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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感觉到，爸爸的情绪很低落，是那种他无法形容的死寂沉沉。
他问：“爸爸，其实你比我和妹妹还要难受吧？”
江北辞淡笑道，“不用管爸爸的心情，你和俏俏，按照自己的心意选就好，就算不选我，我也永远是你们的爸爸，这点，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叶准强忍着眼泪，“爸爸，我想考虑几天。”
“好。”
江北辞抬手，又摸了摸儿子的头。
等安抚好两个孩子，老爷子和江北辞去了楼上书房谈话。
老爷子看着他，叹气：“你和吱吱，到底是阴差阳错，我从没想过，吱吱会是宋雨璇的女儿，世界真小啊，宋雨璇害死了你父母，可吱吱呢，又救过我和你的命，还真是……造化弄人啊。你和吱吱，打打闹闹这么多年过来了，你当真舍得？”
第376章 陷入死局
舍得吗？
自然舍不得。
江北辞轻扯唇，嘲弄道：“舍不得又如何，我和她之间，如今走到了一个死局里，放手是错，不放手更是错。”
老爷子拄着拐杖，语重心长的叹息，“要是你爸爸不做那个万驰制药，没准当年的恩怨，就不会发生。我就不该让他做那个万驰制药，我要是阻止的态度强硬一点，你爸爸就不会出事了，你爸不出事，你妈就不会抑郁自杀。”
“爷爷，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老爷子老泪纵横，“要是你爸和你妈还在，多好啊……小辞，就算吱吱是宋雨璇的女儿，你也别恨她，吱吱还救过咱们爷俩，她是无辜的。”
“我不恨她。”
“那就好，至于宋雨璇，你打算怎么办？”
江北辞问：“爷爷，你恨宋雨璇吗？”
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心紧了紧，他沉吟着，“宋雨璇害死了你爸，也间接害死了你妈，我怎么会不恨她？可整件事，是因为你爸当年要研究那款心脏特效药引起的，也是咱们江家理亏在先，要是林俊生没死，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但宋雨璇一直执着于25年前的仇恨，如今更是对你怀恨在心，小辞，你不得不防！”
他微微颔首，嗓音“嗯”了一声。
老爷子仍旧不放心，提醒道：“若是她真的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因为她是吱吱的亲生母亲，就心软。宋雨璇，她和吱吱不一样，她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我已经失去了你爸爸，我不能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
楼下，叶准和叶俏趴在桌上，小脸忧伤。
叶准问：“俏俏，你想跟谁？”
叶俏努着小嘴，没有主意，“我也不知道，哥哥你选谁？”
“我觉得我应该选妈咪，毕竟妈咪生我们的时候，吃了好大的苦。”
叶俏赞同，“是哦，妈咪要是没有俏俏，会哭哭吧。”
叶准纠结道，“可是我又放心不下爸爸，爸爸虽然不会哭，但是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
叶俏叹气，“那怎么办？”
“或者，你选一个，我选另一个？”
叶俏皱着奶白的小眉心，不高兴，“我不想跟哥哥分开。”
比起爹妈，兄妹互相陪伴的时间更多。
叶俏离不开叶准，也是正常的。
而叶准是个护妹狂魔，自然也不想离开妹妹。
两个孩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
等江北辞离开老宅。
书房里，老爷子吩咐道：“老梁，备车。”
“老爷，您要去哪里？”
老爷子眸色一深，“去会会宋雨璇。”
“老爷，当年大少爷和宋雨璇恩怨那么深，您贸然去找她，她恐怕会对您……”
老爷子握着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恨道：“耀琛已经给她丈夫偿命了，她现在又找上小辞，冤冤相报何时了！小辞跟吱吱分分合合十年了，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也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她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小辞嘴上不说，可他这个做爷爷的，最是了解他这个孙子。
越喜欢谁，就越是口是心非，越放不下谁，就越是闭口不谈。
老梁说：“老爷，我陪您一起去。”
第377章 老爷子出事
华庭小区附近的茶餐厅，二楼包间里。
宋雨璇推门进来时，江振业已经等候多时。
“老梁，给宋夫人沏茶。”
宋雨璇没落座，面对仇人的父亲，她没有半点耐心，冷道：“江老爷，既然你已经得知我的身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你若是想给你儿子江耀琛报仇，尽管冲着我来就是。”
“当年耀琛派去的手下，办事不力，让你丈夫在那场大火里葬身，我代表江家，向你道歉。”
宋雨璇冷笑，“道歉？道歉就能让俊生活过来？江老爷的道歉，我承受不起！”
“你失去了丈夫，我失去了儿子，纵使耀琛有千般不对在先，可耀琛已经为你丈夫偿命了，我的儿媳也因为失去了丈夫，抑郁自杀。25年前的陈年旧恨，就让它过去吧！可你如今又把这份恨意，报复在了我孙子江北辞头上，我孙子有什么错？25年前，他还只是个三岁孩子，他手上从头至尾都没有沾过你丈夫的血，你为什么要报复他！”
宋雨璇一字一句咬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老爷子恼怒大骂，“无稽之谈！就算你要报复，也不该冲着小辈去，我这个老的还没死呢，你有什么恨，尽管冲着我来！”
“你若是想让你孙子平安无事，那就让他离我女儿远一点！”
老爷子气的脸色涨红，呵斥道：“我也算吱吱的半个爷爷，你这样拆散她的姻缘，真的是为她好？你就不怕她恨你？她和小辞真心相爱，要不是你出现，他们早就办了婚礼！你若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就放过他们！”
“我自己的女儿，用不着江老爷来教我怎么对她好！江老爷今天找我，无非就是警告我，别再去找江北辞的麻烦。我可以不找江北辞的麻烦，但前提是，江北辞不准再跟我女儿叶南吱见面！”
“小辈的感情，凭什么由你做主！”
宋雨璇讥讽道：“江老爷似乎忘了，叶南吱是我宋雨璇的女儿，不是你们江家人。”
话落，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了包间。
“宋雨璇！”
江老爷子冲上去，在楼梯口拦住她，一字一句的警告：“你若是再敢伤害小辞，我跟你拼命！”
“那就让你孙子，离我女儿远远的！”
他们江家人，全是披着好人皮的蛇蝎心肠！
老爷子是个急性子，又极为护短，咬牙威胁道：“你要是敢拆散他们，我就揭穿25年前你把多西环素调换成青霉素的事情！就是跟你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准你去伤害他们这些小辈！”
提起当年，宋雨璇更是怒不可遏，“你让开！”
老爷子拄着拐杖，始终堵在楼梯口，态度威严又强硬。
“江振业，你就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和你江家的人再有任何瓜葛！”
宋雨璇一把挥开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往后一个趔趄，人带拐杖滚下楼梯！
老梁伸手想去抓，却只抓了个空！
“老爷！”
第378章 你去自首吧
江老爷子被快速送往人民医院抢救。
江北辞和叶南吱不约而同的，匆匆赶到手术室外。
看见叶南吱的那一瞬，江北辞怔了几秒。
随即问老梁：“梁叔，到底怎么回事？”
老梁看看叶南吱，难为的开口：“老爷得知宋雨璇找人报复你，所以去找宋雨璇谈判，可双方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谈，闹到最后，宋雨璇失手把老爷推下了楼。”
江北辞垂在西裤边的手，握成了铁青的拳头。
手背青筋，偾张明显。
男人的眸光，如带着寒意的刀刃，刀刀刺骨。
叶南吱无地自容，问老梁：“梁叔，爷爷现在什么情况？”
“摔下楼，导致颅内出血，正在做介入手术。”
叶南吱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亦或是惭愧，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老爷子对江北辞而言，是最亲的亲人。
要是老爷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没脸再见江北辞。
她咽了咽喉咙，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去见爷爷，我会回去跟我妈要一个交代，如果你想报警，我不会阻止。我知道，我现在不配守在这里，但如果爷爷醒了，请通知我一声，可以吗？”
江爷爷像是她亲生爷爷一般，给予过她温暖和亲情。
她想要爷爷手术成功，醒过来。
江北辞猩红的眼角压着一抹阴鸷和戾气，“滚。”
他不清楚现在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叶南吱。
但他，对她能做到的，最恶毒的，也不过一个“滚”字。
叶南吱站在那儿，身形微晃。
气氛僵住。
老梁打圆场，说：“少奶奶，你先回去吧，老爷要是醒了，我会告诉你一声的。”
等叶南吱离开。
江北辞看着那道纤细背影，声线低哑道：“梁叔，我刚才是不是过分了？”
“少爷是说，叫少奶奶滚？”
“爷爷是宋雨璇推的，不是她推的。”
他不该把叶南吱连坐。
老梁宽慰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喜怒哀乐，人有不可控制的情绪。老爷是少爷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少爷会发火，也是人之常情，少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会体谅你的。
不过，宋雨璇和少奶奶虽然是母女，可这件事，少奶奶是无辜的。少爷既然知道说滚字，伤人伤己，何必还要说呢？”
江北辞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道，“不滚又能怎么样，让她留在这里，她只会更愧疚，更难过。”
老梁苦笑了下，“所以说到底，少爷还是舍不得少奶奶更难过。”
连叫她滚，都是在照顾她的情绪。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
叶南吱冲回华庭小区。
一进门，她就质问宋雨璇：“你为什么要推江爷爷？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不跟江北辞再来往！你为什么还要去报复他的亲人！”
“是江振业找的我，他威胁我，不让我走，我只是想离开，推了他一把，谁知道他会失足摔下楼梯……”
叶南吱红着眼，吼道：“你不要再狡辩了！跟我去自首！”
她一把拉住宋雨璇。
“自首？什么自首？”
“你推江爷爷，这构成故意伤害罪，25年前，你把多西环素换成青霉素，导致江耀琛过敏死亡，这是蓄意杀人罪！妈，你去自首吧！”
第379章 病情加重
宋雨璇一把甩开叶南吱的手。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是江家先害死你爸！凭什么我要去自首！当年要不是你爸在大火里全力保护怀孕的我，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生！这一切都是他们江家造成的！”
“可是江伯父已经死了，他为爸爸偿命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妈，你说你信佛，却杀人如麻！我现在觉得你可怕！”
宋雨璇的脸色，一瞬灰白。
她从没想过，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女儿，会这样看她。
她握住女儿的手，“吱吱，江家才是披着羊皮的狼，江振业对你那么好，你以为是什么，不过就是他的愧疚心理作祟罢了！”
叶南吱无助的哭了，“江爷爷是最近才知道我是你女儿，何来愧疚一说？妈，回头是岸，别再让你的手上沾染鲜血了……求你了，别再报仇了，让那些恩怨都过去吧。”
“吱吱，跟我离开寒城，我已经让你萧伯父准备了私人飞机和签证，我推了江振业，江家人不会放过我们。”
叶南吱抬手抹掉眼泪，决绝的看着她，“妈，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寒城。”
“你要留在这里？”
“我要等江爷爷醒了，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宋雨璇怒道：“你究竟是要等江振业醒过来，还是骗我走，然后继续跟江北辞在一起？江振业要是一辈子不醒，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留在寒城，和杀父仇人的儿子长相厮守？”
她凄凉一笑，“我想和江北辞长相厮守一辈子，可你，给过我机会吗？我所有的幸福，已经被你剥夺干净，因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所以这辈子，我注定不能和江北辞在一起，就算相爱，也要忍受分离的痛苦。妈，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吱吱，跟妈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不好吗？”
“我会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妈，你走吧，我会去找你的，你要是不走，我就报警了，等我报警，你就走不掉了。”
她拿出手机，说到做到。
叶南吱果然遗传了她的性格，倔强又决绝。
她在逼她走。
宋雨璇妥协了，“好，我走，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会让你萧伯父送你去罗马跟我汇合。如果你不来，我会回寒城的，你知道，我回寒城，意味着什么。”
宋雨璇走了。
叶南吱靠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板上。
连哭，都是无力的。
……
人民医院。
手术室大门打开，江老爷子被推进ICU病房。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老爷子高龄，再加上有基础病和心脏病史，这次颅内出血量不少，手术是还算成功，但是人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造化了。”
江北辞垂在腿边的拳头，再次攥紧。
他阴沉着脸，大步转身。
老梁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跟上去，“少爷，你干吗去？”
“我要杀了宋雨璇！”
“少爷，你别冲动，医生不是说了，老爷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江北辞的情绪，一再被挑起，那些负面的、糟糕的情绪，几乎要吞噬他的所有理智和冷静。
老梁拦不住，只能着急的给叶南吱打电话。
“少奶奶，是我，少爷情绪失控，要去找你母亲报仇，你千万要拦住他！别让他做傻事！”
第380章 挡在他枪口之下
江北辞从医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魏洲打电话。
“查一下宋雨璇现在的位置。”
五分钟后，魏洲回了电话过来，“在萧恒名下的一个私人机场，叫亭阳机场。辞爷，那边是萧家的地盘，我马上带人过去，和您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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