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接下来说出口的那句话也变得很正式。
“但哥哥就算是火坑,但那也是一个人中龙凤,才貌双全,卓尔不群的优质火坑。”
梁宴胸膛在月色和桂花影里震出点笑意,他抬手又揉了下她脑袋:“阮听雾,两年没见,你依旧还是挺捧场。”
话音刚落,阮听雾手机响了下。
她朝梁宴扬了下手机:“哥哥,我先去接个电话。”
梁宴嗯了声。
阮听雾抬步走到一边,接过周书书打过来的电话。
周书书:“不是,你怎么还和那帅哥聊起来了啊,他还揉你头。”
阮听雾还没开口说话,周书书又道:“但是不得不说,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也太有氛围感了吧,你刚到他肩膀,这体型差真的,好配。而且听雾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适合穿短上衣,露腰的这种,因为你腰细,腿长,身材好。那帅哥体型也很高大,又他妈那么帅,你们真的好配。”
“他是我哥。”阮听雾用一句话打消周书书的热情。
“哥哥啊,”周书书音量变低,忽然又拔高一点音量,气息听着很不稳:“听雾,我肚子忽然好疼,你过来扶下我。草,好疼好疼,我好像得打车去个医院。”
阮听雾匆忙挂了电话,朝梁宴小跑过去,指了下周书书:“哥哥,我朋友忽然不舒服,我先走了。”
阮听雾撇头看见马路对面的周书书已经疼得直不起腰,便立即朝她跑了过去。
周书书疼得脸上冒了汗:“听雾,我不行了,你快打辆车吧。”
阮听雾说了个好,拿出手机打车,但又想起梁宴在这,周书书情况紧急,得赶紧送医院比较好,便想着让他帮忙送一下。
但是两个人这么久没见,感情早就淡得差不多,气氛有点太尴尬。
这么想着手指便还是点进了打车软件。
直到一分钟后。
眼前忽然覆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抬头,梁宴车停在路边,轻敲了下车窗叫她上车。
情况紧急,阮听雾没犹豫,连车型都没怎么看,赶紧扶着周书书上了车坐后座。
梁宴发动汽车。
阮听雾紧了下唇:“梁宴哥哥,谢谢你啊。”
梁宴:“顺路,哥哥刚好要去医院一趟拿药。”
阮听雾下意识问:“哥哥你生病了吗?”
“哥哥没病,”梁宴说,“帮一朋友拿。”
“哦。”
周书书疼得哼唧。
阮听雾抓着周书书的手安抚她。
一会后汽车开到医院附近。
阮听雾下车,又和梁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梁宴:“哥哥待会取完药有点事,就先走了。”
阮听雾正好不想和梁宴过度接触,他要走正中她下怀,便说了声好,扶着周书书进了医院。
没过多久周书书进了诊疗室,医生说是胃病,周书书肠胃一向不好,早就得了胃病,这次问题不算很严重,治疗一番后取了点药便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两侧乌泱泱停了一片车。
两个姑娘挽着手臂途径停车区域。
周书书肚子不疼了,整个人生龙活虎起来,又打听起刚刚那个帅哥。
“听雾,你和他关系怎么样啊?他是你什么类型的哥哥?”
阮听雾:“就普通的哥哥,关系不怎么样,很久没见过了,很陌生。”
周书书:“那他怎么揉你头啊?你们不是不熟吗?”
阮听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轻微敷衍了下周书书:“不熟。”
周书书噢了声。
旁边有辆车忽然开了双闪。
阮听雾被晃得闭了下眼,再抬眼看了下这车。
大G.
不认识这车。
阮听雾没理。
周书书继续问:“那你之后还打算联系他吗?”
阮听雾顿了下,说给周书书听,也说给自己听:“不联系了吧,也没什么好联系的。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联系和不联系,都差不多。”
一瞬后手机响了下。
她低头看。
LY:【看见那辆开双闪的大G没】
阮听雾蹙眉,输入一行话:【看见了,挺酷的,哥哥在医院拿药隔这么远也看见了吗?】
发送完这句话,她抿了下唇:【哥哥要是喜欢,我可以用相机多给你拍几张。】
半分钟后,两条消息跳进阮听雾眼里。
LY:【?】
LY:【那是哥哥的车,上来。】
阮听雾皱起眉,刚刚上车的时候,她只顾着周书书,没仔细看这车。
原来他换车了。
由迈巴赫换成了大G。
不过,梁宴不是说他有事先走了吗?
阮听雾完全没想到梁宴还在这里。
默了默,她又思索起刚刚和周书书的对话。
“不熟。很陌生。”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联系和不联系,都差不多。”
这些话如果只是单纯讲给周书书听,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这些话要是被梁宴听见,阮听雾浑身都冒着尴尬劲。
但这些话的确是她目前的实话。
她现在,的确和梁宴很陌生。
而且,她和他现在也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没有瞎编乱造。
最重要的是,梁宴可能没听见。
阮听雾拉着周书书上了车。
梁宴一切如常。
阮听雾松了一口气。
周书书是自来熟,朝驾驶位礼貌地提了句:“你好,我待会在庆南路口下车。”
梁宴咬着烟嗯了声。
阮听雾问:“我刚刚和她们说了我们去医院的事,你在庆南路口下车干什么。”
周书书:“我晚上有点事,今晚不回学校了。”
没过多久,梁宴在路口停下,周书书下了车。
车厢里便只剩下阮听雾和梁宴。
阮听雾坐在后座玩手机,抿抿唇,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来:“哥哥谢谢你送我和室友回去。你的事情是提前处理好了吗?”
梁宴:“还没。”
阮听雾蹙眉:“那哥哥怎么不先去处理你的事?我不要紧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梁宴:“不想坐陌生哥哥的车啊?”
阮听雾眨了下眼。
梁宴声音又响起:“你大学选的哪个专业。”
“计算机。”阮听雾说,顿了下,她问:“我表哥没和你说吗?”
梁宴笑了声:“哥哥和你关系又不怎么样,程砚哪会告诉我。”
阮听雾挠了下手心,知道他真的听见了那时候她和周书书的聊天。
顿了顿,她说:“梁宴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宴声音听着很淡:“哥哥没放在心上。”
阮听雾挠了挠手心,干脆换了个话题:“哥哥你在清北这里呆多久啊?我表哥都没和我说你来清北了。”
“哥哥在这开了几家俱乐部,还没来多久。”
阮听雾:“那哥哥是住在这里了吗?”
“嗯,定居了。”
阮听雾没想到梁宴能在她大学的第二年在清北定居。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她缓了会才接受。
不过接受之后,她觉得,这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大G开到清北大学附近。车停下。
阮听雾握着手机,说:“今天真的很谢谢哥哥。如果没有哥哥,我朋友可能会出事。梁宴哥哥,谢谢你。”
“谢我的方式就是再也不联系我?”梁宴手指轻敲了下,“五五,哥哥什么时候教过你心口不一?”
阮听雾知道他在说她和周书书的对话,应道:“哥哥你不是说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吗?”
梁宴回头看了眼她。
薄唇动了动:“还两个世界的人?”他朝她伸出手,轻扯唇角:“先把哥哥对你的好,还给哥哥,再和哥哥划清界限。”
阮听雾听了梁宴的话,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天杀的负心汉。
她微微抬头,只能又说了一次:“可是哥哥你不是说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吗?”
“是,”梁宴转过头,把手放方向盘上,荡出几个字:“哥哥不放心上,放嘴边说,不行?”
阮听雾:“对不起,梁宴哥哥。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话忘了吧,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顿一下,只能说:“哥哥如果下周六有空,可以来我们学校,我办了个小型的摄影展,可以请哥哥来看。然后也可以顺便请哥哥逛学校,吃饭什么的。”
梁宴就只是随口逗她那么几句。
她挺有趣,逗起来很有意思。
听到她说这些话,他抛出一句话。
“行,哥哥勉强大驾光临一次。”
阮听雾摸了摸耳朵,言不由衷道:“谢谢哥哥的大驾光临,让我的摄影展蓬荜生辉。”
梁宴轻嗯了声:“你怎么好像不情愿呢。”
阮听雾确实不情愿。
因为她是真不想靠近梁宴了。
她担心自己又会重蹈覆辙。
可是,现在如果不安抚梁宴,她好像就真成了一个以怨报德的人。
毕竟,梁宴曾经对她那么好,好到,让她误以为他对她有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想到这儿,阮听雾挤出一个笑:“没有的,哥哥,我很情愿。”
梁宴:“哦?有多情愿?”
阮听雾坐在后座,他坐在副驾驶,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他的压迫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她撑着下巴,似有若无地冒出一句:“情愿到——摄影展那天,我允许哥哥站在门口做门面,”顿了一下,继续说:“帮我招揽来看摄影展的同学。好不好?”
梁宴嗤了声:“还想让哥哥当你摄影展的门面?你倒是拿出点敬意来。”
“……”阮听雾苦恼地歪过头:“那摄影展结束,我请哥哥吃清北大学最好吃的一家餐馆,行不行。”
梁宴:“你先下车,哥哥考虑一下。”
阮听雾打开车门,下车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摄影展结束之后,她怎么又要请梁宴吃饭了呢。还请他吃清北大学最好吃的一家餐馆?
时间地点弄这么详细,她将来怎么好赖账啊?
过半分钟。
阮听雾走到驾驶位车窗,轻敲了下窗户。
几秒后车窗缓缓升起。
梁宴:“五五,说了哥哥考虑一下。”
说完,他汽车扬长而去。
回到宿舍。阮听雾洗漱完在床上给梁宴敲出一句话:【哥哥,你要是不想去吃饭,我不难为你。】
过两分钟,梁宴给她回了消息:【是挺为难的,哥哥的确不是很想去。】
阮听雾看见消息心中一喜。
这话的意思是,梁宴不想去吃饭了吧。
她弯起眼。
终于如愿以偿的,离梁宴这个招惹精远了点。所以,她这次应该不会又重蹈覆辙地靠近他了。
但没想到,眼前又跳进两条消息。
还是梁宴发过来的。
【但哥哥已经看见你的敬意了】
【五五,下周六见】
第35章
什么叫看见了她的敬意。
阮听雾舔了下唇。
眼睛往下瞟, 看见他那句话【五五,下周六见】
心情有点抗拒,但抗拒之余, 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缓慢攀上她心脏。
是开心吗?
不, 阮听雾算不上太开心。
那是讨厌和梁宴见面吗?
也不。
阮听雾这辈子都不可能讨厌梁宴。
但一想到下周六要和他见面, 她抗拒又不完全抗拒,期盼又不十分期盼。
她只知道, 这一次, 她不要再做主动联系他的人了。
但如果他主动说下周六要来的话,她也应该还是欢迎的。
只是也不像过去那样满心满眼地等待他来了。
因为,反正她再怎么样等待他,或者主动地走到他身边, 最后还是会和他擦肩而过。
所以, 她预设自己正确面对梁宴的心情,应该是静如止水。
嗯,阮听雾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坚定地点了点头。
毕竟, 人不应该两次掉进同一条河流。
周书书今晚不回宿舍, 另外两名室友正戴着耳机和家里人打电话。
过了一小会,阮听雾打开手机, 给程砚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程砚声音听着笑眯眯的:“哥哥最近挣了很多钱, 听雾, 我给你转一笔钱过去。”
“不用,”阮听雾背部抵着宿舍墙壁, 说:“我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力更生养活自己, ”她弯了下唇:“表哥, 我摄影比赛获了个奖,奖金挺多的,我给你打一笔小钱过去吧。不许拒绝我哦。”
程砚笑着夸她棒。
两人又聊了几句生活上的。
最后,程砚像是想到什么,又噢了一声忽然说:“听雾,你十八岁生日梁宴给你买的那个礼物,你好像一直没拆。新来的阿姨今天打扫卫生差点给扔了。陈逢喆那智障的你都拆了。你怎么忘记拆你梁宴哥哥的了?”
阮听雾闻言静了静,嘴唇抿着没说话。
程砚语调却逐渐不平静:“那礼物是梁宴专门给你挑的,他没这么对人上心过,也就只有你了,他那样一个怕麻烦的人,能做到这份上,哥哥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你倒好,连拆都不拆,放那礼物在你房里摆看啊?下次回家,你别忘了拆。”
不是忘记,是故意不想碰。那时候她像是在和自己做斗争,想着不去碰梁宴给她的礼物,那也就代表她的确是那种说放得下就放得下的人。
也的确是斗争赢了,也好像是真放下了。
那礼物她一直搁着没拆过。但如今听到程砚这一席话,阮听雾心虚地拨了拨眉尾,声音也压着:“好,我是不小心忘记了。有时间我会拆的。”
程砚嗯了声:“人过去对你那么好,也不说报答他什么的,但你起码得尊重他吧?是不是。”
阮听雾说了声是。
内心被他这一席话勾得起起伏伏。
“好,哥哥没有批评你,”程砚顿了下,“梁宴上个月搬出了你们以前住的那房子。”
这阮听雾知道。
她收着下颌嗯了声。
程砚叹了口气:“反正他最近一直都挺不开心的。”
阮听雾啊了声,将耳机线拿到嘴唇下,问:“梁宴哥哥为什么不开心啊?”
程砚:“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那时候你还小,我就没告诉你。前几年他,”短暂地顿了下,继续说,“他母亲走了,上个月父亲也离世了,还是得癌去世的。他们家那个弟弟和梁宴关系很差。然后他才搬家,换了个城市。还和你是一个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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