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调酒师为难。
叶南吱掏出一叠现金,拍在桌上,“你的小费!”
酒精上头后,叶南吱和沈音都格外放得开。
说话也狂放了很多。
沈音拿着那叠现金,塞进调酒师的衬衫领子里,“拿着!”
调酒师也只好奉命调酒……
等她们喝到烂醉如泥的趴在桌上。
叶南吱话多了起来,开始倒苦水。
“自从我和我妈相认后,我妈不喜欢江北辞,我就像个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他们中间,以前我好希望我能找到亲生父母,可现在,我又后悔……要是没和我妈相认,这会儿,我大概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吧,没准你已经收到我的结婚请柬了。本来,我都想好让你做我伴娘了。”
第368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沈音拍着她的肩,宽慰道:“你要知道,第一次相遇是意外,第二次邂逅是巧合,第三次重逢,那就是命中注定!你跟江北辞,这十年里,分分合合那么多回,我看着都嫌折腾!你们四年前离婚的时候,我以为你俩那次真完了,可你看,四年过去了,你和他又搅在一块儿了!我都惊呆了……这不是破镜重圆的小说照进现实是什么?据我写言情小说的经验来看,叶子,你俩分不掉!所以,安啦!”
叶南吱头晕目眩,端着鸡尾酒又灌了一大口,轻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安慰人。”
沈音哈哈大笑起来,醉的红扑扑的小脸,凑过来,尤为认真的在叶南吱耳边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说完,沈音便倒下去,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
叶南吱酒量也一般,可大抵是太难过了,所以怎么喝都喝不醉。
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她的身体很疲惫,也很沉重,可意识却清醒无比……
要是真如沈音所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要是真这样,那就好了。
叶南吱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
今晚是平安夜,酒吧里人很多。
明明身处人声鼎沸,可她眼底,却是一片孤寂。
叶南吱和沈音从酒吧里互相搀扶着出来时,外面下雪了。
沈音狂欢的像个二傻子,“卧槽,今年的第一场雪!我特么忽然又有灵感了!今晚回家我要激情开写一万字!”
外面的冷风很刺,叶南吱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伸出掌心,接到一片小小的雪花。
那雪花,很快融化在她掌心里。
“叶子,你听说过没,相爱的两个人在初雪里白头,会白头偕老!”
叶南吱笑,“这么土,当然听过。”
沈音拉着她,在雪里乱晃。
“咱两也白头一下,一辈子!天长地久!”
平安夜,路上有好多情侣。
有一对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女孩娇嗔道:“听到没,人家说在初雪里白头的情侣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别撑伞啦!”
男孩不理解,“你不是感冒,淋了雪待会儿又要着凉了。”
“我就要淋雪!”
“好好好,真搞不懂你们女的。”
虽然嘴上吐槽着,可那男孩还是听话的收了伞,陪着女孩一起淋雪。
叶南吱看着他们,眼眶渐渐湿了。
那股强烈的失去感,像是飓风一般,骤然席卷全身,钻心蚀骨,似要将她撕裂。
沈音忽然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谁知道以后什么样!叶子,你想去就去吧!伯母那边,我会帮你圆谎的!”
叶南吱一向是个冷静多过冲动的人。
可今晚,她又冲动了一次。
感情果然是野蛮的。
明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伤人伤己……
叶南吱找了代驾,开到御苑附近。
好巧不巧,江北辞的车子也刚到御苑的院子里。
男人下了车,朝屋内走。
叶南吱拎着那纸袋,偷偷跟在他身后。
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院子里的草地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院子里点着灯。
地上有两道影子。
江北辞很快就发现,他被人尾随了。
以为是宋雨璇派来的雇佣兵,江北辞摸出了随身携带的枪。
拉动套筒,子弹上膛……
就在身后那道更近一步时,男人骤然转身,长指扣动扳机……
可当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落在视线里时。
江北辞眉心狠狠一跳。
第369章 那就不要忍了
枪口,生生偏移了几寸。
子弹,已经射出……划过叶南吱散落的长发。
“砰!”
子弹擦过她,穿过她身后大树的叶子,击中墙壁,墙壁瞬间微微裂开。
叶南吱吓得捂住了耳朵,僵在原地。
江北辞大步朝她走来,焦急怒吼:“跟在我身后干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我差点把你当成雇佣兵!要是刚才那一枪真击中了你,你……”
他的语气很凶,也很冷。
叶南吱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
他见不得她哭。
她一哭,他就会心软。
那些吼她的话,滚到舌尖,又被他生生压回去。
他终是无奈叹息,“我说过,你要是走,就别再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说过,要一起过圣诞。”
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嗓音冷沉又严肃,“过完圣诞以后呢?”
“……”
叶南吱被问住了。
“过完圣诞,还是要走,对吗?”
她咽了咽喉咙,哑声道:“对不起。”
江北辞扯唇嘲弄的笑了笑,眼角亦是猩红,“叶南吱,为什么要这样反复折磨我?”
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反复如此。
他会疯。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夺眶而出,她哭着说:“我也不想反反复复的折磨你,可是……我想你了,我想把圣诞节礼物给你,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连你,我都失去了,我还要你的圣诞节礼物做什么?”
江北辞大步转身,朝别墅里走。
雪花,落满他的肩头。
叶南吱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想上前去,帮他把肩上的雪花拂去。
平时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现在,却像是隔了万丈远。
到了别墅门口。
江北辞背对着她,打开了密码锁。
“咔哒”一声,大门开了。
叶南吱就站在他身后。
她委曲求全的模样,让江北辞心里堵得一塌糊涂。
压抑了两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崩塌,他忽然低吼:“滚。”
“……”
身后的人,没说话,也没动作。
“叶南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滚,就永远待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
“滚。”
做不到,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江北辞进了门。
“砰”一声,把门甩上!
门风砸的叶南吱脸上一阵冰凉。
她站在门口,站了好久。
久到她双腿都快站麻了。
门,又打开了。
江北辞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没有情绪的问:“我让你滚,为什么不滚?”
“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你,可是……忍不住了,对不起。是我说的要分开,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
她的手腕子,忽然被一股强悍的力道紧紧攥住,往屋内一带。
她猛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带着凉意的吻,劈劈盖盖的落下来,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咬着她的耳朵,哑声说:“那就不要忍了,放肆一次,也无伤大雅。”
叶南吱手里的纸袋,落地。
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她被他抵在玄关处,吻个没完没了。
第370章 江北辞,抱抱我
她喝了很多酒,身上酒气很浓。
江北辞自然闻到了,他的大手捧着她的脸,“不是说过,我不在,不准喝酒。”
她明明很醉,却又清醒,水眸直直的看着他。
“也就只有喝了这么多酒,才敢来找你,我需要酒精给我勇气。”
江北辞深吸了口气,抵着她的额头,闭眼叹息:“所以,趁着醉意来见我,就没有负罪感?”
她苦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计划好像失败了。平时明明随便喝点酒,就会醉的想睡觉,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却还是清醒的一塌糊涂,清醒的想着你,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醒的……沉沦着。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像是要把一切覆盖成白色。
屋内,缱绻悱恻。
吻,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铺天盖地,似是没有尽头。
脱下大衣,她里面内搭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一阵凉意袭来,她在他怀里瑟缩了下。
江北辞抱住她,“还冷?”
她点点头,双手伸进他敞开的大衣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我去开壁炉和暖气。”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罩在她肩上。
刚拨开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转身准备去开壁炉,就又被她从身后紧紧抱住。
她一动作,肩上的大衣,陡然落地。
“吱吱?”
她的脸,埋在他背上,瓮声瓮气的低低开口:“太想你了,想寸步不离的黏着你。”
在这有限的相处时间里,黏在一起的时刻,变得比平常珍贵许多。
过了今晚,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江北辞,抱抱我。”
叶南吱在感情里,一向是内敛的,含蓄的,克制的,从未像今晚这样撒娇,这是第一次。
他身形僵了几秒,拉住她的手,将她从身后拉进怀里来。
紧紧拥抱住。
他怀里,太暖,暖到她热泪肆意,暖到她不想再退出来。
暖到,她想一辈子占有这个怀抱。
“江北辞,你以后会再婚吗?”
她明知道问这种问题,很无趣。
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分开以后,他是自由的。
她总不能自私的,让他等她一辈子吧。
一辈子太长,漫无边际的等下去,会疯吧。
“左胸膛纹着你的名字,别人会愿意嫁给我?”
叶南吱哭了,“你那么好,总是会有人愿意的。”
他垂眸,目光深浓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将就。在我心里,我们这十年,是最好的十年,这十年里的痛和快乐,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叶南吱,你要丢弃这十年的记忆吗?”
她哭着摇头,怎么舍得丢。
“我只是怕,你忘了我,我又怕,你忘不掉我。”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谁忘了谁,都很正常。
可在这红尘滚滚里,若是把爱而不得的人铭记在心里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番折磨。
江北辞抵着她的额头,眼角猩红,却是勾唇笑了笑。
“还记得我教你跳的华尔兹吗?”
“嗯。”
男人握住她的手,轻推了把她的腰,她在他怀里转了个圈。
再次回到他怀里。
“只要彼此足够思念,一定会再次相遇,合成一个圆。”
“如果你忘了我呢?”
“就算我的记忆忘了你,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是你的。”
叶南吱看向外面的鹅毛大雪,“沈音说,在初雪里白头的恋人,会白头偕老。”
男人抱着她,在她耳边问:“想去淋雪?”
第371章 两处相思同淋雪
“会不会太幼稚,其实我以前也不信……”
她的话音刚落,江北辞已经捡起地上的大衣,披在她肩上。
“穿上。”
她杏眸微微瞪大:“真要出去淋雪啊?”
已经不等她犹豫,男人已经拉着她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不厚,但也不薄了。
他们没撑伞,十指相扣的走在雪里。
雪花渐渐下大了,没一会儿,彼此头上和肩上都落满了雪花。
叶南吱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抬手抚去他肩上的一些雪花,笑着说:“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江北辞,我们这样,是不是也算白头偕老了?”
他的黑眸,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猩红。
他想说,不算。
他想要的,是真真切切的一辈子相守。
可在命运的巨大洪流里,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是常态。
话到了嘴边,最终,也只是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叶南吱伸出掌心,接了好几片雪花,那些雪花,在她掌心中只是眷恋一会儿,便很快消逝。
太炙热的温度,大抵都很难留住。
但这段感情,在她心底炽热盛放过,哪怕昙花一现,也足够支撑她守下去了。
叶南吱很倔,心墙树的也很高,不轻易交底,但一旦交出,便是全部。
在院子里淋了好一会儿雪,两人都白了头。
叶南吱冻的鼻尖都红了。
江北辞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搓了搓,“现在也白天了,能进去了吗,叶医生?”
她笑着点头。
进了屋,江北辞打开了暖气和壁炉。
屋子里只点了一排射灯。
他正低头给她搓着冻僵的双手。
壁炉里的火光映衬在男人冷峻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温柔。
烤了好一会儿,暖气的温度也上来了。
有些热。
江北辞抬手去扯领带。
她说:“我来吧。”
她靠近他,给他解开脖子上那个埃尔德雷奇结。
“已经解的这么熟练了?”
“嗯,我偷偷多练习了几次,不仅解的熟练了,现在打这个埃尔德雷奇结也很熟练。说好的要给你打一辈子领带,我如果打的太丑,别人会笑话你的。”
他勾唇无谓的笑了下,坦荡荡的生出几分叛逆的邪气来,“我又不怕别人笑话,丑就丑着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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