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的楼玉树发出王之蔑视般的冷笑。
出丑还被嘲笑,望年怒气冲冲地瞪他,站起身喝道:“我不伺候你,我去找橙子玩。”
她正要转身去拍车门,哪知车轮不小心碾过一块大石头,身子直直地扑到楼玉树身上。
楼玉树想推开她,车又再次颠簸一下,望年失衡,随手拽个东西保命,灵巧聪明的手直接扑在他身下中间的地方。
动弹不得的楼玉树:“……”
“疼死我。”望年抬手揉了揉脑袋,蹙眉俯身问:“有没有碰到你伤口?”
楼玉树不自在地动了动大腿,白皙冷净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恼怒地抬手拽她靠近自己:“望年,我什么坏事都干过。”
“啊?”望年一脸茫然,望向那张清润如玉的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楼玉树皮肤真好,没有毛孔,没有黑眼圈。
黑发、粉唇、棕冷瞳、白玉般的脸庞,四色相得映彰,清逸如画。
楼玉树见她似乎被自己吓到,心满意足地松开她,方才的慌张与无措如被捋顺的羽毛,让他舒适。
回神后的望年恍然大悟,兴奋地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要对我做什么坏事?”
楼玉树那双冷厉的眸子淡淡半阖眸子,讽刺道:“不知羞耻!”
“是做这样的事吗?”望年凑上去,撩开衣服露出一点点锁骨,眼尾上挑,勾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多情。
往日,若是有不知死活的女人凑上来,他必定要这人死。然而,望年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不得不让步,不能杀之后快。
对付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对她。
以前做任务时,他曾看到有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女人总是发出惊恐的尖叫,像是屠宰场即将上演死亡的序幕,他懒得听下去,当场一剑两命。
他不懂为什么这样女人就要尖叫。
今天他要望年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也经历这样痛苦!
他猛地拽住望年扔在座位上,巍峨颀长的身子如泰山般倒了下来,气势磅礴凶猛地压住望年。
动作快速,霸道又强势。
望年向来是个老色批,好不容易能啃到绝品帅哥,心里都快乐出一朵花。
她暗自期待地等候一场霸道总裁般的吻落在唇上。
最好把她吻到头晕眼花。
想想就刺激。
男孩子,在外记得保护自己。
等了好久,楼玉树皱着俊逸的眉宇俯瞰她,像是在等待一个结果,越等越尴尬。
期待冲晕了望年的理智,待之退却,她扭了扭腰,迷惑不解地端详楼玉树,须臾后,她发出一阵沉闷的杠铃笑声:“你不会不知道……哈哈哈哈哈……要……做什么吧……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几乎快把肚子笑到抽筋,当目光触及楼玉树面如死灰的神色,所有嘲讽愣是硬硬生地憋住。
由于笑得太大声,望年眼角发红,手脚发软。好为人师的她端着一副认真教学的样子说:“我教你,下次你可以这样狠狠欺负我。”
先来个壁咚!
她慢慢起身,发梢云髻稍稍被蹭乱,越逼越近,星眸悄然地泛起一层柔软的水光,把向来不可一世孤傲无情的楼玉树逼到车壁,郑重其事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楼玉树冷漠地注视她,鼻息隐隐传来清雅的栀子花香,温柔地萦绕,是她发丝的气味,宛若有一道甘泉浇灌在灼热的心尖,无端叫他万分硬朗化为清湖柔。
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自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追逐逃亡者的那种亢奋与刺激。
鲜血在眼前爆开的刹那,热意与流淌的细痒在脸部划过,死亡随之而来。
他喜欢居高临下地碾碎那些生机,任由杀气在体力躁动横流的美妙感觉。
想到望年在自己手里呜咽的感觉,犹如羊羔子落入虎口的挣扎,每一滴眼泪成了他愉悦的助兴。
马车门猛地打开,来人正是黄橙紫:“望年姐姐,你没……事……吧……”
黄橙紫看到抵墙亲昵的两人,当场目瞪口呆,不自然地咽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地关上门,脸红得发烫,撒腿跑了。
望年姐姐这么大胆的吗?
所以,不是楼玉树欺负姐姐,是姐姐看上他了?
好厉害!
望年收回手,急忙冲出去想解释,然而车夫大哥爽朗豪笑:“姑娘,佩服!”
她苦涩地笑了一声,回去乖乖坐好,像是被削了爪牙的狐狸,耳骨挂上淡淡的粉色。往日飞扬的神采失去了颜色,目光不敢分一丝给楼玉树。
楼玉树那双幽暗不明的眸子定定地凝视她。
他真的很想,很想割开她的脖颈,舔舐她血里的热度与腥味。
等拿了秘笺,他要她身首异处。
第14章 药谷
马车飞快地驰骋过大道,经过几座弯弯曲曲的山脉,众人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达万药谷附近的村落。
虎啸寨的女子与幸存的男人在黄橙紫的指引下安置在山脚下的村庄。
这里民风淳朴,每年前来寻找药王的人数不胜数,然而药王难寻,倒是让村民卖了许多药材,家家比从前殷实许多。
行路过程中,期间虽然有人扬言过来报仇,然而当他们站在楼玉树面前时,双脚发软,被黄橙紫与望年好说歹说才放弃。
毕竟真正的仇人是青霄阁,即便不是楼玉树来,也会有其他残暴的凶徒为了抓小花不择手段。
有时候望年甚至该庆幸是自己与楼玉树在,因为她至少能稍微牵制住楼玉树,若是其他人前来,虎啸寨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方坤更是无可奈何,扬言只要安置好小花,他立马跟青霄阁的人同归于尽,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兄弟。
望年当场锤了方坤一记脑瓜崩,凶狠地骂他:“你要是敢,日后下黄泉遇到你那群兄弟,他们只会笑话你没用,做这种无用功之事。我告诉你,你以后跟着谢景宸干活,他一定帮你灭了青霄阁。”
一旁淡淡然喝茶的谢景宸:“与我何干?”
楼玉树侧颜斜眼瞄了一眼望年,心里的不悦与疑惑加重几分。
为何总是把姓谢挂在嘴边,还美词佳话夸奖他?
难不成她是谢景宸的人?
安置好虎啸寨的男男女女,黄橙紫带着他们一起前往神秘的万药谷。
谷坞设了难以攻克的阵法与迷宫,绕是黄橙紫在此地生活多年,仍旧耗费好大的劲才破解。
阵法转移,乾坤大挪,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里百草丰茂,各类奇花异卉争奇斗艳,白天里白雾茫茫,烟雨蒙蒙,依山傍水的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湖心亭连着九曲桥,微风吹来,湖面泛起层层漂亮如祥云的涟漪,迎面跑来一位身着浅绿衣袍的英俊少年。
那人边跑边高声喊道:“师姐!”
黄橙紫欢呼雀跃地朝他挥手,跟众人介绍:“这是我师弟,张尧光。”
这不就是原著里让男主一直吃醋的阳光师弟嘛?
哇,谢景宸、楼玉树、张尧光,美男好多。
楼玉树余光瞥见望年意味深远的眸子盯着少年郎看,不悦地用剑戳了一下她的手,然而望年收回手,继续看。
这女人上辈子一定是当尼姑的,很缺男人。
他心里的恼意愈发强烈,抬脚踢她的小腿,冷眸警告她。
“你踢我干嘛?”望年声调微高地质问他。
打扰人欣赏帅哥是很缺德的事。
听到声音,张尧光望向其余人,扫视一遍,目光忽地定格在方坤身边的小花身上,惊讶地喊道:“你是……沧州胶建城的小花,是你吗?”
小花蹙眉地抬眸打量张尧光,沉思了片刻,摇摇头。
“你忘了?光子,小时候你总爱跟在我后面要糖吃的。”张尧光激动地跑上去与小花攀谈,露出灿烂的微笑。
小花惊悚地躲在方坤身后,方坤粗声阻拦:“你这小子作甚?”
黄橙紫为师弟解释:“方叔,我师弟没有恶意的。”
张尧光为难地呵笑一声,略有失望地暗下光彩明亮的眸子,作揖赔罪:“实在对不住,尧光失态,可能认错人了。”
小花悄然抬头端视他,脑海里浮现童年的事,儿时的邻居哥哥的容貌与张尧光此刻的样子重合,紧张而生涩地喊道:“光子哥哥……”
原本以为她不认得自己,没想到还真回忆起来。
“师弟,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我想让师傅帮我两位朋友疗伤。”黄橙紫拉拉他的衣角,担心小花被热情的师弟吓到,上前解围。
“对对,我这嘴巴关不上。”张尧光暗自欢喜地责备自己,朝各位作揖,“各位既然是师姐的好友,也是我万药谷的客人,随我进来。”
话罢张尧光领着他们前进,一路上跟黄橙紫一唱一和地介绍万药谷,清亮如青湖水波的眸子时不时望向小花,嘴角的微笑仿佛春风徐徐快把人心融化。
望年看到张尧光温柔的目光,手舞足蹈地搂住楼玉树的手臂。
原著里的张尧光对女主很痴情,受到读者的一致好评与疼爱。要是他能喜欢小花,照顾小花,抚慰小花缺乏安全感的心,这恋爱太甜了。
她就是磕cp的脑残粉!
一股不自在的热意涌上,楼玉树悄悄地扯开她的手,可这人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便抬手轻扯她头发,冷然道:“放手!”
望年撇嘴地放开他,转头在黄橙紫耳边小声说:“好般配的。”
黄橙紫眼神发亮,在小花与张尧光身上来回瞄,两人像亲姐妹似的叽里咕噜地说着悄悄话,全然抛下所有人。
张尧光领着众人前往大堂,空气中传来浓郁带苦涩的药味,有些好闻,像是浸泡在不苦的药罐子里,浑身舒坦。
杏色帘布掀开,从里面走来一位蓄着小胡子的大叔,望年原以为他是萧听,却不料黄橙紫大喊一声:“大师兄。”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地跑过去揪他胡子,跟众人介绍:“这是我师兄,李留。”
李留撇开她的手,那双大眼宛若铜铃般圆润,他吹胡子瞪眼地斥责她:“没大没小,还知道回来?”
黄橙紫撇嘴地笑了笑。
众人跟李留打招呼,黄橙紫说明了来意,李留取出脉诊为方坤与楼玉树探查脉象。
方坤的症状还能开药调理,可到了楼玉树时,李留始终蹙眉不语,脸上挂着为难的神色:“这毒我不会,我给你扎几针,让你舒服点。”
望年更着急了:“李大夫,他会不会没救了?”
脸色惨白依旧强撑的楼玉树忍不住瞪她一眼。
这人是多希望他赶紧无药可救?
李留瞄了一眼干着急的望年,冷哼道:“苟活到我师傅回来还是可以的。”
黄橙紫急切地问:“师弟也不知道师傅去哪里,师兄可知道?”
李留取出银针准备为楼玉树针灸,阴阳怪气地说:“可算想起你有个师傅了?他去山上照看草园,估摸傍晚回来。”
连日赶路再加上外伤内伤严重的方坤早已虚弱无力,被小花与张尧光扶到里屋躺好,等待李留的治疗。
望年把楼玉树扶到厢房坐好,给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那个……”楼玉树轻哼一声,表情怪不自然的,“我饿了。”
早上原本有吃的,可楼玉树全身疼得说不出话,哪里还想着吃。
平时他从不求旁人,可这几天被望年伺候得长出懒意,想开口又放不下脸面。
“你等着,我去给煮点粥。”望年飞快地跑出去,寻找厨房。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楼玉树心里竟意外地浮现出意外的情绪,像是朝心尖浇了一滴油,吞噬殆尽后,又觉得空落落。
离房间近一点的厨房灶位正熬药,望年正好碰到张尧光,急忙问厨房的位置。
张尧光指了一条路给她,而后灿烂笑笑说:“望年姐姐,你身边的公子他……可是那个楼玉树?”
望年诧异道:“你认识?”
“出谷办事时曾听说二三江湖事,我还以为长得凶神恶煞的,没想到……”张尧光憨然一笑,“姐姐去吧。”
楼玉树吃东西并不挑,她随便煮了点粥与几个鸡蛋。
第15章 幽会
万药谷景色宜人,依山傍水,一帧一画犹如梦境般美好。清脆悦耳的鸟啼声与虫鸣声竞相争斗,如仙乐般让人舒服。
她提着食盒,路过湖边时,驻足停留观看湖里悠哉的锦鲤,捻了一小块鸡蛋扔下去,成团游来的鱼儿在面前欢腾。
湖边一棵矮树上叽叽喳喳地传来小雏鸟的叫声,一只小鸟飞来,衔着虫子喂养它的小孩。
望年放下食盒,观察片刻,树下忽然传来一声“嘁嘁”的叫声,往旁边一看,原来是一条一米多长的蛇,吐着信子蜿蜒爬上矮树。
它不会是要吃小鸟吧?
火烧眉毛之际,她左顾右盼地找到不远处有一根长树枝,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又胆怯地朝那条蛇挑去。
蛇睁着一双恐怖的眸子看她,柔软的身躯灵巧地转过,直飞矮树。
啼叫连连的小雏鸟还不知道危险,鸟妈妈看到蛇,惊恐万分地飞远了片刻,在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惨啼。
望年再次进攻,然而抵不过蛇的灵敏,它一口咬下一只小雏鸟,吓得她怒气嚎叫,树枝发了疯地拍打在蛇身上。
紧急时,一阵银针穿过树间丛林,准确地刺中蛇的眼睛。蛇痛苦地抖动起来,张狂地跳起来,扑向望年,下一秒被人握住七寸,动弹不得。
那人一头霜发,脸上却是一张俊俏年轻的面容,清风吹过他灰色长袍,宛若隐居山林仙风道骨的居士。
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望年跑到树边取下鸟窝,急得快哭了:“它受伤了。”
萧听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动作利索地刮开蛇的肚子,手瞬间染红了,从蛇肚子掏出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只见他手指轻柔地抚摸那只小雏鸟,没几下,浑身湿漉漉的小鸟神奇地叫出声。
“拿着。”萧听把活的小鸟放在她手里,接过她手里的鸟窝,近看地查看它的伤口,用干净的手在身上掏出一瓶药,撒在小鸟身上,低声呢喃:“没事了,明天我再来看看。”
望年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又不是鸟的母亲,谢什么?”萧听露出疑惑的笑意,抬眸扫视她,垂下眸子想找个东西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血手。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素色手帕:“不嫌弃的,用这个吧。”
“它妈妈跑了。”她无奈地苦笑,话一落下,鸟妈妈又从另一棵树飞回来,低低地盘旋在雏鸟身边,她气鼓鼓地批评它,“你不要它们了,还回来干嘛?”
“趋利避害乃万物之性,不必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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