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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场噩梦，顾阮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系统见状，再次重复：
“我说，宋婉刚刚差点被陆癸掐死了。”
她之前还担心陆癸会爱上宋婉，现下看来完全是多余的。
陆癸不把女主杀了就不错了。
原剧情中发展到最后反派对女主的好感度也才四十。
她还以为女主在反派心中是特殊的，谁曾想竟是这般可有可无。
“宋姐姐没事吧？我去看看。”
顾阮直接掀开被褥，想要冲出去。
眼见着就要下床，系统连忙阻拦：
“没事。只是两人还大吵了一架。你别去了，人家两口子在卿卿我我，你去了多尴尬。”
顾阮瞬间脸红，又重新缩回温暖的被窝中。
“为什么呢？陆癸是个脾气好的，宋姐姐脾气那更是没话说。他们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陆癸脾气好？
可拉倒吧。
动不动就杀人的反派，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作为合格的统子，适当的隐瞒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因为陆癸觉得宋婉是想通过你结识赵忠。”
系统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那就算宋姐姐是这个想法，我又不在乎。如今赵叔在朝廷中没有一官半职，宋姐姐结识了也没用。他怎的就这般小心眼呢？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罢，顾阮再次掀开被褥。
她披着一件薄薄的小袄就朝着隔壁屋子走去。
冷风从衣领灌入，顾阮被冻得打哆嗦。
她隔着袖子，纤纤玉指轻扣着腐朽的木门。
“谁？”
阴沉的声音传来。
顾阮愣了下，还不等她回复，门已经打开。
少年白净的脸隐翳在黑暗中。
顾阮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想要逃离。
她忽然后悔来了。
“我就是想看你睡了没。既然你没睡，那我就先......”
“阮阮是想找我彻夜长谈么？”
陆癸将门敞开，橙黄的光影将他衬的柔弱不堪。
顾阮顿觉得恍惚。
刚刚就算她没看得真切，都能感受到恐怖的气息。
可现下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眼前的陆癸好像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模样。
“我，我困......”
还不等她说完，陆癸已经开始掉起眼泪珠子。
“阮阮，是不是厌恶我了？”
寒风中，他倚在门边更显得娇弱又可怜。
不是女子，却比女子更为娇媚。
第72章 陆癸黑化
“不是，我只是困了。”
不知为何，顾阮总觉得心慌，来自身体本能迫使她想要立马逃离。
可想到陆癸素来柔弱，她又拼命地压抑住内心深处攀升的怪异和恐惧。
她堂堂昭华郡主怎么可能会惧怕区区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男子？
陆癸为何又会给她一种压抑的气息？
“阮阮从前都不会这么对我冷漠的。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才让阮阮对我如此厌恶？”
说着，陆癸向前迈进一步，眼神中压抑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疯狂。
顾阮下意识地倒退半步。
陆癸抬眼望着肤色雪白的少女，将一切尽收眼底。
郡主眼中的害怕与退缩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才半个时辰的光景，为何郡主就对他如此惶恐与慌张？
“阮阮，你怕我？”
他声音哽咽，甚至还带着微微颤抖。
浓雾笼罩，乌云遮蔽了皎月。
少年双眼带着浓郁的悲伤与绝望，就仿若从黑暗中被救赎的人再次被推回深渊一般。
顾阮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满脸的卑微莫名心中一痛。
她只不过是后退半步何至于让他如此患得患失？
大抵是漂泊流浪许久的孤者终于找到归途后都是如此紧张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或许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顾阮轻摇头。
“不，不是。你是我兄长，我怎么会怕你。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去说话吧。”
寒风阵阵，她将衣服拢的更紧，刚刚还红润的唇瓣被冻得乌青。
陆癸紧绷的表情稍缓和。
两人进了屋子后，陆癸将房门阖上，随后又倒了一杯热茶。
“阮阮这么晚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顾阮浅饮一口热茶，才缓缓问道：
“你是不是去找了宋姐姐？”
隐匿在黑暗中，陆癸眼眸中翻起惊天骇浪。
他攥紧手，内心深处压抑着的疯狂几乎倾泻而出。
系统看着眼前的数据吓得不敢吭声。
乖乖啊，反派的黑化值怎么就到了50？
现在的黑化值就到了五十，那以后该怎么办？
岂不是要爆表？
陆癸面上不显，依然带着和善可欺的笑容：
“是的。我与宋小姐起了些争执。阮阮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如果是宋婉告诉阮阮的，那这个女人到底说了多少事情？
不管说了多少但凡是透露了一星半点，宋婉与江枫二人万万留不得。
过了今夜，就让他们这对鸳鸯葬身在一场大火中。
他还是良善的，最起码在有了阮阮以后不会让一对有情人阴阳相隔。
生离死别往往才是最为沉痛的。
让他们二人双双赴黄泉也算是宋婉当初愿意出手救他的一点回报。
“不是。是我在睡觉的时候听见了点声音。”
顾阮胡乱编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
看着少女仍旧冰冷的面孔，陆癸心中一松。
如若宋婉说了点什么，阮阮绝不会是这个态度。
既如此，这对鸳鸯今日也不用去见阎王了，姑且留着他们二人的性命。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她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起了争执。”
陆癸如实地回答着。
顾阮心中讶异，这般说辞竟是与系统说的一模一样。
看来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陆癸掐宋姐姐的脖子也是真的！
思及此，她生气地甩开杯子，对站地挺直的少年直接大声训斥：
“那你就能掐人家脖子么？”
陆癸心中一颤。
没想到郡主竟然连这件事情也知道。
很快他又满脸委屈地控诉着：
“是她先挑衅我的。我是真的气急了。”
顾阮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太糊涂了。宋姐姐是大理寺卿之女宋婉，长安城第一美人，文采斐然，才智双全。我胸无点墨，除了空有郡主的身份一无是处。宋姐姐能贪图我些什么呢？”
“郡主的身份尊贵无比，光是这一点就有所图。有您的庇佑，都可以在长安城横着走。”
陆癸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低眉顺眼，声音却异常坚定，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哪里做错了的样子。
“可是宋姐姐是我的闺中密友，纵使她利用我的身份攀上赵叔我是不介意的。哪怕是兄长日后要利用我或者爹爹的权势往上爬，我也是不介意的。”
顾阮满脸气愤和恼怒，说到最后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来气。
没有小五在确实平添了许多烦恼。
与人争辩和吵架都是些体力活，她还是只适合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
一旁的陆癸却呆滞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地一点点抬起头。
少女面若桃花，颜若朝华的容颜映入眼帘。
刚刚郡主好像说的是，即使是他利用她的权势也是不介意的。
所以阮阮其实不在乎别人利不利用是么？
更具体一点应该是，不在乎他利不利用。
也就是说，他在郡主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陆癸沉寂的心一点点复燃，直至成为一片燎原。
“阮阮，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少年直接跪在了地上，态度恭敬又虔诚。
顾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男人。
“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掐宋婉脖子，不该对她动手的。”
顾阮瞧着他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便也不再计较。
“你知道就好。你先起来吧，夜深风露重，地上凉的很。”
“多谢阮阮宽恕。”
陆癸脸上挂着笑，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明白，阮阮这是担心他受寒。
“你应该求得的是宋姐姐的宽恕，而不是我的。”
“那我明日去找宋小姐道歉可好？”
顾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但她仍旧下巴抬得高高地，声音格外冷淡：
“看你自己吧。”
“宋小姐是阮阮的朋友，我自然是需要去道歉的。阮阮在乎的人，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要跟着一起照佛一二。”
陆癸白净的脸上带着讨好与喜悦。
只要阮阮是在乎他的，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得到满意的结果，顾阮也不再过多停留。
她站起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夜深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第73章 得知真相
“走水啦！走水啦！来人啊，快来人救火啊！”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你们让我进去救救我的孩子！”
“着火啦！着火啦！有没有人来救火啊！”
“贼寇来村子里了。大家都别出去啊！贼寇来了，大家都快躲起来！”
“不行的！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铺天盖地的袭来。
顾阮停住步子，转而回头望向窗外。
透过纸糊的窗户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将偌大的村庄照的通亮。
“陆癸，外面好像着火了。还有那些反贼好像也来了。我现在回房间躲着还来得及么？”
“阮阮别动。”
黑影涌动，顾阮停驻在门口再不敢挪动半分。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癸，眼神中全是依赖与信任。
“陆癸，着火的好像就在我们隔壁。你说这火光会不会蔓延到我们这边？”
陆癸望着窗外一路蔓延的熊熊大火，眸色微暗。
果然，那些人根本就不打算让赵忠一家人安度余生。
哪怕是躲在这深山老林中也终归还是被找出来了。
宋婉说的没错，他们再晚来一天就要给赵家满门收尸。
这些人想要烧的明明就是赵忠的屋子，这火势迟早要被吹过来。
“会的。但是外面全是贼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等不及会自己进来的。火要烧过来还要等一会儿。”
陆癸声音很轻。
他走到顾阮身边，将她完完全全地护在了角落中。
顾阮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比起上一次的慌张与害怕，这一次反而沉稳冷静了许多。
“那若是他们闯进来了，我把银两都给他们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
这些揭竿而起的贼寇本也是贫民，可如今聚集在一起武装成队伍有了些财力和本事，便开始无恶不作。
杀烧强掠，奸淫妇女，桩桩罪行没有哪一件是冤枉了他们的。
不过若是为了钱财那倒也还好说。
她最不缺的就是金子。
陆癸将少女逼近角落，两人距离不过一拇指，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淡淡的梨花香溢满鼻腔，陆癸不免又开始心猿意马。
他拼命压抑住想要扑倒顾阮狠狠索吻的欲望，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
“他们想要的是赵家满门的性命。即使这一次失败了，日后还是会卷土重来再次寻找到赵家人暗杀他们。”
一边说着，陆癸一边借着窗外的火光欣赏着少女绝世的容颜。
阮阮是极美的。
在他看来，满长安城再没有一个女子的美貌可以与阮阮相比较。
亮晶晶的桃花眼和尖尖的下巴在未施粉黛的情况下像极了一只灵动的小狐狸。
顾阮丝毫没察觉少年的异样。
她沉浸在陆癸的话语中，以前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忽然明白了几分。
莫非这些一路追来的贼寇就是赵叔明明立了汗马功劳也要抛弃高官厚禄离开长安城的原因？
赵叔分明没有挡任何人的道路，为何总有人与他过意不去？
到底是谁要针对他？
爹爹的政敌？亦或是是看不惯爹爹立大功劳的人？
她的父亲对得起箴朝，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同僚，在每个方面都做的面面俱到。
从不打压任何人，也从不会出现冒领功劳的事情。
到底会是谁谋划了这一切？
脑海中千百个名字一晃而过，可她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谁要与父亲为敌。
少女倒映出万千火光的双眸里装满了疑惑与愤恨，她哑着声喃喃自语：
“这是为何？谁要杀害赵叔？赵叔到底挡了谁的路？爹爹到底又挡了谁的路？爹爹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底谁要害他？”
陆癸黑眸中溢满了心疼。
平日里高高在上、骄傲放纵的昭华郡主，此刻却宛若一只折断了双翼的凤凰跌落在尘世间无助又坚强。
他不免又有些责怪起宋婉来。
若不是宋婉，郡主现下应该会好好地留在顾府每日快快乐乐地吃喝玩乐，而不是同他们这群游走在刀刃上的人一起做一个亡命赌徒。
他喉结微动，柔声安抚：
“阮阮，父亲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他曾经给我寄过一封书信，让我日后好好地照顾你，不让你掺和朝堂之内复杂的事情。只是之前我接触不到你，便也没有把这封信给你看。你若是想看，等我回府了就移交给你。”
顾阮猛地抬起头，她纤纤十指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陆癸的衣袖。
“所以，我爹爹不是死于非命，也不是因为滕国的毒箭，是被我们箴朝的人给害死的，对吗？”
一向高傲的人，此刻却红了眼宛若一个市井泼妇般吼叫着。
眼见着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陆癸轻点头。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也试着阻拦事情的走向，奈何那时候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曾经纯澈的双眸顿时布满了滔天的恨意，顾阮宛若一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重重地跌在了陆癸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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