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便回去了。也许是来了这一趟,思念稍稍得到慰藉,他回到草原后,虽然对她的思念仍绵绵不绝,但却不像原先那样煎熬难抑、坐立不安。
而也因他来了这一趟,学校里原本对穆星河有些想法的男生也都消停了下来,她安安稳稳度过了剩下的大学銥嬅时光。
她的留学最终未能成行,条件所限,在轰轰烈烈的经济建设大背景下,名额大多留给了亟需的专业,而她不愿意换专业,所以最后无疾而终。好在,她自己本来也并不是很热衷,这件事给她的学习和生活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白玉琳和聂长庚还是走到了一起,她们毕业的那年,聂长庚还有一年的研究生要读,所以,穆星河离开的时候,也并不能预知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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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九八三年的夏天,一个最寻常不过的黄昏,阿木尔赶着马群往家里回返。经过三年的扩张,他的马群已经初具规模,乌压压一片,在草原上卷起千堆土,尘土飞扬,啼声动地。
他游刃有余地用套马杆驱赶着马群,不经意抬头间,便远远看见自家的毡包上方,飘出了袅袅的炊烟。
他心中惊喜不已,不断挥动套马杆,驱动马群加速前行。刚进了营盘,他便吹响了骨哨,
跳下马背,撇了马群,往毡包疾奔而去。几只牧羊犬闻声窜了出来,两面包抄,将马匹们赶进了马厩,又配合着将栅栏门关上。
孟和因为肝包虫,在盟医院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现在还在医院休养。他和巴雅尔不方便近身照顾,便留了塔娜在那边。巴雅尔还有孩子要照顾,但他一个人又照顾不来,便索性带着孩子去了岳父岳母家。营盘里便只剩了阿木尔一个人,这个时候毡包里有炊烟飘出,那只能说明穆星河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毡包前,一把拉开了门。
穆星河刚将他一条开了线的袍子修好,听见动静,一边叠着袍子,一边回头,看见他出现门口的颀长身影,便道:“回来啦……”
阿木尔平复了一下因奔跑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低头钻进了毡包,将门反手带上,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穆星河听见他到了身后,便回头朝他笑了笑,继续叠着手中的衣袍,阿木尔却从她身后,伸手抱住了她。
他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她能听见他略显激动的呼吸声,和贴着她后背不断起伏的胸口。
“星河,星河,星河……”他不停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她紧紧拥住。
穆星河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将叠好的袍子顺手放下,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伸出双手,微笑着搂住了他的脖颈。
无需话语,只听得哐当一声,木板床似乎不堪重负发出了哀鸣。
毡包外,远处的山峦上晚霞似火,将半边天空映照得红通通的,落日的余晖洒在宁静的营盘里,牛羊在圈,马厩里马儿三五成群、喷鼻捣蹄,牧羊犬尽职尽责地守在栅栏门外。它们的女主人回来了,从此再也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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