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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头夫妻情浓后我死遁了——十二丛鱼【完结】

时间:2023-05-01 17:24:38  作者:十二丛鱼【完结】
  少年戏子乌发红唇,生得清清冷冷貌美i丽,教小郡主一眼便为之心折。
  她肆意妄为惯了,便觉得自己喜欢的都应该得到。
  谁知道那戏子面对她的示好不仅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还十分的冷若冰霜,甚至说得上抗拒。
  李平芜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当即恼羞成怒着一众家奴把人捆来,恶狠狠教训了一顿。
  如果她没猜错,现下那戏子正被关在柴房里,生死不知。
  沈瑜以手抚额,眉头直跳∶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因着和观世镜绑定的缘故,她自然知道那少年戏子的身份并不单纯,心思也极为阴沉。
  包括在宫宴上扮作伶人献唱,也不过是层层图谋中的一环。
  少年戏子名唤苏言清,是原身的亲舅舅……嗯,也就是当今圣上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这个私生子来得并不光彩,是天子酒后失德,淫辱孀居中的嫂嫂所诞下的孽胎。
  那场荒唐情・事后兄嫂不堪其辱,跪请出宫。
  谁知离开后才发现肚子里早已珠胎暗结,只得偷偷隐姓埋名诞下孩子,取名――苏言清。
  言清言清,意为一言一行都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女人自觉情孽深重对不住亡夫,产后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终于在缠绵病榻小半载后撒手人寰。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膝下多年只有两位公主,所以按照辈分来算,原身其实该唤那少年戏子一声――三表兄。
  沈瑜捂着眼,三观碎了一地。
  这是什么皇室秘辛,狗血情债啊!
  过不了多久苏言清就会被圣上认回,一朝翻身,由卑贱戏子成为身份尊贵人人仰视的东宫之主。
  而有眼无珠折辱过未来太子的郡主李平芜,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原身舅舅若是还在,依照他对原主的宠溺多少还会护着她一点儿,可沈瑜掐指算算,离老皇帝驾崩也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老皇帝驾崩之后,那心思阴沉狠辣的新帝会如何对待昔年折辱轻贱过他的郡主,可想而知。
  沈瑜冷汗涔涔,再顾不得这许多,赤着一双玉足就从榻上下来。
  不顾侍女捂着嘴的疾呼,扯过外裳潦草披上,抿住菱唇问道,“那戏……苏言清在哪?我要见他!”
  她刚进入这个世界就被迫得罪了未来新帝,真是十屁股债还了九屁股――还有一屁股烂账。
  在去后院柴房的路上,侍女望着郡主焦急神色,终是期期艾艾的忍不住提示她,“郡、郡主,昨夜下头人来报,那戏子的腿被打折了一条,奴婢看郡主睡下就没回禀……”
  左右这种事情也不是郡主第一次做了,以往还有得罪了郡主的人被整得更惨呢!
  沈瑜匆疾向前的步伐猛地一滞,头上左右摇飞的钗环几乎甩到脸上,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跌了一跤。
  好家伙!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是吧。
  九条命的猫妖也不能这么造啊。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残酷的现实虐到了麻木,一颗心再也不会有更多波澜。
  直到她一路穿花拂柳来到后院柴房前,透过那一扇破破烂烂的窗户,看到半截身子陷在一滩血水里的少年戏子冰冷侧脸。
  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少女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谢……谢翕!
  他怎么会在此处?!
  明明最后一刻观世镜已经闭合,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身边的侍女惊忙扶住她,问着,“郡主!你怎么了!”
  郡主欲哭无泪。
  郡主有苦难言。
  郡主一脸麻木。。。
  沈瑜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挥退左右,打开门进去。
  一抬眼,就和那张苍白面孔上的漆黑眼珠对上。
  她低垂的睫羽重重一颤,刚鼓起来的勇气顿时一泻千里,竟有些左顾右盼的不敢看他,“我没、没让他们打断你的腿。”
  对。
  沈瑜没让,但李平芜让了。
  她现在是李平芜,这话该怎么说。
  沈瑜活了两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谢翕是个记仇的,由谢翕化作的苏言清定然也是个记仇的。
  她脑中飞速转动的思绪忽然一滞,而后带着些侥幸的向着少年苏言清道,“谢……”
  他会如自己一般,也保存着原来的记忆吗?
  却见少年戏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看一个丑态百出的跳梁小丑。
  沈瑜被他那眼神刺得瑟缩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改了口,“谢……谢谢你?”
  苏言清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那表情颇为古怪阴冷,“谢谢我?郡主为何谢我,是谢我折在郡主手里的这条腿么?”
  他直直望进小脸清艳、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女眼底,“郡主是喜欢戏子,还是喜欢瘸子?”
  沈瑜身子一滞,抬眼看他,抿住唇极缓慢的摇了摇头。
  而后忽然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在少年反应过来之前,伸手轻轻抚上少年被血水浸透的裤管。
  纤细葱白的五指沾上了一片粘腻腥红。
  苏言清脸上的冰冷讥嘲之色就那么僵在了眼底,他神色古怪的看向少女。
  这又是什么轻贱折辱人的新法子?
  谁知少女仰着小脸,无比认真的望住他,杏眼乌润,扑朔颤动的睫羽如蝴蝶振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放心,我定会找来最好的御医来医治你的腿。”
  又同他保证,“在你腿疾痊愈之前,尽可以安心待在郡主府,需要什么也只管告诉我。”
  她心下忐忑着,不知自己表露的诚意够不够明显。
  就听得一声凉凉嗤笑,“待在郡主府?以什么身份,郡主的面首么?”
  面前少女被他问得怔怔的,下一瞬,那艳丽如白芍药的小脸上绯色唇瓣被不自觉咬住。
  少年冷冷凝视着她。
  ――她环佩满身,裙裳华美。
  带着凌人的高贵和不值钱的歉意出现在他面前,施恩似的要对他补偿。
  更为可笑的是,那双生杀夺予的手上还沾着他断腿处的血。
  苏言清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冰冷杀意,“郡主是要我做召之即来争风吃醋的面首,还是半夜会爬上主人床榻的暖床奴仆?”
幻生・凡人戏子(二)
  沈瑜觉得自己在苏言清心目中的形象,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扭转了。
  她甚至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对方不会容忍这个害他折了一条腿的郡主多活一秒。
  这可不是什么好势头。
  再怎么说她也要在这个世界中待上很久,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未来新帝。
  如果很不幸的已经得罪了,那也要努力把程度降低一点。
  于是她红唇嗫嚅着望向面前少年jsg,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胸口重重一闷,像是隔空挨了谁一榔头。
  沈瑜疼得差点没绷住,隐忍万分的铁青着小脸,绯色菱唇抿成一道薄线。
  H!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而在苏言清的视角来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显然这假惺惺来示好的郡主被他几句冷语刺得恼羞成怒,装也装不下去了。
  苏言清眸色更冷几分――看来她的歉意不仅不值钱,还短暂得可笑。
  少女拢在华美裙裳下的纤细身子绷直,胸口处的疼痛还是不断堆积,由夺命小榔头变成胸口碎大石。
  她再也忍不住,轻声“嘶”了下。
  苏言清略微防备的看着她。
  然而少女却并未再有多余举动,只咬住发白的唇瓣向着他飞快说了句“我晚会儿再来看你”,就急匆匆的推门而去。
  视野里是那一握极为纤细的腰肢,被蓦然旋开的艳丽裙摆向上托举着,像一支游荡的风荷。
  还有那簪在两侧,随着匆急步伐而一颤一颤的桃红色珠花……
  在她身后,容色i丽的少年收回视线。
  苏言清近乎虚脱的倚在破旧矮榻上,貌美侧脸因疼痛染上冰冷煞气。
  他无声的攥住了身侧草席,垂眸掩去暴虐杀意。
  ……
  沈瑜脚步很快。
  早在赶来后院之前,她就吩咐了人去请大夫给苏言清医治。
  不过事出突然,眼下有了更要紧的事。
  在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她自然没心思留在这儿继续对苏言清嘘寒问暖。
  向前的脚步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提着裙子跑起来。
  她只怕再拖上一时半刻就要被这隔空落在身上的拳头打死了。
  好疼。
  疼得少女小脸苍白,咬牙切齿的想骂人。
  到底是哪个混账羔子!
  受到这痛意的莫名牵引,沈瑜穿过大半个郡主府,来到一处稍显寒酸的住所。
  侍女悄声在身旁提醒着,“这是下人房,是李掌事住的地方。”
  “李掌事?谁?”
  侍女圆圆的小脸上显示出几分厌憎和惧怕来,“府上的总掌事,李德全。”
  沈瑜努力从脑海中提取出这个名字,然后和一个人对上了号。
  李德全,是李平芜母亲亡身之前打理公主府杂事之人,也是郡主府初建成时就挪用过来的老人。
  此人鼠目寸光度量狭小,平时没少借着郡主府的势在外头欺上瞒下、大捞油水。
  而且,他貌似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龙阳之好。
  沈瑜刚忍痛走到台阶上,就听着一门之隔的里头传来粗噶的怒骂。
  “呸!不识好歹的贱胚子!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在这儿装哪门子的清高?
  饭都吃不起的下贱东西,你也配!”
  说着不解气般,又在孱弱的少年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少年显然已经饥饿虚弱得过了头,只能任对方拳打脚踢,麻木俊秀的小脸上正有两道鼻血缓缓流下。
  可他竟似一点感觉也没有,眼底茫然失焦的落在虚空中的某处,一点光亮也没有。
  沈瑜隔着虚合的门缝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果然是越听洹
  看来为了让她更方便去拯救帮助越听洌观世镜自动将她和小世界中的越听浒蠖了痛觉。
  不得不说,真是很贴心呢。
  沈瑜捏紧拳头笑得咬牙切齿,然后一脚踹开了面前虚合着的门。
  李德全像是没想到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擅闯他的房间,正想阴着脸怒骂两句。
  待看清少女的脸时,哆哆嗦嗦着跪下,“郡、郡主?”
  裙裳华美的少女目光掠过地上狼狈蜷缩的少年,一双上翘的杏眼淬满了冰冷的怒火,“李德全,你好得很呢!”
  李德全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是本能的就要恶人先告状,震声为自己辩解。
  “郡主明查!这新来的下人手脚不干净,要偷府里的东西出去卖钱,老奴这才不得已教训他一顿!”
  沈瑜心中厌恶,再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向着外头道,“把这恶奴拖下去杖责五十,再丢出府去。”
  李德全这下子方知大难临头,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奸滑脸上露出慌张之色。
  被冲进来的几个护院底∈纸畔窭瞎芬谎在地上拖行时,嘴里还在不住的喊,“郡主饶命!奴才冤枉啊!郡主、郡主!!”
  似乎是怕这吵人的求饶声惹得郡主不快,其中一个护院眼疾手快的堵住了李德全的嘴。
  门被小心的合上,将那些聒噪的声音尽数隔断。
  沈瑜向蜷缩在地上的人走过去,提着裙子蹲在他面前,小声问着,“G……你还好吧?”
  少年闻言身子轻轻颤了颤,抬着那双怔忡的桃花眼朝她望来。
  看到对方的反应沈瑜立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打坏脑子,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所不知道的是,被她打量着的少年正不住忐忑着,心中茫然。
  ――郡主会把他赶走么?
  虽然不是他的错,但郡主会有耐心听他解释么?
  连李德全这样厉害的奴才她都说赶走就赶走,那么对他呢?
  少年眉眼黯淡∶他当然不会觉得刚才郡主的行为是在为自己出气。
  毕竟他是这样卑贱不起眼的人……
  可他不想走,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被挑进郡主府当下人。
  而且,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如果非要赶他走……
  少年紧紧抿住被打得淤紫的唇角∶起码要给他一个馒头。
  “你……”
  见对方发着呆久久不答,沈瑜也捏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
  是懒得回答,还是已经痛得说不出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越听洌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样子。
  沈瑜耐心的等着对方回答。
  谁知他张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没有偷东西。”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的抬眼,盯住面容微微怔愣的郡主,怕她不信般又急切的补了一句,“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耳房内一时安静无比。
  在漫长的静默里少年的脸肉眼可见的一寸寸灰败下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谁知下一刻少女竟抿着唇浅浅笑开。
  眼底铺展了细碎如繁星的笑意,衬得那一张艳如芍药花的小脸愈加生动起来,“你当然没有偷东西。”
  旋即沈瑜的目光落在他淤紫交加的俊秀脸上,语气有些苦恼着,“我是问,你要不要紧呐?”
  少年怔怔的,只是问,“郡主答应了?”
  “诶……?”沈瑜云里雾里,她答应什么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颤着睫羽看她,带着点卑微希冀的试探,“答应了……不赶我走。”
  啊?
  竟然是在怕这个?
  沈瑜当然满口答应,“不赶你走不赶你走。”
  本来嘛。
  她之所以会和越听湟黄鸾来观世镜,就是为了帮他求得圆满,稳固神魂。
  不然别说是越听洌到最后连带她自己的神魂都要被观世镜吞噬得一干二净,献祭给三千虚无做养料。
  这个前提下,她怎么可能会放任对方凄凄惨惨,无家可归。
  沈瑜这么想着,就要弯下腰去将对方半拖半抱起来。
  然后她惊愕的睁大了杏眼――这小病娇竟然这样轻?
  她仔细掂量着怀中少年的份量,心下默然∶这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吧。
  而少年似乎是不习惯被别人这样触碰,神情先是一怔,紧接着玉白的脸颊和耳垂处泛开一阵可疑的潮红,就要竭力挣扎起来。
  “郡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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