趣好玩，她还没有准备好打持久战，“不知道，看看吧。”
虞美云搂紧她，咬耳朵：“你和那个尹京越关系看上去比我想的还要好。”
提到尹京越，白辜月真诚地说；“我很感激他，没有他，我也不会参加这次初联。”
“唉。”虞美云松了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长舒一口气，“也对，你现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做你感兴趣的事，其他的，等哪天缘分到了再说。”
白辜月听不懂她说的话，眨了眨眼，刚想问，又被虞美云打哈哈打过去了。她忽然提起：“贺鸣珂最近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啊？”虞美云怔了怔，笑眯眯地说，“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白辜月回忆起这些天碰到贺鸣珂时他的脸色，如是说。
“他？他哪天开心过。”虞美云推着她往班级走，“你赶紧去学习吧，我有事，先走咯。”
前脚刚说完贺鸣珂，白辜月没走两步，后脚就遇到了他。贺鸣珂走在前面，身后的丁渔抱着他的足球，这么措不及防和她面对面撞见。
丁渔见状，立马自觉回避，快马加鞭地溜回教室。
贺鸣珂抬眼，原本恹恹的脸在见到她时又提起了一点神色来。他知道白辜月这段日子大有作为，和尹京越一起拿了联赛的一等奖。尽管他不喜欢尹京越，但他也不愿去阻止白辜月进步。
他后退一步，准备让白辜月先进教室。
白辜月没有要进教室的意思，而是直直地盯着他看。像是在打量。
“贺鸣珂，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贺鸣珂发觉，有些话在最开始的时候没说出来，今后就会越来越难开口。
他故意：“你在关心我啊？”
“对。”白辜月直视他。
贺鸣珂闭上嘴，没话可说了。一被击破，他又变得扭扭捏捏的，“无聊，你进不进去？”
他双手插进兜里，摸到了那三颗巧克力，于是一把抓出来，嘟嘟囔囔：“不知道谁在我口袋放了这些垃圾……算了，都给你了。”
“给我？”白辜月盯着他掌心那三枚巧克力球。
贺鸣珂望着她：“嗯，你不是得了第一名吗，这是给你的奖励。”
白辜月难得开玩笑：“不应该是奖牌形的巧克力么？”
“那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贺鸣珂紧张地眨眨眼，慌忙打算收回。
“这个就够了，”白辜月挑了一颗，笑眯眯，“谢谢你，剩下的你自己吃吧，希望它能让你心情好点儿。”
“白辜月。”尹京越在教室里叫她。
白辜月转身进入教室。
贺鸣珂低眉看着掌心里的巧克力，默默地拆开塞了一个到嘴里，苦的，一点甜味没有。他呆呆地看着她离开，心里一下又空了一块。
尹京越扫了一眼还在门口傻站着的贺鸣珂，回头对已经回到位置上的白辜月说：“白辜月，你想不想来培训班旁听？”
“旁听？”白辜月拉开座椅，准备坐下。
“嗯，”尹京越点点头，“我觉得你在数学方面是有天分的，你难道不想继续学习奥数了吗？初联只是一个开始。”
白辜月抿紧唇，细微的动作被他察觉，尹京越知道她在抉择，抉择的根本原因还是她对数学的喜爱。他相信这份爱好占了上风。他又说：“初联仅是入门级，难度不大，靠你自己自学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可我觉得，你的脚步不应该止步初联。”
白辜月抬眼看他，眼前的尹京越是前所未有真挚：“我现在所在的培训班，是为了冲刺高联的。”
“高联？高中数学联赛？”
“对，”尹京越认真告诉她，“你现在的成绩，中考对你不是难事，你只要保证自己最后能进省立一中的奥数班就好。到了初三，你可以专心练习高联的一试二试，如果在高联获得好名次，就能参加最后的奥林匹克赛，保送到最好的大学。”
他不等白辜月回应，又继续：“如果没有系统性的学习，你很可能跟不上进度。所以我想让你来培训班旁听，这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
尹京越说完，笑了一下，等待她的回答。
白辜月眨眨眼：“尹京越，你没必要骗我，培训班怎么能旁听呢？”
尹京越坐直身体，“嗯，我是这么随口一说，培训班当然是不能旁听的。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分担这部分的费用。我的父母，他们都是老师，你知道的。他们从前资助过很多学生，只要我告诉他们，他们会很乐意帮助你的，况且你还是我的同桌。白辜月，你没必要担心钱的问题，钱不应该成为你梦想路上的绊脚石。”
“尹京越，我之前都没发现，”白辜月盯着他的面孔，“你挺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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