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去,爬起来整理好被撩到腿根的裙子,探身想去捞搁在床头的平板,指尖还没碰到柜檐就被拉了回去。
男人屈身而下,手臂圈着女孩纤细的腰身,以一种绝对强势的方式压着她的腰背,温热的吻落在凸起的蝴蝶骨,含混不清地说:“我教你。”
蒋姒都来不及拒绝,就被撩拨地意乱情迷。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房内还没完全收拾干净,只有被□□得乱糟糟的真丝床被,被替换成了干净的床品。
只唯独那条睡裙孤零零地落在地毯上,和男人的长裤糅杂在了一起。
她算是见识到了谢权耍起流氓来有多得心应手,简直是个无赖,所谓的“学费”,所谓的“因材施教”,都是他用来占便宜的手段。
想到昨天晚上,他一边用含着浓浓欲望的磁性嗓音教她法语,一边又磋磨着她,迫使她从意识混乱地边缘回过神来,跟着他学习,只是每到说出口,嗓音就会控制不住地变了音调,隐隐含着哭腔。
他是个严厉的老师,如果不专心就会受惩罚。
所谓的惩罚,也是花样百出。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放纵过,蒋姒脸红心跳地坐在床上发呆,好半晌才羞耻地别开眼,不去看散乱的衣裙。
菲佣进来收拾刚要捡起衣服的时候,她急忙出声制止:“我自己来。”
菲佣费解地望了她一眼,蒋姒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是中文,对方又听不懂,故而奇怪地望着她。
蒋姒顿了下,刚要出声,谢权就进来了。
“你先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收拾。”
谢权口语很好,对方也能听得懂他的指令。
等到菲佣离开,谢权才捡起了散落的衣裙,几乎已经不成样子了,就算清洗干净,也穿不上身,所以他拾起衣物直接扔进了垃圾篓。
“谢太太,起来吃点东西。”
蒋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想理他,可是再大的怨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捂着空空的肚子,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来法国待了两天,食欲一直不好,她是典型的中国胃,吃惯了国内的食物,自然吃不太惯国外的东西。
偶尔一次两次的法式大餐还可以接纳,就当尝尝鲜,可要真是长期吃,她还真是吃不习惯。
蒋姒爬起来坐到沙发上,打开餐盘以后,这才发现这回菲佣送过来的是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翠绿的葱花撒在浓郁的红色汤汁上格外好看,许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吃鸡蛋,所以还特别单独煎了一个荷包蛋卧在面条上,她诧异地问:“哪来的面条?”
谢权回国以后,基本上很少过来,所以古堡空置在这里,虽然食材是新鲜供应的,但就是没有能做中餐的东西,调味料缺东少西的,也没有准备大米,面条倒是有,只不过是意面,而不是传统的中式细面。
她是很想念国内的食物,才出国几天而已,就开始想吃糖醋里脊锅包肉,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谢权过去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
他都不吃东西的吗?怎么会连厨师都不是国内的!
蒋姒没明说,只是吃东西的时候,没什么胃口,所以每次吃得都很少,谢权也看出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他在这里养病的那三年,的确很少吃东西,一个连日夜都无法分辨的人,又怎么会有胃口吃东西?
“买来的。”
大型超市是有进口的中国商品的,基础的米面好买,比较难买的反而是一些特殊调味料,有些菜式做起来会很麻烦,所以他才让人买了新鲜的蔬果和基础的米面以及调料,他算着时间,给她做了一碗面条。
“快稠了,你先试试味道。”
蒋姒很捧场,筷子挑着细面送入嘴里,吃得很认真也很香,大概是她睡得太久了,耽误了一会儿,面条口感的确有点稠糊了,但是不妨碍它好吃。
西红柿汤汁酸酸的,很开胃,没多久,一小碗面条就被她吃下了肚子。
她来了法国几天,还是第一回 吃得这么开心,连面条带汤汁都吃了个干净。
最后,她才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还有吗?”
谢权好笑地垂眸看她,“谢太太想吃,我能说没有吗?”
她跟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权去了厨房。
厨房很宽敞也很明亮,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厨和助手正在收拾菜品,见他们进来,还极为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
谢权将袖子随意地挽起,处理起西红柿来得心应手,划了个十字花刀就将西红柿扔进了滚沸的水里烫了两下捞出来剥皮,随后又将西红柿切得很碎。
因为蒋姒不怎么喜欢吃西红柿的颗粒,她喜欢压得很碎的西红柿汤汁,还不能加番茄酱调味的那种。
她站在一旁看,上一次见到谢权煮面还是她生日那天。
他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替她煮了一碗ʟᴇxɪ面条,美其名曰长寿面,盼她岁岁平安。
到现在他送给她的那颗玉坠子,她还戴在身上没舍得摘下来,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遇不上喜欢她的人也没关系,没人关心也无所谓,一个人也挺好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何必摇尾乞怜地跟人乞讨爱。
可是……
真正拥有过完整的爱,才会知道爱有多珍贵。
如果不曾拥有过,便不会在意,一旦尝试,就很难再戒断放手。
蒋姒望着他笑,她想她这辈子所有的不幸都是值得的,命运也是公平的。
因为现在,它已经将她缺失的,一样一样地还给她了。
*
他们在法国待了几天,又转道去了米兰,起因是谢妗妗知道他们在国外度假,故而邀她一同去米兰看时装秀。
谢权因为有工作,所以没一起过去,只有蒋姒孤身一人过去看秀。
司机将她送到了秀展门口,谢妗妗比她先到,已经进了内场,她寻着位置找过去的时候,还遇上了几位熟人。
谢妗妗见她过来,才问了声:“跟你打招呼的是谁?”
“那个是白玉兰影后。”
她跟对方从无交集,若说有,最多就是在片场拍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吧
当时她还只是个到处客串的龙套演员,有幸跟到了他们的组,充当了一回对方的替身。
不过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认得她,毕竟当初她只是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龙套演员,就是到现在也不怎么出名。
谢妗妗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又挪开看向秀场,“看着是有点眼熟。”
一个小插曲而已,谁都没放在心上。
谢妗妗和蒋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只是秀场嘈杂,偶尔也会有听不清的时候,她侧身过去听谢妗妗耳语,谢妗妗问她:“你们晚上就要走?”
“嗯”原本就没打算来这里的,若不是谢妗妗邀她,她都懒得过来,蒋姒回答,“舞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没有时间耽搁,要尽快赶回去呢”
只不过回去之前,她还是想去父母结婚的地方看看。
走过他们曾经待过的所有地方,她才有一种确切的踏实感,她是被父母爱着的,父母也是真心相爱的。
谢妗妗点点头:“等你的舞团登台表演了,我会去捧场的。”
“好”蒋姒笑眼弯弯,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她本就是盛极的容貌,就是坐在角落里也不会被淹没。
现场的几家媒体,被她吸引,偷偷拍了几张她的照片,原本是来蹲守某影后的国内媒体,也注意到了她,只是离得位置太远了,她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秀场人又多,看不太清楚五官,只隐约能看清一道清丽的侧脸轮廓。
“你看那——”
狗仔杵了杵同僚,“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同僚也摸着下巴打量了好半晌:“是眼熟,看着有点像那个什么——”
他一时间还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来,但是那张惊鸿一瞥的侧脸,着实太让人感到惊艳了。
“好像要走了”
那边,蒋姒已经起了身离开。
狗仔着急地问:“跟不跟?”
同僚也在考虑要不要跟上去,他们本来就是来蹲影后的料,他们收到风声说影后有个秘密男友,两人勾搭多时了,最近还一起甜蜜出游,刚从马尔代夫度假过来米兰看秀,他们还没拍到影后的男友是谁,就这么走了也很可惜……
犹豫之际,那道身影一晃而过,没入了人群里,找不见了。
同僚叹气:“算了,人已经走了,这会儿跟上去只怕是也找不到人了,别搞得两头落空,还是抓心拍好影后的猛料,省得没法交差。”
另一名狗仔也觉得可惜,比起那位即将翻车的某位影后,他对蒋姒的私生活更感兴趣,在非议众多的时候,逆风翻盘,又在鼎盛时期选择退圈,这种魄力不是谁都有的。
至今,她的讨论度在国内论坛还是居高不下,所有人都在好奇她的行踪动向。
只可惜她退圈以后,就真的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风声都没有,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上线发了一条告别的微博以后,整个人就从公众视野里隐身,完全销声匿迹了。
就连他们号称是掌握着整个娱乐圈命脉,行走在吃瓜最前线的狗仔队,都没办法打探到一丁点跟她有关的消息。
狗仔低头翻了翻相机库存,见到刚刚偷拍的照片里有一张照到了对方的身影,他这才松了口气说:“还好我刚刚趁乱抓拍到了一张照片。”
第77章 生命
◎尽头。◎
在米兰陪着谢妗妗看完大秀以后, 又被她拉着去购物,硬是在米兰多耽搁了两天才离开意大利。
从意大利转机到了爱尔兰首都后,在酒店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才转乘去了她父亲留下来的古堡。
在爱尔兰他们待了一周左右, 几乎是飞机落地的第二天, 婚纱也被空运过来了。
一开始他们就谈好了,应宁家人的要求,婚礼办两场,一场在京城, 专门宴请了谢家的亲朋好友以及京城的名门贵族, 一场则由宁家人主导, 他们原本是打算在港城办的, 是蒋姒想到爱尔兰来, 在父母结婚的地方, 举办婚礼。
有过一次办婚礼的经验, 这次婚宴办起来就很轻松了,宁家宴请的都是亲友贵客, 安排在爱尔兰首都的五星酒店入住, 又专门差遣人将婚礼现场布置妥当。
蒋姒每天都在刻苦钻研法语, 她有恒心也有毅力, 本来还觉得拗口,如今也能和谢权说上两句日常对话了,只偶尔会闹出一点词不达意的笑话, 无伤大雅。
等到婚礼当天,宁家人早早就来了, 她穿着婚纱坐在休息室里等着, 宁夏过来的时候, 她才刚化好妆。
宁夏打量着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漂亮。”
她说着,目光抬起时不慎见到某道身影,笑容瞬间敛了下来。
蒋姒还懵着,忽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夏夏。”
贺闻州陪同明岚过来,目光深沉,始终盯着她不放。
蒋姒起身迎上去,乖巧地唤道:“奶奶”
旋即,她又看了眼贺闻州,礼貌性地颔首:“姑父。”
贺闻州还没说什么,宁夏就哼了一声:“什么姑父,别乱叫,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贺家大少爷,你啊,得叫他一声贺叔叔。”
“夏夏”贺闻州好像并不介意她撇清关系的态度,只无奈道:“都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宁夏就是不正眼瞧他,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宁夏冷嘲热讽道:“我哪敢和贺先生置气,我算什么啊?我有这个资格吗?贺先生,您这话问得当真奇怪。”
贺闻州沉吟:“夏夏,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会没有资格?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打住,你少来这套”宁夏仍然不想理会他,“我可不是你妻子。”
“夏夏”贺闻州知道她是在说反话,不由头疼,“那位女郎我并不认识,设计部新招进来的,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了门卡,你应该知道,我心底除了你以外,别无他人。”
“你走的那天,我就已经吩咐人事部开除她了,我和她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贺闻州百口莫辩,他根本不知道有个什么女人冒出来给宁夏找不痛快,更不知道宁夏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到连他的解释都不愿意相信。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贺闻州的话,她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生气,“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那位女郎长得也不错,年轻漂亮身材又好。”
宁夏这话说得有点酸,就算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吃醋。
对方风华正茂,年轻貌美。
不像她,年老色衰。
虽然生了贺新禹积极地维护身材,才不至于走形,可老了就是老了,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皱纹一条条冒了出来,处处证明,她是真的老了。
无论她多不想承认这个真相,都没法完全回避这个可怕的现实。
“夏夏,我说过我心里只有你。”
贺闻州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他并不介意在旁人面前表露心迹,亦或者说,他根本没将宁夏以外的人当回事儿。
“你可以生气,但不能连我对你的感情都一并否认,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底应该也清楚。”
贺闻州在遇到这种事时,格外执拗。
他不喜欢这种心意被误会扭曲的事,所以总会在宁夏发难时,赤诚地袒露自己的内心,让她明白,自己所爱之人,永远只有她一人。
“那又怎么样”宁夏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你没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如今说得好听,说得天花乱坠的哄着我。”
“就算现在你没有变心,那以后呢?等我越来越老了,你不还是会嫌弃ʟᴇxɪ我、放弃我吗?”
贺闻州无奈:“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我也老了呢?我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去招蜂引蝶?只你一个都够我头疼了。”
贺闻州和宁夏吵起来不管不顾,旁若无人。
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架势。
蒋姒虽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细细听下来,感觉问题也不是很大。
她和贺闻州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贺闻州的确不是那种会轻易出轨的男人。
明岚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好了,要闹你们出去闹,今天是姒姒的婚礼,你们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吵了这么半天,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也不怕污了旁人耳朵。”
明岚很清楚,她要是再不出声制止,他们两人吵起来就是吵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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