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战役大胜,军队带着粮草搬迁至襄州边境。
她醒来时,已经身处襄州。
浑身强烈的酸痛感传来,她不由得紧蹙眉头。
顾阮尝试着动一动手指头都累的喘气。
昨夜的记忆回笼,她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陆癸这一次比从前加起来的所有都过分。
昨日,她被绑在床上,折腾了整整一宿。
这男人像没碰过女人似的,抓着她不知疲倦。
结束时,她甚至听见了林苍禀报转移营帐的事情。
也就是说,从昨夜,一直奋战到了清晨?
顾阮更气了。
陆癸从今往后都别想爬上她的床。
营帐内昏暗无光。
她全身无力,饿的头晕脑胀。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
“公主,要吃些东西吗?驸马特意让我熬了乌鸡玉兰汤还包了韭菜饺子。”
薇儿端着刚出炉的食物走来。
忽然进来一抹光,顾阮有些不适应的微眯起双眼。
乌鸡玉兰汤?
韭菜饺子?
她就算在孤陋寡闻,也知道这两样东西是滋补肾阴的。
想到陆癸昨日的行为,她气得恨不能现在就扇他一巴掌。
“不吃。”
薇儿有些难为情。
想到陆癸的嘱托,她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公主,将军说昨日您辛苦了。定是要让奴婢把这两样东西看着你吃下去的。”
顾阮更气了。
“你是他的丫鬟,还是我的?我说不吃就不吃。赶紧拿出去。”
陆癸真是好大的本事,而今都把她的丫鬟给撺掇成他的。
“是。”
薇儿低垂着头又将东西端了出去。
公主发火也是正常的。
刚刚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她便看到了公主身上大块大块青紫的痕迹,脖颈上还有牙印。
将军也真是粗鲁。
她们公主如此娇滴滴,哪里承受得住他这样的鲁莽?
薇儿刚出营帐,就与练兵回来的陆癸迎面撞上。
“公主没吃饭?”
“是的,公主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吃。”
薇儿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她都要急死了。
陆癸回味起昨夜的美好,低声哑笑。
阮阮现下怕是满肚子的怨气。
“你先退下吧,我进去看看。”
“是。”
陆癸刚掀开门帘,探身进去。
一道虚弱的女声传来:
“我不是说了我不吃么。拿走!全都给我拿走!”
“娘子怎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那些东西若是不爱吃不吃也罢。我给娘子带回来了襄州特有的红枣桂花藕粉,可要尝尝?”
陆癸提着包装的精美的食盒坐在了床边。
“不吃。你给我滚出去。”
顾阮听到陆癸的声音就来气。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缩在了床角。
下一秒,陆癸脱了衣裳上床紧紧地贴着顾阮。
“娘子忘了昨夜......”
“陆癸,谁允许你上床的?你给我下去!”
顾阮想要挣脱,奈何浑身无力。
她瘫软在床上,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了昨夜的场景。
因为她的一句休夫,这男人跟疯狗似的一直咬她。
昨夜她自己都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夫君。
关键是喊了夫君,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昨儿个当真是哭闹了一晚上,现在嗓子都是哑的。
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因为陆癸!
“可是,娘子昨夜还喊我夫君,今日就赶我下床。阮阮未免也太无情了些。怎能用完就把我甩开?”
陆癸将软绵绵的手攥在手心里。
看着少女裸露出的肌肤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眸色微暗。
顾阮一转身就对上了少年那双藏着欲的眼眸。
她吓得身子一颤,昨夜的触感再次涌上心头。
“陆,陆癸,你,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娘子是还想......”
“我不想。”
“那阮阮吃些东西?嗯?”
陆癸将食盒提了上来。
顾阮白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我不吃。我才不吃你的东西。”
“这是用公主的银子买的。奴才就是个跑腿的。”
陆癸将食盒拆开,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顾阮有些心动。
可一想到陆癸昨日的事,她掀起被子将自己捂得死死的。
第202章 送媳妇小兔
闻不到,她就不会想吃了。
陆癸送来的东西,她绝对一口都不会吃的。
“阮阮真的不吃?”
陆癸又端起琉璃制成的碗,靠近身旁的娇女子。
“不吃。”
顾阮说的十分坚决。
她是有骨气的,断然不能就这样被陆癸玩弄于手掌心里。
“不吃的话,那我吃了。”
“你吃就你吃。谁稀......”
话还没说完,带有桂花清香的藕粉送入了她的唇齿间。
藕粉还是温热的,入口即化,还有淡淡的红糖甜味。
“阮阮还吃么?”
陆癸又舀了一勺送至少女的唇边。
顾阮气鼓鼓地扭过头,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屈服的。
哪怕这玩意儿确实很好吃,很合她的胃口。
“阮阮还在生气么?我还带了一只兔子回来。今日路过集市时,有一妇人在卖兔子。酒楼里的老板便想将这兔子买回去养大以后做麻辣兔头。我见这兔儿毛发雪白,小小的一只,实在于心不忍,便买回来了。也当做是上次狩猎没有猎回兔子给公主的赔罪。”
陆癸将小小的笼子提了起来。
听到兔子,顾阮猛地回头。
她双眼发光地望着陆癸手里的笼子。
兔子很小一只,约莫只有半个月大,一只手便能将它握住。
“阮阮可还喜欢?”
见陆癸又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顾阮瘪了瘪嘴,语气十分傲娇:“还行吧。”
她伸手去接笼子,陆癸手一缩,语气欠欠的:
“那阮阮可愿意原谅我?”
很显然,陆癸的意思是,只有原谅他了才能接兔子。
顾阮想拒绝。
可眼巴巴地望着笼中的兔儿,心都要化了。
她眸色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妥协:
“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我们以后睡觉要划清楚河汉界。以后这是我的地方,那儿是你的地方。你不能越界,如若越界你就是小狗。”
一边说着,顾阮用手指划了一条线。
床大半的位置都是她的,而陆癸睡觉的地方侧着睡才能睡得下。
陆癸也不再强求和得寸进尺。
他将笼子放在了顾阮的手中。
只要让他上床,这楚河汉界他想遵守的时候便是楚河汉界,他不想遵守的时候就屁都不是。
顾阮将兔子从笼中抱了出来。
她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抚摸着。
兔子果然是世间最可爱的动物之一。
陆癸凑了上来,和少女雪白的脸颊贴在一起。
“那阮阮若是越了线该怎么办呢?”
“我才不会越线!”
顾阮不耐烦地将他推开。
陆癸幽怨的视线落在少女玲珑剔透的玉足上。
顾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腿越了线。
她立马收回,又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去抚摸着小兔。
从今以后,她就是兔兔的主人了。
她是钊朝最尊贵的公主,她的兔兔也是钊朝最尊贵的兔子。
“阮阮刚刚越线了,要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
顾阮眼都没抬。
反正只要提及床上的惩罚,她立马就把他赶出去。
“把这藕粉吃完。”
陆癸指了指碗里的藕粉。
顾阮不情不愿地接过琉璃碗。
奈何手臂被束缚了一晚上,又酸又痛,她根本不想动。
顾阮轻咳了几声,将碗又放回陆癸手中。
“本公主累了,你伺候我吃饭吧。”
明明是有求于人,可她仍旧一脸高高在上。
陆癸竭力憋笑。
他捞起床榻上的娇美人倚靠在床头,随后又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喂着饭。
大抵是真饿了。
吃完了藕粉,顾阮竟觉得跟什么都没吃似的,仍旧腹中空空。
还不等她吩咐,陆癸又出门将林苍准备给箴明月的烤鸡拿了回来。
烤鸡是才烤好的,外酥里嫩,老远她都能闻到香味。
陆癸将肉撕下来,又拆去鸡皮喂入小姑娘唇中。
顾阮不爱吃动物的内脏和皮,就连鱼皮也要下人剔除干净。
若鱼肉有刺,她也是不吃的。
当真是挑剔。
“你从哪儿弄回来的烤鸡?”
顾阮看着陆癸跟变戏法似的弄回来的东西有些惊讶。
“林苍给永宁县主烤的,我先拿回来了。”
“你怎么还抢别人的东西。”
“他是我的副将,给我烤点东西也是常理之中。”
顾阮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话音刚落,箴明月气呼呼地跑来了,林苍满脸焦急地紧随其后。
“谁拿了......”
陆癸转过头,温柔的眼眸顿时带上了肃杀之气。
顷刻间散发出来的戾气,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箴明月看着陆癸手里的烤鸡,什么都明白了。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我是想问陆将军还要不要烤鸡。既然陆将军已经有了,我,我就和林将军先走了。”
还不等陆癸开口,箴明月攥着林苍跌跌撞撞地跑了。
真是吓死她了。
在顾阮面前乖得跟个兔子似的,在她们面前就是天天摆着脸子的大老虎。
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二人的声音。
“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拿烤鸡的是陆癸这个大魔王。我还以为是小五那丫头抢的。”
“月姑娘,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跑来了。将军也不是大魔王,只是脾气稍微冷淡了些。”
“陆癸就是大魔王,真是太恐怖了。”
......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陆癸又回过头专心给顾阮撕鸡肉。
他忽然觉得这场仗必须快点打完了。
养父说得对,成家立业是男儿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而今他功名在身,就差一个孩子了。
他要和顾阮回长安过不被打扰的生活。
“陆癸,你是大魔王哇。”
“瞎说,我才不是。娘子真是冤枉我了。”
陆癸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顾阮唇角的油。
少年眉眼里都是柔情,与刚刚板着脸的样子全然不同。
“那箴明月为何这么怕你?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次见了你就跟鹌鹑似的。”
“因为,她之前要打断我的腿。可能现在怕我打断她的腿。”
顾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了,她与陆癸的第一次深入交流便是从箴明月手中将他救下。
说起来,箴明月还算是他们两的媒人。
第203章 依赖陆癸
“如若不是她与娘子交好,我可能真的会打断她的双腿。”
陆癸说的风轻云淡。
实际上,当初害过他的人都被他以极刑的方式给报复回去了。
他愿意放过箴明月一是看在顾阮的面子上,二是箴明月当初愿意李代桃僵将顾阮换出皇宫,在他心里也算是戴罪立功。
但主要原因还是怕公主难过。
会让顾阮难过的事情,他一概不会做的。
江枫曾经调侃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确实如此。
只有与顾阮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开心快乐的,他又何必执着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功名。
他更不想在权衡利弊之下才能偏宠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想要给顾阮的是不遗余力的偏爱。
“陆癸,你不要说的那么吓人。”
顾阮伸手扯少年的头发,但心里很清楚陆癸绝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断子绝孙的霍远志前些日子就听说死在了贼寇的手上。
他的尸身被折磨的千疮百孔,霍家人当时都不敢去认领。
楚衍更是死状极惨。
听说是在流放途中被贼寇活剐三千刀而死,好些楚家族人被这样血腥的场面给吓疯了。
娴妃被赐了自尽。
箴鹜在刑讯逼供之下,还吐出了一件事。
当年中秋晚宴结束以后,派来刺杀他们的人就是箴鹜。
那些刺客针对的就是陆癸,只因箴鹜觉得陆癸与她走得太近了。
此事一出,本应砍头的箴鹜被扔进了蛇窟,同样被扔进蛇窟的还有逍遥子的尸身。
也不知道陆癸从哪里把逍遥子断头的尸体给挖出来当做礼物送给了箴鹜。
箴鹜日日同逍遥子腐朽的尸身待在一起,听说已经成了一个疯子。
而希夷先生,早在许多年前就被陆癸斩于刀剑之下。
所以曾经声名远扬的希夷先生这些年从未露面过的真实原因是早死了,也难怪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希夷先生的踪迹。
她敢笃定,这些事情绝对都是陆癸的手笔。
普天之下,能做成这些事且如此心狠手辣的只有陆癸。
“阮阮怕我了?”
少年眉头微挑,黑眸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
他不畏人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唯独害怕昭华公主的厌弃。
“本公主会怕你么?你这个奴仆还算是不错的。会讨得我的欢心,会哄我开心,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伤害的人又不是我,我怕你做什么?应当是你怕我娇蛮任性还差不多。”
顾阮松了抓着陆癸头发的手,专心地把玩着小奶兔。
陆癸唇角漾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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