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这人手停在半空,最后一丝耐心也快消耗殆尽,他眼里冒烟道,“说吧,也别说我狠心,最后一句,就当是你临终遗言。”
黄般般一脸可怜的望过去,嘴里嗫嚅道:“能不能…不吃我…”
“不能!”这人回答的也相当干净利落。
“那有安眠药吗,给打麻醉也行。”
好歹让她别死的那么痛苦啊!
胖男人无情道:“没有。”
“能不吃我吗?”
“不能!”
“那你把我打晕吧!”
黄般般一副安然赴死,英勇就义的架势。爸妈,管家,阿蛮,季软,我们来世再见吧!对了,季软还在会所呢!醒了肯定骂我没良心把她自己一个人扔那…
黄般般闭着眼睛,几乎都已经感受到一股劲风正向自己脖间袭来,她下意识缩了脖子,紧闭双眼“啊!”了一声...接着就听到“咚”一声,好似什么重物砸到地上发出闷闷的巨响!
黄般般双目紧闭,应声倒在地上,却没感觉到身上哪疼,还伸胳膊摸了摸自己脖子,又摸了摸自己脸,全都完好无损...劫后余生的喜悦让黄般般登时睁开双眼...
却是那个圆胖圆胖的的男人被打翻在地!
黄般般赶紧装晕又小心翼翼睁开半只眼, 瞥见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一脚踩在了那胖男人身上,锃亮的皮鞋上一层不染,隐约可见西装裤下笔直的腿。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她!”
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线此时蒙层一层狠厉。
后霄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一身西装禁锢的拳脚不太好伸展,他晃了下脖颈,顺手解开了两颗衬衣纽扣。后霄面无表情,踩在胖男人身上的那只脚又往下使了几分力气,胖子顿时吱哇乱叫。
“你你…你是何人,敢坏我好事,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那胖男人疼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但还不忘虚张声势。
因为后霄是背对着黄般般,黄般般看不到这后霄是使了何种办法,刚还嘴硬不行的那胖子顿时哭天喊地的叫着“饶命!”
“饶命啊,大人,我修炼人形不久,这真的,真的是第一次犯!不知道她是您的贵人啊!您也知道小的祖上就喜欢偷点香油喝,您这贵人身上的香气太诱人了,小的实在没忍住,再也不敢犯了,饶小的一次吧!”
黄般般见那胖子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比她刚才哭的真实多了!
不过,祖上喜欢偷香油喝?
老鼠精?
黄般般记得小时候她老妈给她哼唱过一段什么“小老鼠上灯台,偷香油,下不来…”
总不能是老鼠成精了吧…
“吱吱…”那胖男人难受的左右晃了下脖子。
后霄歪头一点指向地上倒着装晕的黄般般,目光深邃如渊,“至于留不留你性命,那要看她了,她要饶你我就不杀你,但她不饶,你求天王老子也没用!”
黄般般本想着是继续装晕,但被那胖男人又是“姑奶奶”又是“活菩萨”的求着,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毕竟是个法治社会,取人性命这种事,她身为21世纪优秀五好青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黄般般坐起身,浮夸的揉着太阳穴,一副刚醒来头疼欲裂的模样,哪曾想一抬眸正对上那双桃花眼,黄般般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那胖男人身上:“...那什么,你是只老鼠精吗?”
“吱吱,小人是修炼五百年的耗子精,因为在受庙里香火熏陶才得以成人型,小的刚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想打姑奶奶的主意,求姑奶奶饶我这一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呸呸呸,是绝对没有下次了!”那耗子精又开始哭天喊地起来。
黄般般又将目光转回到后霄身上,“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再打我主意!”这话虽然是说给耗子精听的,可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对着后霄的。
后霄神色颇不自然,转身朝耗子精警告道,“这束缚咒会维持五十年,你要再犯这咒会直接封住你喉管,让你窒息而死,还有...给你那些属下交代清楚,不该碰的人别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般般瞥见那老鼠精的脖子被围了一圈蓝光,这应该就是那束缚咒了。不过,五十年?是不是太久了?黄般般寻思道,这人的大半辈子不就没了?可是转念一想,人和妖精怎么会一样,妖的五十年也不过转瞬易逝,作为人类的她...这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后霄收拾完那耗子精,眼神在黄般般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径直向她走来。
后霄蹲下身来,手指刚一触碰到黄般般手脚的链锁,“啪”一下这捆仙锁就自己解开了。
黄般般缓缓伸出来胳膊,活动了下筋骨,下一秒“啪”响亮干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非常刺耳,她直接一个巴掌打过去,心烦意乱道:“是你吧。”
这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吧。
那耗子精的胖男人被黄般般打后霄的这一巴掌吓得当场立在原地,还保持着逃跑的动作,被那声脆响吸引的往后霄的方向看去,脸上那巴掌印,啧啧,看着都疼,又看了看那下手没个轻重的姑奶奶,耗子精不禁心里感慨,真是没有法术全凭力气啊!
后霄脸被打倒一侧,转过来后硬生生五道手指印留在了白皙的脸上。他并没有回答黄般般的话,只安静地拎起她的两只胳膊左右检查两下,除了脸上有些擦伤,手腕处有些破皮,其余地方都完好无损。
“还起得来吗?”后霄指了指黄般般的腿。
黄般般坐在地上扭过脸看向那胖男人的方向,反正就是不看他,愣了一会后问道:“我身上的香味引来他...对吧?”
后霄“嗯”了声。
突然被点名,那胖男人脸上堆着笑,五官又挤到一块,“嘿嘿”两声。
“这香今天引到老鼠精,难保我明天不会遇到什么蜘蛛精蛇精…”黄般般委屈起来,这叫什么事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和季软喝着酒唠唠嗑,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再说这后霄,虽然知道他有所隐瞒,但谁还没有个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啊,但不能害她到如此境地啊!
“不会的,嗅觉灵敏能闻到这香的只有这老鼠精。”后霄想要触碰黄般般的头发,手停在空中片刻又缓缓放下。
“那你为什么在我身上下这引魂香,还能拿出来吗。”黄般般终于转身看向后霄。
后霄沉默片刻终是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像揉宠物一样安抚两下: “…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般般。”
黄般般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或者说还可以说什么了,安静一会后才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后霄拉起黄般般的右手将她大衣的衣袖往上一卷,黄般般这才发现她手腕处竟然隐隐约约有一圈红线。后霄也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也有一圈一样若隐若现的红线。
“上次你手指受伤,血留到我手腕,我就用它做了个血线,这样不管我们离得有多远我都可以立刻感知到你的存在。”后霄轻轻摩挲着黄般般的手腕,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黄般般将衣袖放下,盖住了那血线,“几点了?我要回去找季软。”
“你不问…”后霄拉住那只要抽开的手,“你不问我到底是谁吗?或者说我有什么目的…”
黄般般将手抽出直接将话打断,“我不关心,但以后不要再和我有任何关系,我现在要去找季软,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第5章 "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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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黄般般打量起四周,又想起这附近是个坟场大半夜的肯定打不到车,手机也没带出来,仔细斟酌一番后,她两眼一眯看向那只老鼠精,想着反正他要是不想死肯定不敢吃自己,便指着那老鼠精说道,“你送我回去,你把我带过来的那你就要负责送我回去!”
那老鼠精眼巴巴的看向后霄,似乎在等指示。
“你看他做什么…哎...”黄般般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腾空了,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然后就被后霄扛到了肩上,“你这人,都说了不想理你,后影帝是听不懂人话吗!”
有这么抱女生的吗!好歹也得是公主抱,扛麻袋似的这算怎么回事啊,黄般般内心里极其不满,趁机在后霄背上锤了两下。
没办法,后霄只好换个姿势,将人打横抱起。
黑夜中后霄抱着黄般般穿梭在都市上空,深夜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还在尽职的发挥着自己职能,风迎面扑来,吹得后霄的头发往她脸上挠,有些痒,但不知怎么的,黄般般不想把脸侧过去任由那头发丝飘拂在她脸上,挠就挠吧...
“为什么给姐姐发信息姐姐都不理我。”后霄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
理你个大头鬼!
黄般般听后翻了个大白眼,没理他得,他还委屈起来了,又探头瞅到后面跟着的那大耗子精,“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那耗子精嘿嘿一笑,嗓音依然尖锐,“其实,小的就是那会所的老板,以后您要再来玩绝对一律免费!”
“那...能安排我们前排看舞池里跳舞的小哥哥吗?”黄般般问的一脸诚恳。
大耗子精赶忙表态:“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啊!”黄般般嚎叫一声,对着后霄耳边大声道:“你打我做什么!”
后霄面不改色,垂眸看向她:“姐姐想看什么舞,我亲自给姐姐跳,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的?绝对给姐姐不一样的体验。”
黄般般张嘴又闭上嘴,老实的不说话了。
到了会所,黄般般前脚刚想进去包厢找季软,后脚就被人拉住。
“放心,我让人把她安排到房间休息了。”后霄拉着黄般般坐下,又牵起她的手腕,在那蹭破皮的地方消了毒,贴上创可贴。
黄般般看了两眼手腕的小黄鸭图案创可贴,又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你是谁或者你想要什么有什么目的都和我无关,你与那晚来我这寻引魂香的人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过我普通的生活,而且你是这大明星,我就是一普通小市民,咱俩以前八竿子打不着,以后八百杆子也打不到,所以以后咱桥归桥路归路。”
黄般般一大段说完,又喝了两口水,“我说完了,再见!不对,再也不见,拜拜!”
“姐姐,如果我不同意呢?”后霄靠坐在沙发上,从后侧拉住她的手,将她拉的一个趔趄到坐在了他怀中,看着挣扎起身的黄般般,他垂下眼帘,晦涩不明的眼神中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如果我偏要纠缠死也不放手呢?”
比起形同陌路互不打扰,我宁愿你恨我讨厌我,与我纠缠,不死不休!
又来了,又是那种眼神,怀念的,深情的,哀伤的...黄般般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后霄并没有使劲,她很轻松的就从他身上起来,沉默着一言不发。
后霄再次拉住黄般般手腕,语气几乎是恳求,“姐姐,看看我吧…”
黄般般这次终于回头,视线停在沙发那人身上,反问道:“你这声姐姐,叫的谁?”
这回沉默的变成了后霄。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黄般般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平心气和道:“...算了,都和我无关了。”
第二日午后。
黄般般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季软,她先是出去给管家回了个电话说晚会回去,然后又出去买了点食材准备煮个粥喝。
熬粥的时候黄般般打开电视,随意打开了个频道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慢悠悠的转着勺子,防止米糊底。
“今日,新晋演员后霄出席在发布会,疑似脸部过敏而全程戴着口罩…”
黄般般从厨房探出头往客厅的电视看去,果不其然,后霄发布会上戴着口罩,正在回答记者问题。为啥戴口罩黄般般可再清楚不过了,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估计是自己那一把巴掌打得。
还在神游的黄般般就听到记者问道:“如果恋爱了会把好消息分享给大家吗?”
会吗?
黄般般忍不住厨房出来,来到电视机跟前,就听到后霄熟悉的声音:“出于对另一半的保护,我不会将恋情公开的,不希望打扰到对方的生活。”
记者敏锐的雷达启动,露出一个“我很懂”的笑容,希望可以扒出更多猛料又接着问道:“那您现在是有心仪的女孩子了吗?”
心仪的女孩子?
黄般般愣神站在电视机前还在等着后霄的回答,就看到后霄突然将脸对准镜头,留下俩字“你猜...”然后将手抬起挡住镜头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下一秒,黄般般就笑出了声,因为他看到后霄挡住镜头那只手,食指贴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小黄鸭创可贴。
不过这有什么好笑的,黄般般也不知道。
“般般...”不知何时睡醒的季软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困惑的看向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焦焦的味道?”
黄般般“啊”的一声跳脚,举着勺子冲向了厨房...
最后的最后,黄般般和季软吃到了一锅烧糊的南瓜米粥。
回去的路上,黄般般琢磨着昨晚没回家,回去肯定会被管家收拾,黄般般想起自己老父亲黄沃嘉的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黄般般决定先去商场给管家买身皮衣,之前关店赚的那小几万正好也能买身不错的了,最近雨水多,回去的路上顺便再上超市买两包干燥剂一同带给管家,黄般般为自己完美的计划暗自鼓掌。
黄般般大包拎着小包嘴里胡乱哼着小调,三步作两步的往家走,心里想着晚上要让管家做排骨,一晚上没见,阿蛮回去肯定会一直缠着她。
弥章阁在这附近的地理位置还算是比较优越占在了中心街道,但到了晚上人就不怎么多了,毕竟大晚上来买古董或者香火蜡烛元宝的还是比较少见的,相反的是旁边小吃一条街的夜市就热闹多了,黄般般又溜达着去买了点糖炒栗子还有刚出炉的豆沙包和奶酪包,还打包了一份西米露。
隔着弥章阁还有几条街道的时候,黄般般掏出手机给管家发了信息,说了声快到家了,可以开始做饭了,然后手机往兜一放又继续哼着小调往家赶了。
“呜呜呜...”
等等…
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呜...”
哭声?
谁在哭?
黄般般停下脚步,静立在原处,嘴里小调也不哼了,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都这个时间点了,大街上空无一人,顺着哭声寻去,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蜷缩着坐在拐角的花坛处,黄般般走近才发现,这么冷的天,这小男孩居然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卫衣。
身上干干净净,脸也白嫩嫩,应该不是走丢估计是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的。
“...姐姐,我好饿,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黄般般欲走的脚步被小男孩这脆生生的“姐姐”给留住了。
好吧,黄般般头脑还在思考但身体却提前反应,踏出的脚步已经折返回来,她耸耸肩在心里叹口气,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男孩,“我这有奶酪包和豆沙包,还是热的,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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