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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让巫悦涉险呢？所以这群人真的太碍事了。
都死掉吧。
这样想着，他又温和地帮桌上两人剥了两个鸡蛋。
“谢谢姐夫。”巫恋有点害羞地接过，然后朝巫悦挤眉弄眼。
卓星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皱眉，看着她脖子上的那根红线许久，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重新低下头。
巫恋很快吃完饭，拿好文件就出门去了，“姐，我走了。祝我面试顺利！”
巫悦笑着回应她，“恋恋加油，要是晚了的话就打辆车。”
“不用。”巫恋摇头，“坐门前的104路公交车刚好。”
“好，那住恋恋一切顺利！”
顺利不了。
卓星垂眸，被换命的人死之前会异常倒霉。
他又看向门外，他知道那个四柱全阴的女人就住在那，给巫恋换命的人也在。
但是与他无关，只要巫悦没事就好，他自私地这样想。
卓星将碗筷收拾好，对巫悦说：“我们也走吧？”
“嗯。”巫悦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面住户也正巧出来一个人。
是小樊护士。
巫悦没想到她就住在那家。
妹妹说住在对面的人叫樊姐，想来应该是她的姐姐吧。
“好巧。”巫悦笑着跟她打招呼，后者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个单元的楼道很窄，小樊护士刚出门，一大群阿飘就从窗外争相涌入，黑压压地挡住了巫悦的视线。
还有好几只直接穿过她，扑在了小樊护士的肩膀上。
巫悦：……
幸亏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要不然真可能会被吓死。
巫悦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在学校边大师给她的除鬼符还剩几张呢。当时去州安村没带，可把她肠子都悔青了。
她对卓星说，“你稍微等我一下。”
然后就跑回了屋里。
樊樱看着女孩匆匆跑回去的身影，目光一直未曾移开。
她太大意了，就这么放心自己跟这只恶灵待在一起。
不担心他会被吸引吗？
就像这样——
樊樱慢慢走到男人身边，小声喊了句：“卓医生，好巧啊。”
她的音量不大，带着几分女孩子特有的腼腆，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
她放在包上的手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然后故作惊讶地迅速抽回，“对，对不起……”
她抬头，怯怯地看着他。
漂亮的杏眼直视他狭长的眸子，微微张开唇，露出一小截贝齿。
樊樱知道，这只恶灵与巫医生相处的时候，视线总会克制又隐忍地落在巫医生的唇上。
而巫医生总会盯着他的手发呆。
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癖好。
男人也看向她了。
他果然被吸引了。
只是，樊樱心里并没有因为任务快要完成而高兴。
她甚至有些不悦。
巫医生，那个很香的女孩应该很喜欢这只恶灵的，可是这非人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被自己吸引了过来。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过转念，人类和恶灵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这样想着，樊樱的身体又离眼前的男人近了些，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但是突然——
一缕黑气缠绕上她的脖颈，然后用力。
窒息感瞬间涌入大脑。
樊樱双手抓住那团黑起用力挣扎……
他竟然没有被吸引到，还想杀了自己？
这不可能！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气布满整个口腔，她的力道很大，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周围被男人震慑住得恶灵纷纷再次蠢蠢欲动，失智般向她这边扑过来！
但脖子上的地道丝毫没有半分松懈，眼前这只恶灵像是完全不被影响般，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太碍事了。”他冷冷地说：“不能让你们这样危险的人接近她……”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樊樱的脸因为窒息变得通红，她渐渐喘不上气。
终于要死了，她想。
“我好了！”
这时，对面的大门突然打开，那个身上很甜的女孩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巫悦眨眨眼，因为这俩人实在离得太近了，而且小樊护士的脸还很红，满脸通红的那种……
周围的阿飘们像是躁狂了一般纷纷扭动着身体，而卓星背对着自己，巫悦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这才想起来，卓星也是只阿飘啊！其它鬼怪们都盯着小樊护士流口水，那卓星呢？
他也被吸引了吗？
就算卓星没有喜欢上小樊护士，但是她这么特别，会不会也在卓星眼里，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只是这样想想，巫悦的胸口就有点酸涩。
这时，小樊护士捂住了嘴角，像是在轻轻擦拭什么，礼貌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等等。”巫悦喊住她，虽然心里不好受，但东西已经拿来了。
她伸出手，递给樊樱一个做工精巧的钥匙扣。那是一个用蓝色丝绸做成的小福袋，外面用红线绣着祈福的字词。
这是巫悦穿越来无脑购入的驱邪符之一，原本是没有用的，但是现在她偷偷在里面塞入了两张边岳给的符纸。
“给新邻居和新同事的礼物，据说可以辟邪保平安。”巫悦浅浅笑了笑，“你可以挂在包上。”
樊樱怔了怔，道了声谢接过后就急匆匆走了。
她走得很匆忙，像是在逃跑。
巫悦狐疑地看着卓星，“你是不是吓着她了？”
要不小姑娘怎么会跟撞鬼似的呢？
想起卓星以前对自己的样子，是有点吓人，疯起来哪里都咬……
“！”卓星不会也受不了诱惑，咬小樊护士了吧？
巫悦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紧紧地看着卓星。
卓星已经转过身来，正巧对上了巫悦瞪圆了的眼睛。
她的眉头也紧紧皱着，上眼睑好看的弧度被扯得歪歪扭扭。
卓星抿唇，忍不住想上手去摸。
真是太可爱了。
她的巫悦。
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她在吃醋啊。
她也开始对他产生占有欲了吗？
卓星不由勾起嘴角。
怎么办？还想看她因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女孩狐疑的声音再次传来。
卓星捏捏她的脸，“走吧。”
当男人不正面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就代表事情一定存在猫腻。
他心虚了！
巫悦有点生气。
卓星当初应该就是因为她对鬼怪的吸引力而喜欢上她的吧？
这下好了，又来了个更能招鬼的……
巫悦抽回卓星握住她的手，一个人闷闷走上公交车。
卓星有些好笑，大步跟上。
他也跟着坐到了公交车的最后排，坐到巫悦身边。
巫悦见他跟过来，冷冷扫了一眼后又面无表情地离开，坐到了前排的位置。
卓星本想跟上的，可是恰巧一个男人上车，一屁股坐在了巫悦旁边的位置上。
巫悦得意回头。
小孩子气得想，就不跟他一起坐！
卓星失笑，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车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巫悦的手边，她低头，突然觉得手掌有些痒。
翻过来看的时候，发现有一缕颜色比较深的影子出现在她的阴影中，像活物一样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又缓慢的缠绕上她的小指。
一圈一圈的，直到倔强又执拗地将她的小指全部裹住。
那影子冰凉，触感轻柔，巫悦的小指像是被包裹在了带着凉意的丝绸里一样。
而且那不安分的丝绸还分出一小缕，轻轻按压着她的指腹……
手机传来震动。
【别生气了好不好？】
是卓星。
巫悦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那影子的力道重了重，牵着她的小指来回拨动，像是小孩子缠住大人撒娇的样子。
“哎。”巫悦无声叹了口气。
这人……
此时，公交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这是？”乘客们纷纷向外张望。
外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见那司机挂掉电话，满是歉意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104路前面的线路出车祸了。我们可能要从青阳路绕弯了。”
第69章
车祸？104路？
那不是恋恋刚刚乘坐的公交车吗？
巫悦心里忽然一紧, 立刻拨通了巫恋的电话。
但是等了许久没人接听。
无论拨打多少次都无人接听！
恋恋出事了……
巫悦这样想着，手不住颤抖。
巫悦知道自己应该行动起来。她应该下车，打听车祸地点, 去现场确认或者急救。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巫悦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看着冰冷的海水毫不留情卷走那只伸着的瘦弱的手。
她看着，却无能为力。
一瞬间，所有的指责和谩骂汹涌而来。
【为什么不去救她！】
【那是你妹妹啊！】
【恋恋死了！】
【如果恋恋还活着的话……】
【死去的为什么不是你啊！】
……
冷静一些。
巫悦不断劝说自己，但是那永无休止的指责和谩骂却怎么也挥散不掉。
它们争先恐后地蚕食着巫悦体内的每一条神经，试图拖垮巫悦疲累的身体。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巫悦的灵魂在嘶吼，她真的知道错了，都是她的错！
她的眼前一片昏暗, 她好像看见了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她”也痛苦着, 不断自责。
这时，卓星已经从后面站起来，与一边的男人换了座。
“巫悦。”他在她的耳边喊，双手环住了巫悦颤抖的肩膀 , “我在这里，没事的。”
女孩听言，眼神空洞地看了过来。
她浑身不住颤抖, 指尖发白。原本饱满红润的双唇，此时也看不见一丝血色。
卓星听见了她胸口心脏不安地震动，仿佛在毫无规律地惶恐地诉说着自己的恐慌和痛苦。
她细腻的额边渗出层层细汗，眼睛虽然看向这里, 但却丝毫没有聚焦, 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卓星拧眉，现在的巫悦脆弱得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他喜欢她脆弱着颤抖的样子, 但仅限于在他身下的时候。
他不喜欢眼前姑娘这般失去颜色的样子。
但想到这样失神的巫悦是为了其他人，他心里又会涌出一股妒意。
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脚下的黑气开始疯狂涌动，躁动不安地扩散至整个车厢。
突然，哐的一声，眼前车厢玻璃裂出一道痕迹。
与此同时，女孩眼中一滴冰凉的泪珠落下，滴入她裙角的褶皱，很快便没入其中，淹湿一片裙褶。
这几乎没有声音，被夹在玻璃裂开的闷响中，但是卓星却听见了。
他的手稍稍用力，紧紧牵住巫悦的胳膊。
“巫悦，别哭。”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带你去找她。”
他扶起巫悦，站在众人中央，“让开。”
“停车。”他冷声开口，用那非人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命令着每一个人。
司机意识恍惚地打开车门，众人也僵硬着让出一条道路。
卓星带巫悦下了车，巫悦还是神情麻木的样子。
直到真正看到巫恋的那一刻。
她已经被救护人员接走，恰巧在市医院急诊科。
病房里，李主任打量着病床上的女孩，“小巫这是你妹妹啊，双胞胎吗？长得这么像。”
巫悦看着巫恋有点恍惚，直到卓星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嗯，嗯……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巫悦的手放在胸前，皱着眉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孩，想哭又想笑。
太好了，恋恋还活着。
“成了，小巫你也别担心，只是脑震荡而已。片子都在这里了，你看，没太大问题。”李主任应该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所以才这样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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