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波洛斯,吞尾者”,尼可·勒梅用蜘蛛脚那样的手指指着那个纹样,他的语气非常和缓,他跟他们详细介绍了这一类符号代表着的炼金术意义,一条吞食自身而存活下去的蛇,实则比喻人从诞生之日起,不断蚕食着昨日的自己,死后转生,重新由婴儿开始重复新的一生,正象征着永恒与无限。衔尾蛇象征著一个透过与对立面发生冲突而存在的原则,这正是构成第一元素的最佳演绎……也是炼金术士们一直致力要加以诠释及解放的领域。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它是代表着整个物质世界的边境与限界”,尼可的表情很严肃,“你可以认为,这个物品本身的特点是在转瞬即逝的世界里,一个短暂的有限的存在,在诞生的同时完结,还具有创造力。”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而面前的老人看起来像是被他们的表情取悦到了,“你们不想留在这里吗?这可是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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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赵家人,请去看同个世界观设定下的《渡鸦与燕子》,以及,存稿告罄,更新不定(跑)
第54章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巴黎的街道是用花岗岩的小方砖砌成的,铺成一圈一圈鱼鳞形的半圆,被修路工人称为孔雀尾——多卡斯踩在上面的时候想,1968年的5月,学生们就是把上面的砖块抠下来向镇压者投掷的。
她手里拎着朗姆酒蛋糕和焦糖奶油酥塔,好奇地观察路边的喷泉,长椅,售货亭和书报摊。
尼可·勒梅只是大略的指出了一个寻找这个时空钥匙的方向,但是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对这个时空碎片的载体仍然毫无头绪。谢天谢地,长生的魔法师对于自己现在是炼金术构建出世界里的一段残像并不太惊讶,甚至并不打算破坏这个循环(“重要的是顺其自然”),那么现在去寻找的或许是和这个提示相关的物品。妖精们看中的显然就是这个不断重启的时空碎片,不同于小天狼星进入久违冒险的兴奋,多卡斯打算从这个时间循环里出去就要狠狠敲古灵阁一笔,巫师世界的信息披露度已经低到了离谱,这简直像是把解咒员当成消耗品的用法。
尼可没有留下他们,但是提示了一下蒂娜和纽特计划赶往第六区弗斯滕伯格广场的法国魔法部,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决定先回旅馆,坐下来,商量一下未来要怎么办。
这个时空钥匙已经运作80年而没有塌缩了,目前可以认为是非常稳定的——但前提是没有人扰动。根据甘普变形法则,巫师没有办法凭空变出食物,所以他们两个闯入者每一天的吃喝都在消耗它的魔法能量。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就会突然塌缩,但结果绝对是被困在此地的两人所不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是任务失败,最坏的结果是就被困在时空乱流里,就像那些因为时间转换器实验凭空消失的人一样。
“死在一起啊”,小天狼星坐在床上微笑,“看起来你在我身上用得那个咒语也没用了”。
“我不舒服”,多卡斯靠在扶手椅上,“因为古灵阁的前期工作失误而死”,很不甘心。
“为什么我们突然就谈论到死了”,小天狼星挑挑眉毛,“我以为那只是个玩笑”。
”所以我心情很差”,多卡斯把脚翘到床上,“你对死亡的态度太轻蔑了,现在又不在战争时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小天狼星揉了揉眉心,“但我不想道歉”。
“争吵以这种方式来临也太离谱了”,多卡斯把点心盒子开了,给他递了一份,自己也拿了一块,香甜湿软的海绵味道化在口中,“我挺好奇被带进这个房间里来的东西会不会也在午夜来临时化为乌有”。
“你现在像伏地魔”,小天狼星用手指拈着那块装饰着裱花奶油的蛋糕,“在一件事情上撞了南墙就不断的在这堵墙上试验下去”。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吗?”多卡斯看着石膏装饰的天花板,“我正在控制我的怒火了”,格兰芬多就那么喜欢给人下定义吗?
“没有”,他们坐在这间20世纪初装饰风格的房间里,从20世纪末带来的各类随身物品和衣服七零八落的丢在室内,甚至不敢开窗,因为怕被窗外1927年街道上的人群窥视到。小天狼星把那块蛋糕吃完了,把自己的大衣穿上,站起来,伸出手,“走吧”。
“去哪里?”多卡斯有点疑惑。
“回到我们该做的事情上,搞清楚那位瓦洛佳想干什么”,小天狼星在笑,多卡斯意识到他们到这里以来他就没有刮胡子了,于是有了一点连鬓,看起来有一种奇妙的毛茸茸感,她突然再次意识到他或许是可以依靠的。
“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线索了”,她伸手指压眉毛,“瓦洛佳公开的身份是一名流亡的白俄画家,但我们知道他可能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和这个房间有关的一件制造循环的炼金物品,可能和创造有关”。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一罐颜料?”小天狼星伸手摸了摸下巴,“画家会随身带着用来写生的颜料,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他的画室”。
“世界的边界和界限,在毁灭中创造”,多卡斯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是个好主意”,她也站了起来,伸手拿了外套,“我们可以去找找看——但先跟紧弗拉基米尔先生吧”。
如果仔细计算1927年9月的话,就可以发现当时即使是苏联,也是一片混乱的。
1924年列宁去世,1926年7月末契卡的首任领导捷尔任斯基去世,英国的斯坦利·鲍德温政府同苏联断绝外交关系和贸易关系,与此同时,托洛茨基联合季诺维夫在国内激烈的反对斯大林,在10月和27年的1月陆陆续续被解除了身上的大部分职务,直至27年11月被开除出党,1929年1月被驱逐出苏联。
这个时候在巴黎的间谍巫师也不一定那么有力。
像黑纱那样的伏地蝠还在窗外穿行,他们的运气不错,很容易就啜上了淡金色头发的弗拉基米尔,俄罗斯人果然不愧是俄罗斯人,在白天就开始喝酒——多卡斯和小天狼星跟着他来到了一家牡蛎餐馆,那家餐馆外面是木雕牡蛎装饰,室内的墙上挂着壁画,画上是小鸟和酒鬼,室内弥漫着香烟的蓝雾。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都很安静,他们都认出来了坐在吧台边上那个人是谁,淡金色的头发和浅的看不见的眉毛,双排扣大衣和插在胸口的血盟。
四十四岁,最危险的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多卡斯低声问小天狼星,他攥着她的手也握得很紧。他们都见识了那个晚上铺天盖地的厉火,再一次见到只出现在历史书上的人物也会感到紧张和恐惧。
“算了吧”,小天狼星低声回复她,“现在我相信你在食死徒里真得是魔药间女工了”。
“一直是文职人员”,多卡斯低声开玩笑,她刚刚都差点被吓得同手同脚,但是现在居然被小天狼星奇异的镇定感染,他们坐了下来,要了一打生牡蛎,搭配的是普伊-富塞白葡萄酒,就像会在圣马歇尔大街上最高级最昂贵的餐厅吃得那个一样。多卡斯盯着装在碎冰盘子里浅古铜色的扁平马雷内生蚝,很好奇地问小天狼星,“我们的钱够吗?”
“只要不用加隆”,小天狼星眨眨眼睛,迷人的烟灰色,“我现在相信你几乎成了一个麻瓜了”。多卡斯在餐馆的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他灵活的避开,很高兴的样子,但两个人都很开心,他们的确会被当成没见过世面的麻瓜情侣了。
偷听最危险的黑巫师和他的属下的谈话对多卡斯来说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情,但小天狼星绝对是一个惯于此道的老手,想到他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曾经在凤凰社面对着人数二十倍的食死徒战斗,想来也不意外。事实上他现在几乎是有几分兴奋,被葡萄酒沾湿的嘴唇呈现出浅红色,一边偏着脸听,一边很安静的在用银勺子处理面前的东西。
她学着他安静的从银质餐盘的碎冰上挑出生蚝,一边往上挤柠檬汁一边看它鲜嫩的棕色唇边蜷缩起来,然后把蚝肉从贝壳上分开,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的确是不可思议的味道,像咽进一大捧海水味道的软云。
在他们吃完生蚝的过程中,格林德沃在谈话结束之后就烟那样在原地消失了,周围的麻瓜看起来显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瓦洛佳则用肮脏的绣花手帕擦干净了嘴唇,开始招呼吧台对面两个浅黄色头发的□□——大概就是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前两天打发掉的那两个。
小天狼星把手摁在多卡斯桌子下的膝盖上,显然是有话要说。
多卡斯制止了他,从袖扣拔出了一点魔杖,布好了闭耳塞听咒,看着瓦洛佳搂着两个女孩从那个狭小的出口离开,才示意他可以开口讲话。
“他们是德姆斯特朗的同学”,小天狼星吮了下手指,偏头看她,一个孩子气期待夸奖的神态,“在讨论那个炼金术成果。”
“不意外”,多卡斯看了也跟着学他那个小动作,大概是牡蛎鲜咸混着柠檬汁的酸,“德姆斯特朗有这门必修课——不及格就要延迟毕业”,因此读了九年书的学生在那里比比皆是,比如著名的保加利亚球星维克多·克鲁姆。这个知识来自她在那里读书的远房表姐,当年就是她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收留了在英国社会性死亡的多卡斯,帮助她开始新生。
“怪不得”,小天狼星把左手重新放回桌子上,“他一直在和格林德沃谈论他的颜料”。
“然后呢?”多卡斯知道自己的耳朵不那么好。
“格林德沃在交代他幻烟的事情,大概对那个颜料不感兴趣”,小天狼星耸了耸肩,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那个幻颜是什么了,格林德沃在演讲中使用的那个骷髅水烟筒,看起来大概就是由这位白俄炼金学徒配制的。
“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确定了”,多卡斯托腮微笑。
“是的,一罐颜料——凝固时光的材料”,小天狼星握住多卡斯的手,他们对视着,都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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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影响情绪的感知能力
他们的跟踪定位还是得到了报偿的——亲爱的瓦洛佳看起来并不那么着急去参加东部郊区拉雪兹公墓的机会,而选择了继续往南,沿着哈斯拜耶大街走,离开左岸,穿越蒙帕纳斯高地,看起来简直是非常享受巴黎的这个午后——这个时候美国的傲罗和英国的神奇动物专家已经把玛黑区的法国魔法部总部闹得一团糟了。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远远地缀着他,这位白俄遗民看起来相当悠闲,他甚至拐到卢森堡公园闲逛了一段时间,然后在丁香园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当他继续往南行进的时候,小天狼星和多卡斯都知道他要去哪里了:巴黎地下墓穴。
这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时间是一个危险的领域,而危险领域的特点就在于无法复原,大部分被视为禁忌的黑魔法也有这样的特点——而往往这样的魔法被认为和生命的诞生和消耗相关,而涉及到的原材料自然是:血、骨、肉。而巴黎地下墓穴自然史能获得最充足供应的地方。
今天巴黎的天气并不好,但是路上行人也不会少,小天狼星的手长久的停留在多卡斯的腰上,他低声和她说话,“让你保持这么小鸟依人的状态可真难。”
“职业女性也是在这个年代流行起来的。”因为一战导致的大量职位出缺,多卡斯在笑,“其实我也不太介意挽着你胳膊。”
这里是巴黎,多卡斯对巴黎的印象一直以来都不太好,罪恶之都,潮湿、多雨、灰尘与霉菌、低矮的阁楼,昂贵的房租和狭窄的街道,夏天的时候热死人,而他们那次开会,同行人还被抢劫过。——但是有小天狼星在的巴黎好像不一样,她能够感知到那些细微的东西了,像美第奇喷泉倒影里微微颤动的树木,小狗脖子上铃铛清脆的声音,卖艺人荒腔走板的手风琴,生活在这里的人是爱这里的。
但多卡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瓦洛佳为什么要做那个颜料。
“你会想让人复活吗?”她走在路上,轻声问小天狼星,这里的风景是很单调的,但他们两个对如何装扮成陷入热恋的人已经很熟练了,比如在卢森堡公园的砂石路上一边走一遍搂搂抱抱,时不时接一个吻。
“这是个什么问题?”小天狼星看起来很惊讶。
“那么,他为什么想要做那个颜料。”她想亲吻之后谈论这个话题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她不得不问,,苦涩的热可可茶,法式的口感会比其它的任何同伴都要粘稠,维也纳式的则会赠送一小份奶油,它们出现在双叟和花神的菜单上,是可可香奈儿和西蒙波伏娃的最爱,“一个时空钥匙。”
“我的小姐,”她听见小天狼星在叹息,“我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但是多卡斯知道小天狼星在留意就在不远处的瓦洛佳,他不见得有多认真在听她讲话。
“在诞生的同时结束,不断循环的残像——那在这个世界里死去的人不是真正的死去。”多卡斯回答他,“他想做是把时间粘在一起,这样在循环里他就能回到过去。”
“还是不对。”小天狼星在回答她,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很低,“你有什么人想要复活吗?”
“确实有,”多卡斯回答他,“有很多的遗憾。”但是人死都死了也无所谓了,无论是谁好像都没有被她亏欠到一定要把人复活过来才能报偿的,“但是我觉得他应该很清楚,对于他这样背景的人,回到某一个时间点是拯救不了他想要拯救的世界。”就像杀掉希特勒也不能拯救魏玛,这个国家完蛋了,无论是经济危机还是民族主义,这个国家从精神上都已经被污染了。
“那么。”小天狼星有点话想说。
“你知道,我在霍格沃茨的舍友姓卢克伍德。”多卡斯提醒他。
“我记得也有一个食死徒姓卢克伍德。“小天狼星在叹气。
“那是她兄长,”多卡斯耸了耸肩,”但,先放过一个前食死徒的社交圈吧,这位卢克伍德,珂罗伊,她是一名亡者画师。“珂罗伊 卢克伍德可能是现在巫师世界里不多的仍旧操持着这份古老职业的人之一,她没有卷入伏地魔复活这一场风波,至少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都足够信任她,她秘密操刀了接连两任霍格沃茨校长的画像,而显然食死徒血亲的灰色身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对,会动的肖像依靠的是巫师血液里的魔力。”
“那我母亲至少放了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小天狼星低笑着回应,他还保持着揽着她腰把她抵在公寓墙上的动作,吻了吻多卡斯的嘴角,“那个画像有她本人三分之一的恶毒。”
“但是并不是一定要本人的血才能让本人的画像动起来。”多卡斯带着手套的手在抚摸他外套下精悍的腰身,“不然那些神话人物的画像怎么办,”比如发疯的卡多根爵士、还有霍格沃茨里的巨怪和傻巴拿巴,他们看起来可没有活人的理智,“血液承载的是血液主人对被画的那个人的想象——我们知道血承载了一部分的精神,或者说血是精神的载体。”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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