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带来的装备都很齐全,即便再多住几日也是无碍的,而谢惜漫开心的是,听说桓王回城的队伍也滞留在此处,居住的地方就在谢府落脚的隔壁宅院。
大邺的人,谁不敬仰魏陵?谢惜漫则是其中之一。
谢惜玉听完,面色古怪。
只因昨夜她在魏陵的身上睡了一整宿,今日便听说他也要留下几日,心里总是有些难言的怪异。
谢惜漫喊来绿珠给谢惜玉收拾一下,等一会儿便偷溜出去,见一见魏陵的英姿。
“阿姐从前不是见过桓王殿下?”
魏陵乃魏国公与长公主的嫡子,按照关系来讲,也是谢家的亲戚,二人都在魏国公府有幸见过魏陵。
谢惜漫道:“我们是远远看了一眼,还没有正面看过呢,再说了桓王殿下也是我们的表兄,我们去见见表兄又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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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陵在临窗前,负手而立,问:“孟炼何时能到?”
严尘回道:“孟大人已经启程了,约莫申时左右便能到延原镇。”
道路坍塌众人皆意想不到,为了方便行人来往,魏陵昨日刚到延原镇便传信给t冥司指挥使孟炼带着人马来修建此地。
杨海踏着寒气走进来,禀道:“殿下,隔壁谢府的二姑娘三姑娘在咱们门前鬼鬼祟祟的,是否要抓起来?”
谢惜玉?
魏陵沉默了须臾。
“请她们进来。”
杨海讶异,到底没说什么,直接去执行命令。
很快,二位姑娘被请到了前厅。
严尘道:“谢二姑娘三姑娘还请坐,殿下一会儿便来。”
谢惜漫含笑点头道谢,又拉着谢惜玉的手与她交头接耳,极小的声:“阿玉,就说这桓王殿下为人和气吧。”
谢惜玉起先也认为魏陵为人惠风和畅,可他连着两次对她失礼的行为,总觉得他并非外界传的那般,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便只能敷衍的点头。
魏陵进了厅内,便看到谢惜玉粉嫩的侧脸,他脚步不顿,飒飒踏了进去。
谢惜漫见到来人,看了一眼,脸上更是止不住的惊艳,忙拉着妹妹对魏陵行礼。
魏陵道:“不必多礼,二位也是本王的表妹,请坐。”
听到魏陵认了表妹,谢惜漫惊喜唤道:“表哥。”
魏陵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谢惜漫牵起妹妹,小声道:“阿玉,快唤表哥。”
谢惜玉心里一跳,望向魏陵,正看到他似笑非笑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魏陵:不叫表哥?马上要你叫哥哥
第9章 t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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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惜漫灼热的注目下,谢惜玉唤了一声:“桓王殿下。”
魏陵还未有表示,谢惜漫先不满了起来。这可是大邺的战神,还是她们的表哥,更是难得亲近的机会,妹妹怎如此不开窍?
“阿玉!”
魏陵道:“谢三姑娘好似有些认生。”
谢惜漫见魏陵没有不悦,便还想帮谢惜玉再拉回一些好感,回道:“还请表哥不要怪我妹妹,阿玉她极少出门,性子有些内向。”
魏陵一笑,眼神停在谢惜玉身上:“不碍事,谢三姑娘有些警惕性是好的。”
谢惜玉听出他话中其他意味,面露不快看他,魏陵反而扬起笑意,却也不理会她,只简单跟谢惜漫聊了几句。
正在这时,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阔步跨入厅内,男子着宝蓝窄袖暗纹常服,披玄色斗篷,肩宽腿长,凛然正气。
他行至魏陵面前,弯身行礼:“见过桓王殿下。”
魏陵让他起身,态度熟稔,问道:“怎么提前到了?”
孟炼站起身,回道:“进城的唯一路口坍塌,严重影响了百姓的进出,t冥司心系大邺子民的安危,自然要极快修建出道路,便加速赶来。”
“工部郎中也一同前来,正在事发地点。”
谢惜漫闻言,好奇打量面前的郎君。
这是传言中那个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t冥司指挥使孟炼?
魏陵道:“既如此,我也一同前去。”
“表哥,我们也能一起去看看吗?”谢惜漫站起身问。
孟炼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厅内有两个娇娇俏俏,一看便知不懂人间疾苦的小娘子,蹙了蹙眉,厉声道:“修建道路乃重事,无关人等岂能去观赏?又不是什么赏花游园的宴会!”
谢惜漫也并非强制要去,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可突然被斥了一句,脸上亦有些挂不住,反呛了回去:“我也是大邺人,想要亲自去监工,看看指挥使大人可曾偷懒耍滑,这也不行?”
孟炼不认识她是谁,但见这姑娘穿着锦衣华服,想必是千娇百宠长大,从未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便对底层穷苦百姓的苦,抱着上位者的心态去施舍怜悯,顿时心生恶感。
但思及此女子唤魏陵表哥,也不好落魏陵的面子,只冷着脸没有回话。
谢惜玉担心二人争执起来,拉了拉谢惜漫,小声唤道:“阿姐。”
魏陵自然听到了那细细小小的声,便道:“表妹也言之有理,既是大邺的子民,自然有监工的份,不过你们二人只可远远看着,不得靠近。”
谢惜漫心里一乐,笑靥如花,喜滋滋应了下来。
孟炼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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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路口此已被官兵包围,t冥司带来的人与工部的人已经着手在修建,自魏陵来了后,众人行动力更加仔细恪尽职守。
谢惜漫掀起车帘一角,眼神望向魏陵那处,道:“阿玉,咱们表哥可真是德才兼备,举世无双。听说他被困在此地是去桐州赈灾路过,表哥如今位高权重,却仍然对百姓们抱有关爱……”
说到此处,谢惜漫才发觉不对劲,只因谢惜玉的未婚夫宋辰温是太子,而却是个无权无势,事事被限制的傀儡太子。
这也难怪阿玉对表哥态度这般冷淡。
思来想去,谢惜漫歉然道:“阿玉,我――”
谢惜玉倒没她所想那般,只是不懂魏陵对他人都是一副举止有礼又温和的模样,对她却三番两次逾矩,便不愿再与他有过多联系。
“我晓得阿姐敬仰英雄,桓王殿下有治国之才,更是这大邺心中的神,阿姐心里仰慕桓王我心里清楚。”
“只是辰温哥哥他再无别人了,倘若我也不站在他身边,我心里过意不去。”
魏陵在车窗旁驻足,轻柔的嗓音透过车帘传了出来。
他神色不明,道:“谢表妹,谢三姑娘,还请下车。”
谢惜漫先下了马车,又扶着谢惜玉落地,站稳后问道:“表哥可是有事?”
魏陵的眼神扫过谢惜玉垂下的眼睫,道:“马车暂时要避到远处给施工的人挪位置,表妹若是还有兴致,下来观看即可。”
谢惜漫简直求之不得,笑着道谢后便牵着妹妹四处转悠。
安阳侯府家风严谨,加之宋韶对谢惜玉看管教严,鲜少准许谢惜玉出府,谢惜漫大多时候便陪着妹妹在府中大门不出,是以极少,以及还是没有侍女跟随的情况下独自出来。
谢惜玉也被这清冽的空气洗涤心中的郁闷,跟着姐姐一同四处看看。
一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昏暗了起来,四周点燃了火把,谢惜玉问:“阿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倘若让母亲知晓……”
谢惜漫这才意识到时辰过晚,忙拉着谢惜玉去找魏陵。
“表哥――”
魏陵正在人堆处指点夜里分工的事,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应,谢惜漫又唤了几声,他还是没有回答。
谢惜玉只能帮忙唤道:“桓王殿下――”他手中动作未停,交代了几句后才向谢惜玉走来。
谢惜漫道:“表哥,时辰不早了,我和妹妹还得赶紧回去才行。”
魏陵道:“表妹,实在对不住,你们乘坐的马车申时左右被工部的人借走去镇上购买所需品了。”
谢惜玉疑惑看他,这么多人就一辆马车都没有?
魏陵接收到她的疑问,回答了她没有问出的话:“此处因地势不便,大家都是骑马而来。”
谢惜漫面色发愁:“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天已经黑了。”冬日的夜晚来的向来极快,方才还是昏暗,现在已经夜幕了。
四周没有火光照亮,魏陵笑容优雅,道:“表妹不必担忧,我已经派手下的人去同永倩郡主交差了。”
谢惜玉脸色骤然一变。
即便是黑夜,魏陵也很快捕捉到她霎变的神色,问:“谢三姑娘可是有何忧虑?”
谢惜漫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安抚她:“阿玉你不怕,母亲那儿有我帮你顶着。”
魏陵蹙眉听完这句话,只见谢惜玉目光呆滞,似乎看不清面前的人,糯糯地嗯了一声。
他忽然想起上回在魏国公府,好似一到夜间,若是身边没有光,谢惜玉就目不视物。
他心思微转,很快明白了。
“罢了,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谢惜玉问道:“真的吗?”
魏陵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将谢惜玉往他乘骑的马匹方向带去,留下谢惜漫楞在原地。
“孟炼,你负责送谢二姑娘回去。”
语落,他双手伸到谢惜玉的双膝打横抱起,轻松将她抱上了马背,随后撩袍翻身上骑。
二人的身影极快消失在夜色中。
孟炼不情不愿牵着马走过来,停至谢惜漫身侧,冷声道:“谢二姑娘,请罢。”
作者有话要说:
魏陵:我现在送你们回去!(拽起小玉就走
惜漫:???
第10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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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奔腾,寒风呼啸而过,刮得谢惜玉脸颊生疼,魏陵空出一只手掀起她的披风兜帽盖住她的脸。
谢惜玉浑身僵直坐着,不敢接近魏陵。
清冽的嗓音由耳畔传入。
“放松。”
她仍然不理,赌气似的,身躯更僵硬了。
魏陵未经过她同意,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上了马背,行事如此霸道,想一出是一出,叫谢惜玉心里对他更加不满。
魏陵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牵起缰绳加快马儿的速度,谢惜玉一个不防备,身子摇摇欲坠,下一瞬便靠紧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抬起手紧紧按住身侧的手臂,惊呼:“殿,殿下?”
“怎么了?”
夜风夹杂着她的软声,像在求饶:“可否慢些?”
“夜深了,早些回去。”他置之不理,说完便又加快了速度。
魏陵的马是陪他在战场多次出生入死的千里良驹,非寻常的马儿能跟上的速度,是以,一般人乘坐,根本抵抗不了这个速度。
谢惜玉的心跟着一上一下,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不知不觉全身的力气都靠在身后,她艰难侧首,看着身后的男人。
“殿下,求您慢点儿。”
魏陵没有回话,却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蹙眉问:“可是身子不适?”
她半晌没有回答,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后,才颤着声回:“是有些。”
魏陵察觉到身前的人呼吸愈发不稳,便将马儿的速度由小跑转为漫步。
等她渐渐缓和了后,他才慢慢加快了速度,但也控制在谢惜玉能承受的范围内。
二人很快到达宅院门前停下,魏陵先前派去向宋韶通传的侍卫也将将才到。
一直在落脚处守着的侍卫上前对魏陵低语了几句,他点头,将那通传侍卫拦了下来,而后转身抱谢惜玉下马,等她站稳后,道:“现在时辰不算晚,我带你从后院进去,想必郡主并未发现你没回。”
谢惜玉嗯了一声,这样再好不过,省的又被母亲找着错处惩罚她。
魏陵将她搂入大氅内,随身轻巧跃起,跃过高墙,到了谢惜玉歇息的房间。
将她放下后,没有说什么,直接返了回去,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拖拉。
谢惜玉来不及去细想他的行为,忙跑回房间内将外出的披风脱了下来。
绿珠正在屋内,谢惜问过了才知道宋韶还没回。
昨日谢老太太知道宋韶什么事都没做,大发雷霆,今日便端起了婆母风范强硬让宋韶与两个妯娌方氏和袁氏换了个地点行善积德。
谢惜玉心里松了一口气,很快谢惜漫也回来了,一进屋里便气冲冲骂孟炼为人粗鲁不近人情不懂得怜香惜玉。
姐妹二人在屋里交谈了几句,谢老太太一行人这才回到了宅院,宋韶想必是今日被谢老太太盯的太紧,累了一整日,没空去找谢惜玉的麻烦,直接洗了便睡。
一连三日,路口的坍塌总算修建好,谢府的车马顺利离开延原镇,回到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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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城里将近五日,加之上回在东宫与魏陵发生的事,谢惜玉已经很久没有去东宫了。
直到今日,宋辰温的贴身宦官给她传信,信上约她在外头碰面,宋辰温极少出宫,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谢惜玉很快悄悄溜出门与他汇合。
西莲大街东南面角落处车厢内,宋辰温一身清浅色便服,面色失落,谢惜玉见状,问:“辰温哥哥,可是出了何事?”
车厢外无人,胜公公与绿珠在不远处值守。
他苦笑一声:“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谢惜玉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见你脸色不好……”
宋辰温牵过她的手腕,将谢惜玉拉近与他的距离,急切道:“我们立即成婚,可好?”
她吓了一跳,道:“我们的婚事上个月才定。”
“可我一天也等不了了。”
谢惜玉扯了扯手腕,想要他放开,宋辰温却攥得更紧,她只能安抚道:“辰温哥哥,你给我点时间成吗?我母亲她……”
自宋辰温未与她商量要了赐婚圣旨后,宋韶看谢惜玉愈发不顺眼,总是拿这婚事暗讽她,她在谢府处境本身还不如庶出,成婚这等大事,她怎能越过姐姐去?
她连着两次拒绝,宋辰温骤然变脸,冷声:“阿玉,你究竟是害怕你的母亲,还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
“辰温哥哥为何这样想?”她以为,他知道她的处境有多艰难,他怎能说出这种话?
宋辰温用力甩开她的手,恨恨道:“难道不是?你来了几回东宫,攀上了桓王,便想要弃了我这傀儡太子!是否?”
谢惜玉心里一沉,红唇微颤,难以置信道:“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你还当我是活王八?那日在东宫,你夜宿在桓王的寝殿,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爱你,我才容忍了下来,可并不代表我不在意!”
谢惜玉神色冰冷:“你问都没有过问过我,便下了这等结论,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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