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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节目表演完成后,校领导和几个优秀毕业生迅速评定出了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和三个三等奖。
紧接着,台上开始进行颁奖环节。
阮芋才换回校服没多久,正在后台和乐队成员打了招呼准备离开。这时突然有人跑进来:“麻烦准备一下,你们乐队的表演是二等奖~”
“什么?二等奖?”主唱小胖人傻了,“我们这都是二等奖?”
“没事。”盛柏安抚地拍拍肩,说话平静又温柔:“也很棒了,我们玩得开心就好。”
几分钟后,台上正式宣布二等奖得主,盛柏走上台,从校领导手里接过一张奖状和一个小盒子。
上一届的二等奖,学校送的是某名牌钢笔,结果人家二等奖是一个大团体得的,一个团体共享一支钢笔有点离谱。
校方今年就醒悟了,觉得他们还不如直接给钱,让学生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
于是现在,二等奖也变成了奖金。
盛柏回来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明明白白躺了五百元。
“ohhh!”兄弟们看到钱还是非常开心,觉得自己这两个星期的努力得到了肯定。
开心过后,他们开始分奖金。
乐队里刚好五个人,分的明明白白的。
各自拿完钱,小胖和乐队里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收到他们点头的信号后,他率先开口道:“阮妹妹,周六吃火锅吗?哥哥们请客。”
这是他们商量之后的结果。大家想着阮芋的经济情况不好、不能让她破费,但又实在想一起去吃顿饭庆祝,所以很快决定由他们几个来付钱。
反正几个大男人,一顿饭哪能请不起?
阮芋“啊”了声,瞥一眼盛柏,迅速明白过来:
肯定是他给其他人说了她在琴行和父母吵架的事。
这些人也不捅破,说要请她吃饭时的语气非常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她自尊心似的。
阮芋感受到了他们的贴心,但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我爸爸最近给我生活费了,不用你们请客的。谢谢啦!”
几个人不信:“别客气啊,我们请我们请。”
“不用不用,我真的有钱真的有钱。”
“……”
几个人互相拉扯间,台上已经宣布到了第一名。
“让我们恭喜高一七班!戏剧表演完美结合了……”一连串祝贺词出来,阮芋懵了下,反应过来后猛地跳起来,“我们班我们班!”
“嗯。”盛柏满眼笑意看着她。
阮芋跑到后台出口处,掀开帘子往舞台上瞄了一眼,发现上去领奖的竟然是沈闻。
稀奇,他居然有那个闲心。
奖项颁完,校庆晚会在晚上八点半正式结束。班干部组织学生有序离场。
大家离场后就各自散了。
阮芋和乐队的人道完别,一边往外走,一边收到条沈闻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赅两个字:在哪?
晚上的宛城再度降温,阮芋里面一件薄卫衣,外面只套了一件秋季校服,一出大礼堂门就瑟缩了下脖子。
她脚步停住,垂头打字:大礼堂门……
字没打完,不远处传来一声:“阮芋。”
她抬头,迷茫地四下环顾。
“这里。”声音明显带了些嫌弃。
天一黑阮芋眼神就不太好,她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碎发,终于在旁边的一棵大榕树下看见了沈闻。
他的额发也被风吹的有点乱,手里捏着手机一角,把手机抛过来转过去的,看起来挺无聊的样子。
“过来过来。”他和她对上目光后立刻停止把玩手机,转而朝她招招手。
嘿,搁这训狗呢?
“你怎么不过来?”她一动不动,任狂风乱舞。
沈闻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两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带:“你那边正对着风口,是想被吹死?”
这样啊?
阮芋哼哼唧唧两声,乖巧的随他拉着了。
沈闻把她带到旁边,最后还特意停在风吹过来的方向,用自己的背彻底将她挡在了背风处,“行了,我快点把东西给你你快点走。”
话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百元大钞,递给阮芋:“分给你的奖金,其他人的我都给了。”
“嗯?”阮芋接过,不敢相信这厚度,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五百块?第一名奖金这么多吗,居然能一个人分到五百?”
沈闻背脊挺得笔直,有些僵硬地快速解释道:“组里是按劳分配,你们的排练时间长就会拿的多点。放心吧也不会有人非要多给你钱。给你多少就拿着。”
最后两个字落地,他抬手把她的卫衣帽子盖上,还顺便轻轻拍了拍,说:“快回去吧。”
阮芋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沈闻实在没有骗她的理由。
第二天照常上课。
她来教室很早,坐了会儿,解决了几个跑来给她送零食示好的、几个对她进行彩虹屁夸赞的、几个来询问她学乐器相关事宜的。
十分钟后,阮芋终于能撕开面包包装吃早饭了。
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她起身走向放在教室最后面的垃圾桶,丢完垃圾后一回头,发现这时从后门鬼鬼祟祟溜进来了一个男生。
她从来没见过这男生,应该不是他们班上的。
“同学,”男生进来后左右看了看,最后实在没法确定,只能小声问阮芋,“沈闻的座位是在这吗?”
阮芋点点头。
“谢谢。”
紧接着,她看见男生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沈闻的桌面上。
临走前,那男生还不忘对阮芋比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保密。
早自习过半,沈闻终于打着哈欠走进教室,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样。
阮芋一脸探究地注视着他。
“盯着我看什么?”沈闻一边走一边薅了把自己的头发,还甩了甩,跟狗狗顺毛似的。
处理完鸡窝头,他走到座位前准备坐下。
桌面上一大堆的五颜六色的糖纸非常显眼。
沈闻在这时也看见了:“棒棒糖?”
他随手抓起一根,扭头看阮芋:“你给的?”
是个男生给的。并且他看起来还一副想要和你表白的样子。
阮芋很想这么说,但她不敢,怕沈闻炸毛后无差别攻击,直接把那堆棒棒糖砸她脸上。
最后她只能略显不自然地错开目光,说:“不是。”
沈闻眉头一拧。
有猫腻,她明显是在隐瞒些什么。
这个棒棒糖底下的塑料小棒都是空心的。沈闻拿着糖上下左右到处检查。
偶尔还一脸怀疑地回头看看阮芋。
阮芋翻了个白眼。
这只花孔雀还怕她在他饲料里下毒不成?
过了会儿,沈闻挑眉,不紧不慢从塑料棒空心处抽出来一张很小的纸条。
这不就被他找到了吗?
写的啥?让他康康。
抻平后,他单手撑着下巴,低头辨别上面的字——
“沈闻,你真的长得很好看,而且很勇敢。”
沈闻:“……?”
他又随便抽了张纸条出来:
“春风十里不如你。”
“什么鬼东西。”他嫌弃地撇了下嘴。随手把纸条一揉准备扔掉。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阮芋刚才那副不自在的表情。
——不会是?
他手上动作一顿,再次把纸条扯平整。坐在座位上思考人生。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沈闻回头,把纸条拍在阮芋桌子上,试探她:“你看这个。”
阮芋顺着看了几眼,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哪来的?”
“棒棒糖里啊。”
阮芋沉默了。
也就是说这些话是那个男生写给沈闻的?
牛皮。
见她不说话,沈闻打了个响指:“回神。”
阮芋舔了舔嘴唇,端起水杯略显慌乱地起身:“我去外面接水。”
确认了她的反应,沈闻了然了——
她想夸他就直说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然而他不知道,阮芋在出门后没有立刻走,而是趴在门框边朝席如愿打手势。
等席如愿出来后,阮芋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圆!我跟你说!”
第24章 二十四颗星星
“她绝对对你有意思。”
中午在外面吃砂锅粉丝的时候, 严旬如是说。
沈闻:“真的假的?”
“女生,我最了解了。”严旬拿着筷子在空中自信一挥,信誓旦旦道, “她要对你不感兴趣会说那些酸掉牙的情话?闻宝,你用你的脑子想想。”
沈闻想了想, 觉得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两个没谈过恋爱的男生巴拉巴拉分析了一堆人家小女生的心理,末了,严旬总结:“总之,你要是喜欢她, 就要把握住, 别让你家小白菜被别人拱了。”
“小白菜……”沈闻觉得这个称呼还挺可爱的, 嘴角刚扬起点, 下一秒反应过来,那点笑意迅速被他压下, “等等, 谁喜欢她了?”
“你啊。”
沈闻呵呵一笑, 放好筷子收拾好桌面,紧接着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垂眸擦手,全程眼睛都没抬:“我发觉你还真是对得起你的出生地。”
“?
“不愧是小时候住在海边上的人——管的还挺宽。”
严旬:“……“
他选择闭嘴。
过了会儿,俩人吃完饭回学校,严旬换了个话题:”明天周六, 你家人要是不在的话我来找你玩游戏?”
“行啊。”
“晚上再去吃顿火锅?你家附近的那家重庆火锅是真的好吃。”
沈闻无所谓地点点头。
明显有点敷衍,因为沈少爷现在正忙着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
晚会那天,他看见她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老实说,是有点心动的。
但他比谁都清楚, 那些心动只不过是青春期的悸动,
因为他妈那件事, 他以前是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单身。所以如果阮芋和他表白的话,他大概率是要拒绝的……
不行,拒绝了的话,万一她哭怎么办?
沈少爷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
周六下午,阮芋如约到达了和乐队成员约好的某家重庆火锅店。
盛柏说这次约饭是为了庆祝乐队表演圆满落幕,也是为了犒劳他们五个人的辛勤练习,因此阮芋实在不好缺席。
好在盛柏是个心细的,考虑到乐队里只有阮芋一个女生,就顺口问了句她要不要再带两个人来。
这话正中阮芋下怀,她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问席如愿和许明意,结果席如愿当天要去参加姐姐的婚宴,只有许明意有时间。
火锅店门口,许明意背着个小挎包,手指紧紧攥着肩带。
“明意!”阮芋蹦哒着挥挥手,几步走过去,“其他人到了吗?”
“他们已经进去了,我在这等等你。”
阮芋点点头,看出她的紧张,但没多想,只认为这是即将要接触不熟的人时所产生的正常反应。
她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明意陪我来!”
话说着,还扑腾上去轻轻抱了许明意一下,跟示好的时候用脑袋蹭你的猫咪没两样。
许明意被逗笑,摇摇头:“谢什么呀。”
一进火锅店就有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周围人声鼎沸,一桌桌火锅咕噜咕噜往外冒泡。
盛柏他们坐在窗边,越靠近他们,阮芋就越能明显感觉到许明意的走路姿势有点僵硬。
“这边!”这时候盛柏先注意到了两个女生,笑着朝她们挥了下手。
盛柏看过来的一瞬间,席如愿猛地一个转头看向阮芋:“啊……呃,你今天好好看”
“啊?”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夸赞,阮芋懵了一小会儿:“你,你也好看?”
旁边端着菜走过的服务员小姐姐闻言瞥了一下她俩,满眼写着“挡在路中间互吹什么彩虹屁呢,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阮芋咳嗽一声,连忙牵着席如愿入座。
她不太能吃辣,最后一桌人点了个鸳鸯锅,牛油锅底围着一圈小小的清汤。
几个男生在外面会喝点酒,酒一来,气氛也到位了。男生们聊天聊地聊音乐,阮芋不怎么加入进去,她一般和许明意讲话。
“今天之前,我真的没想到盛柏也要喝酒。”许明意小声说。在盛柏的注意力全部在其他地方的时候,她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看看他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好学生的。”许明意继续说,语气轻快,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阮芋忙着往锅里下菜,没注意到许明意的反应,只深以为然地嗯了几声。
下完一盘五花肉,她又端起一盘肥牛,同时在心里想:反倒是沈闻,明明看起来很能喝,但却一直秉持着“未成年人不喝酒”的原则。
还怪反差的。
阮芋唇角不自觉带了点笑。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阮芋?”
熟悉的声音,来源于她前一秒才在心里想到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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