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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火焰——吃螃蟹的冬至【CP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2 14:37:03  作者:吃螃蟹的冬至【CP完结+番外】
  他们喊到喻麦冬的名字,当事人接过黑色的话筒。
  时隔数年,喻麦冬拿着发言稿站在这个地方,恍如隔世。
  满操场是穿着校服乌压压的学生,这次学生的队伍都没有间距,肩膀挨着肩膀,密密麻麻,而围住他们周围的那群人穿着白色印着校庆标记的长袖卫衣。
  “大家好,我是xx届毕业生喻麦冬,很高兴能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被母校邀请回来发表感言……”
  喻麦冬是状元,也是淮西八中坊间后来经久不息的传说。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学生们明显沸腾了。
  他们都想见识那个传说中牛逼哄哄的学姐到底何许人也。
  贺祁年也在乌泱泱的人群里,他和众人一样,仰头注视观礼台,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个今天把头发扎成马尾的女人慢慢和记忆里那个穿校服的身影重合。
  那时候每周一的升旗仪式,贺祁年站在下面和全校的学生听她毫无感情地念着稿子。
  暖阳正好,微风吹过衣襟,这么多年,其实什么都没变。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学姐超级恋爱脑嘛?”说话的是一个高中女生,在喻麦冬的发言到了尾声后情不自禁地摇头。
  贺祁年愣了愣,他是被人潮挤到这群学生的旁边,人太多,想走走不了,只能听着这群学生的闲聊。
  他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评价喻麦冬。
  喻麦冬要是恋爱脑,那他大概就是恋爱脑癌……
  “怎么了?她的这个发言稿不是很官方吗?只字没提恋爱啊。”
  “我不是说这个,之前不是说这个学姐去了北城的航大吗?网上也说这事了,她这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那两个top2的学校,这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为了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值得放弃自己的未来吗?啧,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后续,肯定是一场be啊,男人在帅有什么用?等姐努力畚斗有钱了,要什么男人会没有?到时候我左拥右抱,谁能管得了我?”
  “学妹好理想啊。”贺祁年嗤笑。
  那个高中女生诧异地扭过头。
  “相信你有天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啊,你,你是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她在网上见过的!
  贺祁年摆摆手,瞅准时机从人流的缝隙穿过。
  学妹等人走远后才回过神,喃喃:“卧槽,真人是的真帅,脸上有疤也帅!靠,大概有点理解学姐她为什么恋爱脑了。他朝你笑一下,搁谁谁不迷糊?”
  喻麦冬在发言完后,杨星洲就找上了她。
  “不认识了?”杨星洲看她发愣开玩笑道。
  “变胖了。”喻麦冬回过神揶揄。
  “没办法,年纪大了。”
  杨星洲其实也没有胖多少,只不过他个子高,那时候又是少年消瘦的身材,现在看着要比以前壮一些。
  “我们先去看老师,之后晚上全班一起吃个饭,有时间吧?”
  喻麦冬在QQ班群已经看到他们的计划,她表示没有问题。
  学校今天周围的饭店还有KTV好像人流量爆满,但杨星洲这人跟当年差不多,在知道今年校庆的日子后,就订好了饭店和KTV。
  从高中毕业之后,一个班就没聚得这么齐过。
  “之前每次叫你,你都说没空,这次喻大牛人总算是被我们逮到了吧。”
  喻麦冬笑笑,没太有表示。
  有几个不熟的同学打探喻麦冬如今在做什么,但都被她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
  他们这群高中同学也好奇喻麦冬和贺祁年的事,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是毫无交集的,但是网上说的煞有其事,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太沉迷学习导致忽略了这个大八卦。
  饭后的唱歌活动喻麦冬本是不想去的,但杨星洲今天显然是不打算放人,势必要拉着她。
  喻麦冬过去就佩服他,靠着一颗奶糖拿下她两任同桌,今天那两位同桌都在,但是作为男主角,好像全然忘记了这回事,该敬酒敬酒,该调侃调侃。
  KTV的包厢里,杨星洲正好坐在喻麦冬的旁边。
  “之前放假叫你出来玩一次都没答应吧?”
  “当时放假没回淮西。”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多年前杨星洲来北城玩,她还有贺祁年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从那之后就没在见过面。
  “成吧。”
  包厢里的歌音都是嘶吼出来的,他们二人是扯着嗓子说话,不然听不见,索性距离也挨得比较近。
  等杨星洲回过神便看到喻麦冬漂亮流畅的的下颚线,她的脸很小,大概只有巴掌大,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声,往后一样,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
  那时候的杨星洲不敢承认自己可能喜欢喻麦冬。
  男生宿舍里从来不会讨论喻麦冬漂不漂亮。她对所有人都是冷冷的,不论男女,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吸引到的目光。
  杨星洲高中谈过的女朋友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有多少,同班的,同年级的,学姐又或是学妹,有时候别人主动有时候他觉得漂亮变自己主动。
  高中谈恋爱也就那样,整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他没个定性,觉得没意思后就提分手。
  那时候他总觉得喻麦冬很特别,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偶尔上课会朝着她发呆,他好奇喻麦冬平常在想什么,和她谈恋爱,她会做什么。
  但仅限于此,杨星洲连喜欢都不敢承认,做到的只有望而却步。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刹那火焰,
  我要为你来爱我不顾一起。”
  不知道是班上哪个人在唱。喻麦冬听到歌词,抬头看了眼屏幕,朴树的《生如夏花》。
  歌词在喻麦冬的眼中滚过。
  “你知道十一班今天在哪聚餐吗?”她侧头,认真地看向杨星洲。
  “啊?吃饭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他们班今天下午应该也在这里唱歌。”多年未见,杨星洲跟十一班的班长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连唱歌的地方没有事先串通过都能定在同一个地方。
  “是不是也在隔壁?”
  “具体的我不知道,应该也是个大包吧。”
  “谢谢。”
  喻麦冬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出包厢。
  杨星洲望着她的背影猜出她要去干什么,嘴角弯了弯,他揽过旁边人的肩膀:“来,给我个话筒,哥给你们露一手。”
  “年哥不唱一首?我们就等着你唱呢。”
  “是哦,你干坐着也没意思吧。”
  十一班的那群人正在起哄的时候,包厢的被推开,走廊的亮光射进包厢里,一瞬间门口的那个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道:“我找你们班的贺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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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失忆没失忆,在作呢
  今个两章,嘿嘿,明天和好去啦
第64章 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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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群人认不出喻麦冬那才有问题,起先唱歌的人也都停下,他们先看看喻麦冬然后又看看贺祁年,大抵想从这两个人脸上瞅出点什么不一样。
  同时在场的季末清“啧”了声,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在折腾。
  贺祁年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包厢门口。
  一群人好事,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的动向。
  贺祁年出去后,顺手将身后的门合上。
  KTV的走廊充斥着各个包厢溢出的鬼哭狼嚎,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他们默契地往外走。
  KTV外面的空气新鲜许多,在昏暗的地方呆久了觉得时间也变快,但其实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天上的太阳悬挂往在西边。
  喻麦冬将目光从太阳移到贺祁年的脸上。
  “贺祁年,你说白天的火焰耀眼吗?”
  “?”
  喻麦冬好像就是为了来问他这个问题的。
  “不知道。”
  “那我们去爬山看日出?”
  “为什么?”
  “我们以前一起爬过山,一起看过日出,但是没有一起爬到山顶看日出。”
  这个理由好像说服了失忆的贺祁年,他口头松动:“现在?”
  “嗯。现在就去。”
  喻麦冬瞥过他脸上一道淡淡的疤痕,问道:“你的腿行吗?”
  虽然贺祁年左腿的石膏拆了,但是难免没有好全。
  “没事。”
  淮西市内只有一座高不到两百米的内陆山,没什么爬头,他们当场买了两张高铁票,去了邻省那座以山闻名的旅游城市。
  他们身上还是八中发给校友的白色卫衣,远远地看像是情侣装。从进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们的座位挨着的,喻麦冬继续叙述没有讲完的故事。
  在山脚下,买完登山的票,喻麦冬停下,贺祁年侧目,不解:“后悔了?”
  “不是,就是想到我们俩重逢之后跟山沾边的时候都会有点倒霉在身上,在西南的时候我们遇到泥石流被困在深山,前段时间你在川西的山里又碰到地震,差点回不来。”
  “听你这么说,还真挺倒霉的。”
  “贺祁年,不如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平安无事到达山顶,你就记起我?”
  “那要是不能呢?”
  “还没想过这个可能,感觉会太不吉利。”
  “你不是不信这些?”
  “有时候信信也无妨。”
  这座山在全国都很文明,好在隔两天才是五一小长假,夜爬的旅客虽然多,但是彼此之间能够拉开缝隙。
  “我在车上说到哪了?”
  “我们分手。”
  “噢,那继续,你当时跟我说要留在洛杉矶……”
  在加州理工最初是一年的学习时间,但只要你成绩优秀,同样拥有选择留下的权利。
  贺祁年的确打算留在加州,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加州理工的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比航大的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喜欢这个行业,自然想做到最好。而且他觉得喻麦冬留下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这学到的东西会更多,以她的资质留下全然没问题。
  但她从始至终都没采纳过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她就要回去,所以早早地买好机票,连回去的日期都不曾告诉他。
  他在喻麦冬走后曾休学过一年,就像他当初喜欢那所学校的氛围,但突然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直接办了休学手续,跑到法国,在那边浑过一段时间,整夜里都醉在酒吧,周围也都是一群酒鬼,每天醉生梦死。
  贺祁年胸口的纹身就是在那个时候纹的,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这座城市艺术氛围浓厚,他坐在昏暗的阁楼中,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麦冬二字是无意识写出来,后来慢慢又演变成一架飞机,好像这样就能遮掩住他心底的悸动。
  纹身的那天,是他酒醒的一个中午,或许又没彻底清醒,他去往最近的一个纹身店。
  因为纹完身,不能喝酒,他歇了几天,回去之后,就有人发现他胸口处多了一个图案。
  晚间一块儿玩的各个国家的人都有,华人很少,就算有,夜店晚上的灯光让人没法看清他胸口的那两个字。
  他们只知道贺祁年好像是造飞机的,只调笑他对飞机是真爱。
  遇到那个法国导演纯属是巧合,还是在那家酒吧,那位导演见到贺祁年第一眼后就前来搭讪,问他有没有兴趣拍戏,目前他新拍的电影正好缺一个亚洲人面孔的角色。
  “拍电影?”
  贺祁年眼神迷离,似乎想了很多,导演耐心十足,默默坐在他的身旁等待他的回答。
  贺祁年答应了。
  事实证明贺祁年没有任何的演戏天赋,最终导演将这个角色换成别人。
  贺祁年跑到剧组本就是玩票性质,角色被换,完全没有任何的难过,比起自己演,他更想拍。他在剧组做起打杂工作,这位导演并不是花架子,是有水平在身上的,贺祁年从他那儿学到很多。
  在电影杀青后,贺祁年重新回到洛杉矶,在学业闲暇之余,有了个拍短片的想法,之后开始慢慢筹备起来。
  拍完之后他将《空》投到戛纳电影节,贺祁年没想过要拿奖,只是顺手的事,拿奖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外,上了国内的热搜他更没有想到。
  越往上,台阶就越陡峭狭窄,她们在服务区买了登山杖,夜幕降临,身上的白色卫衣不抵寒,租了两件厚重的军大衣套上,继续往上。
  山顶还有多远他们不知道,他们心无旁骛。
  在看到山顶的标志是他们的速度慢下。
  “我们爬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快四个小时。”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在山顶较为偏僻一处的巨石坐下。
  眺望远方,远处群山峻岭,黑夜里只能看到他们高大的黑影。
  夜深,刚刚的劳动量滋生困意,喻麦冬裹紧身上绿色的军大衣,她以前这个点躺在床上都不会困,但今天这个时候,坐在冰凉的石头上,迎着寒风,反倒想睡了。
  喻麦冬的眼皮越来越重,托腮,闭上眼睛。
  “醒醒,天要亮了。”
  贺祁年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喻麦冬睁开眼,远处天与地的交界线有一道橙光出现。她的脖子有些酸痛,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头搭在贺祁年的肩膀上睡着了,她抬起头,之后坐直,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贺祁年瞄到烟盒的一角,不过什么都没说。
  她没拿出烟,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所有游客都被东方冉冉上升的太阳吸引住了目光,没人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人升起了个火堆。
  他们今天平安到达山顶,上山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干枯的树枝是喻麦冬上山的过程中拾起的,但山上禁止明火,贺祁年以为她会消了起火的心思,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点燃。
  后半夜的时候风就渐渐停了,这簇火焰此时直勾勾往上窜,橘红的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旺盛的不像是几个枯树枝所燃烧的。
  火苗暖洋洋,冻了一夜麻木的身体在回温。
  “耀眼吗?”喻麦冬问道。
  “耀眼。”
  在这白昼中,这簇火焰的光芒好像超过那轮上升的日头,他们互相对望的的眼底只有赤红火焰的熊熊烈光。
  “贺祁年,你记起我了吗?”
  贺祁年手里握着一把细土,是他刚刚弯腰在边上的泥土地捞的,他松开手心,往下扬,将往上窜的火焰熄灭。
  “喻麦冬,我爱你。”
  爱啊,大概爱了很多年,这一次他想不顾一切地去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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