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容瑾乃乐坊头牌,眉目如画,声如天籁,堪称京中第一俏郎君,引得女子竞相追逐。
偏偏他身患恶疾,余寿不过三年,卖艺不卖身,冷心冷情地拂了所有好意。
公主洛染第一次见他,看直了眼,轻启檀口:“不知郎君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容瑾抬眸,用最悦耳的声音说出最冷漠的话:“抱歉,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便告知。”说完微微一颔首,拂袖而去。
公主吃了瘪,悻悻地回去,没两日拖了金山银山过来,找到乐坊管事:“我要为瑾哥哥赎身,让他跟我走。”
于是当夜,容瑾被洗净抹干抬进公主府寝殿。
他问她:“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公主是何苦?”
洛染抬起瓷白小脸,温柔地依偎在他身前:“人都是要死的,我不怕,瑾哥哥你也别怕。”
看似是她缠着他,何尝又不是他引诱她,他满门被屠,饮恨而活,筹谋多年,自此布下的每一局,都必须要赢。而她,不过是他赢下的第一枚棋子。
只是,他算透了人心,却算漏了自己,一朝入情海,他终是再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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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安穿越的方式相当刺激,直接从空中坠下,砸扁了一头妖兽,救下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同时也把他吓傻了。
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如何破?
那孩子盯着谢予安愣了片刻,跑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的大腿,轻唤一声:娘亲。
一时心软,连恋爱都没有过的谢予安,就这样捡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收得特别值,在一个小村庄安顿下来后,谢予安靠着自家儿子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的出现。一看到那张脸,就知道他是孩子的生父。
舍不得把孩子还回去怎么办?
原以为这人会将孩子抢回去,没想到对方干脆住了下来,怎么都赶不走。
在与魔族之战中,封洲斩杀魔君的同时身受重伤,只得沉入寒潭休养。
好友用寒潭冰莲塑造肉身,放入他的一魂一魄,替他吸取日月精华,助他早日恢复。
只是不过百年,冰莲肉身被人盗走,下落不明。
封洲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装有自己魂魄的冰莲肉身,却发现他竟然给自己认了一个母亲。
看着将那家伙护得紧紧的女子,封洲没有强行收回自己的魂魄。
他想要看看,这个让冰莲肉身拥有情感之人,究竟有何等本事,不料自己也想为了这人而归隐山林。
可当他吐露心声,想要与她长相厮守,却被狠狠推开。
谢予安:我才不要当后妈!
第26章 登徒子
丁秋生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在灵山寻找自家主子, 差不多将整座山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没找出丁点线索。
后来从附近山民口中得知, 这灵山除了有沼泽, 竟还有个地下融洞,他便花了些银两,请一山民带他去找融洞入口。
两人在山中转悠了大半天, 最后才确认融洞入口已经塌陷,整个融洞也就成了个死洞,进不去了。
丁秋生隐隐觉得世子是被困在了洞中, 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怎么着也要想办法进洞去找找。
于是便在黑市买了火药, 用了几个密封大桶,自己琢磨着做了几个炮桶子, 趁人不备偷偷运进了山里, 点了引子,硬生生将那塌陷的洞口给炸开了。
他心下一松, 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举着火把跃过一丛丛乱石堆, 飞快地下了洞,并顺顺利利地在洞中找到了世子与姨娘。
但当他将二位主子带出洞口时,却并未从他们脸上看到有丝毫被救的喜悦,反而是面色张皇,眼神疏离, 气氛别扭得很。
世子那张脸简直是比以往还要臭,语气也很冲:“这过去了几日?”
“世子已在洞中待了四日。”
“外头怎么说?”
“奴怕事情闹大, 没敢回城, 这几日都在山中寻找, 并不知……外头如何说。”
楚哲不再吱声,提起长腿径直朝马车的方向走过去,他衣衫染着多处污渍,发丝凌乱,但仍掩不住他一脸英气与一身矜贵,那周身透出的寒冽之气恨不能驱人十里。
姜欣然默默跟在后头,同样是形容狼狈,且还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活像一只被人砍去了翅膀的鸟儿,瑟缩着不敢说一个字。
楚哲上马车前突然回头,不看她,却看丁秋生,厉声吩咐:“你再去给姨娘找辆马车来,带她回云溪苑,我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坐上前室自顾自地驾车走了。
姜欣然:“……”这是连马车都不与她一块儿坐了么?
丁秋生:“……”他明明立了一大功,可怎的看去好似闯了个大祸?天可怜见的,他得罪谁了?
楚哲失踪的这几日,朝中也是流言四起,说什么楚大学士又与他那侯爷爹起冲突了,被打得下不了床了;还有人说安平侯这次是下了狠心,硬是将儿子给拘禁起来了。
仁帝失了左膀右臂,平日里温和的性子也暴躁了几分,忍不住在朝上对楚玉书大声斥责:“安平侯你可要清楚一点,楚大学士不仅是你的儿子,他也是朕的臣子,哪怕是你要罚他,也须得不影响他每日来这朝堂当值,上次他挨了你一顿鞭子在床上躺了两日,此次更是连假都没告就这么消失了四日,你倒是给朕一个解释,他眼下究竟在何处?”
楚玉书早吓得失了风范,两股战战地席地而跪:“请皇上息怒,臣冤枉啊,臣当真不知犬子现在何处,犬子虽忤逆,却也是臣的独子,他好端端地突然没了踪影,臣又何尝不着急,这几日也安排了人手在四处找寻,但压根没丁点消息,臣眼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仁帝看着地上瑟缩着的楚玉书摇头叹息:“你只说他忤逆,你何尝又不是个暴躁的父亲?”说着唤了声“来人”。
禁卫军统领冷凡入殿:“臣在。”
“去城中各处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楚大学士的消息,若是发现有谁胆敢伤害朝中重臣,就地处决。”
“臣遵旨。”冷凡领命而去。
待仁帝散了朝,楚玉书这才颤颤微微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衣摆,抬眸,发现郑时初正立于一侧向他拱手行礼,“侯爷受累了。”
楚玉书也赶忙拱手回礼:“有劳郑尚书挂心,实乃家门不幸。”
“若是有郑某能帮上忙的地方,侯爷尽管开口。”
“郑尚书客气了,皇上既已派出冷统领去找,应是不缺人手了,多谢。”
“那郑某先行一步。”郑时初说完转身出了殿门,面上浮起一抹冷笑。
自仁帝下旨赐婚,郑楚两家便过了礼定了亲,但偏偏谁也不提嫁娶的具体日期,一方是因儿子拒娶为难,另一方是因女儿恨嫁丢脸,这两亲家在宫里碰了面,虽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内里皆藏着几分别扭与疏离。
宫门外,郑家马车已恭侯多时,郑时初刚一露面,郑家长子郑元辰便赶忙为父亲挑开车帘,低声问:“父亲,宫中情形可好?”
郑时初钻入车内,回了四个字:“一切如常。”
郑元辰在父亲对面坐下,“那这退亲之事便可十拿九稳了。”
“淑娴今日表现如何?”
“还在犯浑呢,口口声声说要出去找楚世子,说一天找不到人,就一天不退亲。”
郑时初气得面色铁青:“不孝女。”
郑元辰见父亲如此,也吓得好一会儿没吭声,半晌后才不解地问:“那楚学士好歹是皇上宠臣,时常能左右皇上想法,算是权势通天的人尖儿了,父亲为何这般不喜这门亲事?”
郑时初冷哼了一声:“楚哲的性子向来孤傲冷酷,连楚玉书都调摆不下,又哪会听凭我郑家调摆?不能为我所用之人,要来何用?”
“父亲说得对。”
马车“踏踏”而行,消失在北门大街的拐角处。
冷凡领着几队侍卫出了宫门,安排好各队的查探任务后,他自个儿则骑马去了云溪苑,找邹伯问询了几番,没问出丁点有价值的信息,后掉转马头,又去了安平侯府,想找侯府的老夫人问问情况。
人刚到侯府门口,忽见一只飞鸟俯冲下来,“啪”的一声撞到他身下的马,那马儿受了惊,陡地提起前蹄一声嘶鸣,差点没将冷凡从马背上给颠下来。
冷凡本就轻功了得,见此便“嗖”的一声腾空而起,以闪电之势伸臂抓住那飞鸟,指尖稍一发力,那鸟便在他掌中断了气,随手一抛,落到了街边的青石板上。
“大胆狂徒,竟敢杀我的八哥。”街边突然蹿出一清秀后生,食指直往冷凡的鼻尖上戳:“你给我赔,赔我的八哥。”
冷凡还有任务在身,懒得理会,转身正欲上马,却被那后生一把揪住袖口:“杀了八哥就想走,算什么男人,明明就是个孬种。”
堂堂禁卫军统领、年轻有为的冷大人,何曾被人骂过“孬种”,一张本就冷硬的脸变得更冷更灰了:“你的鸟惊我的马在先,纯粹死有余辜,我有皇命在身,你休得纠缠。”
“管你皇不皇命,杀人偿命杀鸟赔钱,今日你不给个说法休想走。”后生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领口,几番拉扯与推搡。
冷凡何曾见过如此撒泼之人,扔下马鞭伸掌一推,正好推在后生的胸口上,那胸……竟然是软的,他大骇,霎时收了掌力。
后生却早被推得弹出去,“噗”的一声跌坐在地,痛得“哎哟”一声,面色瞬间就气白了。
冷凡全身僵住,尤其推人的那只手掌火烧火燎,气焰也矮下去:“你……你是女的?”
“登徒子,淫贼,不要脸。”后生装扮的女子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冷凡身前就是一顿乱捶:“你杀了我的八哥,竟还想欺负我,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
冷凡纵有盖世身手,此时却不能拿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耐何,结实的身体被那双绣拳捶得连连后退,嘴里还忍不住声辩:“在下……在下并不知你是姑娘,在下若是知情,定不会去推……你的胸……”
这声辩比不声辩还要戳人心,“你还说,你还说,死不要脸的淫贼……”
冷凡双手抱头,快要被姑娘揍得满地跑了。
“楚桃,休得无理。”楚哲突然出现在街边,提着长腿直朝这边迈过来。
楚桃回头一看,愣住,“哥,你回来了?”这几日祖母整日以泪洗面,父亲更是集全府之力在找人,没成想他竟自个儿回来了。
一脸狼狈的冷凡也僵住:“楚……楚大人。”
楚哲已换了身洁净的衣袍,略作梳洗,俊朗的脸上精神奕奕,唇角扬起一抹微笑,眸中好似聚了天地间所有光亮,他稍一拱手,语露歉意:“此乃吾妹,平日里便性子跋扈,得罪之处还请冷统领谅解。”
楚桃不服气地大喝一声:“哥,我没跋扈。”
楚哲扫了妹妹一眼:“看你这身装扮就知又去外头瞎混了,还不赶紧回房,让父亲见了免不了又要说你一顿。”
“你自己才是瞎混呢,一连四日不上朝。”楚桃委屈巴巴,转头看向冷凡:“还有你,杀了我的八哥,还妄图轻薄于我。”
冷凡面色泛红,木讷地答道:“我没想轻薄楚姑娘。”
楚哲听得眉头微微一蹙,也看向冷凡。
冷凡仍是那句:“我没想轻薄楚姑娘,楚大人爱信不信。”
楚哲知他是个实诚人,心里已然信了几分,沉声吩咐楚桃:“你先回房去。”
楚桃不甘心地扁了扁嘴,朝冷凡翻了个白眼:“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本姑娘今日饶了你,你且记住了,你欠我一只八哥。”
冷凡仍是那副木讷的面色:“在下记住了。”
待楚桃进了侯府大门,楚哲这才转过身来:“不知冷统领今日来此是有何要事?”
冷凡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正事,前言不搭后语:“哦,是……是楚大人自己回来了?”
楚哲:“……”
“在下今日是奉皇上旨意来寻找楚大人的,没想到竟在这门口遇上楚大人。”
楚哲微微一笑:“让皇上费心了,也辛苦了冷统领,楚某前几日去灵山寺为祖母祈福,没成想遇上大雨,滚落山沟,在山中昏迷了几日,多亏有贴身护卫不眠不休地寻找,这才捡回一条性命。”他自然不能透露自己去过天牢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冷某便先行回宫复旨。”说完拱了拱拳,驾马而归。
楚哲送走了冷凡,这才回到锦秀苑对鲁氏好一番安抚。
鲁氏这几日一心挂念孙子的安危,一双老眼都哭肿了,只差对着大门口那对石葫芦磕头作揖了,“我如今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指望全在你身上,若是你再出个好歹,我便也不活了。”
“祖母放心,孙儿不会出好歹的,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
“姜姨娘可还好?”
“都好着呢。”
楚哲陪着老太太用了一些糕点,欲起身告别。
老太太一把拉住他:“你等等再走,你父亲还没回府,他这几日为了寻你可费了不少心思,你好歹见见他。”
自上次挨鞭子后,父子俩除了上朝时遇见,便再未单独见过了,“要见的日子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我还有事,祖母容我先走。”说完便拂下老太太的手,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屋门。
“这孩子……”鲁氏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回。
楚哲从侯府出来,便径直回了云溪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他心里乱得很,想静静。
晚一点,周为来了,手里拿着“大理寺受贿案”的案卷,霸道地敲开了他的房门,两人好一番详聊。
玉儿闪身进到东厢房,小声禀道:“姑娘,世子应该是回来了,奴婢看到正房的烛火都亮起来了。”
姜欣然心头一揪,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惶惑地念叨了一句:“他当真回来了么?”
她有些心慌,害怕见到他,毕竟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万一他想灭口呢?在那融洞里时他可就向她拔过剑。
但又怕再也见不到他,姑父姑母的事还指望他出手相助呢,若是他不管了,她该找谁去?
姜欣然的心头一时分外煎熬。
第27章 柳下惠转世
玉儿担心主子, “姑娘究竟是怎么了?”说着眸中又溋出泪来:“自姑娘从灵山回来,便是这样一副失魂落泊的样子, 还总是打探世子的消息, 起先你可从来不这样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欣然见玉儿又在为自己担心,忙敛住神色, 故作平静道:“我没事的,就是不知怎样才能让世子出手帮助孟家,须还得再想想, 你且回房歇息去吧。”
玉儿虽仍不放心,却也只能顺从地回了房。
姜欣然转身坐到了床榻上, 盯着不停跃动的烛火出了神,末了, 拿出枕下的那个黑色络子, 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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